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由“好玩”的想法导致自己做事的......
——杜尚
我十六岁时,差不多想了有六个月时间,打算像父亲那样,也要做一个公证人了。不过我这样考虑仅仅是出于我爱我的父亲。我的生活周遭充满了素描、油画和雕塑。我当然也有机会考虑做一个艺术家。
当你还只是个孩子时,你不会去哲学地思考,你不会说“我这样对吗?我这样错吗?”你只是单纯地顺着你觉得有趣的路走,而不会去考虑你做的事情是否合法。只是到后来你才会问自己是对还是错,是否该改变。
我没有打算,也没有任何建设性的计划,我甚至都没有问过自己该不该卖画。这里可没有任何理论的根基。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这有些像蒙马特区的波希米亚似的风格——活着,画画,做一个画家——从根本上说不意味着任何东西。实际上在今天事情还是这样。一个人想成为画家是因为他想要所谓的自由,他不想每天早上去坐办公室。
我不是那种渴求什么的所谓有野心的人,我不喜欢渴求。首先这很累,其次,这并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我并不期待任何东西,我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期待是需要的一种形式,是需要的一个结果,这个情况对我来说不存在。因为到现在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什么东西也没有做,我觉得挺好。
我不觉得艺术家是那种必须做出什么东西来的社会角色,好像他欠下大众什么似的,我讨厌这种想法。
我想从一切物质的责任中解放出来,我因此开始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生涯,这成了我可以不用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一个借口。从这个角度看,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一直试图不再作画,不再卖画。
1912年我有了一个决定:独自一人……艺术家必须是孤独的……自己面对自己,就像在一条沉船上一样。那段时间慕尼黑有很多艺术风格,但我从未与人交谈过,然而,我过得挺好。
我对于这些曾认为是自由艺术家们行为的反应是,我离开他们去找了个工作,成了巴黎一家图书馆的管理员。
和艺术家混在一起,我指和艺术家住在一处,一起交谈,使我不大开心。
我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这种环境,离开这种心态。让自己保持清醒,也为了挣钱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