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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中国
任志刚

第一章 世界的真相

古希腊文明

毋庸讳言,我们的观点是基于我们是中国人这一立场的。我们也愿意接受基于逻辑的推断,遵循历史的逻辑是我们立论的基础。

我们把眼光放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之中,去看一看对我们影响最大的事件及其位置和意义,这样才不至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目前,科学家推算的地球年龄大约是50亿年,考古学表明人类发明文字大约只有7千年,而近代科学的诞生距今仅有500年,这就是我们已知的世界。今天人类已经能够上天入地,但对过去所知甚少。我们今天所描述的历史只是根据有限的资料拼接而成的不完整的图案,中间有很多断裂带是由后人的解释连接的。这种解释是必要的,有胜于无,因为即使解释错误也能为后人发现真相打下基础。

然而,我们现在看到的世界史其中的一些章节是存在疑问的。这不是我们故作惊人之语,也不是无聊之谈,而是为了厘清我们思想领域的混乱。因为史观是我们世界观的重要组成,而了解历史主要是为了预测未来。

目前的世界通史中存疑的,主要是古希腊、中世纪以及近代史中的一些重要节点。

最大的疑问是被称为古希腊的文明史。说的是两千多年前,在古代希腊,就有欧洲先民们,穿着优雅的长袍,时不时裸露出健美的身躯,创造出美妙的艺术,有远远领先于其他民族的知识体系,什么哲学、数学、科学都不在话下。相形之下,我们中国人却在三千年里进步甚小,只不过是在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中原地踏步,这种比较的结果让我们很自卑。这种自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自卑会大大影响我们未来的工作,所以需要较较真。

我们用理性思维去判断一下,理性思维要比眼睛直接看到的现象更接近真相。我们中国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我们看到的也依然有可能是假象。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我们眼中的“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这千百年来多数人认定的和接受的事实却有部分是假象。真相是哥白尼和牛顿这样的天才,用理性思维告诉我们,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这个理性判断发生在五百年前,它给人类带来思想的革命。所以理性思维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当我们用理性思维去审视当下流行的世界史书籍资料,就会发现很多关于古希腊文明的说法的章节既缺乏考古实证,也缺乏可资考证的信史资料支撑。

我们认可历史的记载,必须以文字和载体为存在前提。考古证明,中国的甲骨文出现于公元前1500年左右,到了秦朝和汉初时代,文字已经完全规范化了。记载载体也是竹木简还有帛书等,这都有出土文物支撑着。公元105年蔡伦制造出了纸张,这是人类进步的台阶式的标志物,因为只有纸张才可以大量记载文字,所以,详细的历史书应该是在使用纸张以后产生的。

而纸张传播到欧洲是成吉思汗子孙横扫欧亚大陆之后的事情。西方的科学家都承认纸张的获得也是引发西方近代巨大进步的重要因素之一。

纸张传播到欧洲之前,西方使用的载体是羊皮、纸草。纸草的问题是保存时间不会长久易粉碎,羊皮的问题是记载的内容不可能多,是因为成本太高的缘故。所以西方根本就不具备产生长篇巨著的基本条件。

西方不光是没有载体,也没有统一的文字。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十里不同音”,如果没有统一的文字,仅仅靠着语言是很难交流的。欧洲从来没有过统一的文字,谈论欧洲文字的历史会让西方人不好意思,因为拉丁文字(即系统的罗马文字)是在中世纪里才由天主教会逐渐完善的。上面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是不是可以质疑那些传说中的罗马时代和古希腊时代的历史及思想文化“巨著”呢?今日西方世界所谓的古希腊文化大厦其材料却没有一个源自古代,不是太奇特了么?这和我们用现代钢筋水泥材料再建一座阿房宫是不是很接近呢?世界会承认这新建的城池是文物古迹么?

在人类的历史上,文字和书写在很长时间里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专利。所以,现代人将文字、纸张、印刷术、互联网视作人类进步的台阶。在中世纪的欧洲,一部用羊皮书书写的《圣经》的价值超过一座城堡。

今日我们看到的古希腊时代的历史学巨著和哲学思想巨著,都是厚厚的几十万言,托名亚里士多德的著作甚至超百万言之多。就没有人问上一句,他们是用什么载体传承下来的呢?它们是怎样躲过西方上千年排斥异端思想文化的传统和无数次战乱而没有被毁灭的呢?要知道在现代技术发明之前,历史的记载是一件难事。例如我们中国人的唐诗宋词本来是传唱的歌咏,因为没有记载曲调的方法而失传了,留下的只是可以用纸张记录的歌词文字。

考古学不支撑古希腊文明

从世界地图上看,欧洲整体处于寒带,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皮肤是白色的缘故,白人肤色浅就是因为缺少阳光。目前人类学上常见的说法是,人类起源于非洲热带,逐渐向北半球迁移。到达温带的成为黄种人,到达寒带的成为白种人,可以想象到达寒带的人们是很晚才过去的。欧洲不光是寒冷,地质结构也是以石质为主,所以过去几千年里一直以畜牧业为主体。畜牧业的居无定所和气候过于寒冷导致欧洲的文明水平较为低下。而且寒带需要更多的肉食品,身上也要有脂肪,也导致他们的卫生水平和生育能力低下。

对比中国就能知道。地理上,欧洲的绝大部分土地都处于北京以北的纬度,相当于中国的东北和内蒙古草原。而中华文明的主体是处于温带区域的中原和江南,而不是东北和内蒙古,也能证明寒带产生先进文化之艰难。由此可以推断,苦寒的地理环境导致白人的文明发育最晚。在美洲开发之前,欧洲人主要是游牧渔猎民族,艰苦的生存环境导致欧洲生活水平低下是能成立的。

辉煌的古代文明无一例外产生于较好的自然环境里,这是生命层面的规则;古代四大文明都发源于自然条件较好的大河流域,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人类古文明对自然环境的依赖。而今天人类超越自然环境而存活是基于科技和工业的进步所致,不能倒过来推论。

中国的历史有着相当的可信度,这与中国历史上早就存在专职的史官制度有直接关系,更与中国的历法相关。相比之下,西方历史在17世纪之前犹如一团乱麻,别说中国人难以了解,就是西方人自己也说不清楚。连最著名的法国历史学家和思想家伏尔泰(1694—1776年),在自己的论著中谈到欧洲中世纪以前的历史,也仅仅是做一种很模糊的简单的介绍。而且在西方的图书馆中,谈到那段历史的只有阿拉伯文和罗马文的历史残本,再有就是《圣经》和《荷马史诗》这样的“神说”,其他就是后人杜撰的各种历史文献了,所以,西方早期的历史基本局限在天主教的说教中和民间的传说中。

12世纪以后,天主教教会在吸取了阿拉伯文化成果以后,才意识到统一的历法的作用,1582年才第一次正式规定了天主教区统一的历法时间。没有统一的历法,发生在古代的大事件就没有顺序,没有顺序又何谈有可信度的历史?

16世纪之前,西方的历史是一个被称作黑暗的时代。表现为一方面是王朝更迭速度极快,另一方面是诸侯林立,语言风俗各异。毁灭前朝或是异族的文化,烧毁前朝的图书馆和杀戮异端是家常便饭。像中国自秦代就建立的“书同文,行同伦”的文化制度对西方人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跟随拿破仑到埃及去的法国学者于1799年发现了著名的罗塞塔石刻,这个石刻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它提供了一把辨认古代埃及象形文字的钥匙。欧洲中世纪以前的真正的“信史”研究是从这里开始的,这和印度人通过中国的佛经来推理印度的古代历史是类似的。所以我们质疑西方历史是非常有底气的。

关于“文艺复兴”

如果古希腊文明有置疑,那就意味着我们所学的世界史知识中一部分是有疑问的,这应该是颠覆式的震撼。震惊之余很多人不由得产生疑问,难道欧洲的学人们没有人站出来捍卫他们的历史么?问题恰恰在此。在中世纪长达一千年的时间里,也就是“文艺复兴”(15世纪)前的所谓“黑暗世纪”里,没有一个欧洲人谈论过古希腊文明,也没有人懂古希腊文。

被誉为科学新时代的先驱者培根说过:“智慧与学术给人类社会所造成的影响远比权力与统治者更持久。在《荷马史诗》问世以来的250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不曾有诗篇遗失,但却有多少宫殿、庙宇、城堡以及城市荒芜或是被焚毁?”这段名言本来是试图表明欧洲人是非常注重文字记录的。然而,关于古希腊史的事实是,所有描述古希腊历史的西方史料,既不是来自古希腊,也不是第一手的直接史料,甚至多数不是用古希腊文写成的。

这就出现了矛盾。一种可能是古希腊历史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欧洲人忙着互相砍杀顾不上讨论一番,一千年里没有只言片语涉及这个古希腊文明,所以培根先生错了,也就是说欧洲人没有记载历史这种传统习惯。还有一种可能是古希腊史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神话故事,古希腊文明只是一个“幽灵”。所有的欧洲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存在,所以无从谈起。这表明培根先生没有错,一千年里欧洲人之所以不谈古希腊是因为没有这个东西,古希腊文明是“文艺复兴”之后的人们编造出来的。

这样的表述惊世骇俗,然而却最接近真相。西方所谓的古希腊名著包括荷马、亚里士多德等人的著作没有一个古希腊文的原件。就连古希腊文都已经灭亡了,和现在的希腊文更是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所谓的“古希腊名著和历史”都不是用古希腊文写的。

我们今天知道的西方历史都是经过修饰之后展现的。中国现今流行的教科书上写着在地球的另外一侧,两千多年来一直生活着一群有着更高的哲学、数学、建筑、艺术、政治水准的人们,和古代埃及、古代中东、古代中国一样,欧洲人也创造出璀璨的古代文明,只不过是在随后的一千年中落后了。但是,由于拥有自由精神、冒险精神并尊重法治的基因,还有良好的商业意识并尊重科学技术,经历了“文艺复兴”之后一飞冲天。这就是我们熟悉的西方历史,这样的辉煌历史曾令很多人羡慕赞叹不已,可是这些都令人质疑其真假。

比如有人会问为什么长期以来西方人不去质疑呢?其实像汤因比和罗素这样的西方智者是承认西方文明的根是源自欧洲蛮族的,这已经是实属不易的了。

严谨一些的西方现代历史学家和他们的著作,在描述欧洲17世纪之前的历史和思想史的时候,也很少去引证那些西方古代的“历史巨著”,罗素则在自己的《西方哲学史》中多次提到过古希腊、古罗马的哲学著作的不可靠性。

古埃及等古老文明是由金字塔、法老墓葬、金铜器以及石刻图案和文字支撑;中华古文明由青铜器、甲骨文、竹简支撑;天主教教会可以用羊皮书证明自己两千多年的传承;而所谓的古希腊文明没有任何这类考古学上的支撑,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质疑一下古希腊文明是否存在了呢?要知道,想证明古希腊文明存在比证明它不存在要困难得多。

今日所谓的古希腊文明以及著作都是在欧洲“文艺复兴”之后开始出现的。“文艺复兴”是欧洲人思想领域中的革命,当然他们说自己是复兴,用“复兴”一词就是表明自己祖上曾经是很牛的。只是在后来天主教占统治地位的千年里落后了,所以才有复兴之说。为了证明天主教的反动和腐朽落后,需要一个曾经辉煌的历史,当时的形势和趋势是呼唤和支持这一做法的。因为统治欧洲长达一千多年的天主教势力被黑死病动摇了根基,来自东方的科技产品使得欧洲人眼界大开:火药和纸张让欧洲人提升了文明水平,茶叶和调料让欧洲人享受到美食,丝绸和瓷器成为上层社会的象征,东方的生活方式逐渐成为欧洲人追求理想的指针。欧洲人通过十字军东征获得阿拉伯世界的大量藏书和经典,从中发现了远古的文明成果,在此基础上,欧洲的有钱人、有权人、有才华的人们都贡献了力量,都成为作伪的动力和助力,于是一个古希腊文明就这样被制造出来,诸多的努力逐渐拼凑出一个古希腊文明。

古中东的游吟诗人、古波斯人的历史著作、古亚洲人的哲学和古埃及人的几何学这些所有的通过十字军东征掠夺阿拉伯人图书馆获得的知识和著作,被糅合成一个古希腊文明。一个虚构出来的盲诗人荷马和来源至今不明的两部“史诗”(奥德赛、伊利亚特)成为古希腊文明的起点。远在希腊千里之外的土耳其城堡特洛伊以及所谓的特洛伊战争,被视作古希腊历史的起点。

托名古希腊文明的文化其先进性自不待言,整合了世界所有文化成果的新产品自然是很优秀的。但是把时间点安排在两千多年前就是问题了。这和一个成年人写一首打油诗不稀奇,但是托言三岁孩童所写就会产生轰动效应是一样的。

中世纪

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是信教者,每个人的信仰是外人不可涉足的雷区。我们应该尊重世界各民族的传统。但是切莫因此认为我们中国人是落后的,全世界真正不受宗教统治的只有中国人,几千年来中国人很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信仰,今后会更自由,所以对宗教力量感触不深。

其实老一点的中国人还是知道这种感觉的,因为我们有一个时期也曾经尝到过思想统一的滋味,这个滋味的酸甜苦辣咸至今依然在评判之中,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多数中国人不愿意再品尝这种滋味了。

令人惊讶的是中国人在挣脱思想约束的同时,也扔掉了自家用鲜血和生命凝结而成的新文化。中国传统文化由于没有抵抗工业文明的力量早已被抛弃了,这样一来全盘西化就成了最正常的了。在某些人眼中西方文化代表先进和进步!这和白人们推广的欧洲中心论不谋而合,难道不是太诡异了?这般作为其后果令人忧心。

欧洲中心论的主要观点说到底就是欧洲白人自认为优秀,而把有色人种视为天生的劣等。这种东西不光是在欧美有市场,今天还广为流传于世界,成为世界的主流观点。当今世界没有人能否认欧美的富有。由于掠夺,由于资本主义的暴发,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由于工业革命硕果累累,西方世界占有了巨量的财富。这财富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和压力,多数人已经臣服于这种力量。更为高明的是西方金融财团不光集聚了大量财富,同时也早早占据了世界舆论阵地,这两种合力使得这些年全球西化之风强盛。最简单的证明是,当下我们中国人知道的世界名人主要是欧美白人,无论是科学家、文学家还是艺术家,都是白人占据绝大多数。更别说西方还高举着“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号称是具有普世价值的大旗满世界飞舞,文攻武卫,武攻文卫,双管齐下,攻城掠寨,所向披靡。

在这种风潮中,中国的一切都被质疑和否定,中国五千年的文明是自己在骗自己,地大物博是自我陶醉,万里长城是锁闭国门的象征。而诸侯林立、彼此打得昏天黑地的欧洲却成了某些人心中代表光明和先进的理想国。

西方描述的古希腊文明像维纳斯般美丽,中国漫长的文明却是酱缸般的丑陋,这就是我们的主流意识形态领域中的畅销货。谁能否认这几十年来中国人真的是昏了头了,丢了魂了呢。如果说当年鲁迅先生批判中国的传统文化是绝望中的呐喊,是为了让中国人涅盘重生,是为了让青年人丢掉幻想彻底革命,我们还是能够理解和赞赏的。那么这些年我们在复兴的奋斗途中遇到的大量的全面否定中国的言论,其目的和作用又是什么呢?

既然有人热衷于歌颂西方,把西方世界视作花一般的美妙,那我们就得认真看一看剥掉古希腊文明外衣后西方真正的历史是个什么样子了。

欧洲,在工业革命之前的漫长岁月中,其人民主要从事渔猎游牧等粗放式营生,生存殊为不易,所以有好武的传统。著名的古罗马文明就是武士构建的社会,也就是今日所说的标准的奴隶社会。

我们在前面说了,古希腊文明疑云重重,欧洲人的真正的远古文明是古罗马文明。那么古罗马文明和现在的欧洲人是个什么关系呢?他们是一体的吗?也不是。有人形象地比喻说古罗马帝国是“虫子”,欧洲诸族是“草”,现代欧洲诸民族国家是“虫草”。也就是说虫子死了,草菌占据了虫子肢体,虫子为菌类提供养分成为虫草。在古罗马为更为野蛮的蛮族所灭之后,欧洲就成了四分五裂的诸侯小国。

在极度艰苦的生存环境和非常落后的政治体制双重压迫之下,在公元元年之后,欧洲很多人接受了犹太人耶稣,特别是圣·保罗的传教,逐渐团结在教会的周围,形成了可以抗衡王权和贵族的力量。不过日益扩大的神权并没有给欧洲带来革命,而是很快和世俗权力同流合污了。这样欧洲进入长达一千多年的中世纪,欧洲人自己把这个时期称作黑暗的中世纪。

我们中国人常常反省历史中文化遭受到的破坏,例如项羽一把火焚毁了阿房宫就让中国人羞愧不已,其实历史就是这样残酷,孰不知欧洲人却是有屠城的记录的。在欧洲,毁坏文化,小规模的一般是彻底破坏一座城市,大规模的则是消灭一个民族的文明!

欧洲不同的文字、不同的传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战争不断。他们虽然号称是同一个宗教,但是教派之间的差异和分歧极大,而且往往把对手的教堂作为摧毁的主要目标。

中华悠久的历史中最令中国人痛恨的是汉奸,汉奸令很多中国人感到汗颜。然而欧洲人根本不存在这个层次的问题。在漫长的历史中,欧洲人根本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为了宗教纠纷,德国人打开国门,让外国人入侵自己。英国国王为了镇压农民起义请来意大利和德国的雇佣兵。民族英雄被自己的君主杀害一点都不稀奇,著名的圣女贞德就是被自己所保卫的法国国王和贵族们出卖给了英国人。

有人说中国人禁锢思想,摧残文化,其实在欧洲表现的却是另一种文化浩劫。宗教是干什么的?中国人多数没有深切体会。而欧洲的宗教极端统治长达1200年,教会禁锢思想的程度绝不是我们中国人能够想象的。

我们常常痛斥焚书坑儒,却不知中世纪的欧洲近乎荒蛮,只有僧侣识字,甚至相当多的贵族也是不识字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欧洲大陆没有纸。欧洲人没有纸张,只有寥寥可数的几本羊皮书,还把握在教会手里。从罗马后期贯穿整个中世纪,欧洲人没有任何能够影响世界的科技发明。实际上,500年前的欧洲只是农奴制社会。

那时,占欧洲人口绝大多数的农奴是在贵族领主的“家法”里生活的。这与中国自皇帝以下均为“编户齐民”和所有穆斯林都按伊斯兰法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中世纪,整个欧洲基本是处于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中,几乎不用货币,没有统一的度量衡,土地不能自由买卖,不是市场经济,也没有太多的商业活动,所以市场经济对当时的欧洲人而言是新生事物,这就是为什么欧洲人对市场经济很兴奋着迷的缘故,直到今日欧美学者依然将市场经济视作万能的宝贝,是因为历史上他们没有享受过这般美妙的事物。而同一时期,在中国和中东阿拉伯区域,商人和市场一直都很活跃,市场经济是古已有之,所以对中国人而言市场经济一点都不神奇。

在欧洲无论是君主还是教廷,权力、利益的争夺也是残酷不变的事实。

哈姆雷特和狮子王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欧美人的关注,是因为在欧洲争权夺利是层出不穷的。

我们得承认欧洲人在建筑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个能力应该和他们最早接触火山灰有关,也和他们需要抵御严寒的需求有关。但是欧洲却极少有保留数千年的文化古迹。传说中的奇迹建筑最终都消失了。相比较之下非洲的金字塔、亚洲居鲁士陵墓、秦始皇陵、万里长城、空中花园、吴哥窟、泰姬陵、故宫、孔林,甚至已经消失的美洲玛雅人的金字塔都保存了下来。欧洲人却罕有这类古迹,这也反映出了其在欧洲历史上各族群间的残酷纷争中被毁灭的可能性。

大约在七百年前,一个叫马可·波罗的意大利人,写了一本书《马可·波罗东游记》,引发了到东方淘金的热潮。虽然不断有人质疑马可·波罗本人是否真的到达过东方,但是他的书无疑成为西方冒险家的行动指南。在当时还披着毡子整天和牛羊打交道的西方人眼中,马可·波罗笔下的东方如天堂般不可思议的富有和先进。

五百年前,不用说中国远比欧洲富有,就是中东、北非的穆斯林也比欧洲人日子好过得多。然而五百年后,世界发生了颠覆,西方胜出,东方落后了。什么因素导致的这种巨变呢?这或许应是我们国人深思的一个大课题。

黑死病

公元14世纪中叶,欧洲爆发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有可能是鼠疫的黑死病,这瘟疫肆虐长达一个世纪,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欧洲人死于这场灾难。有人说黑死病是中世纪与现代文明的分界线,这一评论显然是准确的。黑死病使得所有的欧洲人直面死亡,信徒们视作神圣的无所不能的教会面对这巨大的灾难束手无策。当时西医治病的方法就是简单地放血,然后祈祷。无数人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慢慢死去,而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天也要死去,朝不保夕所产生的震撼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悲惨的人难以想象的,这场瘟疫极大动摇了天主教统治的基础。

大量的人口死亡也导致整个欧洲农牧产业崩溃,因为无人从事生产,所以随之发生巨大粮荒,饥饿又使得人口进一步锐减,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欧洲农奴制的瓦解。传统的欧洲社会出现巨大的裂缝,开始被一种特殊的金融资本势力渗透,经历过黑死病的欧洲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欧洲了。后人常说的资本主义的壮大、市民阶层的兴起、新兴工业开始发展和壮大其实都和这场瘟疫有关。在席卷全欧的大瘟疫中,欧洲传统的等级社会制度崩溃了,神权遭到极大地动摇。金融资本和城市贵族结成了同盟,工商业阶层经济实力大增,封建王权也开始了集权的进程,欧洲近代民族国家开始形成。更为关键的是,每个人直面亲人的死亡和对自己死亡的恐惧带来欧洲人思想上的大革命。

现在我们知道了,因为黑死病的爆发导致背在欧洲人身上的天主教宗教的桎梏被打碎;而劳动力的短缺,直接引发工业技术的进步;对生命的渴望导致欧洲富有者愿意将金钱投向医学领域,西医也因此出现革命性进步,哈维的血液循环理论构建了西医成为科学的基础。

可以说黑死病就是引发欧洲基因突变的那道闪电,当欧洲人集体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爆发出强烈的反作用力,激发出巨大的潜能,甚至有可能改变了欧洲人的基因。

有人说随后的欧洲宗教改革、文艺复兴、航海地理大发现、科技创新、工业革命等一系列事件都和黑死病引发的欧洲变化有关。

还有人以生物学的理论推测,黑死病的肆虐导致优胜劣汰,瘟疫中死亡的多数是体质弱的人,能剩下的都是体质强壮的人,这一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美国的黑人多数比非洲的黑人体质要好,原因也是经历了最残酷的奴役和人为淘汰。黑死病的肆虐也极大影响了欧洲人的审美观,鼠疫引发的肝坏死使得病人们普遍出现黄疸病症,欧洲白人把黄色皮肤视为病态,把黄种人视作灾星可能也来自这里。欧洲的胜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来者居上,才有了如今欧洲领先于世界的局面。这些表述都是有道理的,可能更接近历史的真相。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可能是人类文明永恒的法则。欧洲人在承受了漫长的黑暗的中世纪的宗教压迫之后,经历了剧烈的悲惨的黑死病的肆虐之后,产生了强力反弹,使得欧洲人普遍拥有不惧死亡向外扩展的张力和欲望。相形之下,我们中国人活得太舒服了。中国人由于早早地解除了瘟疫的威胁,清朝入主中原又解决了北方游牧区域和中南农耕区域的矛盾,长期和平使得人口暴增。当时的中国,汉族在热衷于小脚女人和八股文章,清朝贵族也从骑士变成了提笼架鸟的顽主,这时候的中国人和浴火重生的欧洲人发生碰撞与战争谁赢谁输不就是一目了然了么?

我们必须明白欧洲真正的历史才能知道欧洲人为什么充满扩张力。好武和蛮横并不一定就是缺点,温文尔雅与平和也不一定就是优点,无数优雅的文明被野蛮人灭掉了。这个领域不能用善恶好坏等道德因素来简单化评判。

我们讨论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为了修正当下盛行的一种不良倾向,那就是总是认为西方的一切都是好的,中国的一切都是落后愚昧的。这种决绝在革命之前有着进步的作用,但是在今后复兴的努力之中则会变成阻碍,会妨碍我们自信的重建。

世界的真相是,在人类历史上我们中国人创造出最悠久和最温和的文明。欧洲人是在工业革命的突变性进步中领先了我们,而不是拥有比我们更优秀的文化和制度,更不是比我们人种优秀。

在工业革命之前,先进的农耕文明总是受到野蛮的游牧民族的觊觎。这个方向的掠夺和战争动因十足,反之则不成立。所以在工业文明之前的历史上,挨打的并不一定是落后的,这是我们需要强力修正的一个概念。

法国启蒙思想家伏尔泰为了树立法国人的自信曾经说过:我们不必为中国取得的成就而感到吃惊,以至于认为其体制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完善的。这就是欧洲人在明确知道自己落后于中国时的态度。我们不能仅仅因为我们暂时的一个阶段落后于西方,就苦苦自辱,煞费苦心地证实自己是劣等民族。

明确欧洲的真实历史,就可以让我们端正态度,真正搞明白西方的文化哪些是要学习的,哪些是不能效仿的。真正的世界史,就是欧洲人从世界各地学习了先进的文化、知识和产品,自我加工和消化之后创造出了科学和工业革命,掌握了改造世界的锐利武器,从而掠夺了财富,这是他们先进的和优势的部分。但是领先之后的欧洲却视其他民族为劣等民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欧洲中心论的原因。

那只看不见的手

科学家们曾经设想过在生命演变的过程中,尤其是无机到有机、有机物到生命这个过程中,是不是闪电起到了特殊的激发和突变作用。这说明生命进化过程是存在突变的。西方这几百年来发生的科学与工业革命进步也是人类发展的突变。如果这个结论成立,那么我们就要问一句,这种变异和革命是不是其他民族也能复制呢?

今天我们熟知的文艺复兴、英国光荣革命、美国独立、法国大革命、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当下的全球金融以及政治一体化进程和所谓的“世界新秩序”的背后都有国际金融资本的影子。金融资本编造出市场有什么看不见的手在引导经济。但是真相却是国际金融资本才是那只看不见的手。

人有动物性和社会性两种属性,动物性表明人有自私趋利的倾向和本能,社会性表明人有利他合作的倾向和智慧。多数人的理想是追求平等,倾向于接纳人的社会性属性。但是善良的人们多数没有意识到,有少数人,甚至是富有才华的人在追求自由主义。他们占据了人类社会的优势资源之后,反而倾向于接纳人的动物性本能,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人性是恶的。他们人数虽少,但是力量和影响力极大,而且很难消失,因为它们根植于人的自私本性。

金融财团发起于金钱,最初只是用钱生钱。不过获得经济利益之后导致政治诉求,最终在某些国家和地区获得权力。金钱与政权的结盟又使得金融财团的利益进一步扩大,巨大的利益使得整合更大的资源成为可能,这个过程的世界级别的循环导致了金融财团膨胀出不可思议的雄心或是野心。几百年之后的今天,他们的愿望已经是实现全球金融以及政治一体化进程,换句话说是统治全球。

如果中国没有完成近代史上的彻底革命,那么西方金融集团还是有可能完成一统江湖的宏愿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各个独立的民族国家在经济上和金融上并没有力量与金融财团抗争。然而中国经历了特殊的逆转,将逐渐实现复兴,这天地翻覆式的变革与进步导致金融财团控制世界的美梦破灭了。

世界总是在互动中

真实的世界一直是处于相互交流之中的,远不是我们概念中的互为封闭的几块,只有美洲由于两个大洋的阻隔,是很晚才加入这个交流的。

实际上,几千年来欧亚大陆和非洲一直是处于商品流通和文化交流之中,欧洲人一直在接受着东方的产品和科技,只不过很长时期是经过阿拉伯人的中转,是一种极端的奢侈品而已。中国在清朝中期以前一直是世界商品流通领域最大的集散地,而不是我们理解的闭关锁国,这是我们要特别强调的一点。即使是在冷战时期,那个被丘吉尔称作“铁幕”的时期,苏联也一直在向世界出口原油。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前,也不是人们理解的封闭,一直在通过香港等地和外部世界发生着联系,曾被西方人形象地称作“竹幕”。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和历史。这是因为人类没有哪个统治者能真正阻挡利益的流动,而且多数统治者本身就是最强烈的利益追求者。所以世界一直是流通着的,其规模和力度都超过我们的理解和想象,这才是几千年人类历史的真相。

商品的流通是无可阻挡的,与此同时也会带来思想和文化的交流,伏尔泰认为:“东方是所有艺术的发源地,西方从那里获得了一切。”这种表述依然不够,东方不光是为西方提供了艺术,实际上西方的进步就是基于东方哲学思想、管理架构与制度以及科技产品等基础上的再次整合的结果。

欧洲人编写的教科书上写着只是到了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后,才打破各主要文明之间隔离的障碍,才有了全球化时代。仔细推敲,这种结论是有疑问的,一个显著的例子就是在西方人书写的世界史中,葡萄牙探险家达·伽马是第一个绕过了好望角,并且远航到达了东印度的航海家。这其实和尼泊尔向导带着欧洲冒险者攀登珠峰是类似的,当欧洲人写下某位白人是世界上第一个登上珠峰的时候,并没有注明他们是被当地的向导拽上顶峰的。真实的历史是穆斯林、波斯人、爪哇人、印度人和中国人都早就远航到了好望角。事实上欧洲人的航船以及航海技术和技巧,都是从中国或是中东国家学习的,火药及纸张更是由中国发明并传播到欧洲的。

这一千年来,推动西方商业、生产、金融、军事和航海革命以及所谓的“文艺复兴”和科技革命的主要技术、思想和制度,都是首先在东方形成和发展,然后才被欧洲引进和吸收的。1700年后,刺激英国工业革命的主要技术和科技思想很多都是从中国传播过去的。此外,中国的哲学思想还帮助推动了欧洲的启蒙运动。

考古证明,全球贸易早在1500年前的6世纪就开始了。只不过当时的贸易是由中东阿拉伯人、波斯人和非洲人所主导的,和近代欧洲人是不搭界的。

中东的阿拉伯人是靠着骆驼的运输穿越漫长的中亚陆地的。骆驼不需要道路,更容易组织,耐久力更大,成为比牛或马更有价值的运输工具。“沙漠之舟”的使用大大降低了商品的运输成本,使得长途贩运商品成为可能。更为重要的因素是中东伊斯兰帝国的建立,极大促进了世界商品的流通。

公元610年以后,伊斯兰先知穆罕默德统一了中东,伊斯兰教并不是欧洲人形容的那样,是个游牧部落游荡于荒漠的苦思冥想,而是源于一种悠久传统的城市宗教。一个统一的伊斯兰帝国搭建了世界商品流通的桥梁,从而使许多东方的特别是印度、中国的产品传播到了西方。伊斯兰世界的商业发达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甚至形成了一个规模空前的世界市场。

商品的大规模交换使得工业和农业专业化生产成为可能。也就是说,在中国成为世界商品最大的集散地之前,伊斯兰教统治下的帝国已经通过商业把西边的欧洲和东方的印度、中国联系在一起,而且向南传到了非洲。

而意大利各商业城邦国家是在八九世纪才成为全球贸易体系的一部分的,他们是后来者。所以,真相是在一个较长的时间段里,全球商贸的主导力量是在伊斯兰教控制的中东和北非,既不是中国更不是欧洲。

伊斯兰世界一系列生产革新和技术进步大大促进了世界商贸的发展。在航海方面,斜挂大三角帆的发明及进一步的发展,使得远洋航海得以实现。阿拉伯人在天文学和数学方面也有重要突破。穆斯林在铁制品生产方面比欧洲更具优势,而在钢铁生产上他们的优势一直持续到18世纪。埃及的蔗糖生产则是一项全球性的重要产业。

甚至伊斯兰世界的商业思想也极为重要。人类社会的一整套商业制度(关于合伙契约、合同法、银行业、信贷及其他诸多制度)都是由穆斯林创立的,今日全球贸易其实都是建立在这些制度之上。

甚至被欧洲人称作“黄祸”的蒙古铁骑带给亚洲的多是灾难,但却偶然间成为带给欧洲人革命性进步的使者。成吉思汗的子孙曾成功地打通了欧亚大陆,由于看不上落后的欧洲,故而在占领了其东部之后(主要是基辅罗斯),就一窝蜂返回东方,把征服的力量指向富庶的中国,这才让欧洲躲过一难。

作为欧亚大陆的征服者,蒙古人非常热衷于商业,他们为所控制的巨大区域内的商品流通提供了安全保障,欧洲人因此幸运地得到了来自中国的火药、纸张以及先进的哲学思想和社会管理架构。

后来,由于蒙古帝国的崩溃而引发了欧亚大陆长期的战争,战乱导致欧亚大陆北部商路中断了,到14世纪中叶,世界贸易的主路再次回到中东阿拉伯世界主导的路径上来。

威尼斯人长期主导着欧洲贸易体系,但他们一直是以参与者的身份加入由中东穆斯林尤其是北非人所控制的全球贸易体系的。欧洲人在很长一个时期里不是世界贸易的主体,主因是他们过于贫困。最初的时候,欧洲主要依赖埃及来进行贸易。在公元1000年之后的大部分时期,中东仍然是世界商品流通的桥梁,但是全球商贸的集散地已经逐步转移到了中国,并在中国一直保持到19世纪。这才是世界贸易史的真相。可是欧洲人书写的历史书上,在公元1000年之后世界贸易中心先是意大利后是葡萄牙,伪史得以流传是因为后来者居上的缘故。

欧洲中心论

在欧洲人书写的历史书中,这个世界是以欧洲为中心的。这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没有什么错误,就如同多数国家的地图都是以自己国家为世界中心的一样。问题是在西方人书写的世界史中,这世界只有欧洲人才是文明人,这一定是搞错了。

欧洲人书写的世界史是这样的:两千多年前,西方世界有一个古希腊文明;随后产生了古罗马帝国;古罗马帝国产生了基督教欧洲;基督教欧洲产生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产生了启蒙运动;启蒙运动产生了民主政治和工业革命。这样的顺序推导下来,欧洲是自主产生了现代文明,这就是流行甚广的文明谱系图。工业革命连同民主政治以及后来产生的美国等一切文化,都体现了他们的对生存权、自由权和对幸福的追求……

在这种世界史的主导下,东西方被很自然地分成不相干的几个实体,似乎西方人独自缔造了近代世界的一切进步。西方人写到西方的进步是由于一贯的传统的独创的科学理性以及民主或开明的特性,逐渐演变或者进化成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社会。先进的欧洲人向外扩张征服东方和中东,同时给世界带来进步和光明。至于屠杀、掠夺、战争只是进步的代价,这就是“欧洲中心论”的精髓。

然而传说中的古希腊文明实际是吸收亚洲文化和古埃及文化后的整合文化,真相是远比西方先进的东方文明促进了近代西方文明的崛起。东方的思想、制度和技术通过商业等途径传播到西方,然后被其吸收,和其他的因素结合促发了欧洲产生特异性突变式进步。西方产生革命性突变之后,通过先进的组织结构和使用先进的武器掠夺了东方财富和资源,积累的结果导致西方的崛起。这才是世界真实的历史。

欧洲中心论的影响力远比我们意识到的要大,我们中国人熟知的各种主义多数都是它的变种。欧洲学人普遍认为,西方的进步是由于悠久的传统,是一种理性,是一种以数学为主干的思维,是哲学这样的与生俱来的优越的禀赋和特性创造了现代西方先进的文明,从原始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基于刚性的具有内在逻辑的自主地发展。如果这些表述有些人不习惯,那我们换个说法大家就很熟悉了,那就是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

欧洲中心论认为,在欧洲历史发展进程中,东方一开始只是不相关的旁观者,后来是牺牲品,或者是天然的被奴役和凌辱的对象。因此落后就要挨打,随之东方特别是中国被孤立、被边缘化,都是正常的。

欧洲中心论产生在大约1700年至1850年之间。这个时期,通过掠夺和殖民世界已经富裕起来的欧洲人开始自信心膨胀。他们把世界分裂为两个对立的阵营:即西方和东方(或是“西方世界和其他”)。西方比东方优越,西方天然的并且独一无二拥有这般的美德:理性、勤勉、高效、节俭、具有牺牲精神、自由、民主、诚实、成熟、先进、富有独创性、积极向上、独立自主、进步和充满活力。东方则是:非理性、武断、懒惰、低效、放纵、糜乱、专制、腐败、不成熟、落后、缺乏独创性、消极、具有依赖性和停滞不变。

而西方人这种优秀的美德还被表述成古已有之,是自古希腊以来西方一贯如此。也就是说从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开始,西方就充满了发展的活力,就拥有了自由和民主的价值观以及合理的制度。这种优秀的文化基因必然也会产生理性的个体,欣欣向荣的生活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也使得充满光明和激情的资本主义能够实现必然的突破。

与此相反,东方被说成是容忍专制观念和不合理的制度、黑暗、没有理性个体,充满集体主义的残忍,经济停滞和容忍奴役等等天然缺陷。结论是东方是低等的,被称为东方专制主义。这种表述有着强烈的暗示,于是自然而然,西方帝国主义对东方的侵略和统治就有了一种内在的合理合法的逻辑。

在西方进步阶段论中,欧洲历史被写成一种发展的时间直线,而东方历史则被表述成在一种落后状态下的循环反复,谁劣谁优,一目了然。

西方中心论根本不承认,在并不遥远的刚刚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东方的技术和产品对西方生活和观念所产生的积极影响。因为西方人认为他们是从古希腊时代开始就领先于世界的,并创造了其自身辉煌的发展,和落后的东方一点关系也没有。

西方的进步源于自身卓越的创造性、理性和社会民主特性,近代资本主义的巨大成功和重大发展是西方文明延伸的必然结果。其实这一切都是来自19世纪之后的西方社会学科学者们的想象。

西方主流理论中,其实包含着西方必胜的强烈意识。也就是说西方人书写的传统的世界史是这样的,人类历史肇始于古希腊,在中世纪早期的欧洲发生农业革命,千年之交意大利主导的商业崛起,欧洲在文艺复兴中重新发现了完美的希腊思想,伴随着科学革命、启蒙运动和民主精神的兴起,从而将欧洲推向工业化和近代资本主义。这是一种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人类社会也将必然走向资本主义。

欧洲学者试图寻找到社会学科的规律性的东西,所以他们不可能完全忽视诸多的社会因素,所以他们的著作都有相当的内容。比如他们都注意到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和西方诸侯林立直接有关的,也就是说金权之所以能够占据上风,商人能引领向外扩张的方向是由于君权的相对弱化。而东方君主们的权力显然大得多,尤其是中国的集权更是绝对的力量,因此阻止了资本主义运动。这一点没有错吧,这显然是一种现实。但是真正的问题是他们无一例外地将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工业革命混为一谈,这样他们就把国家政权视作落后和反动的事物,而完全没有意识到政权对经济活动的制约作用是完全能够转变成推动作用的。

欧洲由于诸侯林立,被学者们表述成“多权力主体文明”,东方世界的单一国家体系被表述成“帝国统治”;欧洲诸侯间的战乱不断被认为是极大促进了社会发展,而东方单一国家的帝国不存在太多的战争,所以变成了“东方专制主义”而不利于社会进步;西方神权、君权、金权谁也不能够占据主导地位,被称作社会力量和制度的不稳定平衡,欧洲的君主们无力实行专制,所以他们就授予资产阶级“权力和自由”;欧洲诸侯之间持续不断的战争和军事竞赛促进了资本主义发展,而东方“单一国家体系”缺乏军事竞争所以不是扶持社会发展而是变成了发展的阻力;这样,在他们的笔下,西方的封建制度比东方的中央集权体制还先进。最后,他们最愿意这样说,就是西方人具有一种“理性的冷静”和具有改造作用的“驾驭世界的准则”,这当然归结为基督教新教的作用,而东方人则在宿命论中挣扎。因此,资本主义的崛起在西方是一种必然,而在东方则是不可能的。一言以蔽之,这种所谓的研究都是从结果中倒着向上推。因为西方人进步了,所以往前找原因,最后找到的就是这些玩意。西方人把它当做宝贝,问题是我们中国人脑子里也装满这些论点,那么能得出与西方主流观点相反的东西么?

我们不知道面对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这一事实,欧洲的学人们是怎么分析的,是不是除了军事化的组织结构以及骑兵等因素之外还有蒙古人天性中的先进性呢?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胜利者就是优秀者,这种社会进步论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一种东西了。我们该不该接受呢?

站在和欧洲中心论观点相反的立场和角度看问题,会得出相反的答案,那就是欧洲是后发者,是基于其他国家早已取得的巨大成就。而欧洲中心论则认为,近千年来,欧洲(西方)一直是世界发展和现代化的首要推动者。

事实是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欧洲国家才全面超过了中国。欧洲中心论者认定只有欧洲人才能独自跨越到资本主义现代化,而且现代技术和现代科学都是西方世界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他们无视欧洲长期掠夺世界的事实,他们早就不承认十字军东征之前欧洲人两眼一抹黑的历史了。

欧洲的学者们非常有选择性地在著述中摒弃来自中国和阿拉伯世界的先进成果。即便是他们知道欧洲人是从东方得到这种成果的,但是由于中国或是阿拉伯世界没有持续进步,所以就不再算是从外部学习来的,就变成欧洲人自己独创的了。欧洲学者把通过中东向欧洲传播的东方思想启示下的西方启蒙运动,把所谓的“文艺复兴”和科学革命能够发生的事实归结为自己祖先所谓的古希腊的文明成就。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否认这些东西是抢掠阿拉伯人的,物证就摆在那里无法回避,怎么办呢?后来他们想出一个好办法,就是把它表述成这些美好的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祖先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阿拉伯人手中,反正是他们用剑又给抢回来了。这般表述之后的结论就是他们的进步和穆斯林们没有任何关系。

欧洲人从来不认为掠夺世界是一种错误,所以强调欧洲的掠夺性不会成为一种谴责,这就如同指责食肉动物不该吃肉一样无力。欧洲处于苦寒之地,这也决定了其人民具有强烈的冒险精神,也就是说他们骨子里就有海盗的血脉,这是一种强势的内在扩张力。

距今九百年前,罗马教皇乌尔班在号召欧洲十字军东征的时候,除了宣告所有的参与者都将获得宗教赎罪之外,专门指出东方是流着牛奶和蜜的富饶之地,成功地激发了欧洲人狂热的掠夺欲望,战果丰硕。十字军东征抢到了阿拉伯人的图书让欧洲人获得了完整的知识体系。随后的达·伽马和哥伦布领导的“航海大发现”实际上就是第二波的“十字军东征”,也是以获得财富为基本导向的。欧洲人掠夺了美洲的金银,屠杀了美洲土著以获得土地,随后奴役黑人集聚了大量的财富。这财富成为促进欧洲科学与工业革命萌生的土壤。

把东方定义成落后、消极和幼稚的种群,把西方定义为先进、富有创造性和成熟的种群,这就为欧洲人对外扩张掠夺杀戮提供了坚强的信念。他们在烧杀抢掠的时候却认为自己在传播文明。当然站在欧洲人的角度看,掠夺世界确实起到了保障和促进英国工业革命的作用。问题在于换个角度看,这种所谓的进步是多少有色人种的血泪和尸骨搭建的,这种文明的进步性何在?

今天很多中国人大概已经不知道被边缘化的意义是什么了吧?我们很难受,因为这种对过去屈辱的忘却是一种背叛性质的愚蠢。我们可以找一个参照系来,那就是黑人被视作奴隶和低等人就是世界历史上忽略非洲的后果。当今世界没有人关心非洲人其实曾经领先于欧洲这一事实,因为忽略非洲的文化和传统就使得黑人被奴役合理化。

文明的冲突

翻开历史我们会发现欧洲的中世纪诸侯林立,那时候的贵族可不仅仅是个称号,而是有土地和农奴支撑的。而农奴制下的欧洲市场经济极其微弱。加上基督教是鄙视用钱生息的,所以在教会控制之下的区域里金融业几乎没有发展。欧洲落后既有地理原因也有政治原因。

但是在欧洲贵族的割据缝隙中生存和活跃着一些犹太商人,几千年来他们一直从事商业和金融业,手中有活钱。欧洲人从来是很鄙视犹太人的,规定他们不许拥有土地,只能经商。不过犹太人很精明,慢慢积攒出巨大的财富。欧洲的贵族们往往会从犹太人手里借钱,到了还不了钱的时候,只能把自己的收税权或是铸币权抵给犹太人。

财富的增长助长了犹太人对权力的追求,数千年的颠沛流离使得他们意识到金钱和政权结合的重要性,所以近几百年来他们长期而又坚定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发端于欧洲的以犹太人为主干的金融资本已经通过控制黄金和各国货币,积累起与国家相抗衡的实力。这一力量在近代世界史上发挥了重大的作用,时至今日更是膨胀到试图控制世界的程度。可以预测,这一力量在未来也会起着巨大的作用,不可轻视。

金融资本借着科学和工业革命的东风,到今天已经控制了一些国家的货币发行,进而发展成一种相对完备的政治经济制度,成为西方政治经济体系的基础模式。欧美一些政府通过向私有银行借贷以维持其财政运作,而将所收税款用来偿还贷款的利息,很多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实际是由私人银行控制。这样一来,国际金融资本如同水蛭一样吸附在各国经济体上,不但掌控了各国财政大权,使政府无独立的财政能力,也合法并吞了政府税收,将税收变为私人的源源不绝的利息收入。这对于想发财的人来说是多么神奇的境界啊。

金融资本不光是发起了一场持续的席卷全球的运动,还创造出所谓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其实就是资本说了算的社会。谁会高喊钱说了算呢,一定是钱最多的人,谁的钱最多呢,一定是金融资本家。所以很容易推断出金融资本是资本主义运动的发起人和推动者,他们也是资本主义最坚定的拥护者。所谓的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不就是认可人类社会必然会被金钱所统治了么,这种理论也会成为必然规律么?

我们常常以为资本主义是经历了商业资本、工业资本到金融资本的进化过程,我们一些人甚至把科学、工业革命和资本主义的萌芽在西方产生归功于基督教,这都是无知无识的误会。真实的情况是金融资本一开始就主导了这个过程。金融资本抓住了地理大发现和工业革命的机遇,实现了财富急剧膨胀,从而控制欧美一些国家的政权,成为统治世界的影子帝王。

我们赞成这样的观点,资本主义只能诞生于犹太教而不可能发源于基督教,看看他们的基本教义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资本主义的内涵恰恰是基督教教义所坚决反对的以钱生息。

伊斯兰教义同样是反对放贷生利的,而且伊斯兰政教合一,力量远远大于金钱势力。中国也是皇权远远大于金钱和宗教势力,所以东方这两种文明都是政权大于金钱的,都不能孕育资本主义。而西方世界政权较弱,在宗教力量被黑死病削弱的情况下,为金钱所乘,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源头。

欧洲被金钱势力夺舍了,欧洲人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事实是反抗异常激烈和漫长。这几百年来多数革命和战争的深层原因都是各民族反对金融资本控制的抗争。实际上欧洲从平民到贵族都尝试过、挣扎过摆脱资本的控制,只不过是所有的反抗最终都失败了。欧洲的贵族最后多数选择了与犹太金融资本合作,以求分得一杯羹。

因为逻辑告诉我们工商业者没有理由去推翻政权,社会大乱对他们只有害处没有益处。而金融资本则完全不同,他们导演了欧洲激烈的社会变革,是为了直接获得巨额的经济利益和实现对政治权力的诉求。

这样我们就知道了,集权国家与金融资本的冲突性,因为集权产生的组织力量是能够与金钱力量抗衡的。所以未来人类社会的主要矛盾就集中在这里。美国学者亨廷顿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这叫做文明的冲突。

天、地、人与上帝

一百多年前中国人小看了科技的力量,以为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一招就可轻松对付西方的革命性进步,轻敌的结果是一败涂地。大败之后甚至失去了学习的资格,被抢劫到打翻在地之后的长时间段里,又被西方世界的快速进步和富有压垮了精神。好在经过百年抗争和三十年的闭关疗伤终于缓了过来。但是改革开放之初贫困依旧,这种假象再次搅乱中国人的心智,让中国人再次集体放大西方的优势。怪异的是西方人也再一次误判中国,这让金融资本放松了对中国的警惕。

只有明了真正的世界史,我们才能解答一个困扰我们很久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中国没有被殖民或者被灭绝。因为金融资本的缺陷在于没有人,只能雇佣,而集权国家产生的组织力量是可以制约金融资本的。

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历史充满诡异的缘故,战争与动乱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煽风点火。

我们认识到把人民有效地组织起来对抗资本主义很是艰难,最终获得成功更难,因为这对领袖集团的要求太高。既要有极高的权威、智慧,还要无私奉献。一百多年来的历史表明,只有中国人在中共的领导下走通了这一条路,中国之所以能重新走上复兴之路,主因是我们有中共第一代领袖团体这一核心,而根本性的原因则是中国人早就具备集体主义的基因。

中国的复兴无疑打破了金融资本统治全球的美梦。我们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宣示这样的观点了,就是资本主义只是以金融资本为核心的私人集团推行的一场运动。我们把市场经济、科学和工业革命与资本主义运动做个切割,就会发现金融资本的力量远不是他们表现出的那么强大。未来的世界主流是各个民族以国家的形式自主地选择自己的社会制度,而不是什么非要走进资本主义社会才算是进步。因为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金钱不过是人造的流通媒介罢了,人类怎么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事物所控制呢?

我们说过,人类通过智力的进化,找到了两种壮大自身的方法:一个是科学技术,为人类制造出改天换地的工具;一个是通过社会组织,人类成为巨人般的整体,两者合体成为接近造物主般的神圣。然而这种进步使得人类变得自大起来。很多人把自然环境的变化归为人类活动的结果就是一种。其实在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上,有很多物种占据过生命链条的顶端,但是由于特殊地质变迁或气候的原因最终都灭绝了。地球的一个小小的偏角变化就能给我们带来酷暑严寒的变化,稍大些的变动会是沧海桑田不可思议的颠覆性再造,更大的则是毁灭性的。

人类虽然试图把握自然规律,然而大自然的变化趋势并不是随着人类的意志而变化的。地球是超越人类而存在的,大自然远比我们想象和理解的强大。目前人类号称拥有毁灭地球的能量,其实只是毁灭人类自身的能量而已。

我们中国人面对自然是一种敬畏的态度,天、地、人——我们把自己排在自然之后,西方人则认为有一个上帝造出万物,而他们又是上帝之子,于是在认识世界上他们领先一步。

人类在宇宙面前还是很渺小的。人类的历史上,诸多的因素起到决定性作用。除了农业革命、工业革命等特殊的进步之外,例如瘟疫、气候都会极大地影响人类的发展。至于地壳运动、太阳的喷发则是人类根本无法抵御的巨大力量。所以过度解读人的主观能动性是不合适的。

西方数百年的领先只是由于科学和工业化的先行一步,而不是什么文化、制度等全面的先进。而科学和工业化进步又是人类集体智慧的集合产物,只不过是欧洲人机缘凑巧先行了一步。而它们的特性是可以学习的,这就使得全人类都能学习。今日中国的复兴已经迫使西方人正视中国,这说明中国有着西方人不能理解和明了的某种先进性,这是一个世界级别的课题,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讨论。我们讨论这些问题的出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恢复我们的历史自信、文化自信、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 Htm6XuIXmc03X9UfW6QWzOC17aQd0wHVM5lLaqrW8qk/jLbYgMrYjnwCyFNW6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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