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拉多曾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道:“真理又是什么呢?” 他的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人来回答。诚然,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喜欢把个人的说法和行动变来变去 。他们认为,人要是有了所谓的信仰,恐怕也就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副人生枷锁。于是他们在思想和行动上,都刻意地要求自我意志的开放自由。虽然这些不同人物的行为已经不复存在,但是,至今仍有一些后来居上的游说者与他们同流合污。尽管这些后来者比他们更加心高气傲。然而,现实中的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谎言。原因不仅仅在于人们在寻找真理的时候,需要经历许多艰难困苦;同时,也并不在于寻到所谓的真理之后,真理会束缚他们的思想与自由;而是在于人的本性当中,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说谎天性。
其实,在古希腊晚期哲学家当中,曾经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们似乎又充满迷惑,为什么谎言常常会让人们为之着迷?仔细揣摩,其实谎言也只是一个谎言而已。它既不能像诗歌那样,为人们带来愉悦与美感;也不能像经商那样,为人们赢得财富和利益。我全然不懂,谎言到底是什么,能够紧紧俘获人心。或许,可以把真理比做一种毫无隐饰的白昼之光。生活中上演的那些人间喜剧,正是在这白光下被照射得显露无遗。但是,自然之光却远远不如华丽灯光照射下的化装舞会那样迷幻朦胧、仙气十足。在世人眼中,真理的价值如同日光下的骊珠。但是天然的珍珠,却比不上那些斑驳多彩的灯光下的梦幻钻石和红玉。
很多时候,谎言会给人们带来某种错觉或假象,利用乃至欺骗人们对事物表象最初的良好的判断。虽然人的谎言往往虚幻缥缈,可是它总能给人带来一些表面伪饰下的快乐与情趣。假如从人们的心中剔除谎言的虚妄和华丽的表象,包括错误评价、妄想意志、武断印象等,抛弃了阿谀奉迎之后,那么很多人一下子就会只剩下可怜的肉体,而且这个肉体满是忧郁和疾病。甚至在面对自己时,他也会感到厌恶。对于这一点有人会怀疑吗?
一位神父曾经十分严厉地指责诗歌是“魔鬼的药酒”。 因为诗歌能够用她的韵律和美感给人们带来想象。不过,诗歌也只不过是一种含有“谎言”影子的假象罢了。但是,诗歌怎么变成了害人不浅的“谎言”或“假象”了呢?因为作为“谎言”的诗歌具有蛊惑人心的成分。但是,她的坏处并不在于她那闪念的浮夸的一时的虚假“谎言”,而是在于那些根深蒂固占据人心的真正谬误。要知道,对于“谎言”与“谬误”之类的事情,现实生活中,无论人们具有怎样的判断能力、情感态度以及道德观念,或者具有何种爱好追求,真理本身都仍拥有自己评判的标准与尺度。真理是人性深处至高无上的一种美德,而且只能够依据自身来进行评判。真理的真,在于告诉我们如何研究真理、认识真理和相信真理。做到了这些,就是享受真理。而这是人性中最高尚的美德。
要知道,上帝在创造宇宙万物的时候,第一项创造就是光明,最后一项应当就是理性之光了 。安息日里创造的是启蒙人类心智的智慧之光。直至今天,上帝仍然作为光明与智慧的造物主,以他的圣灵和明光恩赐并昭示着世人,给人世带来希望。记得有一哲学流派在很多方面都弱于别派,可是有一位诗人却为它增光添彩。诗人曾经这样说:“站在海边,遥看大海上颠簸的船舶是一件乐事。站在堡垒上,观看下面的激烈战争也是一件乐事。但是,没有一件乐事能够与站在真理的高峰(一座最高的山峰,那里永远清澈而宁静)之上目睹高峰下人世峡谷深处的迷惘与漂泊、障碍和风暴相比拟。”
从哲学和神学的角度来看,如果人永存恻隐之心,为人处世真诚,那么就会觉得上面的这些话贴入肺腑。当然,一个人若能以仁爱为动机,以天意为归宿,以真理为轴心而行动,那么这个人便生活在天堂了。如果我们能从教义和哲学中的真理,感悟到世事的真理,那么即使那些在行为上并不怎么坦诚端庄的人,恐怕这时也会承认,坦诚并正直地对待他人,才是人性深处的终极光荣。而世间那些虚情假意之人,犹如混迹金银当中的杂质。这些杂质可能一时扩大了金银的流通规模,但是却贬低了金银的真正品质。因为这些不光明的行为,可以说是如蛇行一样,不用脚而用肚皮蹭着地走路的。
在世界上,没有一种恶德比虚伪和背信弃义更令人蒙羞。所以蒙田 在研究谎言时指出,说谎是一种羞辱之事,而且也是可恨至极的罪孽。蒙田认为:“仔细考虑,要是说一个人在说谎,那么几乎就等于说他在挑战上帝,并且害怕见到他人。因为每一句谎言都在直面上帝而又逃避他人。”曾经一个预言这样说道:当基督再次降临时,他在人间会找不到诚信。可以说,世人的谎言是上帝裁判人类的最后丧钟。对于虚情假意和背信弃义的罪恶,这不失为一种郑重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