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山内,一座茅庐依山而建。茅庐内的布置虽然十分简陋,但生活家居一应俱全。屋中央,一座火炉熊熊燃烧,令整个屋子都充满暖意。
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床上的谢怀仁睁开了眼睛。刚一动,腿上就剧烈疼痛起来。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再次躺下。这时,柴门一响,一个姑娘走了进来说:“你醒了。”
谢怀仁“嗯”了一声,抬眼看来人时,却万分惊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刚刚在梦中救他的姑娘。谢怀仁惊喜交加地问:“姑娘,你是真人?”
姑娘抿嘴笑道:“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是真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出现在屋内的姑娘是中共党员薛娜,她昨晚救下谢怀仁后,就将他带到了这里。
“我这是在哪儿?”谢怀仁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死死盯着薛娜,问:“您是?”
薛娜一笑说:“你别管我是谁。这里是玲珑山,昨天你被人追杀,差点丢了性命。是我把你从路上捡回来的。”
谢怀仁一惊,回忆起昨晚的片段,心中疑惑:“是您救了我?”
薛娜点点头,故意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被人追杀?”
“我叫谢怀仁,是平度金矿的矿主。”
薛娜故作惊讶地说:“呀,你是平度金矿的矿主?你不是今天成亲吗?外面锣鼓通天响,你却在这里,那边成亲的是谁?”
谢怀仁发愣问道:“今天我家的成亲仪式照常进行?”
薛娜说:“可不是!上午我哥还出去了,说谢府的成亲仪式可真隆重,风光极了。”
谢怀仁忽地坐了起来,挣扎着想下床:“我得回去。”
薛娜拦住他说:“不行。你的腿被子弹打穿了,至少要休息一个月。”
谢怀仁着急:“可我家有急事。”
薛娜扑哧一笑说:“是命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谢怀仁看着她,忽然脸一热,重新躺了回去说:“好,好,我听你的,好好躺着,命是比媳妇重要。”
谢怀仁暗忖,能够保持婚礼照常进行,而不被人认出,唯有怀义能做到。看来是他回来了。
“当然,媳妇还是很重要的。这么着吧,我让我哥去你府上看看,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回去也于事无补。既然有人替您维持住了局面,你现在回去反倒添乱。还是等伤好了,想好了应对措施,再回去岂不更好?”
谢怀仁看着薛娜笑靥如花,忽然有些冲动和留恋。既来之则安之,外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怀义最终还是与未来的嫂子,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拜了天地。他站在大厅里,任由司仪指示着各项流程。谢氏兄弟父母早逝,这次成亲仪式,朱文鸣夫妇作为双方家长的代表,接受了谢怀义和朱凤英的叩拜。朱文鸣丝毫没发现给自己行礼的是谢怀义,满脑子都在想着利用女儿拿到秘方,倒是朱夫人十分落寞地掉泪。
拜天地仪式结束,喜宴开席。戴泽趁着众人忙乱,将朱文鸣和范仲良拉到了门外。朱文鸣不知就里,一出门便问:“老戴,什么情况,怎么把我们单独喊出来了?”
戴泽简单地叙述了谢府的事。朱文鸣和范仲良都有点傻了,范仲良说:“你是说谢怀仁失踪了,今天迎亲的是谢怀义?”
戴泽说:“不错。老爷昨天晚上就不见了。”
朱文鸣生气:“那你还让谢怀义迎娶凤英?这不是害我?”
戴泽解释:“朱老爷,您别生气。这事必须这么来。老爷一向多疑,这次失踪说不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故意走开。如果亲事就这么黄了,我们的谋划岂不会前功尽弃?不如将错就错,把亲事做牢。老爷如果真失踪了,凤英就是谢府的主人,要是他回来了,我们的计划也可以照常。”
范仲良觉得有理,说道:“二哥,戴管家的想法不错。这桩亲事黄了,对我们没好处。”
朱文鸣无奈:“话是这么说,只是可怜了凤英。”
戴泽沉默,范仲良说:“二哥,放心吧,谢怀仁如果真不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朱文鸣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三个人返回大厅,范玉虎看着他们的背影,连声冷笑。朱文鸣啊朱文鸣,你真是死不足惜!凤英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朱文鸣一家吃过喜宴往家走。朱骏怡见父亲一路上一言不发,问道:“爸爸,您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有心事?”
朱文鸣忌讳夫人在场,叹了口气说道:“闺女出嫁,做父母的哪个会高兴。”
朱骏怡不再说话。一家人缓慢前行,慢慢靠近了土匪埋伏的树林。赵老三吩咐土匪准备。几个土匪握着刀,蹿到了树林边缘。待朱文鸣一家人靠近,猛拉绊马索,朱文鸣等人的坐骑惨叫着齐齐倒地,连朱夫人坐的马车也翻倒一边。朱文鸣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两个土匪按住。他情知不好,见儿子要挣扎,大声道:“骏怡,不要动。几位好汉,在下玲珑金矿的朱文鸣,有话好说。敢问是哪里的朋友?”
赵老三蹿了出来,说:“朱老板,久违了。”
朱文鸣尴尬地笑道:“原来是鬼道山的兄弟,失敬失敬。”
赵老三狞笑地说:“朱老板,你是明白人,我们去里面说道说道吧。”
几个土匪将朱家人带到了树林深处。赵老三在一块石头上翘足而坐,说道:“朱老板,兄弟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今天既然遇到了,该怎么办,您拿个主意。”
朱文鸣眼珠转动,一口应承:“这个自然,知道兄弟们保护玲珑山的地面很辛苦,这点劳务费应该出。需要多少,您说个话。”
赵老三很满意:“朱老板够意思。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五根金条,钱到放人。”
朱骏怡大怒:“五根金条?!你还不如明抢!”
赵老三冷笑着起身:“朱少爷,咱们这明摆着就是明抢。怎么,你有意见?”
朱骏怡气得说不出话。
“朱老爷要是觉得多,我们就不要了。”
朱文鸣大惊。立马说道:“这位兄弟,您别生气,犬子不懂事。五根金条不多,该当奉送给兄弟们。”
赵老三怒气未消:“朱老板,您这儿子不识抬举,可得管教管教。说吧,五根金条出吗?”
“没问题。”
“那就拿吧。”
朱文鸣为难地说:“这位兄弟,我今天是赴女儿的喜宴,没带那么多钱。要不这样,我留在这里,让犬子和夫人回家取金条,不会短兄弟们一点。”
赵老三佯做思考:“好吧。朱老板,我是真的看你面子才答应。”
朱文鸣催促儿子:“还不快带着你娘回家,取金条孝敬各位好汉。”
朱骏怡不甘心,见父亲态度坚决,扶着母亲向外走。刚出树林,犹听赵老三在骂:“快点,他娘的,不服气的话就去喊人,老子等着。”他狠狠咽了口唾沫,陪着母亲回家。本来还想报官,但朱夫人惧怕土匪,要求儿子赎人。朱骏怡无奈,取了金条返回树林。
天黑黢黢的,朱骏怡在树林边下了马,径直往里走,忽然听到前面有土匪说话。一个土匪道:“兄弟,你看着,我去撒泡尿。”
另一个土匪笑道:“人都杀了,还看个屁。”
朱骏怡大惊,倏地停下脚步,只听土匪叹息:“唉,人家都答应给钱了,三当家的还要杀人。我觉得不大地道。”
另一个土匪摆手说道:“兄弟,可不敢乱说。咱鬼道山最讲究信义,谢怀仁既然买朱文鸣的人头,别人出再多的钱也不能答应。不过看三当家的意思,是想杀了朱文鸣,再坑朱家五根金条。咱们下面的人,奉命就是了。”
朱骏怡脑子眩晕,差点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听见土匪们又说:“三当家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朱家的人还不来送钱,不会报官吧?”
“他敢!”说话的是赵老三,语气虽狠,口气却很含糊,“不过朱家的势力也不小,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招麻烦,还是撤吧。”
土匪们附和,赵老三一声呼哨,几十个人离开树林,风驰而去。
朱骏怡趴在地上,心怦怦直跳。直到赵老三等人远去,他才站起身,仗着胆走进树林。他有些担心,又有些期望,期望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最终他绝望了,朱骏怡刚踏进树林,就看见父亲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头颅与身体已经完全分割。朱骏怡眼珠暴睁,只看了一眼,便扑通倒地,失去了知觉。
朱凤英端坐在洞房的床上。四周很静,她的脑子却很乱。
突然,盖头被一只手掀开了。
朱凤英抬头看着这副跟心爱之人酷肖的面孔,面上不知何时早已是一片泪光。
一身喜服的“谢怀仁”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为什么要嫁给我?你真是自愿的吗?”
朱凤英抹了把眼泪,点点头。
“谢怀仁”微微后退了一步说:“我不信!”
朱凤英冷冷一笑:“我说是来骗取炼金秘方,你就信了吗?”
“谢怀仁”低头看着她:“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你的心中,我是如此无足轻重!为了秘方,就可以把你我多年的感情都扔了吗?”
朱凤英浑身一颤,吃惊地抬头看他:“你是怀……义?”
“就算你忘了我们的情,你怎么能偏偏嫁给我哥!你到底是个什么心肠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你我今后将如何自处!”
“怀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朱凤英伸手想要抓住谢怀义的手,但是被他无情地甩开了。
“请自重,大嫂!”
此时,戴管家在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说:“老爷。客人大部分都走了,还有一些人等着喝喜酒。其实是要起哄闹洞房。咱们这儿的规矩您也知道,但您和大夫人这层关系,不好闹。我替您推了,有些人不满意,正在起哄呢。”
谢怀义回头冷冷地看了泪如雨下的朱凤英一眼,扬声说道:“戴管家,规矩不能破,你出去跟他们说,这就喝喜酒!”
戴泽奇怪:“二爷,您不担心别人说闲话?”
“事情已经出了,瞻前顾后麻烦更多。”他看着朱凤英,咬牙切齿地说,“凤英我们从小玩到大,相信她会理解的。是吧?”
谢府大院,一群人围在院子里,等候新人到来。谢怀义和朱凤英出现在大院内。邻居们一阵聒噪。
谢怀义端起酒杯:“诸位乡亲,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今天是喝喜酒的日子,我代表我夫人先敬大家一杯。”
一些年轻人刚想调侃两位新人,大院的门忽然被踹开,朱骏怡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朱骏怡脸色铁青,盯着谢怀义怒吼道:“谢怀仁,你好狠毒!我爹将女儿嫁给你,你却买通鬼道山的土匪将他杀害。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禽兽,就不怕遭天打五雷轰!”
院子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被朱骏怡的话吓到了。
谢怀义不可思议地看着朱骏怡:“你说什么?朱二叔死了?”
朱骏怡冲到谢怀义面前:“你还明知故问!我爹的尸体还在前面树林,你可以去看。谢怀仁,当着众多乡亲的面,你说,我爹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干?”
朱凤英也傻了,“哥,这到底怎么回事?爹真的……”
朱骏怡越发激动,一把拉过妹子:“凤英,你们刚刚成亲,他就买通土匪将爹杀死。这样的王八蛋你还嫁他干什么,跟我走!”
谢怀义见朱骏怡要带走朱凤英,摆手道,“慢着!骏怡,朱二叔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我买通土匪杀了他,总得有证据吧?”
朱骏怡咬牙切齿道:“你滚开!谢怀仁,你恩将仇报,无故杀我父亲,我朱骏怡从今后与你势不两立!你问我要证据,告诉你,是我亲耳听土匪说的!姓谢的,咱们走着瞧!凤英,我们走!”
朱凤英一时也被这突来的噩耗惊呆了。迷迷糊糊地被朱骏怡拉走了。
戴泽也同样震惊,但他根本不相信朱骏怡的话,以他对谢怀仁和谢怀义的了解,两个人不可能买通土匪杀害朱文鸣。可是现在根本不是说理的时候,得搞清事情的真相。他靠近谢怀义,低声说:“二爷,要尽快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这个屎盆子扣在头上,谢家就完了。”
谢怀义点头,看着满院的人,嘶哑着嗓子说:“诸位乡亲,今天的事实在意外,朱二叔遇害的事,我全不知情。现在骏怡言之凿凿,谢某百口莫辩,还请乡亲们跟我去前面树林里看看,做个证明,谢某谢过了。”说着向外面走。
院子里的人也跟着谢怀义出去。
茅庐内,谢怀仁靠在床上,望着外面层峦叠嶂的山脉,这几日被困在这山中小屋中,倒是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早饭时刻,薛娜提着饭盒进来了。谢怀仁看见她,心中有些温暖,经过两天的相处,谢怀仁对薛娜的依赖越来越强,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感情。他端着饭碗,偷眼看薛娜,忍不住问道:“薛姑娘,你好像有心事。”
“啊,没有。”薛娜笑道,“你吃饱了?”
谢怀仁不相信:“薛姑娘,谢某也是有些经历的人,你肯定心里有事。”
“你别乱想,好好养伤吧。”
“你在躲闪我的眼睛。是不是我家出事了?”
“……”
“到底怎么了?”谢怀仁着急。
“好吧,我告诉你。”薛娜犹豫着说,“你结婚那天朱文鸣被土匪杀了。”
“朱二叔死了?!”
“嗯,当时朱文鸣的儿子朱骏怡在现场,他拿着赎金去救父亲,背地里听到了土匪的谈话,说是你出钱买朱文鸣的人头。朱骏怡大闹了谢府,当着众人的面将朱凤英带走,还说今后与你不共戴天。现在整个玲珑山,都在议论你买凶杀人的事呢!”
谢怀仁越想越不对:“先是莫名其妙被人追杀,现在又被人搅了婚事,看来我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到底是谁要跟我过不去?”
伊藤兴冲冲走进来向田中次郎报告:“中将,朱文鸣被杀了!”
田中次郎大惊:“谁干的?”
伊藤道:“据说是鬼道山的土匪。朱骏怡昨晚大闹谢府,说谢怀仁买通土匪,杀死了朱文鸣。”
田中次郎疑惑道:“朱骏怡怎么知道谢怀仁买通了土匪?”
“好像是他从土匪那里听到的。现在整个招远都传遍了,谁也不知道真假。”
伊藤觉得田中过于平静,有些失望:“中将,朱文鸣是玲珑山黄金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被土匪杀害,对我们恐怕有很大影响。”
田中次郎笑了:“当然有影响,而且是大大的利好。伊藤,咱们的机会来了。朱文鸣一直不同意我们入股玲珑金矿,现在他死了,还可能是谢怀仁买通的土匪,朱骏怡为了给父亲报仇,一定会倒向我们这边。”
伊藤茅塞顿开:“朱文鸣一死,朱骏怡就是玲珑金矿的掌门人,他现在对谢怀仁恨之入骨,我们这时候提合作,把握相当大。”
田中次郎说:“是的。伊藤,去准备花圈,我要去吊唁朱文鸣。”
朱府内,灵台高筑,白幡纷飞,悲伤的气氛弥漫全府。朱文鸣的灵柩停在正房,以朱骏怡、朱凤英为首,协同其他朱家的孝子为朱文鸣守灵。
中午时分,田中次郎和伊藤来了。田中次郎一身黑衣,口袋上插着白花,走进朱文鸣的灵堂后,沉重地三鞠躬。田中次郎来到朱骏怡面前,安慰道:“朱少爷,节哀。现在您是朱家的顶梁柱,千万要沉住气。”
朱骏怡强忍悲痛道:“谢谢田中先生。”
田中次郎说道:“朱少爷,朱家是玲珑山黄金的命脉,你不能只顾悲伤,把其他的事情都忘了。”他压低声音,“朱少爷,这里说话不方便,借一步如何?”
朱骏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好,我们去家父的书房吧。”
三个人来到朱文鸣的书房,田中次郎很感慨:“朱少爷,事情我都知道了。真想不到谢怀仁如此狠毒。朱老板养育了他十几年,还把女儿嫁给他,却得到如此结局,太令人痛心了。”
朱骏怡泪水夺眶而出:“谢怀仁猪狗不如,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田中次郎趁机问:“朱少爷想怎样报仇?”
朱骏怡冷笑道:“哼,谢怀仁有钱,我们朱家也不是穷光蛋。他可以买通土匪,我也可以,而且我在政界有很多同学,完全可以借助政府的力量除掉谢怀仁。”
田中次郎不以为然:“朱少爷,您要这样报仇,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朱家是有钱,但跟谢怀仁比起来,至多打个平手。您就是散尽家产,也是两败俱伤,太不划算。利用政界的力量更不可取,您在玲珑山的社会关系根本不能与谢怀仁相比。这两个办法很难成功。”
朱骏怡脸色微变:“依田中社长之见,我这仇是报不了了?”
“仇当然要报。朱少爷,要解心头恨,就要在根儿上端掉谢怀仁。”
朱骏怡说:“这样做当然最好,但只怕不那么容易。”
田中次郎嘿嘿地笑:“朱少爷,谢怀仁称霸招远的根本是黄金,我们如果把他的金矿打掉了,您想怎么收拾他还不容易?”
朱骏怡苦笑:“谢怀仁的平度金矿规模庞大,最近又发现了他父亲的秘方,我们要打垮他,谈何容易。”
田中次郎笑笑:“朱少爷,还记得我们以前谈过的合作吗?我手里掌握的资源相当庞大,朱少爷如果想为父亲报仇,我很乐意帮忙。咱们强强联手,共同发展玲珑山的黄金事业,你觉得如何?我们上次谈的条件如果朱少爷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协商。”
朱骏怡没表态,沉思了一会儿,问道:“田中社长,我想知道您投入玲珑金矿的目的是什么?”
田中次郎笑道,“我是商人,当然是为了利润。田中商社希望得到我们共同开发的黄金。数量以我们投入的标准和合同为主。”
朱骏怡暗自咬牙:“好!田中社长,我答应合作。希望我们能将谢怀仁置于死地。”
田中次郎大喜:“朱少爷,您今天的决定,将开创玲珑山的历史。您先办理朱老板的丧事,稍后伊藤会与您协商合同的细节。再见!”
田中次郎态度谦逊,在门口与朱骏怡道别。此时,空荡的书房外,一个身影悄悄走开。那是范玉虎,他无意间偷听到了朱骏怡与田中次郎的谈话,一溜烟向家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