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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程昱 郭嘉 董昭 刘晔传

曹操一生南征北战,每遇危难之时,总有运筹帷幄的谋士为他出谋划策,令他履险如夷。这些当世的奇才,性情各异,却各负雅量,在曹操盖世无俦的丰碑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多谋善断的程昱】

程昱,字仲德,东郡东阿(今山东阳谷)人,身高八尺三寸,须髯很美。黄巾起义中,东阿在程昱的率领下得以保全。

初平年间,兖州刺史刘岱想征用程昱,但程昱没答应。后来,刘岱在袁绍和公孙瓒之间不能抉择,是程昱帮他出了主意,因此刘岱举荐程昱为骑校尉,但程昱以生病为由推辞了。后来曹操占领兖州,同样也征辟程昱,程昱答应了。乡里们问程昱原因,程昱笑而不答。

曹操与吕布大战于濮阳之后,袁绍派人游说曹操,让曹操将家眷迁往邺城。当时曹操刚刚失去兖州,军粮也快用尽,就想同意。程昱坚决反对,他说:“袁绍占据燕、赵之地,有吞并天下的野心,您会屈居其下吗?您有龙虎之威,会像韩信、彭越一样吗?如今兖州虽然丢失,但您还有三座城池,能征善战的勇士不下一万人。凭借您的神武,再加上我们,一定能成大业。”曹操这才打消迁往邺城的念头。

刘备丢了徐州之后,就归顺了曹操。程昱劝曹操杀了刘备,曹操没有采纳。曹操派刘备攻击袁术,程昱和郭嘉劝阻。后来刘备果然背叛曹操。

袁绍挥师南下的时候,程昱有士兵七百人镇守鄄城。曹操想要给他多派两千人,程昱不肯,说:“袁绍拥兵十万,自以为所向无敌,他见我兵少,一定不把我放在眼里,不会来进攻。可一旦我的兵多了,他就会来攻打,那样我势必会被打败,兵力也会白白遭受损失。”后来,袁绍果然因程昱兵少而没去袭击。曹操对贾诩说:“程昱的胆子比孟贲、夏育还要大。”

曹操征荆州的时候,刘备投靠东吴,人们都认为孙权会杀了刘备,程昱却认为孙权刚刚即位,还没什么威信,曹操无敌于天下,刚得到荆州,威震江表,孙权虽然有谋略,可不能独自抵挡曹操,而刘备有英名,又有关羽、张飞这样万人难敌的猛将,孙权一定会借助他的力量抵挡曹操。事情果然如程昱料想的那样,孙权给了刘备很多兵共同抵御曹操。

程昱性情刚戾,和很多人都有过节,有人告发他谋反,曹操却待他更好。后来曹丕即位,要封程昱为公,可他却在这个时候去世了。曹丕为之悲泣,追封程昱为车骑将军,谥号肃侯。

郭嘉

郭嘉(170~207)是三国时期曹操手下的重要谋士,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称赞他是“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运筹帷幄的郭嘉】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

早年,郭嘉曾北上去见袁绍,但很快就离开了。后来,荀彧将郭嘉推荐给曹操,两人畅谈天下大势。曹操说:“如果有人能助我成就大业,那一定就是这个人。”郭嘉也很高兴地说:“曹公正是我要辅佐的人。”

曹操征吕布时,吕布退而固守。当时将士疲惫,曹操便想退兵。郭嘉力劝要以急兵攻打,最后生擒吕布。

曹操与袁绍对峙官渡的时候,江东的孙策想要在背后袭击许都。曹操手下人无不惊惧,郭嘉却说:“孙策刚刚得到江东,他杀的人都是能得人死命效力的英雄豪杰。而孙策却毫无防备,纵然统领百万之众,却好像一个人独行一般。如果有人行刺,一个人就能威胁他。依我看他一定会死在一介匹夫手中。”结果孙策真的被刺客杀害。

曹操打败袁绍后,袁绍病死,袁谭、袁尚也节节退败。曹操手下将领都想乘胜追击,郭嘉却说:“袁绍喜欢这两个儿子,不知道该立谁。郭图、逢纪作为他们的谋臣,一定会使他们互相争斗,逐渐疏远。如果我们现在急攻,他们就会互相扶持;如果我们不急于对付他们,他们就会生出争夺之心。假如我们现在向南征讨刘表,等他们自己生变故,到时候就能一击即破。”曹操点头,依计行事,袁谭和袁尚果然祸起萧墙。

建安十二年(207),曹操征袁尚和三郡乌丸。当时曹操手下众人都担心刘表派刘备偷袭许都,郭嘉却说:“您虽然威震天下,但胡人依仗地处偏远,一定不会防备您。您发动突袭,一定会成功。况且袁绍生前有恩于那里的人,而袁尚兄弟也还在。如今四州(冀、青、幽、并)的百姓只是慑于威严才归附您,您还没对他们施以仁德。现在舍弃这里而去南征,袁尚借助北方少数民族的力量,我们刚刚占领的青州、冀州就危险了。而刘表不过是个坐而论道的人罢了,他深知自己不能驾驭刘备,不会让刘备来偷袭我们。”曹操就此放心,北上征乌丸。大军抵达易地(今河北易县),郭嘉向曹操说:“兵贵神速,我们行军千里,辎重太多,失去了锐利,还容易被敌人察觉。不如留下辎重,轻兵而出,出其不意。”曹操依计而行,大破胡兵,斩杀蹋顿单于,袁尚、袁熙败走辽东。

郭嘉深谋远虑,曹操曾说只有郭嘉才能真正了解他的用意。北征乌丸后,郭嘉在回师途中病逝,终年38岁。曹操万分悲痛,对荀攸等人说:“你们的年龄和我相仿,只有奉孝年少,我本打算把身后事托付给他,不想他却中年早逝,难道这不是命吗?”后来,曹操失利于荆州时,曾叹息道:“如果郭奉孝在,我不至于如此啊。”

河北涿州影视城内的铜雀台

古代帝王喜好修高台,以显示其至高无上的权威。三国时,曹操击败袁绍后建造邺城,修铜雀、金虎、冰井三台。铜雀台建于建安十五年(210),位于今河北省临漳县境内,台高十丈,有殿宇百余间,到明朝时才被漳水冲毁。这座高台与建安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无数北方名士曾聚集在这里用笔直抒胸襟。

【世之奇才董昭】

董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今山东定陶)人。他起初曾投效于袁绍,立了很多功劳,却因谗言获罪,于是离开袁绍,做了张杨的谋士,并劝说他拉拢曹操。曹操奉迎天子后,董昭又做了曹操的谋士。

建安二十四年(219),关羽将魏征南将军曹仁围困在樊城时,孙权秘密派遣使者向曹操说他会派人袭击江陵、公安,关羽为救这两座城,自然回师,这样樊城之围不救自解,希望曹操严守这个机密。曹操征求手下人的意见,大家都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只有董昭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如果严守这个作战计划,会让孙权得到好处,不如将这个机密泄露给关羽。关羽听说孙权要夺取二郡,必然会回军自护,这么做也会让樊城中的曹军将士安心。曹操依计行事,关羽被迫放弃樊城。

魏文帝曹丕即位后,曹休率军抵达长江洞浦口,斗志昂扬。曹丕担心他贪功冒进,下诏命令他停止进兵。董昭劝曹丕不必为此忧虑,他认为即使曹休有渡江之心,诸将也未必愿意冒险行动。曹丕十分欣赏董昭,拿他与张良、陈平相比。

青龙四年(236),董昭去世,时年81岁,谥号定侯。

【佐世之才刘晔】

刘晔,字子扬,淮南成悳(今安徽肥东)人,是汉室后裔。以知人闻名的名士许劭曾称赞刘晔有佐世之才。

刘晔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做了曹操的谋士。曹操在寿春时,遭遇了一个名叫陈策的山贼,部下有数万人,占有险要地势。当时曹操手下的人都说没有必要去讨伐陈策,刘晔却说:“从前中原未定,陈策才敢据险坚守;现在天下平定,就该诛灭这些盗贼。人都是怕死趋赏的,现在您先公开悬赏招募,再发动大军,这群山贼就能不攻自破。”曹操听后点头称是,派猛将在前,大军在后,果然攻克陈策。

曹操攻打汉中张鲁,以刘晔为主簿。大军来到汉中,山川险要难以攀登,军粮又供应不上,曹操便想退军,命刘晔督后军。刘晔看出张鲁可以击破,又考虑到粮道不通,就算撤兵,也不能保证三军周全,便骑马赶去劝说曹操进攻。于是曹操进兵攻打张鲁,用弩箭射张鲁营盘。张鲁败走,曹操就此平定汉中。此后,刘晔又劝曹操攻打成都的刘备,曹操没有采纳。

魏文帝曹丕即位后,封刘晔为侍中。当时正值蜀国关羽新丧,曹丕就刘备会不会出兵伐吴这件事情询问大臣。众人都认为蜀国是小国,只有关羽这一位名将,如今关羽一死,国内忧惧,不会出兵。只有刘晔说:“蜀国虽小,刘备却想以武力自强,一定会出大军显示他仍有余威。况且关羽与刘备名义上是君臣,恩情如同父子。如今关羽死了,刘备一定会为他报仇。”之后的事果然像刘晔预测的那样。

魏明帝即位后,刘晔晋爵东亭侯,食邑三百户。刘晔在朝为官,很少与人交往。别人问他缘故,他回答说:“魏氏刚刚登基称帝,智者知道这是天命,但普通人不是都这样认为。我在汉室不过是旁系远族的微末之士,在魏却是心腹大臣,少交朋友,才不会有失。”

刘晔在太和年间病逝,谥号景侯。

论赞

曰:程昱、郭嘉、董昭、刘晔都有才智谋略,是当时的奇才,虽然论起政绩和德行功业不如荀攸,但在运筹谋划国事上却与荀攸相当。 aNbCC+RGZ3eRX2VIBtb1n3e33Iy+ocLWPdsKByESve3uTfFPUdOdkvkQR3dfU1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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