就在杜雪颜心急火燎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抗联五军的电报回音,电报上发来如下指令:第一,搞清楚开拓团下周抵达佳市的具体时间及路线,以资部队作战;第二,搞清日军和伪满洲国协和治安内幕;第三,领导佳市抗日行动队,依据对敌斗争需要相机活动;第四,如果可能,设法搞到敌人的《治安肃正纲要》。
杜雪颜大喜,因为只有保持通信畅通,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她向抗联五军回复后,把电台小心地锁进了皮箱,放进了大衣柜,然后又锁上厢房门,偷偷地溜了出去。到了街上,她坐上了一辆黄包车。黄包车在佳木斯的大街小巷里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了李旭诊所的邻街。她下车后,在几个布铺子里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才扭身朝李旭诊所走去。进了诊所,迎面碰上了刚从后院出来的李旭,他刚刚把刘汉杰领了进去。
“您这是怎么了——”李旭问杜雪颜。
“肚子疼。”杜雪颜看了看诊所里的几位等待抓药的病人。
“噢,这里人多,您到里面吧。”李旭将杜雪颜让进了里间,关上了门,轻声问:“雪蚕同志怎么没有来?没有带来尾巴吧?”
“没有尾巴。雪蚕有急事不能前来,她让我代表她来向临时省委汇报。”李旭出去看了看,没发现可疑情况,就进来把杜雪颜带到了后院,刘汉杰见有人来,站了起来。“刘部长,这位是雪蚕同志的助手。”李旭介绍道,“这位是临时省委的刘汉杰刘部长。”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杜雪颜站在原地说出了接头暗语。
刘汉杰吃惊之余,也用暗语回答:“宇宙之间,唯我独尊。”
杜雪颜高兴地握住了刘汉杰的手:“刘汉杰部长,我是雪蚕。”
“盼星星,盼月亮,我们佳木斯的同志们,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刘汉杰高兴地问:“雪蚕同志,总部的同志们好吗?”
“谢谢刘部长,我们都挺好!”
李旭一脸惊奇:“你,你就是雪蚕?”
杜雪颜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因为纪律需要,所以……”
刘汉杰笑道:“雪蚕同志,你做得对,李旭同志能够理解。”又对李旭说,“李旭同志,雪蚕同志在我们抗联五军工作过,还被组织派到苏联,专门学习了一年无线电技术,回国后一直在上海工作。总部对雪蚕同志的评价非常高,我们要充分信任雪蚕同志。”李旭对杜雪颜刮目相看:“噢,想不到,真想不到!”
“李旭同志,”刘汉杰说道,“我们首先要保护好雪蚕同志的安全。”见李旭点头后,他又转向了杜雪颜:“雪蚕同志,以后你不仅可以联系李旭同志,也可以直接联系我。”李旭低头沉思,说:“如果我出现了不测,被捕了,雪蚕同志,你进门时看见我放在门口的那盆冬青了吗?”
“看见了,长得挺好。”杜雪颜明白了李旭的意思。“如果我这里不安全了,到时那盆冬青也会不见的。”李旭眉头紧锁,“或者,如果情况紧急,花盆一定会破掉!”“嗯,我明白了。刘部长,我还得向你汇报,我刚刚和抗联五军联系上了。”
听完杜雪颜与山里电台联系的情况后,刘汉杰说:“我们五军在山里能不能生存,能不能消灭敌人,全要依靠我们的情报工作。还有,从现在起,佳木斯抗日行动队归你指挥。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采取行动。”
“好的。”杜雪颜又问,“刘部长,列车刺杀案是谁策划的?”
李旭看了眼刘汉杰,说:“是抗日行动队的队长董仙桥,是他带领两名队员,擅自采取的行动。”
“什么?不是我们的统一行动吗?”杜雪颜有些吃惊。“不是。”刘汉杰沉痛地说,“董仙桥人很能干,但组织纪律性不强,他虽然杀死了两名伪政府官员,但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了。我们临时省委,已经对他进行了纪律处分。”
“刘部长,我认为,以后抗日行动队采取的所有行动,必须经过临时省委的同意。”杜雪颜坚定地说。“不,是得到你的同意。”刘汉杰纠正道,“你忘了?我们刚说过,以后抗日行动队的工作,由你来负责,而李旭同志,就是你和省委的联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