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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高文良公夫人，名琬，字季玉，蔡将军毓荣之女，尚书珽 ① 之妹也。其母国色，相传为吴宫旧人。夫人生而明艳，娴雅能诗。公巡抚苏州，与总督某不合，屡为所倾，而公卓然孤立。《咏白燕》第五句云：“有色何曾相假借？”沉思未对。适夫人至，代握笔曰：“不群仍恐太分明。”盖规之也。夫人博极群书，兼通政治。文良公之奏疏、文檄等作，每与商定。诗集不传。记其咏九华峰寺云：“萝壁松门一径深，题名犹记旧铺金。苔生尘鼎无香火，经蚀僧厨有蠹 ② 蟑。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征南部曲今谁是？剩有枯禅守故林。”此为其父平吴逆后，获咎归空门而作也。
【注释】
①尚书珽（yán）：即蔡珽，清朝大臣，后获罪。②蠹（dù）：蛀蚀器物的一种虫子。
【译文】
高文良公的夫人，名琬，字季玉，是蔡毓荣将军的女儿，尚书蔡珽的妹妹。她的母亲生得国色天香，据传言是吴宫的旧人。高夫人也生得明艳动人，举止娴雅端庄，擅长作诗。高文良在苏州担任巡抚期间，与某个总督关系不好，多次被那人倾轧排挤，不过高文良先生依然卓尔不群，独来独往。有一次，他作诗咏白燕，里面的第五句是：“有色何曾相假借？”想了很久，没有对出下句。正好夫人到了，替他拿笔写道：“不群仍恐太分明。”这句话暗藏规劝的意思。夫人博览群书，精通政治。文良公的奏疏、文檄等，每次都会和她商量一番才下定论。诗集并没有外传。记得她写过一首咏九华峰寺的诗：“萝壁松门一径深，题名犹记旧铺金。苔生尘鼎无香火，经蚀僧厨有蠹蟑。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征南部曲今谁是？剩有枯禅守故林。”这是她的父亲平定了吴三桂的叛乱之后，因为犯下了过错，遁入空门，夫人心中苦闷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