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选择学说为双重表征奠定了基础,但它并没有把我们引向朱迪·德洛奇的观点,以及说明人类如何拓展发明微积分、写爱情小说的独特能力。毕竟,很多动物也能建立知识的数据库,很多也会制作工具,甚至创造性地使用这些工具。然而,这好像并不是黑猩猩写的交响曲差,我们写的好的问题。黑猩猩根本就不会写交响乐,而我们却可以写出流芳百世的作品来,这些作品让人们情愿花上一生的积蓄追随纽约爱乐乐团的每场演出。在人类的进化史中肯定还有某些其他东西,让人类进行独特的思考。
某个随机的基因突变给了我们一个包括学会直立行走的适应性优势。树木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我们的祖先不得不处理所出现的新问题:在食源间不断地长途跋涉。这最终逐渐发展了我们两条腿的特殊用途。直立行走是应对热带雨林消失的一个出色的解决办法,也是一个重大的变化。至少,这意味着重塑骨盆功能,使其无需再驱动后腿前进(黑猩猩的骨盆就是起到这个作用);取而代之的,是骨盆要被重新想象成为一种承载装置,能够支撑头部高出草丛(人类的骨盆正是起到这个作用)。人类直立行走带来了几个结果:一是解放了人类的双手,二是节约了能量。直立行走较四条腿走路消耗更少的能量。我们祖先的身体没有用剩余的能量来打造我们的肌肉,而是用来提升我们的大脑智慧,现代人的大脑只占常人体重的2%,却要消耗人体所需能量的20%。
大脑结构的这些变化带来了进化杰作,使大脑的某一区域成了人类区别其他所有动物的特征。这个区域位于额叶的一个专门区域,就在前额后面,被称为前额叶皮层。
我们可以从一个叫菲尼亚斯·盖奇的人那里了解一些关于大脑此区域功能的信息。盖奇是某铁路筑路工作组的一个受人欢迎的工头,他为人风趣、睿智、勤劳、有责任感,是那种任何父亲都愿意招之为女婿的人。1848年9月13日,他用一个长3英尺、直径约1英寸的铁夯向一个岩孔装炸药。装药过程引发爆炸,铁夯扎进盖奇的头部,进入点刚好位于眼睛下方,破坏了其大部分前额叶皮层。盖奇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他变得笨拙、冲动、世俗。他离开了家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他的朋友都说,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盖奇了。
盖奇的例子是人们掌握的第一个真实证据,表明前额叶皮层支配若干人类独特的认知能力,即所谓的“执行性功能”:如解决问题、维持注意力并控制情感冲动。总之,大脑的这一区域控制人类许多行为,这些行为可以将我们与其他动物区分开来,也将成年人与青少年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