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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利用版面语言

报纸版面的要素

(1)开张:报纸面积的大小。

(2)版序:版面的先后次序。

(3)版心:除去四周留的空白,一块版面上真正容纳文字与图片的区域。

(4)报头:报纸第一版刊登报名与其他内容的区域。

(5)报眼:又称报耳,指横排报纸报头旁边的版面。

(6)报线:版心的边线。

(7)报眉:眉线上方所印的文字。

(8)中缝:一张报纸相邻两块版之间的空隙。

(9)头条:横排报纸左上方、竖排报纸右上方的重要位置刊登的最重要的稿件。

(10)通版:打通报纸上同一面上相邻的两个版而形成的版。

报纸的版面语言是指编辑通过对稿件、图片、图表、标题、字体字号以及点、线、色彩、网纹乃至空白等各种版面元素的精心选择与有机组合,营造出一种独特的版面氛围,带给读者一种视觉感受,并为选题附加一些“场外”信息,或含蓄或鲜明地表明态度。

版面语言是报纸媒体所特有的一种表达方式,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新闻报道的辅助语言,但是它有很大的发挥空间,编辑可以通过一定的版面语言传达出很多信息——特别是头版版面。而最为人熟知的版面语言,莫过于“开天窗”这种形式了。

2005年,俄罗斯财经大报——《生意人报》因为涉嫌诽谤该国最大的私人银行——阿尔法银行,被法庭下令赔款11万美元。《生意人报》认为,该判决结果很可能有政治人物在背后施压。为抗议不公正判决,2005年1月31日出版的《生意人报》开了天窗。在该报头版上,他们只刊登了一张普京总统和阿尔法银行老板握手的大幅照片,以及莫斯科法庭的判决结果, 如图1—1。

图1—1 俄罗斯《生意人报》2005年1月31日头版

俄罗斯《生意人报》开天窗

国内比较著名的报纸“开天窗”事件,发生在2009年的《南方周末》。2009年,在美国总统奥巴马第一次访华期间,他接受了《南方周末》的独家采访。但是在2009年11月19日出版的《南方周末》头版上,却出现了三分之一版的空白,只写了《南方周末》的标语:不是每一期都有独家专访,但是每一周都可以在这里读懂中国(图1—2)。《南方周末》的这一行为在当时引发热议,读者对此反应不一,但也反映了版面语言传播力量之强大。

可以说,版面语言是新闻编辑进行议程设置、传达思想的重要工具,体现了编辑的价值观和社会责任意识。但是就《京华时报》中后期的头版编辑来看,《京华时报》的角色定位出现了偏差,把自己从一个监督报道中的客体变成了一场公共事件的主体,带有极大的个体情绪,忽视了客观报道的原则,选择了“于我有利”而非“于公有益”的报道角度。版面资源也变成了自己的“战场”,而不是公共利益的发布平台。

2013年4月17日,《京华时报》在头版刊出 “其一直不配合采访,却无端指责本报不采访” 字样,作为对农夫山泉声明的首次回应,也象征着这场舆论监督战变成“京华自卫战”的开始。

4月19日,《京华时报》利用四分之一的头版位置发表声明,称 “本社一直珍视媒体的舆论监督职责,坚守新闻道德良知,从未如农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所指责的那样,对任何报道对象‘成见在心’‘指鹿为马’,而是完全基于公正、客观的立场进行采访报道”

从5月2日至5月7日,《京华时报》将农夫山泉相关报道从B版财经栏目提至A版“京华聚焦”板块,每天至少用2~3个版面重点报道。其中不乏像《我们为何不懈追问农夫“标准”》(《京华时报》5月6日A02版)、《依法依规舆论监督暴力大帽请勿乱扣》(《京华时报》5月7日A03版)这样回应农夫山泉的批评声的评论文章。这类文章占据越多的版面,越模糊报道焦点,也令读者的关注重点被动地从一场食品安全监督战转移到一家媒体和企业的口水战上。

图1—2 《南方周末》2009年11月19日头版

这是一种滥用版面资源的行为。舆论监督的意义也逐渐变味,监督报道最初的正义性和合理性亦大打折扣。正如《费加罗报》的座右铭: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表达自由不应该局限于媒体对政府、企业和公众人物的舆论监督上,被批评者应该同样享有反驳和辩解的机会。媒体应该尊重并欢迎这些来自被监督者的声音。

依法依规舆论监督暴力大帽请勿乱扣

……

农夫山泉煞费苦心地统计《京华时报》监督“农夫”的时间和版面,也是在做表面文章。是用27天还是270天,是用67个版面还是670个版面,并不完全取决于媒体,更取决于监督对象。如果监督对象始终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应质疑,媒体当然要穷追不舍,以更扎实的采访、更翔实的内容进行报道,直到真相水落石出。

把媒体的监督报道统计得如此清楚,却绝口不提自己刊登了多少指责甚至侮辱媒体的版面。据不完全统计,截至昨天,这样的版面已达百个。在其几次声明中,更不乏“信口开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京华时报》你跑不掉,也别想跑”“不仅无知,而且强词夺理,使消费者迷失方向”之类的言辞。

……

(详见《京华时报》5月7日A03版,有节选)

中国社会转型过程中新闻从业者的专业主义话语建构

而在版面设置上,有关农夫山泉的报道接连几天占据《京华时报》的头版。从版面的视觉效果来看,这些内容都属于头版的视觉强势区域。所谓版面强势,是利用图片、字体字号的编排,使读者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个内容上的特性。读者阅读报纸的时候,对每个版面及每个版面的各个局部的注意程度是不同的,因而形成不同的版面强势。充分认识和正确运用版面空间的强势,是组织版面的重要方法。

另外,诸如“下架”“停产”等负面信息的词汇也被作放大字号、加粗字体处理,议程设置的效果不可忽视(图1—3)。

图1—3 《京华时报》5月3日、5月6日、5月7日的头版

此外,《京华时报》还利用版面哲学营造语境,有造势压人之嫌。

如图1—3,5月7日的头版,首先是把农夫山泉老总钟睒睒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发言图片作为头版主图,营造视觉强势,然后配上“农夫拒绝弃用低标准”作为主标题。但是头条标题却是一个通栏标题——“李克强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肩题),建最严食品安全监管制度”。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语义上,都有拿政治意识威慑“弃用低标准”的农夫山泉的意思。由表1—3可知,当天的《新京报》并没有将农夫山泉新闻发布会和当天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召开作为头版新闻,所以《京华时报》在这里利用版面哲学营造强势语境的目的可见一斑。

农夫山泉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以追求盈利为自身最大的目标。在面对媒体的批评报道时做出过激和不当的反应,只能说明企业自身的公关危机意识不强,面对危机的处理能力过弱。而从言论自由的角度来看,企业做再多不合常理的狡辩都是其自由,无可厚非。

但是媒体却不行,媒体的舆论监督被视为现代政治文明的一个标志。在西方,大众传媒被视为是立法、司法、行政之外的“第四种权力”,肩负着推动社会发展、实现社会公平的巨大任务。也正是因为媒体是社会话语权的掌握者和支配者,可以发挥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就更需要对带着主观情绪滥用权力的行为加以防范。如果《京华时报》认为因为农夫山泉的无端指责使报社的名誉权受到损失,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交给律师,在法庭上以企业和企业的辩论一争输赢,而不是滥用版面资源、借用版面语言对抗农夫山泉。 4bINXpfl1eYNiOWqI5aWQC9qV97ncO2TdQsr2jxOer63C5VUUDzkb159R0D+lB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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