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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源的真实和准确是编辑对报道负责的开始

信源

就是信息的来源,可以是人、机器、自然界的物体等等。信源发出信息的时候,一般以某种讯息的方式表现出来,可以是符号,如文字、语言等;也可以是信号,如图像、声响等等。

新闻的信源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消息的主要来源。一般而言,这种对消息本身起着绝对性作用的信源必须是真实的。另一类信源则是一些求证之类的辅助性信源。文中是否出现这类实名信源,对文章的主旨基本影响不大。在正规的新闻媒体中,匿名信源大都出现在少数辅助信源当中。

迈克·舒德森(Mike Schudson)曾这样描述信源对报道的意义:“采访是新闻记者实践自主权的一种形式,同时向公众和新闻机构显示了自己与权威人士的亲密关系,而记者的专业能力就是以其所拥有的新闻来源而判断的。”

应该看到,在《京华时报》“农夫山泉标准门”事件系列报道中,没有什么事实性错误,也没有歪曲客观事实的现象。但是从具体的报道中可以看出,《京华时报》存在的问题也不少,尤其是在信源身份的客观性、内容的科学性和准确性上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这些问题不仅体现了记者的基本功不扎实,也反映出了编辑在审稿时候的不专业和不严谨,缺乏质疑精神。

1.信源模糊不清,在佐证的时候大大削弱了监督报道的说服力。如在2013年4月10日《京华时报》在发布的第一篇“农夫山泉标准门”事件的文章里写道:

农夫山泉被指标准不如自来水

……

“关于饮用水,我国的各项标准中,国标GB5749《生活饮用水标准》应该是门槛最低的,”一位饮用水领域的专家告诉记者,生活饮用水“就是指平常所说的自来水,这是饮用水最基础的标准,企业生产瓶装水的标准最起码应该相当于或严于该标准,尤其是在重金属和有害物质的指标上”。

……

(详见《京华时报》2013年4月10日B48版,有节选)

新华专题:农夫山泉有点烦

记者在这里援引“一位饮用水领域的专家”的话来佐证农夫山泉标识上写到的其所执行的浙江“DB33/383—2005瓶装饮用天然水”标准远低于国家标准,“关于有害物质的限量甚至宽松于自来水”是不符合规定的这一事实。但是本来应该是作为业界权威、以增加文章的说服力出现的“专家”信源,却隐去了真实姓名和职称头衔,有失新闻报道的专业水准,更削弱了报道的说服力。同样模糊的信源在《京华时报》针对“农夫山泉标准门”的系列报道中还有不少,如“中国疾控中心一相关专家昨天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还表示”(详见该报2013年4月13日B34版《农夫山泉回应质疑避谈有害物质指标宽松》)“10位专家联名敦促农夫山泉提高产品标准,并建议农夫山泉制定和执行更严格的企业标准”(详见该报2013年4月18日B54版《10位专家联名敦促农夫执行更高标准》)等。

媒体的批评报道和监督报道的目的,在于利用事实和证据来揭露有损公共利益的社会现状,因此,做到有据可依尤为重要。在援引信源的时候,一般不提倡用“知情者透露”或者是“某位专家”“一位专家”这样的表达方式。如果要用也多半要在信源不同意透露具体信息时,尤其是当信源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可能对其产生较严重的不良影响(如生命受到威胁)时使用。遗憾的是,这个问题不但被《京华时报》的记者忽视,甚至编辑在审稿的时候也没有指出。作为一篇监督批评报道,出现这样不严谨的问题实属不该。

2.信源具有争议性,不是行业权威,甚至和监督报道的对象存在利益冲突。这种信源的引用,不但会削弱监督报道的说服力,还会给报道带来负面影响,甚至会被视作是记者、编辑和媒体的专业水准不过关,职业操守不及格。

《京华时报》在76篇报道评论中,多次采访了“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这个组织的相关“专家”。如2013年4月18日发布的《10位专家联名敦促农夫执行更高标准》一文中写道:

10位专家联名敦促农夫执行更高标准

……

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就此专门召开了一场“饮用水标准专题研讨会”,专家一致认定,该协会的会员企业农夫山泉现在执行的浙江天然水地标,在锌、砷、镉、硒、大肠菌群等限量指标方面均低于相关国家饮用水标准。10位专家联名敦促农夫山泉提高产品标准,并建议农夫山泉制定和执行更严格的企业标准。

……

(详见《京华时报》2013年4月18日B54版,有节选)

2013年4月19日,在《京华时报》以整个头版报道“农夫山泉标准门”事件中,“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又以“协会决定开除会员农夫山泉”的发声者出现在了头版(如图1—4)。

图1—4 2013年4月19日《京华时报》头版

“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在“农夫山泉标准门”事件系列报道中,一直都是作为一个饮用水行业的权威机构贯穿报道始终的。

事实上,这个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只是一个自发组织的民间机构,并非国家认证的专业权威机构。从“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的网站专栏“委员会《饮水在线》”上可以看到,该协会的会员更多是从事净水设备的企业。正因为如此,有网友质疑称该协会主要是为净水设备企业代言。

而这样一家机构却在《京华时报》农夫专题这样大规模、长时间的监督报道中频繁出现,被多次用来“批评”“证实”农夫山泉的水质标准存在问题。

报道中多次以专家身份出现、确认“农夫山泉标准不如自来水”的“中国民族卫生协会健康饮水专业委员会”会长马锦亚,更是被网友爆料,称其同时是北京三家饮水公司的法人。另一信源“桶装水行业协会”更是被质疑和农夫山泉的竞争品牌有利益牵连。该行业协会网站登记的联系人电话号码,与该品牌的水站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一致。

也正是因为这些问题,《京华时报》相关报道的权威性大大削弱,其媒体公信力才会在后来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更有网友指责《京华时报》关于农夫山泉标准门的系列报道是被某桶装水品牌“收买”用来攻击农夫山泉的。在涉及一些专业知识的批评报道和监督报道中,报道的科学性和准确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信源的权威性。《京华时报》的做法,确实有违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原则,无论是记者还是编辑,都没有做到充分调查核实信源的真实性和准确性,没有保证报道的真实可靠。 nI+s5pqICB7bEXC87Mj5USo6nHrD3miHQD15zlMb8SRC5Cj1nDA+KsuWY4JWGz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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