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伯特·维纳是美国最著名的学者之一,曾求教于20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罗素和希尔伯特的门下,被称为“控制论之父”,享誉世界。维纳从小就是一个神童,3岁时就能熟练地阅读和写作,7岁时就开始阅读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金斯利的《自然史》和夏尔科的《催眠术》等著作,9岁时直接进中学,接连跳级,14岁大学毕业,18岁就获得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被称为“神童中的神童”。
细究维纳成功的奥秘,发现和遗传与家庭熏陶有关。维纳的先祖是700年前一位著名的犹太哲学家、犹太法典的编纂者。维纳的父亲身材矮小,但充满活力,并且感情深沉、思维敏捷,是德国的一位大学者,懂得大约40种语言,精通的有十几种。维纳的母亲出身于一个商人家庭,非常美丽而有教养,深深地崇拜着自己博学的丈夫,而且是一位持家和理财能手。
考察犹太人的婚姻史,大多有较大的相似性,一般是博学聪明的男性,找一位殷实的经商家庭的小姐为妻。因此,“学”娶“商”成为犹太人最理想的家庭组合模式。这种“优化组合”的效应表现在:女方出身于富庶家庭,对上流社会颇为了解,可以在世俗生活上给男人最大的帮助;男人在精神上独立和先进,物质和精神相辅相成,既容易出成果,又可以光耀门楣。
父亲的博学乐观和母亲的温柔活泼,对维纳的成功大有影响。尤其是维纳怀有强烈的好奇心,父亲又对他进行了严格的训练和引导。父亲成为他心中的楷模,父亲的智慧以及极强的意志力让他终生铭记。他亲眼看到,父亲在两年的时间里完成了翻译托尔斯泰24卷作品的艰巨工作,因此搞垮了身体。父亲自己能做到的,也要求儿子一定做到。
父亲不仅是个语言学家,而且是个文化史学家和实践家,他既不满足于仅仅对语言作形式上的克隆,也不满足于数学家不懂物理学的浅薄。如果维纳不具有父亲的基因,那他就不会成为被训练的对象;如果没有系统而严格的训练,那他的潜能就可能成为散漫的才华,无法升华。维纳在回忆录中写道:
父亲,你的独立自持能力好强啊,才13岁,就凭借博学和勤奋,充当了同学们的私人教师,从而维持自己的生活。
父亲,你是那样的热情好学,德语是家庭用语,俄语是国语,法语是学术用语,意大利语是贵族用语,世界语、波兰语、塞尔维亚语和希腊语,你一共精通十几门语言,真是太了不起了。同时,你不但学了文学,还学医学,深谙数学、生理学,还有农学。
父亲,你深受托尔斯泰的影响,后半生戒除了烟酒和肉食,成为一名素食者和人道主义者,并周游世界,到美国开辟未来——南方公路、堪萨斯农场、塞拉斯山峰,到处都有你的身影……
父亲,你做过工厂的学徒,你当过真正的农民,你曾在一个商店里做过清洁工,你创造机遇、抓住机会,经过艰苦努力,成了一名中学教师,最后做了闻名全美的哈佛大学教授。
父亲,你是人生的一本大书。
波普尔
犹太大哲学家波普尔也是在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他的父亲是一名大律师、高级演说家、学者,是维也纳市长的朋友和合作者,开办了独立的律师事务所。波普尔的两个弟弟后来也都成为维也纳大学的法学博士。在波普尔家里有一间很大的藏书室,他的父亲不仅喜爱弗洛伊德的著作,而且还藏有柏拉图、培根、笛卡尔、斯宾诺莎、康德、叔本华等人的哲学著作。波普尔家里除餐厅外,到处都堆着书,餐厅里摆放着一架大钢琴以及巴赫、海顿、贝多芬、舒伯特和勃拉姆斯的大量作品。据波普尔回忆说,在他还不能阅读这些著作时,它们就已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对波普尔童年影响最大的一本书,就是他母亲读给他和两个姐姐听的瑞典作家赛尔玛写的《尼尔斯骑鹅历险记》。在许多年里,波普尔每年至少重读一遍这本书,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一遍地读了这位作家的全部作品。在这样的氛围中,成为一名大学者是很正常的。
众所周知,马克思、爱因斯坦、弗洛伊德是公认的三位最伟大的犹太人,维特根斯坦则被誉为第四位犹太伟人。虽然维特根斯坦的父亲不是一位大学者,但同样对他的影响很大。他说:“我父亲是个生意人,我也是一个生意人!”他使他的哲学工作像做生意一样,每一笔账都结算清楚。正是这种明晰、彻底的精神,使他在哲学领域不断地自我超越。他的母亲热爱音乐,著名作曲家勃拉姆斯是她家的常客和密友之一,这使得家中的子女都具有艺术爱好和才能。维特根斯坦一生都保持着对艺术和音乐的浓厚兴趣,吹奏口笛和单簧管以及雕刻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曾花了两年时间为他的一个姐姐建造了一幢住宅,该建筑免除一切装潢,以精确的测量和严格的比例为特色,常常使人联想到他在专著《逻辑哲学论》中的文句所具有的那种朴素文静的美。也许由于毕生对艺术的浓厚兴趣,维特根斯坦在研究哲学问题时总是带出美学问题,而美学与哲学的关系又是如此紧密,要解决美学的重大问题,必须上升到哲学高度,这使得他在解开重大的哲学之谜的同时,也解开了美学之谜,成为当代最伟大的美学家之一。
著名美学家阿多尔诺受益于家庭的熏陶就更不必说了。他父亲是个商人,母亲是个歌唱家,家庭富裕、文化生活丰富。阿多尔诺从小就迷上了音乐,博士毕业后,他去了音乐之都维也纳,向勋伯格等大师学习作曲,后来又转向音乐理论,这对他成为一名音乐美学家有决定性的影响。
犹太大哲学家弗洛姆受家庭影响就更大了。他的几代祖辈都是犹太法学博士,他的曾祖父是一位皓首穷经的犹太法典编纂者。正是这一家庭背景,使弗洛姆从小就博览群书,对《圣经》颇有研究,那富有神秘色彩的远古传说,打开了他充满天真幻想的心灵世界。
尼尔斯·玻尔是两次改变了世界的大物理学家,与爱因斯坦齐名。尼尔斯·玻尔出生于一个学者世家,是玻尔家族的第三位教授。用丹麦人的话说,玻尔家族“有天花板那么高”。这是什么意思呢?丹麦人在形容一个家庭善良而充满智慧时,用的就是这句话。玻尔的祖父是一位教授,玻尔的父亲也是一位教授;玻尔的母亲是一位银行家的女儿,温柔善良,被学术界公认为一位“举世无双的女人”。由于玻尔夫妇热情好客,玻尔家很早就成为名流会晤的中心。当时,玻尔的父亲经常在家里召开思想沙龙,玻尔和弟弟从小就深受这种文化的熏陶。
玻尔的父亲不仅深具哲学家气质,而且深谙教子之道。他对两个儿子来说,既是父亲,又是朋友;他关心儿子的健康成长,又颇费心思地引导、启发儿子的智慧迅速发展。他从不摆父亲的架子,从不以父亲的权威压制儿子。甚至可以这样说,他是儿子的良师益友,他带儿子远足、旅行,投向大自然的怀抱,借以激发孩子们对大自然的热爱,并启发孩子们对大自然的思考。玻尔3岁时,就能向爸爸提出许多有趣的问题,甚至在父亲的鼓励下,还修理过出了毛病的自行车。当时,他三下五除二把自行车拆了,却装不上去,一下子慌了手脚。家里其他人都急了,只有玻尔的父亲心中有底,他坚持让玻尔自己修。玻尔于是静下心来,仔细把零件又研究了一遍,最后终于把车子重新装配好。在后来进行科学研究时,不管遇到多大挫折,他都会坚持下来,从未半途而废,他终身铭记父亲告诉他的“忠诚科学,保持气节”的谆谆教诲。
1943年10月,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占领丹麦的德国盖世太保准备将诺贝尔奖得主玻尔抓走。玻尔事先得知了此事,整理行装准备逃走。当他从箱子中翻出诺贝尔奖章时,他犹豫了:把它带走吧,路上不方便,而且容易丢失;留下吧,他又不甘心落入法西斯的魔爪。最后他不慌不忙,将奖章扔到一瓶王水之中,闪闪发光的金质奖章很快就溶解消失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回到丹麦家中,发现那瓶王水仍然放在原处,于是,他让人把黄金从王水中提取出来,重新复原了奖章。
马克思·玻恩,是195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他生长在一个科学气氛十分浓厚的犹太知识分子家庭中,父亲是大学著名的解剖学教授,父亲的思想、学识、研究方法等都对玻恩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是,父亲并没有狭隘地仅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儿子,而是鼓励儿子向更有名望的学者学习。儿子在中学时,父亲就鼓励儿子和一位很有成就的兼职教师合作搞实验,终于成功地把电信符号传递到了隔壁房间。玻恩后来在回忆录中以十分感激的心情写道:“我父亲建议我在固定某种专业之前去听听各种课程的课。”一次,玻恩从一位同学那里听说,哥廷根是德国数学的圣地,那里群星灿烂、名家荟萃,玻恩希望到那里拜师求学。父亲毫不犹豫地坚决支持儿子的请求,并鼓励儿子要博采众长。玻恩在繁茂的“哥廷根花园”(当时的世界数学中心)拜大学者克莱因·希尔伯特和闵可夫斯基为师,并很快成为希尔伯特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