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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1、日,酒店一室

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与谢律师且饮且谈。

谢律师:“又是那个姓吴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打的什么坏主意?”

领导模样的人:“也没什么难事。就那个案子,希望你能帮着劝劝陈桂花,撤了算啦。”

谢律师:“这怎么可能!上礼拜已经开了一次庭,这个礼拜五就要判了。”

领导模样的人:“能庭外解决就不要上庭,能调解就不要判决,这也是一条原则嘛。”

谢律师:“姓吴的这小子态度相当恶劣。”

领导模样的人:“人也是变的。吴柱子给我可是痛哭流涕,后悔得不行。”

谢律师:“这倒是个新闻。”

领导模样的人:“他的意思是,他把房子退还给陈桂花,另外再给他们母子俩两万块钱生活费。”

谢律师:“这小子真够精的,凭他那个天天公司,两万块钱就想打发了?”

领导模样的人:“这不托了我还要托你吗。我看通融通融、做做工作算啦。你真把一个企业家搞垮了,也不见得就好吧?”

谢律师:“怎么说两万也太少……总得让我好张口嘛。”

领导模样的人:“也好,那就让他再加一万。”

2、日,陈桂花家

谢律师与陈桂花在谈着什么。

陈桂花:“我就是觉着对不住妇联的同志,人家为我,那可真是把心都掏出来了。”

谢律师:“她们也是为你和孩子好嘛,不上法庭把事情解决了,她们应该高兴才是。”

陈桂花:“要是这么说倒可也是……可我怎么也得跟她们说一声。”

谢律师不悦地:“那……事情要是办坏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3、傍晚,妇联办公室

陆秀明、黄达云等人在议论着情况。

郭冬冬:“……记者那边都联系好了。龙哲说,报社、电视台早就想找几个典型,一直没找到。他把陈桂花的案子一说,都觉得有东西。估计明天到个四五家不成问题。”

楚雪:“旁听的人都通知到了,估计妇代会主席都能到场。大家对妇联支持打赢这场官司都很赞赏。”

陆秀明:“关键还在陈桂花身上。明天上了法庭她要是再变,那可就成了大新闻了。”

黄达云:“这倒不会。今天我又跟她谈过,态度挺坚决的。”

陆秀明:“想一想,别的方面还有没有问题?有的话赶快想办法。别等上了轿……那可就抓瞎啦。”

黄达云:“要说,我担心的倒是谢律师那儿。”

陆秀明:“他不是答应照常出庭、照常辩护?”

黄达云:“说是那么说。我总觉得他变得突然,很可能跟吴柱子有关系。要是他上了庭敷衍了事可就……”

陆秀明:“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黄达云:“要不我和冬冬再去一趟,盯一盯?”

郭冬冬:“七点了,鸽子已经打了两次电话啦。”

黄达云:“三次也没法,今晚上咱就打不睡觉的谱吧。”

4、夜,街上

黄达云用力地蹬着自行车,自行车还是慢慢悠悠、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

她蹬不动了,下车擦起满头满脸的汗水。

她来到一个小店旁,掏了好一阵口袋掏出几毛钱,买了几块糖填进嘴里,这才重新朝前蹬去。

5、夜,黄达云家楼下

黄达云抬头上望,见不到一丝灯光,连忙向上登去。

6、夜,楼梯上

黄达云一脚踩空,几乎没有栽倒。

她爬起,又用力向上登去。

7、夜,黄达云家

黄达云开门进屋,随手打开了灯。

桌上空空;

伙房里空空;

外屋空空;

里屋空空;

她不觉慌了,连声叫着:“鸽子!鸽子……”

没有回音,她急忙要向外去,却突然发现鸽子偎在墙角的破沙发里睡着了。

她扑上去:“鸽子……。”

鸽子没回声,眼角却渗出了两颗泪滴。

她搂住鸽子哽咽着。鸽子忽然抱住了她的脖子。母女俩竟相抹起了泪水。

鸽子:“妈,我以为你不要我啦……”

黄达云:“傻闰女,妈不要你要谁呀?妈明天要上法庭,今天好多好多事要办。妈对不起你……”

鸽子:“你干吗要上法庭呀?是不是你和我爸……”

黄达云:“又瞎猜。妈上法庭是为的工作,一个阿姨受了欺负,妈要给她去争了理儿回来懂吗?”

鸽子:“那爸爸欺负咱,不管咱,谁给咱争个理儿啊?”

黄达云:“那个人是坏人,你怎么能拿你爸爸跟他比。”推开鸽子:“饿坏了吧?妈给你做饭去。”

她进到伙房,打开蜂窝炉正要夹煤,煤箱里蓦地窜出一只大老鼠;黄达云一声尖叫,几乎没有跌倒。

做饭……

两碗面条一个菜外加两个剩馒头,母女俩坐到饭桌前。

鸽子狼吞虎咽,大口地咬着馒头搛着菜,然而菜一入口忽然停了筷子:“妈,你这是炒的什么菜呀!”

黄达云:“怎么了?”

鸽子:“你尝尝。”

黄达云搛起一口放进嘴里,立时伸直了舌头:“呀哟!呸呸!呸!”

鸽子:“妈,原来你是个开盐店的呀!”

黄达云:“我说呢,我的姑娘怎么成盐虫子了呢!”

母女俩笑成一团。

8、夜,酒店一室

杯盏交错,吴柱子与郝律师(35岁)等人在喝着酒。

郝律师:“……中国的律师制度比国外差远了。在国外当个律师厉害了,总统、部长也得高看几眼,咱们这儿……”摇头。

吴柱子:“别人不高看我高看哪!我对你郝律师就看得比办事处主任、区长都高。”举杯,“郝律师,明天就全看你啦!”

郝律师:“这没说的,该尽力的一定尽力。可就是谢律师那儿……”

吴柱子:“这你就放心好了。哎,你们几位,陪陪。”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吴柱子伏耳对主事叮嘱起什么。

9、日,法庭外

门还没有开,门口聚着不少人,大多是妇女干部。陆秀明、黄达云等不时打着招呼,与妇女干部们谈着什么。

妇女干部甲:“……这一次咱妇联可是干了一件大事!把咱们的胆儿也给壮起来啦!”

妇女干部乙:“可是像这种谁也没办法的‘死案”,不是咱妇联咬住不放,那是想也别想!”

妇女干部丙:“这几天我是见人就宣传,就咋呼。我看着,不但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不舒服,那些吃惯了私食的法官脸上也辣乎乎的。”

妇女干部丁:“哎,要我说,那个跟吴柱子勾勾搭搭的庭长也不能饶了他。”

妇女干部甲:“真是!没他在里边,也没有那么多故事。”

妇女干部丙:“告他主席!告他!”

陆秀明:“法庭内部反映不小,没见院里派了个审判长来?”

龙哲和几位记者来到面前,其中有两位提着摄像机。

郭冬冬迎上,把记者们引到黄达云面前,说:“这是我们黄主席。”

黄达云:“欢迎,欢迎!”对龙哲:“这一次,可得叫冬冬给你记上一功。”

龙哲:“刚才大家还说,要给冬冬记一功哪。”

黄达云:“是吗?”

龙哲逐一地介绍着:“这是省报记者站的高记者。”“这是电视台孙记者、王记者。”“这是市报的徐主任、吕记者。”“这是……”

黄达云逐一地握着手表示过欢迎,又喊过陆秀明,介绍说:“这是我们陆主席。”

记者们逐一与陆秀明握手寒暄。

一记者:“今天这个活动太好了,希望以后再有这类活动也通知我们一声。”

另一记者:“有什么动态、情况、线索之类,告诉我们一声也非常感谢。”

陆秀明:“这可太好啦!妇女受侮辱受迫害的事多了,以后咱们可就算是接上头啦!”

黄达云:“是现在已经接上头了,以后就是单线联系啦!”

“对对!单线联系!单线联系……”众人一片笑声。

法庭的门开了,不少人正在向里进。

一记者:“律师来了没有?我想先跟律师……”

黄达云:“马上就到。到了我就告诉你。”

记者离去,陆秀明看着表:“该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10、日,谢律师家

谢律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长叹短吁。

妻子:“依我说,还是别去算啦。”

谢律师:“你懂什么,无故不出庭是不行的,今天还有那么多记者,传出去可不是小事。”

妻子:“那你替那个陈什么花说话,姓吴的能答应?”

谢律师:“这我自有办法。”

他推车出门,忽然发现自行车没了气儿。

他拿出气管打气,发现打进的气很快又漏掉了,他只得徒步出门。

11、日,街上

谢律师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他看着表,表针正接九点。他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辆小汽车挡住了去路。干部打扮的主事迎上:“谢律师,请上车吧。”

谢律师:“你们是……”

主事:“你不是出庭吗?”

谢律师:“是啊。”

主事:“那就快上车吧。”

谢律师上车,车行。

12、日,车上

谢律师:“……我们这些当律师的也实在是……”看着窗外:“怎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

主事:“那条路撞了车,堵了。”

谢律师:“方向也不对呀。”

主事:“放心。不是9点开庭吗?11点以前保证把你送到。”

谢律师:“……你们是吴柱子的人吧?”

主事:“骑自行车,带扎了;坐汽车,路上出了事故;搭了一辆过路车,又跑错了地方……这些理由够不够?”

谢律师:“你们……你们也太……”

他看了一眼表,表针正指在9点上。

13、日,法庭门外

黄达云正焦急地等待着。郭冬冬跑来:“电话打通了,他爱人说八点半就走了。”

黄达云看看表,表针指在九点半上。

郭冬冬:“要不要找辆车……”

黄达云:“这么大个城市到哪儿找去?真不来,再找也是白搭。”

楚雪跑来:“说是不能再等了,要开庭了,主席让你们去。”

黄达云:“可谢律师到现在……”

楚雪:“我再等一等。”

14、日,法庭

旁观席上坐满了人,龙哲正在采访几名妇女干部。两台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审判台。

审判台上,审判长、邵庭长、小赵等正襟端坐。

坐在审判台对面的一边是吴柱子和郝律师,一边是陈桂花。陈桂花旁边的一个标明律师的位子空着。

陈桂花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坐在前排的陆秀明、黄达云几次上前打劲鼓气,她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铃响,静场。

审判长:“现在开庭……”

15、日,法庭外

楚雪眼巴巴地等着。不远处来了一个人,她跷首以待,来到近前却又失望了。

不远处又来了一个人,她又是跷首以待,等来的又是失望。

16、日,法庭

郝律师正在发言:“……作为本案被告律师,我在依法对全部案卷进行研究和对有关事实进一步查证之后,认为原告歪曲事实、颠倒是非,对被告进行了极不公正、极不负责的诬告。具体,主要表现在下面两点上。第一、关于原协议的责任问题。陈桂花一口咬定原先经过法庭认证的协议是吴柱子强加给她的,是受了骗,这不仅不符合事实也无法成立。……”

陈桂花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旁听席上响直了一片议论。陆秀明、黄达云面色忿忿,却又无能为力,只好把目光不时扫向门外。

吴柱子打量着陈桂花、陆秀明等人,露出一副心安理得、胜券在握的神情。

17、日,法庭外

楚雪还在等着,黄达云走来,两人愤愤不已。

18、日,法庭

郝律师还在继续:“……第二、关于天天公司的财产属不属于共同财产的问题。陈桂花口口声声说,截至离婚为止,天天公司的财产有一半是属于她的。但据我调查,从天天公司创办到离婚的两年里,陈桂花从来没有在公司上过一天班,从来没有为公司做过一件事。天天公司完全是吴柱子凭着自己的资金、一个人、一手干起来的,与陈桂花没有任何关系。……”

旁听席上响起了一片议论,陆秀明、黄达云、郭冬冬等义愤于色。

陈桂花忽然站起,指着郝律师和吴柱子嚷起来:“他胡说!他胡说!”

郝律师仿佛已在意料之中,当即放下讲稿:“原告攻击被告律师、咆哮法庭,本律师请求法庭予以惩处。”

审判长:“陈桂花坐下。陈佳花坐下。”

陈桂花勉强坐下了。

郝律师继续发言:“……不仅如此,根据我的查证,1991年3月到7月,陈桂花一次就欠下了天天公司近7万元的医药费。这笔钱至今还记在天天公司帐上。”

陈桂花再次站起,嚷着:“他造谣!这个王八羔子造谣!”

郝律师:“原告不顾法庭警告,恶毒漫骂被告律师,实属无法无天。本律师请求法庭,以维护本律师的正当权利!”

审判长:“陈桂花坐下!陈桂花坐下!”

陈桂花全身哆嗦,忽然一阵头晕,瘫在了椅子上。

陆秀明、黄达云等连忙上前,又是揉胸又是抖臂。

19、日,法庭

辩论暂停,小赵跑来:“审判长问要不要休庭?……不行的话,我看还是……”

陆秀明看了看苏醒的陈桂花和旁听席上众多的记者、听众,断然地:“不必了,马上就好。”

她招招手,把郭冬冬叫到面前。陆秀明:“律师不要等了,你上。”

郭冬冬:“我?”

陆秀明:“这是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

郭冬冬:“律师得有手续……”

黄达云:“那就代理!”鼓劲地:“法律你熟,情况你也了解。……你不早就想当律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郭冬冬:“我就是怕这第一次出庭……”

龙哲来到面前:“这还有什么说的?上!来他个一鸣惊人!”

郭冬冬一振:“那好吧,我上!”

陆秀明、黄达云对陈桂花说了几句什么,又撕下一张纸写了几行字,让陈桂花按了一个手印,交到审判长手里。

审判长:“根据原告的请求,本庭同意郭冬冬作为原告代理人出庭。”

郭冬冬挺胸凝神,大步走到陈桂花旁边,入座。

吴柱子有些紧张,但见郝律师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也撇起了嘴角。

20、日,法庭外

又来了不少人,来人向楚雪打听着什么,入内。

21、日,法庭

郭冬冬在发言,她有些紧张,不时向陆秀明、黄达云看一眼。陆秀明、黄达云打着手势,极力示意让她镇静下来。

郭冬冬:“……原先那个协议明明是一个预先策划好的骗局,这是被告本人也供认不悔的,被告律师无法否定这个事实,却强辞夺理,非要原告承担责任,承担受骗的责任不可。按照被告律师的说法,骗人固然有罪,但你受了骗同样逃不出干系,而且就失去了告发、起诉骗子的资格。请问,天下有这样的法律和道理吗?”

观众席上响起几声掌声和叫好声,郝律师和吴柱子依然强打精神。

郭冬冬擦一把汗水,变得自如起来:“关于第二个问题,被告律师提出的陈桂花从来没有为天天公司做任何工作,反而欠下天天公司近7万元医药费的问题,我只说一件事实就够了:1991年陈桂花之所以住院近3个月花了近7万块钱,恰恰是因为3月4号,她以天天公司门市部经理的身份外出送货时遇到了车祸。这一点医院的病历上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拿出一本病历举到了头顶。

一阵静默,观众席上发出一片掌声和叫好。龙哲和记者们活跃起来。

郭冬冬:“不过这我只是顺便说说,原因是被律师提出的这个问题,从法律上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章第十三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持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双方另有约定的除外。’还规定:‘夫妻对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置权’。据我所知,原告与被告在婚姻持续期间对于财产从来没有具有法律效力的约定。这也就是说,不是从天天公司创办,而是从被告与原告结婚和开办第一家饭店开始,直到离婚的九年零五个月又二十一天中,饭店也好、肉食店也好、烤鸡店也好、天天公司也好,所有的财产都是原告和被告的共有财产,哪怕原告的的确确没做一点工作、的的确确欠下了医药费,法律也还是承认和维护她那平等的一份,也就是一半!”

旁听席上一片哄然。镁光灯明灭,摄相机摇移。郝律师和吴柱子低下了脑壳。

接着响起的是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郭冬冬越发显得轻松起来:“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法律上有明文规定、对于稍有法律常识的人都是不言自明的问题,竟然被堂而皇之地提到法庭上,原告和律师就算真的是法盲,也应该事先找人请教一下嘛!”

掌声、喝彩声响成一片。吴柱子、郝律师狼狈而退。陆秀明、黄达云、楚雪等人与郭冬冬、陈桂花等人拥抱祝贺,气氛热烈。

22、黄昏,新风服装厂厂长室

肖雄人边吃着饭边和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议论着什么。

肖雄人:“……那不行,折扣最多不能超过35。按七百块钱一件,一件赚二百四,一百件就是二万四千五,可以啦。”

干部甲:“行,那我就先按这个精神。”

干部乙:“我头午说的那件事呢?”

肖雄人:“不是说了让他先拿个方案吗?”

干部乙:“方案不是给你了吗?”

肖雄人:“给我了?什么时候?”

干部乙:“下班前……”盯着皮包里露出的几页纸,一提,“这不就是嘛。”

肖雄人哭笑不得地:“盯,盯,都像你这个盯法,别说我一个厂长,十个也叫你们盯爬下了。”故作不耐烦地摆着手:“都走都走!一个个聒屁虫似的!”

干部甲也摆着手:“都走都走!一个个聒屁虫似的!”推着干部乙等离去。

肖雄人却瞪起眼:“你聒完了,别人还没聒完哪!”

干部甲:“那还是得继续聒呀!”

众人一齐笑了。干部甲指着肖雄人碗里:“你就看这饭,有个厂长样儿吗?要是叫咱嫂子看见了,保险得痛得心尖子发抖。”

肖雄人:“就这条你放心。”一转话题:“别的不说,你们哪个要是再找老婆,千万可别找妇联的。”

干部乙:“妇联的不行,干什么的行啊?都说是巴黎的模特最漂亮,日本的歌伎最温顺,可就咱这熊样儿,人家瞄得上吗?”

干部甲:“你说的咱不完钱啦?看咱往那儿一站,规规正正、肉肉乎乎,说不定她倒贴几万还美得不行呢!”

众人一阵哄笑。一个被叫做小裴(26岁)的漂亮的女工端进一个饭盒,饭盒打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汤放到肖雄人面前。

肖雄人喝了一口,连声叫着:“够味!够味!”

干部甲乙等一边做着鬼脸,一边朝小裴伸着拇指:“够味!够味!”

23、黄昏,办公楼外

鸽子朝这边走来。她向人问了几句什么,上楼。

24、黄昏,厂长室

鸽子敲门,小裴开门:“你找……”

鸽子不无反感地打量了她几眼,径直入内:“爸!”

干部甲乙等离去,小裴也要离去,肖雄人:“哪!”把碗筷递了过来。

小裴接过碗筷离去。

肖雄人:“你怎么来了?”

鸽子:“你说我怎么来了?”

肖雄人:“哎哎……”

鸽子:“我妈让你回去!”

肖雄人:“你妈?”

鸽子:“你不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啊?”

肖雄人:“哦哦哦……对不起大小姐,明天中午,不,晚上,爸爸请你到聚丰德……”

鸽子:“不行!我妈说了,叫你现在就回去!”

肖雄人思忖了思忖:“你妈哪?”

鸽子:“做饭哪。我妈说,谁家下班后都是一家人乐乐呵呵、有滋有味的,只有咱们家……反正她说了,让你以后下班回家,不能老是在厂子里。”

肖雄人:“我知道了行了吧?今天我实在是……”

鸽:“那不行。今天是我妈特别交的任务,说不把你找回去,就不给我饭吃。”

肖雄人被逼得直搓双手,但还是不肯应声。

鸽子神秘地:“我妈说了,往后多照顾你点。还说不让我老跟你吵吵。”

肖雄人一动:“真的?”

鸽子:“那还能假?——回家你可千万别说,她不让我告诉你的。”

小裴推门而入,送进一只暖瓶,道:“厂长,三车间洪主任电话。”

肖雄人抓起桌上的话筒,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你看你看。掏出一张百元大票塞到鸽子手里:“这算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行不行?”

“哼!”鸽子朝着小裴狠狠地把手一甩。

25、日,一饭馆内

鸽子和几个同学在喝着啤酒饮料,大嚼大咽。

同学甲:“为肖小姐12岁大寿……”

同学乙:“哎,老师可是不许叫小姐啊!”

同学甲:“就是不许才叫得有味哪。”故作郑重地:“值此,肖鸽子小姐12岁大寿之际……该怎么说来?”

同学丙:“祝肖小姐……像她爸爸一样将来也当个大厂长!”

鸽子:“我才不跟他一样哪,那个破厂长,白给我都不要!”

同学丙:“那就像你妈,将来当个妇联主席——对啦,昨天电视上我还看见你妈了呢。”

同学乙:“我也看见了,好带劲儿!把那个欺负人的坏小子……”

同学甲:“对对,是在法庭上!我妈也说,你看人家鸽子的妈多带劲儿!”

鸽子:“你们来点有味的行不行?可真是!”

同学乙:“那咱还是祝鸽子将来当个大教授吧!”

一片响应:“对!”“大教授!”“大教授!”

鸽子:“我才不当大教授呢!你们没听说,大教授还不如卖烤地瓜的呢!”

同学丙:“那……咱们就祝肖小姐将来当个烤地瓜的!”

“噢——”一片欢呼和碰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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