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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没问题,先生!”

收到海军部长J.B.霍布森的信之前,我对追捕独角鲸的事还并不怎么上心。读完信之后,我终于明白,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捕获这个危险的怪物,并把它彻底铲除。

虽然刚刚经历长途跋涉需要休息,虽然盼望早日回家见到亲人,但我现在已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美国政府的邀请。

何况,我还幻想着会不会在法国海域捕获那头独角鲸,那就太好了!可是,眼下我必须要到远离法国的北太平洋去寻找这头独角鲸。

“孔塞伊!”我着急地喊了一声。

孔塞伊是我的仆人,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伙子,我旅行的时候总是带着他。他是个直爽的佛来米人 ,我喜欢他,他也乐于陪我。他生性沉稳,办事讲原则,待人热情。他处变不惊,心灵手巧,是个多面手,而且从不多言。

由于经常和我们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学者们在一起,孔塞伊现在也成了自然史分类方面的专家。

孔塞伊三十岁了,比我小十岁。他陪着我到处去进行科学考察,至今已有十年了,从没有让我担心过。但他也有个缺点:太拘于礼节,有时简直让人恼火—跟我说话,从来都是先叫“先生”!

“孔塞伊!”我又喊了一声,一边抓紧收拾行李。

不用说,这个忠实的小伙子肯定会陪我去。但由于这次是去冒险,而且危险性很大,我得让他好好考虑考虑。他会怎么说呢?

“孔塞伊!”我第三次喊他。

孔塞伊来了。

“先生叫我?”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对,小伙子。替我准备一下行李,你自己也收拾一下,我们两个小时后出发。”

“好的,先生。”孔塞伊平静地回答。

“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把旅途中需要的东西全装进箱子里,衣服、衬衫、袜子,越多越好。快去吧!”

“那,先生的收藏品呢?”

“先寄存在饭店里,以后再说吧!”

“难道我们不回巴黎?”孔塞伊问。

“回……当然回……”我含糊地回答,“但要绕路。”

“绕路?”

“嗯,不过是拐个弯而已。我们坐‘亚伯拉罕·林肯号’走。”

“只要先生认为合适就好。”孔塞伊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孔塞伊,事关那个怪物……那头独角鲸……我们要把它从海洋里铲除掉!……《海底奥秘》的作者,不能不管这事。使命光荣,但……也危险!前途未卜!但我们必须要去!况且,法拉格特舰长是个智勇双全的人!……”

“我跟着先生,先生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孔塞伊说。

“你可得想好了!不瞒你说,这种差使,去了就不一定能回得来!”

“没问题,先生!”

十五分钟后,我们的箱子准备好了。我们来到一楼服务台,办理好寄回法国的标本的托运手续,立即乘马车赶往“亚伯拉罕·林肯号”停泊的布鲁克林 码头。

我们的行李立即被送到驱逐舰的甲板上。我急忙上舰,寻找法拉格特舰长。一名水手领我登上艉楼,来到一位风度翩翩的军官面前。那人向我伸出手。

“您是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吧?”那军官问我。

“正是在下。”我答道,“您就是法拉格特舰长?”

“是的。欢迎您,教授先生。您的舱室已经准备好了。”

不久,我告辞出来,来到为我准备好的舱室。

“亚伯拉罕·林肯号”为了完成这次使命,进行了改装。这是一艘快速驱逐舰,配有高压蒸汽机设备,能把蒸汽压到七个大气压。靠这样的气压,平均时速能达到十八点三海里。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要和那头独角鲸斗,恐怕还不够。

驱逐舰的内部装备与这次航海的任务相符。我的舱室在船尾,对门就是军官休息室。

“我很满意。”我对孔塞伊说。

“是啊,就像寄居蟹蹲在螺壳里一样。这话先生不要见怪。”孔塞伊回答。

我登上甲板,查看起航的准备情况。

“亚伯拉罕·林肯号”的缆绳解开了。看来,晚来一会儿,我就会错过这次不同寻常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远征了。

法拉格特舰长早已等不及了,在得知蒸汽机的压力够了后,立即高声喊道:“起航!”

“亚伯拉罕·林肯号”在载满了人的上百条渡轮和小汽艇的簇拥下,庄严起航。

布鲁克林码头上,艾斯特河边上,挤满了好奇的人群。五十万人发出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成千上万条舞动的手帕,向“亚伯拉罕·林肯号”挥别,这种壮观的场面,延绵到哈得孙河口,到构成纽约城的长形半岛的顶端。

驱逐舰沿着新泽西州海岸前进,经过那些要塞的时候,要塞上响起了送行的礼炮声。送行的渡轮和小汽艇一直跟随着,直到纽约水道的入口才离去。

此时正好是下午三点。领航员离开驱逐舰。火烧旺了,螺旋桨快速地击打着水面,驱逐舰沿着长岛低平的黄色海岸前进。晚八点,火岛的灯光被甩在西北方以后,驱逐舰加足马力,在大西洋昏暗的海面上高速前进。 7Rjbe78re9/r+MhUcVjnClyXpgc4fRrwW4N5y7P8B2uHZUIToYKh9D5rVxp6v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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