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 公

○ 隐公 名 息姑 ， 惠公 之子，母 声子 。《谥法》，不尸其位曰隐。

传

惠公 元妃 孟子 ^[1] ， 孟子 卒 ^[2] ，继室以 声子 ，生 隐公 ^[3] 。 宋武公 生 仲子 ， 仲子 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 鲁 夫人”，故 仲子 归于我 ^[4] 。生 桓公 而 惠公 薨 ^[5] ，是以 隐公 立而奉之 ^[6] 。

[1]言元妃，明始適夫人也。 子 ， 宋 姓。○ 惠公 名 不皇 。《谥法》，爱人好与曰惠。其子 隐公 ，让国之君。妃，芳非切。《传》曰，嘉耦曰妃。適，本又作嫡，同，丁历切。 [2]不称薨，不成丧也。无谥，先夫死，不得从夫谥。○ 谥，实至切。 [3] 声 ，谥也，盖 孟子 之姪娣也。诸侯始娶，则同姓之国以姪娣媵。元妃死则次妃摄治内事，犹不得称夫人，故谓之继室。○ 姪，直结切；《字林》，丈一切，兄女也。娣，大计切，女弟也。娶，七住切。媵，以证切，又绳证切。 [4]妇人谓嫁曰归，以手理自然成字，有若天命，故嫁之于 鲁 。○ 《释文》：妇人谓嫁曰归。本或无曰字，此依《公羊传》。 [5]言归 鲁 而生男。 惠公 不以 桓 生之年薨。 [6] 隐公 ，继室之子，当嗣世，以祯祥之故，追成父志，为 桓 尚少，是以立为大子，帅国人奉之。为《经》元年春不书即位《传》。○ 祯，音贞。少，诗照切。大，音泰，旧太字皆作大。后大子皆放此。为，于伪切。后凡为《经》、为《传》张本、起本之例皆放此，更不音。

经

元年春，王正月 ^[1] 。

三月，公及 邾 仪父 盟于 蔑 ^[2] 。

夏五月， 郑伯 克 段 于 鄢 ^[3] 。

秋七月，天王使宰 咺 来归 惠公 、 仲子 之赗 ^[4] 。

九月，及 宋 人盟于 宿 ^[5] 。

冬十有二月， 祭伯 来 ^[6] 。

公子益师 卒 ^[7] 。

[1] 隐公 之始年， 周王 之正月也。凡人君即位，欲其体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也。 隐 虽不即位，然摄行君事，故亦朝庙告朔也。告朔朝正例在 襄 二十九年。即位例在 隐 、 庄 、 闵 、 僖 元年。○ 朝，直遥切，下同。 [2]附庸之君未王命，例称名。能自通于大国，继好息民，故书字贵之。名例在 庄 五年。 邾 ，今 鲁国邹县 也。 蔑 ， 姑蔑 ， 鲁 地， 鲁国卞县 南有 姑城 。○ 父，音甫， 邾子 之字。凡人名字皆放此。蔑，亡结切。好，呼报切。邹，侧留切。卞，皮彦切；本或作弁。 [3]不称国讨而言 郑伯 ，讥失教也。 段 不弟，故不言弟，明 郑伯 虽失教而 段 亦凶逆。以君讨臣而用二君之例者，言 段 强大儁杰，据大都以耦国，所谓“得儁曰克”也。国讨例在 庄 二十二年，得儁例在 庄 十一年，母弟例在 宣 十七年。 郑 在 荧阳 宛陵县 西南。 鄢 今 颍川 鄢陵县 。○ 段，徒乱切， 郑伯 弟名。鄢，於晚切，又於建切，又於然切。弟，音悌，又如字。儁，音俊。杰，音桀。荧，户扃切；本或作荥，非。宛，於阮切，又於元切。 [4]宰，官； 咺 ，名也。 咺 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故贬而名之。此天子大夫称字之例。 仲子 者 桓公 之母。妇人无谥，故以字配姓。来者，自外之文。归者，不反之辞。○ 咺，吁阮切。赗，芳凤切。 [5]客主无名，皆微者也。 宿 ，小国， 东平 无盐县 也。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例在 僖 十九年。 宋 ，今 梁国 睢阳县 。○ 与，音预，下同。睢，音虽。 [6] 祭伯 ，诸侯为王卿士者。 祭 ，国；伯，爵也。《传》曰，非王命也，释其不称使。○ 祭，侧界切；《传》 祭仲 同。使，如字，又所吏切。 [7]《传》例曰：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所以示薄厚也。《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唯卿佐之丧独记日以见义者，事之得失既未足以褒贬人君，然亦非死者之罪，无辞可以寄文，而人臣轻贱，死日可略，故特假日以见义。○ 敛，力验切。见，贤遍切，下同。

传

元年春，王 周 正月 ^[1] 。不书即位，摄也 ^[2] 。

[1]言 周 以别 夏 、 殷 。○ 别，彼列切。夏，户雅切，三代之号，可以意求。 [2]假摄君政，不修即位之礼，故史不书于策，《传》所以见异于常。○ 见，贤遍切。

三月，公及 邾 仪父 盟于 蔑 ， 邾子 克 也 ^[1] 。未王命，故不书爵。曰 仪父 ，贵之也 ^[2] 。公摄位而欲求好于 邾 ，故为 蔑 之盟 ^[3] 。

[1] 克 ， 仪父 名。 [2]王未赐命以为诸侯，其后 仪父 服事 齐桓 以奖王室，王命以为 邾子 ，故 庄 十六年《经》书 邾子 克 卒。○ 《释文》：故不书爵，一本无故字。奖，将丈切。 [3]解所以与盟也。○ 好，呼报切。与，如字，又音预。

夏四月， 费伯 帅师城 郎 。不书，非公命也 ^[1] 。

[1] 费伯 ， 鲁 大夫。 郎 ， 鲁 邑。 高平 方与县 东南有 郁郎亭 。《传》曰：君举必书。然则史之策书，皆君命也。今不书于《经》，亦因史之旧法，故《传》释之。诸 鲁 事，《传》释不书。他皆放此。○ 费，音祕。郁，于六切。放，甫往切。后此例皆同。

初， 郑 武公 娶于 申 ，曰 武姜 ^[1] 。生 庄公 及 共叔 段 ^[2] 。 庄公 寤生，惊 姜氏 ，故名曰 寤生 ，遂恶之 ^[3] 。爱 共叔 段 ，欲立之 ^[4] 。亟请于 武公 ，公弗许。

及 庄公 即位，为之请 制 。公曰：“ 制 ，巖邑也， 虢叔 死焉，佗邑唯命 ^[5] 。”请 京 ，使居之，谓之 京城大叔 ^[6] 。 祭仲 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 ^[7] 。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 ^[8] ，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 京 不度，非制也 ^[9] 。君将不堪。”公曰：“ 姜氏 欲之，焉辟害？”对曰：“ 姜氏 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 ^[10] ，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11] 。”

既而 大叔 命西鄙、北鄙贰于己 ^[12] 。 公子吕 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 ^[13] ？欲与 大叔 ，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14] 。”公曰：“无庸，将自及 ^[15] 。” 大叔 又收贰以为己邑 ^[16] ，至于 廪延 ^[17] 。 子封 曰：“可矣，厚将得众 ^[18] 。”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 ^[19] 。” 大叔 完聚 ^[20] ，缮甲兵，具卒乘 ^[21] ，将袭 郑 。夫人将启之 ^[22] 。公闻其期，曰：“可矣！”命 子封 帅车二百乘以伐 京 ^[23] 。 京 叛 大叔 段 ， 段 入于 鄢 ，公伐诸 鄢 。五月辛丑， 大叔 出奔 共 ^[24] 。书曰：“ 郑伯 克 段 于 鄢 。” 段 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 郑伯 ，讥失教也；谓之 郑 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25] 。

遂寘 姜氏 于 城颍 ^[26] ，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27] 。”既而悔之。 颍考叔 为 颍穀 封人 ^[28] ，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 ^[29] 。”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30] ！” 颍考叔 曰，“敢问何谓也 ^[31] ？”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32] ？”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33] ” 姜 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34] ！”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 颍考叔 ，纯孝也 ^[35] ，爱其母，施及 庄公 。《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36] ？”

[1] 申国 ，今 南阳 宛县 。○ 娶，七住切。宛，于元切。 [2] 段 出奔 共 ，故曰 共叔 ，犹 晋侯 在 鄂 ，谓之 鄂侯 。○ 共，音恭。 共 ，地名。凡国名、地名、人名字、氏族，音不重。音疑者复出。后放此。鄂，五各切。 [3]寐寤而 庄公 已生，故惊而恶之。○ 寤，五故切。恶，乌路切，《注》同。 [4]欲立以为大子。 [5] 虢叔 ， 东虢君 也，恃 制 巖险而不修德， 郑 灭之。恐 段 复然，故开以佗邑。 虢国 ，今 荧阳县 。○ 亟，欺冀切，数也。为，于伪切。巖，本又作嚴，五衔切。虢，瓜伯切。复，扶又切。 [6]公顺 姜 请，使 段 居 京 ，谓之 京城大叔 ，言宠异于众臣。 京 ， 郑 邑，今 荧阳 京县 。○ 大，音泰，《注》及下同。 [7] 祭仲 ， 郑 大夫。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墙，长三丈，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径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过百雉。○ 过，古卧切。后不音者皆同。堵，丁古切。长，直亮切，又如字。高，古报切，又如字。径，古定切。 [8]三分国城之一。○ 参，七南切，又音三。 [9]不合法度，非先王制。 [10]使得其所宜。○ 焉，於虔切。厌，於盐切。 [11]毙，踣也。姑，且也。○ 蔓，音万。毙，婢世切，本又作獘，旧扶设切。踣，蒲北切。 [12]鄙， 郑 边邑。贰，两属。 [13] 公子吕 ， 郑 大夫。 [14]叔久不除，则举国之民当生他心。 [15]言无用除之，祸将自及。 [16]前两属者，今皆取以为己邑。 [17]言转侵多也。 廪延 ， 郑 邑， 陈留 酸枣县 北有 延津 。○ 廪，力锦切。 [18] 子封 ， 公子吕 也。厚谓土地广大。 [19]不义于君，不亲于兄，非众所附，虽厚必崩。○ 暱，女乙切，亲也。 [20]完城郭，聚人民。○ 完，音桓。 [21]步曰卒，车曰乘。○ 缮，市战切。卒，尊忽切，《注》及下同。乘，绳证切，《注》及下同。 [22]启，开也。 [23]古者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 [24] 共国 ，今 汲郡 共县 。○ 共，音恭。汲，居及切。 [25]《传》言夫子作《春秋》，改旧史以明义，不早为之所而养成其恶，故曰失教。 段 实出奔而以克为文，明 郑伯 志在于杀，难言其奔。○ 弟，大计切，又如字。难，乃旦切，《注》同。 [26] 城颍 ， 郑 地。○ 寘，之豉切，置也。 [27]地中之泉，故曰黄泉。 [28]封人，典封疆者。○ 疆，居良切。 [29]食而不啜羹，欲以发问也。 宋 华元 杀羊为羹飨士，盖古赐贱官之常。○ 舍，音捨。遗，唯季切，下同。啜，川悦切。华，户化切。 [30]繄，语助。○ 繄，乌兮切，又乌帝切。 [31]据 武姜 在，设疑也。 [32]隧，若今延道。○ 语，鱼据切。阙，其月切。隧，音遂。 [33]赋，赋诗也。融融，和乐也。○ 乐，音洛，《注》及下同。融，羊弓切。 [34]洩洩，舒散也。○ 洩，羊世切。 [35]纯，犹笃也。 [36]不匮，纯孝也。 庄公 虽失之于初， 孝心不忘， 考叔 感而通之，所谓“永锡尔类”。诗人之作，各以情言，君子论之，不以文害意，故《春秋传》引《诗》，不皆与今说《诗》者同。他皆放此。○ 施，以豉切，又式智切。匮，其位切。

秋七月，天王使宰 咺 来归 惠公 、 仲子 之赗。缓，且 子氏 未薨，故名 ^[1] 。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 ^[2] ：诸侯五月，同盟至 ^[3] ，大夫三月，同位至 ^[4] ；士踰月，外姻至 ^[5] 。赠死不及尸 ^[6] ，吊生不及哀 ^[7] 。豫凶事，非礼也 ^[8] 。

[1] 惠公 葬在 春秋 前，故曰缓也。 子氏 ， 仲子 也，薨在二年。赗，助丧之物。 [2]言同轨，以别四夷之国。○ 别，彼列切。 [3]同在方岳之盟。 [4]古者行役不踰时。 [5]踰月，度月也。姻，犹亲也。此言赴吊各以远近为差，因为葬节。 [6]尸，未葬之通称。○ 称，尺证切。 [7]诸侯已上，既葬则缞麻除，无哭位，谅闇终丧。○ 上，时掌切。缞，七雷切。谅，音亮，又音良。闇，如字。 [8] 仲子 在而来赠，故曰豫凶事。

八月， 纪 人伐 夷 。 夷 不告，故不书 ^[1] 。

[1] 夷国 ，在 城阳 庄武县 。 纪国 ，在 东莞 剧县 。 隐 十一年《传》例曰：“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史不书于策，故夫子亦不书于《经》，《传》见其事，以明《春秋》例也。他皆放此。○ 莞，音官。见，贤遍切。下三见同。

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1] 。

[1]蜚，负蠜也。 庄 二十九年《传》例曰：“凡物，不为灾，不书。”又于此发之者，明《传》之所据，非唯史策，兼采简牍之记，他皆放此。○ 蜚，扶味切。蠜音烦，又音盘。

惠公 之季年，败 宋 师于 黄 ^[1] 。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 宋 人盟于 宿 ，始通也 ^[2] 。

[1] 黄 ， 宋 邑。 陈留 外黄县 东有 黄城 。○ 败，必迈切，败他也。后放此。 [2]《经》无义例，故《传》直言其归趣而已。他皆放此。

冬十月庚申，改葬 惠公 。公弗临，故不书 ^[1] 。 惠公 之薨也有 宋 师，大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 ^[2] 。 卫侯 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3] 。

[1]以 桓 为大子，故 隐公 让而不敢为丧主。 隐 摄君政，故据 隐 而言。 [2]○ 少，诗照切。 [3]诸侯会葬，非礼也。不得接公成礼，故不书于策，他皆放此。 卫国 在 汲郡 朝歌县 。○ 朝，如字。

郑 共叔 之乱， 公孙滑 出奔 卫 ^[1] 。 卫 人为之伐 郑 ，取 廪延 。 郑 人以王师、 虢 师伐 卫 南鄙 ^[2] 。请师于 邾 。 邾子 使私于 公子豫 ^[3] 。 豫 请往，公弗许，遂行，及 邾 人、 郑 人盟于 翼 ^[4] 。不书，非公命也。

[1] 公孙滑 ， 共叔 段 之子。○ 滑，于八切，又乎八切。 [2] 虢 ， 西虢国 也。 弘农陕县 东南有 虢城 。○ 为，于伪切。陕，失冉切。 [3] 公子豫 ， 鲁 大夫。私，请师。○ 豫，音预。 [4] 翼 ， 邾 地。

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1] 。

[1]非公命不书，三见者皆兴作大事，各举以备文。

十二月， 祭伯 来，非王命也。

众父 卒 ^[1] 。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2] 。

[1] 众父 ， 公子益师 字。○ 众，音终。 [2]礼，卿佐之丧，小敛、大敛，君皆亲临之，崇恩厚也。始死，情之所笃，礼之所崇，故以小敛为文，至于但临大敛，及不临其丧，亦同不书日。○ 与，音预。敛，力验切，《注》皆同。

经

二年春，公会 戎 于 潜 ^[1] 。

夏五月， 莒 人入 向 ^[2] 。

无骇 帅师入 极 ^[3] 。

秋八月庚辰，公及 戎 盟于 唐 ^[4] 。

九月， 纪 裂 来逆女 ^[5] 。

冬十月， 伯姬 归于 纪 ^[6] 。

纪 子帛 、 莒子 盟于 密 ^[7] 。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 子氏 薨 ^[8] 。

郑 人伐 卫 ^[9] 。

[1]戎、狄、夷、蛮，皆 氐 、 羌 之别种也。 戎 而书会者，顺其俗以为礼，皆谓居中国若 戎子驹支 者。 陈留 济阳县 东南有 戎城 。 潜 ， 鲁 地。○ 氐，都兮切。羌，郤良切。种，章勇切。驹，音拘。济，子礼切，水名。凡地名皆同。 [2] 向 ，小国也， 谯国 龙亢县 东南有 向城 。 莒国 ，今 城阳 莒县 也。将卑师少称人，弗地曰入。例在 襄 十三年。○ 向，舒亮切。谯，在遥切。亢，音刚，又苦浪切。将，子匠切。 [3] 无骇 ， 鲁 卿。 极 ，附庸小国。 无骇 不书氏，未赐族。赐族例在八年。○ 骇，户楷切。 [4] 高平 方与县 北有武唐亭。八月无庚辰，庚辰，七月九日也。日月必有误。○ 方，音房。与，音预。 [5] 裂 ， 纪 大夫。《传》曰，“卿为君逆也”，以别卿自逆也。逆女或称使，或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史各随其实而书，非例也。他皆放此。○ 裂，音列。 ，音须。为，于伪切，下为 鲁 同。别，彼列切。 [6]无《传》。 伯姬 ， 鲁 女， 裂 所逆者。 [7] 子帛 ， 裂 字也。 莒 、 鲁 有怨， 纪侯 既昏于 鲁 ，使大夫盟 莒 以和解之。 子帛 为 鲁 结好息民，故《传》曰 鲁 故也，比之内大夫而在 莒子 上，称字以嘉之也。字例在 闵 元年。 密 ， 莒 邑， 城阳 淳于县 东北有 密乡 。○ 帛，音白。解，如字，又户买切。好，呼报切。 [8]无《传》。 桓 未为君， 仲子 不应称夫人。 隐 让 桓 以为大子，成其母丧以赴诸侯，故《经》于此称夫人也。不反哭，故不书葬，例在三年。 [9]凡师有钟鼓曰伐，例在 庄 二十九年。

传

二年春，公会 戎 于 潜 ，修 惠公 之好也。 戎 请盟，公辞 ^[1] 。

[1]许其修好而不许其盟，御夷狄者不壹而足。○ 好，呼报切，《注》及下同。

莒子 娶于 向 ， 向姜 不安 莒 而归。夏， 莒 人入 向 ，以 姜氏 还 ^[1] 。

[1]《传》言失昏姻之义。凡得失小，故《经》无异文而《传》备其事。案文则是非足以为戒，他皆放此。○ 还，音旋，后皆同。

司空 无骇 入 极 ， 费 庈父 胜之 ^[1] 。

[1] 鲁 司徒、司马、司空皆卿也。 庈父 ， 费伯 也。前年城 郎 ，今因得以胜 极 ，故《传》于前年发之。○ 庈，音琴。

戎 请盟。秋，盟于 唐 ，复修 戎 好也 ^[1] 。

[1]○ 复，扶又切。

九月， 纪 裂 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1] 。

[1]○ 为，于伪切。

冬， 纪 子帛 、 莒子 盟于 密 ， 鲁 故也。

郑 人伐 卫 ，讨 公孙滑 之乱也 ^[1] 。

[1]治元年取 廪延 之乱。

经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1] 。

三月庚戌，天王崩 ^[2] 。

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3] 。

秋， 武氏 子来求赙 ^[4] 。

八月庚辰， 宋公 和 卒 ^[5] 。

冬十有二月， 齐侯 、 郑伯 盟于 石门 ^[6] 。

癸未，葬 宋穆公 ^[7] 。

[1]无《传》。日行迟，一岁一周天。月行疾，一月一周天。一岁凡十二交会。然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缩，故有虽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唯正阳之月，君子忌之，故有伐鼓用币之事。今《释例》以《长历》推《经》、《传》，明此食是二月朔也。不书朔，史失之。书朔日例在 桓 十七年。○ 己，音纪。巳，音祀。食，如字；本或作蚀，音同。量，音亮。缩，所六切。 [2] 周平王 也。实以壬戌崩，欲诸侯之速至，故远日以赴。《春秋》不书实崩日而书远日者，即传其伪以惩臣子之过也。 襄 二十九年《传》曰： 郑 上卿有事，使 印段 如 周 会葬。今不书葬， 鲁 不会。 [3] 隐 不敢从正君之礼，故亦不敢备礼于其母。 [4] 武氏 子，天子大夫之嗣也。 平王 丧在殡，新王未得行其爵命，听于冢宰。故《传》曰：“王未葬。”释其所以称父族，又不称使也。 鲁 不共奉王丧，致令有求。《经》直文以示不敬，故《传》不复具释也。○ 赙，音附。共，音恭。 [5]称卒者，略外以别内也。元年大夫盟于 宿 ，故来赴以名。例在七年。 [6]来告，故书。 石门 ， 齐 地，或曰， 济北卢县 故城西南 济水 之门。 [7]无《传》。 鲁 使大夫会葬，故书。始死书卒，史在国承赴，为君故，恶其薨名，改赴书也。书葬，则举谥称公者，会葬者在外，据彼国之辞也。书葬例在 昭 六年。○ 为，于伪切。恶，乌路切。

传

三年春，王三月壬戌， 平王 崩。赴以庚戌，故书之。

夏，君氏卒。 声子 也。不赴于诸侯，不反哭于寝，不祔于姑，故不曰薨。不称夫人，故不言葬 ^[1] 。

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2] 。

[1]夫人丧礼有三：薨则赴于同盟之国，一也；既葬，日中自墓反，虞于正寝，所谓反哭于寝，二也；卒哭而祔于祖姑，三也。若此则书曰夫人某氏薨，葬我小君某氏，此备礼之文也。其或不赴、不祔，则为不成丧，故死不称夫人薨，葬不言葬我小君某氏。反哭则书葬，不反哭则不书葬。今 声子 三礼皆阙，《释例》论之详矣。○ 祔，音附。 [2]不书姓，辟正夫人也。 隐 见为君，故特书于《经》，称曰君氏，以别凡妾媵。○ 为，于伪切。见，贤遍切。别，彼列切。

郑武公 、 庄公 为 平王 卿士 ^[1] ，王贰于 虢 ^[2] 。 郑伯 怨王，王曰“无之”。故 周 、 郑 交质， 王子狐 为质于 郑 ， 郑 公子忽 为质于 周 ^[3] 。王崩， 周 人将畀 虢公 政 ^[4] 。四月， 郑 祭足 帅师取 温 之麦。秋，又取 成周 之禾 ^[5] 。 周 、 郑 交恶 ^[6] 。

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 ^[7] ， 蘩蕰藻之菜 ^[8] ，筐筥锜釜之器 ^[9] ，潢汙行潦之水 ^[10] ，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 ^[11] ，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 ^[12] ？《风》有《采蘩》、《采 》 ^[13] ，《雅》有《行苇》、《泂酌》 ^[14] ，昭忠信 ^[15] 也。”

[1]卿士，王卿之执政者。言父子秉 周 之政。 [2] 虢 ， 西虢公 ，亦仕王朝。王欲分政于 虢 ，不复专任 郑伯 。○ 朝，直遥切。复，扶又切。任，而鸩切，后不音者皆同。 [3] 王子狐 ， 平王 子。○ 狐，音胡。质，音致，下同。 [4] 周 人遂成 平王 本意。○ 畀，必二切，与也。 [5]四月，今二月也。秋，今之夏也。麦禾皆未熟，言取者盖芟践之。 温 ，今 河内 温县 。 成周 ， 洛阳县 。○ 祭，侧界切。芟，所衔切。 [6]两相疾恶。 [7]溪，亦涧也。沼，池也。沚，小渚也。毛，草也。○ 要，於遥切。间，间厕之间。溪，苦兮切。《尔雅》云：山夹水曰涧，山渎无所通曰溪。沼，之绍切。沚，本又作畤，音止，亦音市。 [8] ，大蓱也。蘩，皤蒿。蕰藻，聚藻也。○ ，音频。蘩，音烦。蕰，纡粉切。藻，音早。蓱，蒲丁切。皤，蒲多切。皤蒿，白蒿也。 [9]方曰筐，圆曰筥，无足曰釜，有足曰锜。○ 筐，丘芳切。筥，九吕切。锜，其绮切。 [10]潢汙，停水。行潦，流潦。○ 潢，音黄。汙，音乌。潦，音老。 [11]羞，进也。 [12]通言盟约彼此之情，故言二国。○ 焉，於虔切。约，如字，又於妙切。 [13]《采蘩》、《采 》，《诗·国风》。义取于“不嫌薄物”。 [14]《诗·大雅》也。《行苇》篇，义取忠厚也。《泂酌》篇，义取虽行潦可以共祭祀也。○ 苇，于鬼切。泂，音迥。共，音恭。 [15]明有忠信之行，虽薄物皆可为用。○ 行，下孟切。

武氏 子来求赙，王未葬也。

宋穆公 疾，召大司马 孔父 而属 殇公 焉，曰：“先君舍 与夷 而立寡人 ^[1] ，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 与夷 ，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群臣愿奉 冯 也 ^[2] 。”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 ^[3] ？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 ^[4] 。”使 公子冯 出居于 郑 ^[5] 。八月庚辰， 宋穆公 卒。 殇公 即位。君子曰：“ 宋宣公 可谓知人矣。立 穆公 ，其子飨之，命以义夫 ^[6] 。《商颂》曰：‘ 殷 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7] ？”

[1]先君， 穆公 兄 宣公 也。 与夷 ， 宣公 子，即所属 殇公 。○ 属，章欲切，《注》同。殇，舒羊切。舍，音捨。与，如字，一音余。 [2] 冯 ， 穆公 子 庄公 也。○ 没，亦作殁。冯，皮冰切，亦作憑。 [3]言不让则不足称贤。 [4]先君以举贤为功，我若不贤是废之。 [5]辟 殇公 也。 [6]命出于义也。夫，语助。○ 夫，音符，《注》同。 [7]《诗·颂》言 殷汤 、 武丁 受命皆以义，故任荷天之百禄也。帅义而行，则 殇公 宜受此命，宜荷此禄。 公子冯 不帅父义，忿而出奔，因 郑 以求入，终伤咸宜之福，故知人之称唯在 宣公 也。 殷 礼有兄弟相及，不必传子孙， 宋 其后也，故指称《商颂》。○ 颂，似用切。荷，本又作何，河可切，又音河，《注》同。任，音壬。忿，芳粉切。称，尺证切。传，直专切。

冬， 齐 、 郑 盟于 石门 ，寻 卢 之盟也 ^[1] 。庚戌， 郑伯 之车偾于 济 ^[2] 。

[1] 卢 盟在 春秋 前。 卢 ， 齐 地，今 济北 卢县 故城。 [2]既盟而遇大风，《传》记异也。十二月无庚戌，日误。○ 偾，弗问切，仆也。

卫庄公 娶于 齐 东宫 得臣 之妹，曰 庄姜 ^[1] ，美而无子， 卫 人所为赋《硕人》也 ^[2] 。又娶于 陈 ，曰 厉妫 ，生 孝伯 ，早死 ^[3] 。其娣 戴妫 生 桓公 ， 庄姜 以为己子 ^[4] 。 公子州吁 ，嬖人之子也 ^[5] ，有宠而好兵。公弗禁， 庄姜 恶之。

石碏 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 ^[6] ，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 州吁 ，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 ^[7] 。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 ^[8] 。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 ^[9] ，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 ^[10] 。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 厚 与 州吁 游，禁之，不可。 桓公 立，乃老 ^[11] 。

[1] 得臣 ， 齐 大子也。大子不敢居上位，故常处东宫。 [2]《硕人》，《诗》，义取 庄姜 美于色，贤于德，而不见苔，终以无子。国人忧之。○ 为，于伪切。 [3] 陈 ，今 陈国 陈县 。○ 妫，九危切。 [4] 妫 ， 陈 姓也。 厉 、 戴 皆谥。虽为 庄姜 子，然大子之位未定。 [5]嬖，亲幸也。○ 吁，况于切。嬖，必计切。贱而得幸曰嬖。 [6] 石碏 ， 卫 大夫。○ 好，呼报切。禁，居鸩切，一音金。恶，乌路切。碏，七略切。 [7]言将立为大子，则宜早定，若不早定， 州吁 必缘宠而为祸。○ 邪，似嗟切，下同。泆，音逸。 [8]如此者少也，降其身则必恨，恨则思乱，不能自安自重。○ 夫，音扶，发句之端，后放此。憾，本又作感，同，胡暗切，恨也。五年同。眕，之忍切，重也。鲜，息浅切。 [9]小国而加兵于大国，如 息侯 伐 郑 之比。○ 妨，音芳。少，诗照切。长，丁丈切。间，间厕之间，下同。比，必二切。 [10]臣行君之义。 [11]老，致仕也。四年《经》书 州吁 弑其君，故《传》先《经》以始事。○ 去，起吕切，下同。弑，音试。先，悉荐切。

经

四年春，王二月， 莒 人伐 杞 ，取 牟娄 ^[1] 。

戊申， 卫 州吁 弑其君 完 ^[2] 。

夏，公及 宋公 遇于 清 ^[3] 。

宋公 、 陈侯 、 蔡 人、 卫 人伐 郑 。

秋， 翚 帅师会 宋公 、 陈侯 、 蔡 人、 卫 人伐 郑 ^[4] 。

九月， 卫 人杀 州吁 于 濮 ^[5] 。

冬十有二月， 卫 人立 晋 ^[6] 。

[1]无《传》。书取，言易也。例在 襄 十三年。 杞国 本都 陈留 雍丘县 。推寻事迹， 桓 六年， 淳于公 亡国， 杞 似并之，迁都 淳于 ； 僖 十四年，又迁 缘陵 ； 襄 二十九年， 晋 人城 杞 之 淳于 ， 杞 又迁都 淳于 。 牟娄 ， 杞 邑， 城阳 诸县 东北有 娄乡 。○ 杞，音起。牟，亡侯切。易，以豉切。雍，於用切。 [2]称臣弑君，臣之罪也。例在 宣 四年。戊申，三月十七日，有日而无月。○ 弑，本又作杀，同，音试。凡弑君之例，皆放此，可以意求，不重音。完，音丸。 [3]遇者，草次之期，二国各简其礼，若道路相逢遇也。 清 ， 卫 邑， 济北 东阿县 有 清亭 。 [4] 公子翚 ， 鲁 大夫。不称公子，疾其固请强君以不义也。诸外大夫贬，皆称人，至于内大夫贬，则皆去族称名。于记事之体，他国可言某人，而己之卿佐不得言 鲁 人，此所以为异也。 翚 溺 ，去族，《传》曰“疾之”， 叔孙豹 则曰“言违命”，此其例也。○ 翚，许归切。强，其丈切。去，起吕切，下同。溺，乃历切。 [5] 州吁 弑君而立，未列于会，故不称君。例在 成 十六年。 濮 ， 陈 地，水名。○ 濮，音卜。 [6] 卫 人逆 公子晋 而立之，善其得众，故不书入于 卫 ，变文以示义。例在 成 十八年。

传

四年春， 卫 州吁 弑 桓公 而立。公与 宋公 为会，将寻 宿 之盟。未及期， 卫 人来告乱。夏，公及 宋公 遇于 清 ^[1] 。

[1] 宿 盟在元年。

宋殇公 之即位也， 公子冯 出奔 郑 ， 郑 人欲纳之。及 卫 州吁 立，将修先君之怨于 郑 ^[1] ，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 ^[2] ，使告于 宋 曰：“君若伐 郑 以除君害 ^[3] ，君为主，敝邑以赋与 陈 、 蔡 从，则 卫国 之愿也 ^[4] 。” 宋 人许之。于是， 陈 、 蔡 方睦于 卫 ^[5] ，故 宋公 、 陈侯 、 蔡 人、 卫 人伐 郑 ，围其 东门 ，五日而还。公问于 众仲 曰：“ 卫 州吁 其成乎 ^[6] ？”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 ^[7] 。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 ^[8] 。夫 州吁 ，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 ^[9] 。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 州吁 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 ^[10] 。”

[1]谓二年 郑 人伐 卫 之怨。 [2]诸篡立者，诸侯既与之会，则不复讨，故欲求此宠。○ 篡，初患切。复，扶又切，下文复伐同。 [3]害谓 宋 公子冯 。 [4]言举国之赋调。○ 从，才用切。调，徒吊切。 [5] 蔡 ，今 汝南 上蔡县 。 [6] 众仲 ， 鲁 大夫。 [7]乱谓阻兵而安忍。 [8]丝见棼缊，益所以乱。○ 棼，扶云切。缊，於云切。 [9]恃兵则民残，民残则众叛，安忍则刑过，刑过则亲离。 [10]○ 戢，庄立切。

秋，诸侯复伐 郑 。 宋公 使来乞师 ^[1] ，公辞之 ^[2] 。 羽父 请以师会之 ^[3] ，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 翚 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 郑 徒兵，取其禾而还 ^[4] 。

[1]乞师不书，非卿。 [2]从 众仲 之言。 [3] 羽父 ， 公子翚 。 [4]时 郑 不车战。

州吁 未能和其民， 厚 问定君于 石子 ^[1] 。 石子 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 陈桓公 方有宠于王， 陈 、 卫 方睦，若朝 陈 使请，必可得也。” 厚 从 州吁 如 陈 。 石碏 使告于 陈 曰：“ 卫国 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 ^[2] 。” 陈 人执之而请涖于 卫 ^[3] 。九月， 卫 人使右宰 醜 涖杀 州吁 于 濮 ， 石碏 使其宰 獳羊肩 涖杀 石厚 于 陈 。君子曰：“ 石碏 ，纯臣也，恶 州吁 而 厚 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 ^[4] 。” 卫 人逆 公子晋 于 邢 。冬十二月， 宣公 即位 ^[5] 。书曰，“ 卫 人立 晋 ”，众也。

[1] 石子 ， 石碏 也，以 州吁 不安咨其父。 [2]八十曰耄。称国小己老，自谦以委 陈 ，使因其往就图之。○ 觐，其靳切，见也。朝，直遥切。后不出者皆放此。褊，必浅切，一音必殄切。耄，毛报切。 [3]请 卫 人自临讨之。○ 涖，音利，又音类。 [4]子从弑君之贼，国之大逆，不可不除，故曰大义灭亲。明小义则当兼子爱之。○ 獳，奴侯切。恶，乌路切。与，音预。 [5] 公子晋 也。○ 邢，音刑，国名。

经

五年春，公矢鱼于 棠 ^[1] 。

夏四月，葬 卫桓公 。

秋， 卫 师入 郕 ^[2] 。

九月，考 仲子 之宫，初献六羽 ^[3] 。

邾 人、 郑 人伐 宋 ^[4] 。

螟 ^[5] 。

冬十有二月辛巳， 公子 卒 ^[6] 。

宋 人伐 郑 ，围 长葛 ^[7] 。

[1]书陈鱼，以示非礼也。书 棠 ，讥远地也。今 高平 方与县 北有 武唐亭 ， 鲁侯 观鱼台。 [2]将卑师众，但称师，此史之常也。○ 郕，音成，国名。将，子匠切。 [3]成 仲子 宫，安其主而祭之。 惠公 以 仲子 手文，娶之，欲以为夫人。诸侯无二嫡，盖 隐公 成父之志，为别立宫也。公问羽数，故书羽。妇人无谥，因姓以名宫。○ 嫡，都历切。为，于伪切。 [4] 邾 主兵，故序 郑 上。 [5]无《传》。虫食苗心者为灾，故书。○ 螟，亡丁切。 [6]大夫书卒不书葬。葬者臣子之事，非公家所及。○ ，苦侯切。 [7] 颍川 长社 北有 长葛 。

传

五年春，公将如 棠 观鱼者。 臧僖伯 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 ^[1] ，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 ^[2] 。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 ^[3] 。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4] ，皆于农隙以讲事也 ^[5] 。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 ^[6] ，归而饮至，以数军实 ^[7] ，昭文章 ^[8] ，明贵贱，辨等列 ^[9] ，顺少长 ^[10] ，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 ^[11] ，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 ^[12] ，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13] 。”公曰：“吾将略地焉 ^[14] 。”遂往，陈鱼而观之 ^[15] 。 僖伯 称疾，不从。书曰“公矢鱼于 棠 ”，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16] 。

[1] 臧僖 伯 ， 公子 也。 僖 ，谥也。大事，祀与戎。○ 鱼，本亦作渔。 [2]材谓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也。器用，军国之器。 [3]言器用众物不入法度，则为不轨不物，乱败之所起。○ 度，待洛切，一音如字。亟，欺冀切，数也。 [4]蒐，索；择取不孕者。苗，为苗除害也。狝，杀也；以杀为名，顺秋气也。狩，围守也；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 蒐，所求切。狝，息浅切；《说文》作 。《穀梁传》云，春曰田，秋曰蒐。狩，手又切。索，所百切。孕，以证切。为，于伪切。 [5]各随时事之间。○ 隙，去逆切。 [6]虽四时讲武，犹复三年而大习。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礼毕，整众而还。振，整也。旅，众也。○ 振，之慎切。复，扶又切，下同。 [7]饮于庙，以数车徒、器械及所获也。○ 数，所主切，《注》同。械，户戒切。 [8]车服旌旗。 [9]等列，行伍。○ 辨，如字，又方免切，别也。行，户郎切。 [10]出则少者在前，还则在后，所谓顺也。○ 少，诗照切，《注》皆同。长，丁丈切，下《注》同。 [11]俎，祭宗庙器。○ 鸟兽之肉，一本作其肉。俎，庄吕切。 [12]谓以饰法度之器。 [13]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言取此杂猥之物以资器备，是小臣有司之职，非诸侯之所亲也。○ 射，食亦切。皂，才早切。舆，音余。猥，乌罪切。 [14]孙辞以略地。略，总摄巡行之名。《传》曰：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 行，下孟切。 [15]陈，设张也。公大设捕鱼之备而观之。○ 捕，音步，一音搏。 [16]矢亦陈也。 棠 实他竟，故曰远地。○ 从，才用切。竟，音境。

曲沃 庄伯 以 郑 人、 邢 人伐 翼 ^[1] ，王使 尹氏 、 武氏 助之。 翼侯 奔 随 ^[2] 。

[1] 曲沃 ， 晋 别封 成师 之邑，在 河东 闻喜县 。 庄伯 ， 成师 子也。 翼 ， 晋 旧都，在 平阳 绛邑县 东。 邢国 在 广平 襄国县 。○ 沃，乌毒切。 [2] 尹氏 、 武氏 皆 周 世族大夫也。 晋 内相攻伐，不告乱，故不书。《传》具其事，为后 晋 事张本。 曲沃 及 翼 本末见 桓 二年。 随 ， 晋 地。○ 《传》具，一本作《传》见。见，贤遍切。

夏，葬 卫桓公 。 卫 乱，是以缓 ^[1] 。

[1]有 州吁 之乱，十四月乃葬。《传》明其非慢也。

四月， 郑 人侵 卫 牧 ^[1] ，以报 东门 之役 ^[2] 。 卫 人以 燕 师伐 郑 ^[3] 。 郑 祭足 、 原繁 、 洩驾 以三军军其前，使 曼伯 与 子元 潜军军其后。 燕 人畏 郑 三军而不虞 制 人 ^[4] 。六月， 郑 二公子以 制 人败 燕 师于 北制 ^[5] 。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1] 牧 ， 卫 邑。《经》书“夏四月葬 卫桓公 ”，今《传》直言夏而更以四月附 郑 人侵 卫 牧 者，于下事宜得月，以明事之先后，故不复备举《经》文。三年君氏卒，其义亦同，他皆仿此。○ 牧，州牧之牧， 徐 音目。 [2] 东门 役在四年。 [3] 南燕国 ，今 东郡 燕 县。○ 燕，於贤切。 [4] 北制 ， 郑 邑，今 河南 城皋县 也，一名 虎牢 。○ 洩，息列切。曼，音万。 [5]二公子， 曼伯 、 子元 也。

曲沃 叛王。秋，王命 虢公 伐 曲沃 ，而立哀侯于翼 ^[1] 。

[1]春， 翼侯 奔 随 ，故立其子 光 。

卫 之乱也， 郕 人侵 卫 ，故 卫 师入 郕 ^[1] 。

[1] 郕 ，国也， 东平 刚父县 西南有 郕乡 。○ 父，音甫。

九月，考 仲子 之宫，将《万》焉 ^[1] 。公问羽数于 众仲 ^[2] 。对曰：“天子用八 ^[3] ，诸侯用六 ^[4] ，大夫四 ^[5] ，士二 ^[6] 。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 ^[7] ，故自八以下 ^[8] 。”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9] 。

[1]《万》，舞也。 [2]问执羽人数。 [3]八八六十四人。 [4]六六三十六人。 [5]四四十六人。 [6]二二四人。士有功，赐用乐。 [7]八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也。八风，八方之风也。以八音之器，播八方之风，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节其制而叙其情。○ 八音，金钟、石磬、丝琴瑟、竹箫管、土埙、木柷敔、匏笙、革鼓也。八方之风，谓东方穀风、东南方清明风、南方凯风、西南方凉风、西方阊阖风、西北方不周风、北方广莫风、东北方融风。匏，白交切。蹈，徒报切。 [8]唯天子得尽物数，故以八为列。诸侯则不敢用八。 [9] 鲁 唯 文王 、 周公 庙得用八，而他公遂因仍僭而用之。今 隐公 特立此妇人之庙，详问 众仲 ， 众仲 因明大典，故《传》亦因言始用六佾。其后 季氏 舞八佾于庭，知唯在 仲子 庙用六。○ 佾，音逸。僭，子念切。

宋 人取 邾 田。 邾 人告于 郑 曰：“请君释憾于 宋 ，敝邑为道 ^[1] 。” 郑 人以王师会之 ^[2] 。伐 宋 ，入其郛，以报 东门 之役 ^[3] 。 宋 人使来告命 ^[4] 。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 ^[5] 。”公怒，乃止，辞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难，今问诸使者，曰‘师未及国’，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6] 。”

[1]释四年再见伐之恨。○ 道，音导，本亦作导。 [2]王师不书，不以告也。 [3]郛，郭也。 东门 役在四年。○ 郛，芳夫切，下同。 [4]告命，策书。 [5]忿公知而故问，责穷辞。○ 使，色吏切，下同。 [6]为七年公伐 邾 《传》。○ 难，乃旦切。

冬十二月辛巳， 臧僖伯 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 ^[1] ，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2] 。”

[1]诸侯称同姓大夫，长曰伯父，少曰叔父。有恨，恨谏观鱼不听。 [2]加命服之等。

宋 人伐 郑 ，围 长葛 ，以报入郛之役也。

经

六年春， 郑 人来渝平 ^[1] 。

夏五月辛酉，公会 齐侯 ，盟于 艾 ^[2] 。

秋七月 ^[3] 。

冬， 宋 人取 长葛 ^[4] 。

[1]和而不盟曰平。○ 渝，羊朱切，变也。 [2] 泰山 牟县 东南有 艾山 。○ 艾，五盖切。 [3]虽无事而书首月，具四时以成岁，他皆放此。 [4]秋取，冬乃告也。上有伐 郑 围 长葛 ， 长葛 ， 郑 邑可知，故不言 郑 也。前年冬围，不克而还。今冬乘 长葛 无备而取之，言易也。○ 易，以豉切，《传》同。

传

六年春， 郑 人来渝平，更成也 ^[1] 。

[1]渝，变也。公之为公子，战于 狐壤 ，为 郑 所执，逃归，怨 郑 。 郑 伐 宋 ，公欲救 宋 ， 宋 使者失辞，公怒而止。忿 宋 则欲厚 郑 ， 郑 因此而来，故《经》书“渝平”，《传》曰“更成”。○ 壤，如掌切。使，所吏切。

翼 九宗五正 顷父 之子 嘉父 逆 晋侯 于 随 ^[1] ，纳诸 鄂 。 晋 人谓之 鄂侯 ^[2] 。

[1] 翼 ， 晋 旧都也。 唐叔 始封，受 怀 姓九宗，职官五正，遂世为 晋 强家。五正，五官之长。九宗，一姓为九族也。 顷父 之子 嘉父 ， 晋 大夫。○ 顷，音倾。长，丁丈切，下文及《注》同。 [2] 鄂 ， 晋 别邑。诸地名疑者皆言有，以示不审；阙者不复记其阙。他皆放此。前年 桓王 立此侯之子于 翼 ，故不得复入 翼 ，别居 鄂 。○ 鄂，五各切。复，扶又切，下同。

夏，盟于 艾 ，始平于 齐 也 ^[1] 。

[1] 春秋 前， 鲁 与 齐 不平，今乃弃恶结好，故言始平于 齐 。○ 好，呼报切。

五月庚申， 郑伯 侵 陈 ，大获。往岁 郑伯 请成于 陈 ^[1] ， 陈侯 不许。 五父 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 郑 。” ^[2] 陈侯 曰：“ 宋 、 卫 实难 ^[3] ， 郑 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 陈桓公 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 ^[4] 。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 ^[5] ，其犹可扑灭 ^[6] ？’ 周任 有言 ^[7] 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8] 。’”

[1]成，犹平也。 [2] 五父 ， 陈 公子佗 。○ 佗，徒何切，人名皆同。 [3]可畏难也。○ 难，乃旦切，《注》同。 [4]悛，止也。从，随也。○ 悛，七全切。 [5]《商书·盘庚》，言恶易长，如火焚原野，不可乡近。○ 燎，力召切，又力吊切。乡，本又作嚮，同，许亮切。近，附近之近。 [6]言不可扑灭。○ 扑，普卜切。 [7] 周任 ， 周 大夫。○ 任，音壬。 [8]芟，刈也。夷，杀也。蕰，积也。崇，聚也。○ 去，起吕切。芟，所衔切；《说文》作癹，匹末切，云以足蹋夷草。蕰，纡粉切。信，如字，又音申。

秋， 宋 人取 长葛 。

冬，京师来告饥。公为之请籴于 宋 、 卫 、 齐 、 郑 ，礼也 ^[1] 。

[1]告饥不以王命，故《传》言京师而不书于《经》也。虽非王命而公共以称命，己国不足，旁请邻国，故曰礼也。《传》见 隐 之贤。○ 为，于伪切。籴，直历切。见，贤遍切。

郑伯 如 周 ，始朝 桓王 也 ^[1] 。王不礼焉。 周桓公 言于王曰：“我 周 之东迁， 晋 、 郑 焉依 ^[2] 。善 郑 以劝来者，犹惧不蔇 ^[3] ，况不礼焉。 郑 不来矣 ^[4] ！”

[1] 桓王 即位， 周 、 郑 交恶，至是乃朝，故曰始。 [2] 周桓公 ， 周公黑肩 也。 周 ，采地， 扶风 雍县 东北有 周城 。 幽王 为 犬戎 所杀， 平王 东徙， 晋文侯 、 郑武公 左右王室，故曰 晋 、 郑 焉依。○ 焉，如字；或於虔切，非。雍，於用切。左，音佐；右，音祐。又并如字。 [3]蔇，至也。○ 蔇，其器切。 [4]为 桓 五年诸侯从王伐 郑 《传》。

经

七年春，王三月， 叔姬 归于 纪 ^[1] 。

滕侯 卒 ^[2] 。

夏，城 中丘 ^[3] 。

齐侯 使其弟 年 来聘 ^[4] 。

秋，公伐 邾 。

冬，天王使 凡伯 来聘 ^[5] 。

戎 伐 凡伯 于 楚丘 以归 ^[6] 。

[1]无《传》。 叔姬 ， 伯姬 之娣也。至是归者，待年于父母国，不与嫡俱行，故书。○ 嫡，本又作適，同，丁历切。 [2]《传》例曰：不书名，未同盟也。 滕国 在 沛国 公丘县 东南。○ 沛，音贝。 [3]城例在 庄 二十九年。 中丘 在 琅邪 临沂县 东北。○ 琅，音郎。沂，鱼依切。 [4]诸聘皆使卿执玉帛以相存问，例在 襄 元年。 [5] 凡伯 ， 周 卿士。 凡 ，国；伯，爵也。 汲郡 共县 东南有 凡城 。○ 共，音恭。凡，字本作汎，音凡。 [6] 戎 鸣钟鼓以伐天子之使，见夷狄强虣。不书 凡伯 败者，单使无众，非战陈也。但言以归，非执也。 楚丘 ， 卫 地，在 济阴 城武县 西南。○ 使，所吏切，下同。见，贤遍切。虣，蒲报切。陈，直觐切。

传

七年春， 滕侯 卒。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于是称名，故薨则赴以名 ^[1] ，告终称嗣也，以继好息民 ^[2] ，谓之礼经 ^[3] 。

[1]盟以名告神，故薨亦以名告同盟。 [2]告亡者之终，称嗣位之主。嗣位之主，当奉而不忘，故曰继好。好同则和亲，故曰息民。○ 好，呼报切，《注》同。 [3]此言凡例，乃 周公 所制礼经也。十一年不告之例，又曰不书于策。明礼经皆当书于策。 仲尼 修《春秋》，皆承策为《经》。 丘明 之《传》博采众记，故始开凡例，特显此二句。他皆放此。

夏，城 中丘 ，书不时也。

齐侯 使 夷仲年 来聘，结 艾 之盟也 ^[1] 。

[1] 艾 盟在六年。

秋， 宋 及 郑 平。七月庚申，盟于 宿 。公伐 邾 ，为 宋 讨也 ^[1] 。

[1]公距 宋 而更与 郑 平，欲以 郑 为援，今 郑 复与 宋 盟，故惧而伐 邾 ，欲以求 宋 ，故曰为 宋 讨。○ 为，于伪切，《注》为 宋 同。援，于眷切。复，扶又切。

初， 戎 朝于 周 ，发币于公卿， 凡伯 弗宾 ^[1] 。冬，王使 凡伯 来聘。还， 戎 伐之于 楚丘 以归 ^[2] 。

[1]朝而发币于公卿，如今计献诣公府卿寺。 [2]《传》言 凡伯 所以见伐。

陈 及 郑 平 ^[1] 。十二月， 陈 五父 如 郑 涖盟 ^[2] 。壬申，及 郑伯 盟，歃如忘 ^[3] 。 洩伯 曰：“ 五父 必不免，不赖盟矣 ^[4] 。” 郑 良佐 如 陈 涖盟 ^[5] 。辛巳，及 陈侯 盟，亦知 陈 之将乱也 ^[6] 。

[1]六年 郑 侵 陈 ，大获，今乃平。 [2]涖，临也。 [3]志不在于歃血。○ 歃，色洽切。忘，亡亮切。 服虔 云，如，而也。 [4] 洩伯 ， 郑 洩驾 。○ 洩，息列切。 [5] 良佐 ， 郑 大夫。 [6]入其国，观其政治，故总言之也。皆为 桓 五年、六年 陈 乱， 蔡 人杀 陈佗 传。○ 治，直吏切。

郑 公子忽 在王所，故 陈侯 请妻之 ^[1] 。 郑伯 许之，乃成昏 ^[2] 。

[1]以 忽 有王宠故。○ 妻，七计切。 [2]为 郑忽 失 齐 昏援以至出奔《传》。○ 为，于伪切。

经

八年春， 宋公 、 卫侯 遇于 垂 ^[1] 。

三月， 郑伯 使 宛 来归 祊 ^[2] 。

庚寅，我入 祊 ^[3] 。

夏六月己亥， 蔡侯 考父 卒 ^[4] 。

辛亥， 宿男 卒 ^[5] 。

秋七月庚午， 宋公 、 齐侯 、 卫侯 盟于 瓦屋 ^[6] 。

八月，葬 蔡宣公 ^[7] 。

九月辛卯，公及 莒 人盟于 浮来 ^[8] 。

螟 ^[9] 。

冬十有二月， 无骇 卒 ^[10] 。

[1] 垂 ， 卫 地。 济阴 句阳县 东北有 垂亭 。○ 句，古侯切。 [2] 宛 ， 郑 大夫。不书氏，未赐族。 祊 ， 郑 祀 泰山 之邑，在 琅邪 费县 东南。○ 宛，於阮切。祊，必彭切。费，音秘。 [3] 桓 元年，乃卒易 祊 田，知此入 祊 ，未肯受而有之。 [4]无《传》。 襄 六年《传》曰：“ 杞桓公 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诸侯同盟称名者，非唯见在位二君也。尝与其父同盟，则亦以名赴其子，亦所以继好也。 蔡 未与 隐 盟，盖 春秋 前与 惠公 盟，故赴以名。○ 见，贤遍切。好，呼报切。 [5]无《传》。元年 宋 、 鲁 大夫盟于 宿 ， 宿 与盟也。 晋 荀偃 祷 河 ，称 齐 、 晋 君名，然后自称名，知虽大夫出盟，亦当先称己君之名以启神明，故薨皆从身盟之例，当告以名也。《传》例曰：赴以名则亦书之，不然则否，辟不敏也。今 宿 赴不以名，故亦不书名。诸例或发于始事，或发于后者，因宜有所异同，亦或 丘明 所得记注，本末不能皆备故。○ 与，音预。下不与同。祷，丁老切，或丁报切。 [6] 齐侯 尊 宋 ，使主会，故 宋公 序 齐 上。 瓦屋 ， 周 地。 [7]无《传》。三月而葬，速。 [8] 莒 人，微者，不嫌敌公侯，故直称公，例在 僖 二十九年。 浮来 ， 纪 邑。 东莞县 北有 邳乡 ， 邳乡 西有 公来山 ，号曰 邳来间 。○ 邳，蒲悲切。间，如字。 [9]无《传》。为灾。 [10]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卒而后赐族，故不书氏。○ 敛，力验切。

传

八年春， 齐侯 将平 宋 、 卫 ^[1] ，有会期。 宋公 以币请于 卫 ，请先相见 ^[2] ， 卫侯 许之，故遇于 犬丘 ^[3] 。

[1]平 宋 、 卫 于 郑 。 [2] 宋 敬 齐 命。 [3] 犬丘 ， 垂 也。地有两名。

郑伯 请释 泰山 之祀而祀 周公 ，以 泰山 之 祊 易 许 田。三月， 郑伯 使 宛 来归 祊 ，不祀 泰山 也 ^[1] 。

[1] 成王 营 王城 ，有迁都之志，故赐 周公 许 田，以为 鲁国 朝宿之邑。后世因而立 周公 别庙焉。 郑桓公 ， 周宣王 之母弟，封 郑 ，有助祭 泰山 汤沐之邑在 祊 。 郑 以天子不能复巡狩，故欲以 祊 易 许 田，各从本国所近之宜。恐 鲁 以 周公 别庙为疑，故云已废 泰山 之祀，而欲为 鲁 祀 周公 ，孙辞以有求也。 许 田，近 许 之田。○ 泰山，如字， 东岳 。复，扶又切。守，手又切。近，附近之近，下同。为，于为切，下为 鲁 同。

夏， 虢公 忌父 始作卿士于 周 ^[1] 。

[1] 周 人于此遂畀之政。○ 畀，必二切。

四月甲辰， 郑 公子忽 如 陈 逆妇 妫 。辛亥，以 妫 氏归。甲寅，入于 郑 。 陈 鍼子 送女。先配而后祖， 鍼子 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非礼也，何以能育 ^[1] ？”

[1] 鍼子 ， 陈 大夫。礼，逆妇必先告祖庙而后行。故 楚 公子围 称告 庄 、 共 之庙。 郑 忽 先逆妇而后告庙，故曰先配而后祖。○ 鍼，其廉切。诬，亡符切。共，音恭；一本亦作恭。

齐 人卒平 宋 、 卫 于 郑 。秋，会于 温 ，盟于 瓦屋 ，以释 东门 之役，礼也 ^[1] 。

[1]会 温 不书，不以告也。定国息民，故曰礼也。平 宋 、 卫 二国忿 郑 之谋。 郑 不与盟，故不书。○ 与，音预。

八月丙戌， 郑伯 以 齐 人朝王，礼也 ^[1] 。

[1]言 郑伯 不以 虢公 得政而背王，故礼之。 齐 称人，略，从国辞。上有七月庚午，下有九月辛卯，则八月不得有丙戌。○ 背，音佩。

公及 莒 人盟于 浮来 ，以成 纪 好也 ^[1] 。

[1]二年， 纪 、 莒 盟于 密 ，为 鲁 故。今公寻之，故曰以成 纪 好。○ 好，呼报切。

冬， 齐侯 使来告成三国 ^[1] 。公使 众仲 对曰：“君释三国之图以鸠其民，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敢不承受君之明德 ^[2] 。”

[1] 齐侯 冬来告，称秋和三国。 [2]鸠，集也。

无骇 卒。 羽父 请谥与族。公问族于 众仲 。 众仲 对曰：“天子建德 ^[1] ，因生以赐姓 ^[2] ，胙之土而命之氏 ^[3] 。诸侯以字 ^[4] 为谥，因以为族 ^[5] ，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 ^[6] 。”公命以字为 展氏 ^[7] 。

[1]立有德以为诸侯。 [2]因其所由生以赐姓，谓若 舜 由 妫 汭，故 陈 为妫姓。○ 汭，如锐切。 [3]报之以土而命氏曰 陈 。○ 胙，才故切。 [4]诸侯位卑不得赐姓，故其臣因氏其王父字。 [5]或便即先人之谥称以为族。 [6]谓取其旧官旧邑之称以为族，皆禀之时君。○ 称，尺证切。 [7]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 无骇 ， 公子展 之孙，故为 展氏 。

经

九年春，天子使 南季 来聘 ^[1] 。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2] 。

挟 卒 ^[3] 。

夏，城 郎 。

秋七月。

冬，公会 齐侯 于 防 ^[4] 。

[1]无《传》。 南季 ，天子大夫也。 南 ，氏； 季 ，字也。 [2]三月，今正月。○ 电，徒练切。雨，于付切。 [3]无《传》。 挟 ， 鲁 大夫，未赐族。○ 挟，音协。 [4] 防 ， 鲁 地，在 琅邪华县 东南。○ 华，户化切。

传

九年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书始也 ^[1] 。庚辰，大雨雪，亦如之。书时失也 ^[2] 。凡雨，自三日以往为霖 ^[3] 。平地尺为大雪。

[1]书癸酉，始雨日。○ 霖，音林；《尔雅》云，久雨谓之淫，淫雨谓之霖。 [2] 夏 之正月，微阳始出，未可震电；既震电，又不当大雨雪，故皆为时失。 [3]此解《经》书霖也。而《经》无霖字，《经》误。

夏，城 郎 ，书不时也。

宋公 不王 ^[1] 。 郑伯 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伐 宋 。 宋 以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 ^[2] 。公怒，绝 宋 使。秋， 郑 人以王命来告伐 宋 ^[3] 。冬，公会 齐侯 于 防 ，谋伐 宋 也。

[1]不共王职。○ 共音恭，本亦作供。 [2]入郛在五年，公以七年伐 邾 ，欲以说 宋 ，而 宋 犹不和也。○ 说，音悦。 [3]遣使致王命也。伐 宋 未得志，故复往告之。○ 使，所吏切，《注》同。复，扶又切。

北戎 侵 郑 ， 郑伯 御之。患 戎 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 ^[1] 。” 公子突 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 ^[2] 。君为三覆以待之 ^[3] 。 戎 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 ^[4] 。”从之。 戎 人之前遇覆者奔。 祝聃 逐之 ^[5] 。衷 戎 师，前后击之，尽殪 ^[6] 。 戎 师大奔 ^[7] 。十一月甲寅， 郑 人大败 戎 师 ^[8] 。

[1]徒，步兵也；轶，突也。○ 轶，直结切，又音逸。 [2] 公子突 ， 郑厉公 也。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刚不耻退。 [3]覆，伏兵也。○ 覆，扶又切，《注》及下同。 [4]逞，解也。○ 轻，遣政切。逞，敕领切。解，音蟹，或佳买切。 [5] 祝聃 ， 郑 大夫。○ 聃，乃甘切，一音土甘切。 [6]为三部伏兵， 祝聃 帅勇而无刚者先犯 戎 而速奔，以遇二伏兵，至后伏兵起， 戎 还走， 祝聃 反逐之。 戎 前后及中三处受敌，故曰衷 戎 师。殪，死也。○ 衷，丁仲切，又音忠。殪，於计切。处，昌虑切。 [7]后驻军不复继也。○ 驻，丁住切。 [8]此皆 春秋 时事，虽《经》无正文，所谓必广记而备言之，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穷。他皆放此。○ 令，力呈切。要，于遥切。

经

十年春，王二月，公会 齐侯 、 郑伯 于 中丘 ^[1] 。

夏， 翚 帅师会 齐 人、 郑 人伐 宋 ^[2] 。

六月壬戌，公败 宋 师于 菅 ^[3] 。辛未，取 郜 。辛巳，取 防 ^[4] 。

秋， 宋 人、 卫 人入 郑 。 宋 人、 蔡 人、 卫 人伐 戴 。 郑伯 伐取之 ^[5] 。

冬十月壬午， 齐 人、 郑 人入 郕 。

[1]《传》言正月会，癸丑盟。《释例》推《经》《传》日月，癸丑是正月二十六日。知《经》二月误。 [2] 公子翚 不待公命而贪会二国之君，疾其专进，故去氏。 齐 、 郑 以公不至，故亦更使微者从之伐 宋 。不言及，明 翚 专行，非 邓 之谋也。及例在 宣 七年。○ 去，起吕切，《传》同。 [3] 齐 、 郑 后期，故公独败 宋 师。书败 宋 ，未陈也。败例在 庄 十一年。 菅 ， 宋 地。○ 菅，音古颜切。陈，直觐切。 [4] 郑 后至，得 郜 、 防 二邑，归功于 鲁 ，故书取，明不用师徒也。 济阴 城武县 东南有 郜城 。 高平 昌邑县 西南有 西防城 。○ 郜，古报切；《字林》，又工竺切。 [5]三国伐 戴 ， 郑伯 因其不和，伐而取之。书伐，用师徒也。书取，克之易也。 戴国 ，今 陈留 外黄县 东南有 戴城 。○ 戴，亦作载。易，以豉切，《传》同。

传

十年春，王正月，公会 齐侯 、 郑伯 于 中丘 。癸丑，盟于 邓 ，为师期 ^[1] 。

[1]寻九年会于 防 ，谋伐 宋 也。公既会而盟，盟不书，非后也。盖公还，告会而不告盟。 邓 ， 鲁 地。

夏五月， 羽父 先会 齐侯 、 郑伯 伐 宋 ^[1] 。

[1]言先会，明非公本期，释 翚 之去族。

六月戊申，公会 齐侯 、 郑伯 于 老桃 ^[1] 。壬戌，公败 宋 师于 菅 。庚午， 郑 师入 郜 ；辛未，归于我。庚辰， 郑 师入 防 ；辛巳，归于我 ^[2] 。君子谓：“ 郑庄公 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 ^[3] ，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4] 。”

[1]会不书，不告于庙也。 老桃 ， 宋 地。六月无戊申；戊申，五月二十三日。日误。 [2]壬戌，六月七日。庚午，十五日。庚辰，二十五日。 郑伯 后期而公独败 宋 师，故 郑 频独进兵以入 郜 、 防 。入而不有，命 鲁 取之，推功上爵，让以自替，不有其实，故《经》但书 鲁 取，以成 郑 志，善之也。 [3]下之事上，皆成礼于庭中。 [4]劳者，叙其勤以答之。诸侯相朝，逆之以饔饩，谓之郊劳。 鲁侯 爵尊， 郑伯 爵卑，故言以劳王爵。○ 劳，力报切，《注》同。饩，许气切。

蔡 人、 卫 人、 郕 人不会王命 ^[1] 。

[1]不伐 宋 也。

秋七月庚寅， 郑 师入郊。犹在郊 ^[1] ， 宋 人、 卫 人入 郑 ^[2] 。 蔡 人从之，伐 戴 ^[3] 。八月壬戌， 郑伯 围 戴 。癸亥，克之，取三师焉 ^[4] 。 宋 、 卫 既入 郑 ，而以伐 戴 召 蔡 人 ^[5] ， 蔡 人怒，故不和而败 ^[6] 。

[1] 郑 师还，驻兵于远郊。 [2] 宋 、 卫 奇兵承虚入 郑 。 [3]从 宋 、 卫 伐 戴 也。 [4]三国之军在 戴 ，故 郑伯 合围之。师者，军旅之通称。○ 称，尺证切。 [5]伐 戴 乃召之。 [6]言 郑 取之易也。

九月戊寅， 郑伯 入 宋 ^[1] 。

[1]报入 郑 也。九月无戊寅；戊寅，八月二十四日。

冬， 齐 人、 郑 人入 郕 ，讨违王命也。

经

十有一年春， 滕侯 、 薛侯 来朝 ^[1] 。

夏，公会 郑伯 于 时来 ^[2] 。

秋七月壬午，公及 齐侯 、 郑伯 入 许 ^[3] 。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4] 。

[1]诸侯相朝，例在 文 十五年。○ 薛，息列切。 [2] 时来 ， 也。 荧阳县 东有 釐城 ， 郑 地也。○ ，音来。釐，音来； 王元规 ，力之切。 [3]与谋曰及。还使 许叔 居之，故不言灭也。 许 ， 颍川 许昌县 。○ 与，音预。还，音环。 [4]实弑书薨又不地者，史策所讳也。

传

十一年春， 滕侯 、 薛侯 来朝，争长 ^[1] 。 薛侯 曰：“我先封。” ^[2] 滕侯 曰：“我， 周 之卜正也 ^[3] 。 薛 ，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 ^[4] 。”公使 羽父 请于 薛侯 曰：“君与 滕君 辱在寡人。 周 谚有之曰：‘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 ^[5] 。’ 周 之宗盟，异姓为后 ^[6] 。寡人若朝于 薛 ，不敢与诸 任 齿 ^[7] 。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 滕君 为请。” 薛侯 许之，乃长 滕侯 。

[1] 薛 ， 鲁国 薛县 。○ 长，丁丈切。 [2] 薛 祖 奚仲 ， 夏 所封，在 周 之前。○ 夏，户雅切。 [3]卜正，卜官之长。 [4]庶姓，非 周 之同姓。 [5]择所宜而行之。○ 谚，音彦，俗言也。度，大洛切。 [6]盟载书皆先同姓，例在 定 四年。 [7] 薛 ， 任 姓。齿，列也。○ 任，音壬，《注》同。

夏，公会 郑伯 于 ，谋伐 许 也。 郑伯 将伐 许 ，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 ^[1] 。 公孙阏 与 颍考叔 争车 ^[2] ， 颍叔考 挟辀以走 ^[3] ， 子都 拔棘以逐之 ^[4] ，及大逵，弗及， 子都 怒 ^[5] 。

秋七月，公会 齐侯 、 郑伯 伐 许 。庚辰，傅于 许 ^[6] 。 颍考叔 取 郑伯 之旗蝥弧以先登 ^[7] 。 子都 自下射之，颠 ^[8] 。 瑕叔盈 又以蝥弧登 ^[9] ，周麾而呼曰：“君登矣 ^[10] ！” 郑 师毕登。壬午，遂入 许 。 许庄公 奔 卫 ^[11] 。

齐 侯以 许 让公。公曰：“君谓 许 不共 ^[12] ，故从君讨之。 许 既伏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 郑 人。

郑伯 使 许 大夫 百里 奉 许叔 以居 许 东偏 ^[13] ，曰：“天祸 许国 ，鬼神实不逞于 许君 ，而假手于我寡人 ^[14] 。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 ^[15] ，其敢以 许 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餬其口于四方 ^[16] ，其况能久有 许 乎？吾子其奉 许叔 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 获 也佐吾子 ^[17] 。若寡人得没于地 ^[18] ，天其以礼悔祸于 许 ^[19] ，无宁兹 许公 复奉其社稷 ^[20] 。唯我 郑国 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 ^[21] ，其能降以相从也 ^[22] 。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 郑国 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 许 乎 ^[23] ？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 许国 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 ^[24] 。”

乃使 公孙获 处 许 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于 许 。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 ^[25] ，王室而既卑矣， 周 之子孙日失其序 ^[26] 。夫 许 ， 大岳 之胤也 ^[27] ，天而既厌 周 德矣，吾其能与 许 争乎？”

君子谓：“ 郑庄公 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 许 ，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 ^[28] ，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 ^[29] ，可谓知礼矣。”

[1]大宫， 郑 祖庙。○ 大，音泰。 [2] 公孙阏 ， 郑 大夫。○ 阏，安葛切。 [3]辀，车辕也。○ 挟，音协。辀，张留切。 [4] 子都 ， 公孙阏 。棘，戟也。 [5]逵，道方九轨也。○ 逵，求龟切；《尔雅》云，九达谓之逵； 杜 云，道方九轨。此依《考工记》。 [6]傅于 许 城下。○ 傅，音附，《注》同。 [7]蝥弧，旗名。○ 蝥，莫侯切。弧，音胡。 [8]颠队而死。○ 射，食亦切，下及《注》同。队，直类切。 [9] 瑕叔盈 ， 郑 大夫。 [10]周，徧也。麾，招也。○ 麾，许危切，又许伪切。呼，火故切。徧，音遍。 [11]奔不书。兵乱遁逃，未知所在。○ 遁，徒顿切。 [12]不共职贡。○ 共，音恭；本亦作供，音同，《注》及下同。 [13] 许叔 ， 许庄公 之弟。东偏，东鄙也。○ 与，音预。 [14]借手于我寡德之人以讨 许 。 [15]父兄，同姓群臣。共，给；亿，安也。○ 亿，於力切。 [16]弟， 共叔 段 也。餬，鬻也。 段 出奔在元年。○ 餬,音胡；《说文》云，寄食。鬻，本又作粥，之育切，又与六切。 [17] 获 ， 郑 大夫 公孙获 。 [18]以寿终。○ 寿，如字，又音授。 [19]言天加礼于 许 而悔祸之。 [20]无宁，宁也。兹，此也。○ 复，扶又切，又音服。 [21]谒，告也。妇之父曰昏，重昏曰媾。○ 媾，古豆切。重，直龙切。 [22]降，降心也。 [23]絜齐以享，谓之禋祀，谓 许 山川之祀。○ 覆，芳服切。暇，行嫁切。禋，音因。齐，侧皆切，一本作斋。 [24]圉，边垂也。○ 为，于伪切。圉，鱼吕切。 [25]此，今 河南 新郑 。旧 郑 ，在 京兆 。○ 贿，呼罪切；《字林》音悔。寘，之豉切，置也。亟，纪力切，急也，下《注》同。 [26] 郑 亦 周 之子孙。 [27] 大岳 ， 神农 之后， 尧 四岳也。胤，继也。○ 大，音泰。 [28]刑，法也。○ 厌，於艳切。 [29]我死乃亟去之，无累后人。○ 度，待洛切。量，音良，下同。相，息亮切。累，劣伪切，《注》同。

郑伯 使卒出豭，行出犬、鸡，以诅射颍考叔者 ^[1] 。君子谓：“ 郑庄公 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 ^[2] 。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1]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行，行亦卒之行列。疾射 颍考叔 者，故令卒及行间皆诅之。○ 卒，尊忽切，《注》同。豭，音加，猪别名。行，户刚切，《注》同。诅，侧虑切。令，力呈切。 [2]大臣大睦，又不能用刑于邪人。○ 邪，似嗟切，下及《注》同。

王取 邬 、 刘 ^[1] 、 、 邘 之田于 郑 ^[2] ，而与 郑 人 苏忿生 之田 ^[3] ： 温 ^[4] 、 原 ^[5] 、 ^[6] 、 樊 ^[7] 、 隰郕 ^[8] 、 茅 ^[9] 、向 ^[10] 、 盟 ^[11] 、 州 ^[12] 、 陉 ^[13] 、 ^[14] 、 怀 ^[15] 。君子是以知 桓王 之失 郑 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己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 ^[16] 。

[1]二邑在 河南 缑氏县 ，西南有 邬聚 ，西北有 刘亭 。○ 邬，乌户切。缑，古侯切，又苦侯切。聚，才遇切。 [2] 、 邘 ， 郑 二邑。○ ，尤委切。邘，音于。 [3] 苏忿生 ， 周武王 司寇 苏公 也。○ 忿，芳粉切。 [4]今 温县 。 [5]在 沁水县 西。○ 沁，七浸切；《字林》，先衽切； 郭璞 《三苍解诂》，音狗沁之沁； 沈文阿 ，疏鸩切； 韦昭 ，思金切。水名。 [6]在 野王县 西南。○ ，敕之切。 [7]一名 阳樊 ， 野王县 西南有 阳城 。○ 樊，扶袁切。 [8]在 怀县 西南。○ 隰，详立切。郕，尚征切。 [9]在 修武县 北。○ ，才官切。 [10] 轵县 西有地名 向上 。○ 向，舒亮切，《注》同。轵，音纸。 [11]今 盟津 。○ 盟，音孟。 [12]今 州县 。 [13]阙。○ 陉，音刑。 [14]在 修武县 北。○ ，徒回切。 [15]今 怀县 。凡十二邑，皆 苏忿生 之田。 茅 、 ，属 汲郡 。馀皆属 河内 。 [16] 苏氏 叛王，十二邑王所不能有，为 桓 五年从王伐 郑 张本。

郑 、 息 有违言 ^[1] ， 息侯 伐 郑 。 郑伯 与战于竟， 息师 大败而还 ^[2] 。君子是以知 息 之将亡也。不度德 ^[3] ，不量力 ^[4] ，不亲亲 ^[5] ，不征辞，不察有罪 ^[6] ，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7] ！

[1]以言语相违恨。 [2] 息国 ， 汝南 新息县 。○ 竟，音境。息，一本作鄎，音息。 [3] 郑庄 贤。○ 度，待洛切。 [4] 息国 弱。 [5] 郑 、 息 同姓之国。 [6]言语相恨，当明征其辞以审曲直，不宜轻斗。 [7]韪，是也。○ 韪，韦鬼切；《苍颉篇》同。丧，息浪切。

冬十月， 郑伯 以 虢 师伐 宋 。壬戌，大败 宋 师，以报其入 郑 也 ^[1] 。 宋 不告命，故不书。凡诸侯有命，告则书，不然则否 ^[2] 。师出臧否，亦如之 ^[3] 。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

[1]入 郑 在十年。 [2]命者，国之大事政令也。承其告辞，史乃书之于策。若所传闻行言，非将君命，则记在简牍而已，不得记于典策。此盖 周 礼之旧制。○ 传，直专切。 [3]臧否，谓善恶得失也。灭而告败，胜而告克，此皆互言，不须两告乃书。○ 否，音鄙，又方九切，《注》同。

羽父 请杀 桓公 ，将以求大宰 ^[1] 。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 ^[2] 。使营 菟裘 ，吾将老焉 ^[3] 。” 羽父 惧，反谮公于 桓公 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 郑 人战于 狐壤 ，止焉 ^[4] 。 郑 人囚诸 尹氏 ^[5] ，赂 尹氏 而祷于其主 钟巫 ^[6] ，遂与 尹氏 归而立其主 ^[7] 。十一月，公祭 钟巫 ，齐于 社圃 ^[8] ，馆于 氏 ^[9] 。壬辰， 羽父 使贼弑公于 氏 ，立 桓公 而讨 氏 ，有死者 ^[10] 。不书葬，不成丧也 ^[11] 。

[1]大宰，官名。○ 大，音泰，《注》同。 [2]授 桓 位。○ 为，于伪切。少，诗照切。 [3] 菟裘 ， 鲁 邑，在 泰山 梁父县 南。不欲复居 鲁 朝，故别营外邑。○ 菟，兔都切。裘，音求。父，音甫。复，扶又切，下同。 [4]内讳获，故言止。 狐壤 ， 郑 地。○ 谮，侧鸩切。弑，音试，下同；一本作杀。 [5] 尹氏 ， 郑 大夫。 [6]主， 尹氏 所主祭。○ 赂，音路。祷，丁老切，或多报切。巫，亡夫切。 [7]立 钟巫 于 鲁 。 [8] 社圃 ，园名。○ 圃，布古切。 [9]馆，舍也。 氏 ， 鲁 大夫。○ ，于委切。 [10]欲以弑君之罪加 氏 ，而复不能正法诛之。《传》言进退无据。 [11] 桓 弑 隐 篡立，故丧礼不成。 kWDzZn6HnksD6sO1/MtiMXIGGKGX8w+43uupucFKYuyaPyJQhWJkD8GxAGS8ls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