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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辛苦劳作

雨季和旱季现在对我来说,显然有规律可遵循了。于是,我学会把它们分开,做不同的准备。

一年中的季节,可以大致分成两个部分,不应该如同欧洲一样分夏季和冬季,而应该是分成雨季和旱季。情况大致如下:

2月半、3月、4月半:多雨,太阳在两分点附近。

4月半到8月半:干燥,太阳这时在赤道北面。

8月半到10月:多雨,太阳这时在往回移动。

10月半到2月半:干燥,太阳这时在赤道南面。

根据经验,我发现冒雨外出对身体不好,我必须提前储藏食物。而雨季的时候我就尽可能多地待在室内做手工。比如我试图编织箩筐,小时候我最爱在家乡的箩筐店门前看他们编种种柳条制品,这下派上了用场。我一试便可上手。

于是,第二天我在草原小屋那边寻找到了适合做箩筐的细树枝。我将它们堆在栅栏里面晒干,等到它们适合使用的时候,我才把它们运回洞去。等到雨季,我就一门心思在家里编箩筐。我自制的箩筐尽管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却很实用。

在旱季之时,我还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继续勘探这座岛。我决定穿过小屋外的空地,往另一面的海边出发,所以带着我的枪、一把短柄斧、我的狗和比往常多的火药与子弹,还在袋里装着两块饼和一大串葡萄干作为干粮走向未知。我说不好那是个什么地方,也许那儿有野人居住,也许他们是食人族。要是我当初在那儿登陆的话,情况也许比现在糟糕得多。一想到这里,我又不太敢前行了。不过,我转念一想,那里也许是西班牙领土的海岸,我早晚能够看到经过的船只。

我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还是忍不住一直往前走。越往深处走我越觉得草原小屋一带比我住的海岸一带可爱多了。草原上洋溢着青草的芳香,四周都被鲜花点缀着,到处都是形态各异的大树,成群的鹦鹉飞来飞去。于是我抓了一只小的,想把它驯养,教它跟我说话。

我还发现了一些野兔和狐狸,不过我拿不准它们是不是和我以前见过的一样,所以我不敢冒险去尝试,再说我也不缺食物。我的山羊、鸽子和海龟还有葡萄干,都是一等一的美味啊!

我一天走的路不会超过两英里,也不会直线向前,而是在附近多绕会儿,觉得累的时候爬到树上去,或者用一圈木桩把自己围起来,防备野兽的突袭。

我刚到达另一头的海岸就惊讶地发现,原来我住在岛最糟糕的一部分。而这一边的岛屿上有数不清的海龟,数不清的禽鸟。我倒是没有搬家的想法,因为我在那边已经住习惯了。我沿着海岸向东走了大约二十英里,在岸边上竖起一根大木桩作为标记。我决定下一次直接从我的家出发,一直绕到我竖木桩的地方。那次外出,以后再谈。

我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熟悉了草原一带的地形,我大胆地选择不按原路返回,结果却迷路了。我走进一个很大的山谷,山坡和树木几乎挡住了太阳不说,里面还有很重的雾气,所以我很不自在地转来转去,最后好不容易摸索着回到海边。我找到了记日期的大木桩,然后沿路返回。

这次的出游让我收获了一只小山羊。它是我的狗在路途上意外扑倒的,我不准备杀死它,而是把它带回家圈养,从此,我不仅要给自己找吃的,还要给它喂食。

历经周折,我好不容易回到家中。距离我离开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到我躺在吊床上的那一刻,我才感到了踏实。同这次探险相比,我自己的房子简直就是十全十美。只要命运安排我待在这座岛上,我决定以后都不离开家太远了。

之后的一个礼拜,我都待在家里休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为鹦鹉制作笼子和饲养它,它已经开始和我有些熟悉。我突然想起那只可怜的小山羊还被圈在屋外的栅栏里。它恐怕是饿坏了,看到我送去的一大把嫩枝,它立刻变得温顺起来,就像狗一样跟着我,连绳子都不用啦。

眼下,随着秋分来到,雨季也来了。我跟以往一样,以庄严的仪式纪念9月30日,我的登岛两周年纪念日。我在岛上度过两年了,同第一天登岛的时候一样,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获救的希望。不过,和以往的心态相比,我改变了许多。我从一味诅咒变得学会感恩。

在孤岛上,由于没有足够的工具,我做一点儿活儿需要花去比平日多好几百倍的时间。但尽管这样,我仍然凭着耐心和冲劲儿做了好多东西。只要是我需要的物品,我几乎都做成了。

现在是12月了,是我的大麦和稻子收获的季节。我的种子很少,加上第一季的播种失败了,我更加珍惜我的种子。不过这次我的庄稼长得很好,我经常喜滋滋地望着茁壮成长的小嫩苗。可好景不长,岛上很快出现了抢食者,它们是山羊和野兔。它们的入侵几乎让我陷入颗粒无收的困境,它们才不管我的存在,没日没夜地赖在地里享受美食——大麦和稻子的根茎。这些可怜的植物完全没有长大的可能性。

我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修一道栅栏把庄稼保护起来。尽管我的土地不大,这一圈栅栏也还是耗费了我三个星期的时间。但我发现我修栅栏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它们吃嫩苗的速度。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打死了几只野兔,还把我的狗拴在门口木桩上,用犬吠声威胁入侵者。不久之后,入侵者们终于打了退堂鼓,慢慢撤退了。我的庄稼也有了成长的空间,日渐成熟起来。

就在我准备收割的时候,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鸟儿。它们成群结队地扑食谷物,黑压压一片乌云般地笼罩在庄稼地上。我一来,它们就散去,但我刚一走,它们又立马聚拢来。这样下去,它们在几天时间内就会吃掉我的全部粮食。

我又想到了杀鸡儆猴的方法,我用枪打死了三只鸟并把它们高高吊起,就像英格兰人审判罪大恶极的盗贼那样。这个办法很快见效,鸟儿竟然不再到庄稼地里来了,甚至岛的这一面也很少再来。

到了丰收的那天,我面对着成片的谷物既开心又难受。一方面我很想用它们来做面包,另一方面我却深知自己没有做面包的炉灶、没有制面粉的工具,即使是一个磨谷物的机器都没有,我只能放弃对面包的奢望。

为了将来有更多的收成,我决定把这次的谷子省一部分下来用于播种。在播种前,我又花掉了至少一个星期来做木锨。我还是准备给这片庄稼地也修一圈木桩栅栏。

这段时间基本是雨季,我通常不出门,唯有教鹦鹉说话打发时间。我很快就教它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它会大声喊“鹦哥”。这个词语是我来到岛上以后第一个听到的、不是从我嘴里发出的词语。鹦鹉从此成为我最好的伙伴,时常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我的日常生活中还缺少一件很重要的器物,那就是陶器。一个能放在火上烧的锅对我来说太有必要了。前面我已经说过,生病时我多想喝一碗羊肉汤而不是天天吃烤羊啊!经过几番折腾,我终于把这玩意儿也研究了出来。喝到用自己做出来的锅炖的羊肉汤那天,我几乎要落泪了。

我其实在暗地里一直没有放弃做面包的想法,但我需要解决的问题有这么两个:第一,酵母;第二:烤炉。酵母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而烤炉我却实验成功。其实所谓的烤炉就是我用自己烧制的方砖垒砌而成的。靠着这样的简单工具,我居然做出了大麦面饼。有时我还加些羊肉和鸟肉进去做成馅饼。

在干这些活儿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瞎想,想得最多的场景就是我登上了岛另一面的陆地,进入了人类居住的区域。现在,我多希望苏利在我身边,至少有人陪我说说话,有人和我一起远航。但想归想,回到现实中,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我们那艘海船上的小艇。它自我们失事以来,几乎一直在海滩上,没有挪动过地方。我想尝试修补它,但我就连第一步把它翻个身都做不到。既然这船用不了,干脆就为自己造一艘吧。我想到了印第安人的独木舟。比起他们,我的工具绝对更好。但我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独木舟造成以后,是无法凭我一己之力把它移入海中的。

不过我还是倔强地花了三个月,用一段木材造成了一艘名副其实的独木舟。船大得可以装下我和我的全部家当。但让它下海比我预计的还要困难。我既然没法把独木舟弄到海里,那索性就挖一条人工河,把水引到独木舟前吧。我开始计算人工河需要的深度和宽度,但我却沮丧地发现,如果就我一个人挖,至少得花十年的时间才能完工。

做好独木舟时,我已经在荒岛上居住了四个年头。我慢慢意识到世界上的一切好东西,不管积攒多少都是留给别人的。而金钱更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情愿抓一大把去换一台磨面的手推磨,我情愿把所有钱币拿去换只卖六便士的青菜、胡萝卜种子,或者换一把豌豆和蚕豆,和一瓶墨水。

我越来越以感恩的态度来看待我现在的生活。如果当时我的船没有神奇地搁浅在离岸比较近的地方,我就不会这么容易地拿到如此多生存所必需的物品。比如狩猎用的火药和子弹,缺少了它们,我在登岛初期是绝不可能打到动物解决饥饿问题的。再比如我要是没拿到船上的粮食,我岂不是要像野人般茹毛饮血了?

这个孤岛,一方面让我苦恼,因为这儿没有人和我交流;另一方面又让我欣慰,因为这儿没有凶猛的老虎和狼来威胁我的生命,更没有随时会生吞我的野人。只要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就会有所好转,明白自己原来是那样幸运。

我流落荒岛已数载,从船上找来的东西几乎已经用光。尤其墨水更是少得可怜,我一点点往里面兑水,希望能写得久一些。后面的日子里,我尽可能地只写日期和最值得注意的事情。

在时间的计算中,我找到了一种惊人的巧合,似乎是上帝刻意的安排。

第一,我离开亲朋好友逃到赫尔去和后来我被萨累人逮住沦为奴隶是同月同日。

第二,我在雅茅斯锚泊地船只失事、死里逃生和后来我乘小艇逃出萨累是同月同日。

第三,我的生日是9月30日,而二十六年后,我荒岛登陆并奇迹般地保全性命也是9月30。

不多久,我的墨水用光了。而后,我从船上取回来的饼干也吃光了。再后来,我的衣服开始破损。本来我所处的纬度根本不用怎么穿衣服,因为我不需要保暖,但这里太阳却很是毒辣,我穿衣服是为了防止自己晒伤。帽子也是我外出的必备行头,在烈日之下毫无遮挡地走只会晒得头痛欲裂。于是我想到用猎杀的动物皮来做衣物。我为自己做了一顶大毡帽和一件短衫、一条齐膝的裤子。

我还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为自己造了一把伞,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开合也不算方便,但总算是能遮风挡雨、抵挡如火骄阳。

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上帝,我乐于接受上天安排给我的一切。当我因为无人可交流而有所遗憾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我同自己的思想交流,与上帝交流。我在头脑中的每一次祈祷,不都是在和上帝交谈吗?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我在这五年中每天都按部就班地生活。年年种植大麦和大米,晒葡萄干。此外还有一件大事——又为自己造了一艘独木舟。我的第一艘独木舟实在是太大了,最终没能把它弄下水。于是我换了一棵比较小的树,又造了一艘。只是小舟无法帮助我实现到对岸大陆去的目标,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驾着它环岛一圈。

我把以前从海船上搜来的一直贮藏着的帆布碎片拼凑起来,为我的独木舟做了一张帆。还在船头放了些小箱子用来存放食品和弹药。船尾处有我设计的椅子,为了防晒,我还用一把伞遮在头顶,插在自制的座子上。

时间很快来到又一年的11月6日。我来这座岛已经六年了,我开始了我的环岛旅程。

这次旅程远比我想象的更为耗时、更为艰难。我驾船来到岛的东面,海边的礁石伸出来很长。这里的岩石有的露出水面很高,有的却深藏在海底。要想继续环岛而行,我不得不绕过这段延伸出来的礁石。我无法估计为此我需要多航行多少海里,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航。于是我驻船上岸,爬到附近的小山顶一探究竟。在那里我能看到礁石方向的全景。原来那儿的水回旋往复、汹涌澎湃。我的船如果贸然驶进激流,很可能就会被永远冲进大海。

因为风向的关系,我不得不在这里停留了两天。第三天早上,风消停了不少,海面一片寂静。我鼓起勇气闯入那魔鬼般的旋涡之中。事实证明,我又一次做出了错误决定,那水像被突然拉开闸门般来势汹汹。而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拼命划动双桨,但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的贸然决定将再次把自己送上断头台。我一旦被冲向深海,就只能在船上活活饿死。此时此刻,当我再次回望孤岛时,发现它是那么可爱,可爱到我想马上揽它入怀。人类啊,总是不能对当下的情况做出清楚的认识,总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上帝又一次在死神前把我拉了回来。激流的另一股竟然是向着岛的方向,加上风向的优势,我张着帆逃离了魔鬼旋涡。我一上岸就跪倒在地,感恩上帝对我的救赎,发誓要放弃所有离岛的念头。此时,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随便吃喝了一点儿随身带的食物,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让我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回到我的家。如果走回头路,我肯定凶多吉少。于是我打算沿着海岸向西航行,看能否找个安全的小港停船。我的运气还不赖,驾着独木舟大概航行了三英里左右,就有一条小湾。我立即将船停靠进去,准备暂时寄放在这里。我背上枪和伞,开始步行探路。才从大海手中死里逃生的我,现在觉得徒步行走是多么惬意啊。其实我并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还是在安全范围中,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到黄昏时分,我就已经安全回到了我的乡间小屋。

我翻过木桩栅栏,躺在大树下想放松放松,谁知却昏睡了过去,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鲁滨·克鲁索,可怜的鲁滨·克鲁索!你在哪儿,鲁滨·克鲁索?你在哪儿?”我起初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那声音却连续不断,我越听越觉得惊异,吓得没了魂儿。我猛地睁开眼,一下就看到了我的鹦鹉停在树梢。啊,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啊!我恍然大悟。我伸出手唤它的名字,它和往常一样飞到我身边,站在我的大拇指上,继续同我说话:“可怜的鲁滨·克鲁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就好像它很高兴见到我一样,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找到这个乡间小屋的,不过也无所谓,我喜欢它的忠心。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我都平静而悠闲地过着孤岛生活。随着烧陶技术和柳条编织技术的提高,我的生活又有了极大的改善。比如,我为自己烧制了一个类似烟斗的东西。它实在有些简陋,所以我只能说类似烟斗。

火药的日益减少成为另一个让我担忧的问题。我必须利用别的方法来捕猎。我考虑可以圈养动物,把它们像家畜一样饲养。多年前偶然遇到的那只羊始终形单影只。一直到它老死,我也没能替它找到一只母羊。

我在岛上的时间很快来到了第十一年。我着手研究起挖陷阱、设罗网的方法来捉活山羊。起初,不是绳子不够结实让它们跑掉,就是陷阱的活动装置不够实用。不过,经过我的再三改进,终于有一天我抓到了一只老公山羊、三只小羔羊(一公二母)。那只老公羊很凶狠,我不敢靠近,又不想就这样杀死它,于是我把它放了。后来我才慢慢学会自然的法则:饥饿能使狮子驯服,更何况是一只山羊。当时我要是把老公山羊留在陷阱里不吃不喝三天,然后才给它些吃的,它一定会温顺得和小羊羔一样。

不过我那时还是把它放走了,因为我确实拿它没辙。然后我把三只小羔羊带回了家。刚开始的时候,羊羔们都不肯吃东西。我始终不放弃地用美味的谷物引诱它们,终于它们开始慢慢驯服。它们成为我没有火药后的重要食物来源。我还为我的家羊们修了一圈密实的栅栏,把它们与野羊隔绝,以免互相影响。

当然,偌大的一个羊圈靠我一个人修缮绝非易事。首先我要选择一片合适的土地,这地方需要有鲜嫩的牧草、有充足的阳光,还要有一些小树荫供羊儿们休憩。我一边干活儿,一边把羊儿们拴在离我比较近的木桩上,这样一来它们可以和我更为亲近。我还经常拿些麦穗放在手上,让羊儿们凑着我的手掌吃。其实等到我的羊圈完成的那一刻,羊儿们自己根本不会乱跑了,而是紧跟在我的后面。

大约在一年的时间内,羊圈里羊的数目已经增加到了十二只。又过了两年,数目猛增到四十三只。于是我另外圈出五片独立的土地做成羊圈,各个羊圈间的门是相通的,方便我单独把羊儿们弄出来宰杀。现在我不仅随时有羊肉吃,还有了羊奶喝。我甚至尝试自己制作黄油和奶酪,在多次失败以后,终于让我找到了制作它们的方法。

我的上帝啊,您是这样仁慈。就在我觉得流落荒岛快要万劫不复的时候,就在我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时候,您总是能及时地出现,给我生的希望。如今我在这岛上,像极了一个皇帝。全岛的生物都由我主宰。你们看,羊儿们就像我的臣民,任由我剥夺自由;鹦鹉则是我的近臣,只有它有和我谈话的权利;那条狗如今又老又弱,一直也没有碰到一条母狗繁殖后代,总是卑微忠实地伏在我脚下;还有两只猫也终日围着我团团转,希望在我手中获得特殊的赏赐。

我经常看着自己,在头脑中勾画一幅场景。我穿着现在的这副装扮,悠闲地走在约克郡的大街上,不是把人群吓得四散而逃,就是把众人逗得捧腹大笑。我头戴一顶山羊皮的帽子,帽子完全没有样式可言,后面垂着一块皮子,是为了遮挡阳光,也是为了防止雨水流进我的颈窝。我身穿一件山羊皮做的上衣,长度大概在大腿中部,裤子也是同样的材质,齐膝而已,都是自己手工缝制的。裤子的羊毛很长,一直垂到小腿,像是条宽大的灯笼裤。皮鞋和袜子对我来说简直是奢侈品,不过我还是为自己做了一双类似高筒靴的玩意儿,简单用两条绳子绑一绑,原始到极致。

不过,说真的,我的哪一样装备不原始呢?我还扎了一条山羊皮宽带子,皮带的两侧各有一个环扣,一个用来挂短斧,另一个挂了把小锯子。我另外还有一条皮带,绕过我的肩头扎在腰间,左胳膊下面挂着两个用山羊皮做的小袋,分别放着火药和子弹。我背上背着个箩筐,头顶上还撑了把奇丑无比的山羊皮大伞。至于我脸上的皮肤颜色,不至于黑到像是非洲的野人,但是也的确不那么白。我的胡子被我用剪刀剪得奇形怪状,只留下上嘴唇的,有点儿像土耳其人那样两片撇在嘴角。

百无聊赖中,我又起了远行的念头。这次来到上次登过的小山顶,打探之前出事故的激流暗礁。让我惊讶不已的是,这次我看见海面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什么激流。我准备花点儿时间观察一下潮水的流动方向,看之前的旋涡是不是退潮造成的。经过观察,我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原来退潮时潮水从西面流来,它与岸边的另一条大河的激流汇合在一起。如果西风猛烈,激流就会靠近海岸;如果是北风,那它就会远离海岸。看来上次独木舟的意外,是正好碰上了西风和激流汇合所致。掌握了这一规律后,我就时常驾船出去给自己找点儿乐子,但我也绝不冒险远航。

知识百宝箱

《鲁滨孙漂流记》的故事取材于真实事例。第一个原始材料取自1704年一个老船长的故事。当时的船长是个经验十足的航海专家,但是他却独断专行,听不了劝告。他的副船长谢尔克莱格也很有主见。他们二人为了小事吵架是家常便饭。后来,他们的船开到离智利不远的一个群岛附近抛锚了,正副船长的矛盾此时迅速激化。谢尔克莱格对船长大吼道: “我宁愿上岸也比在你的船上受气好! ”船长竟然顺势请他上岸。谢尔克莱格只得无奈地坐着小艇,来到荒岛上。他在岛上度过了四年零五个月的野人生活。后来被一艘路过的海船救回。当他回到英国时,其荒岛经历被各大报社争相报道。 BFW8X76fervfw50BcjhJ/YA0wMu35eFoCzkiUtflDcvbpmidtug+rzvsCSIOo0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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