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1、日,钟大姐家门外的楼梯上
燕子(十岁)哼着流行歌曲上了楼梯。
她来到门口,边敲门边叫着:“妈!姥姥!姥姥……”
2、钟大姐家
里屋,熊丽正说着什么,喊声传来不觉住了嘴,钟大姐眉头一动,连忙起身开门。
燕子进屋:“姥姥,我妈哪?”
钟大姐:“刚走,你没碰着?”
她把燕子拉进外间屋,找过一张纸,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塞进燕子手里,又叮嘱了一句什么。燕子紧张地朝里屋探过几眼,出门而去。
钟大姐:“香蔗!把香蔗带上!这个孩子!”
3、日,妇联办公室
刚刚开过一个会,陆秀明等人还在商量着什么事儿,燕子急急跑来。
郭冬冬:“你找谁?”
燕子:“我找妇联的陆主席奶奶。”
郭冬冬:“陆主席,找你。”
陆秀明:“你找我?”
燕子:“是我姥姥让我来的。’掏出纸条。
陆秀明接过。字迹:
第三者打上门啦!快点来呀!!
字条传递,黄达云、楚雪、郭冬冬都露出了好不惊奇的神情。
陆秀明:“这还真翻了天呢!走,看看去!”
黄达云、楚雪也上了情绪,嚷着:“看看去!看看去!”一齐向外去。
郭冬冬:“主席,我还有点事儿。”
陆秀明脸一沉:“什么事?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郭冬冬只好随后而行。
4、日,钟大姐家
钟大姐装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在听着熊丽诉说。
钟大姐:“这么说,你和他是天生有缘分的了?”
熊丽:“也可以这么说。要不原先根本不认识,怎么会同一天进了同一座庙?进庙后怎么又会抽的同一个筒里的签,而且抽的是一个三品的命,一个三品夫人的命?”
钟大姐颇有兴致地:“有意思,有意思。这也就是说,你们俩的好事是天合之作,非成不可的了?”
熊丽:“要不,我怎么会大着胆子找到大姐你面前来呢?”
钟大姐:“有道理,有道理。”
熊丽:“我和司马医说了,大姐如果能成全咱们,那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恩人,怎么报答都不算过。”她把一包礼物和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在钟大姐面前。“这是一万块钱和一点补品,算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一点心意。有一天,我要是真的成了三品夫人,大姐你就说吧,什么事儿我也得……”
钟大姐:“不瞒你说,我总以为咱们是冤家对头,恨不能你杀了我我杀了你,难为你还有这份心。”
熊丽:“看你大姐说的,要是连这点心都没有,我成什么人了呢?”
5、日,楼下院里
燕子急急而来,她看了一眼楼上,快步上楼。
6、日,钟大姐家
屋外,燕子来到门前正要敲门,却见门是虚掩着的,便径直入内。
燕子:“姥姥!姥姥……”
里屋,钟大姐连忙起身迎出。她示意让燕子进另一间屋,燕子却急急地喘着粗气:“我找到妇联的陆主席奶奶啦!陆主席奶奶说她一会儿就到……”
里屋,熊丽一惊,霍然而起。她侧耳又听了几句,随之把桌上的那包礼品一丢,把装满现金的信封向口袋里一揣,出屋。
熊丽:“好你个姓钟的!你找妇联的人来是什么意思?”
钟大姐:“怎么啦?咱俩不是谈得挺对心思?让妇联的人也听听不更好吗?”
熊丽恨恨瞪过一眼,连忙开门下楼。
钟大姐上前要拦:“哎,别走哇!……站住!你给我站住!”见熊丽全然不睬,急了,一边向楼下追一边嚷起来:“小偷跑啦!抓小偷啦!”
燕子怔了几怔,忽然跑进伙房打开窗户,也跟着嚷起来:“小偷跑啦!抓小偷啦!”
7、日,楼下
喊声惊动了不少人,随着一阵开窗户的声音和脚步声,响起了一片喝问:“小偷在哪儿?小偷在哪儿?”
熊丽刚刚来到楼旁街口,就被几个行人拦住了去路:“小偷在哪儿?小偷在哪儿?”
熊丽正不知如何回答,钟大姐已追下楼,边向这边跑着边指着熊丽嚷道:“小偷就是她!别让小偷跑啦!”
众人闻声而至,拦住了熊丽的去路。一片指手划脚,七嘴八舌:
“真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女人能是个小偷。”
“这可真叫现代化,连小偷都现代化啦。”
“她偷了人家什么?她偷了人家什么?”
“这下好了,不砸断她的狗腿算是好事……”
熊丽看出事情不妙,连忙掏出工作证,举到面前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说!我是国华商厦的售货员,名叫熊丽,是到这儿有事的,绝对不是小偷。大家不信可以看!”
一个中年男人接过工作证看了几眼,将信将疑地问钟大姐道:“怎么回事?她偷没偷你的东西?”
钟大姐:“这还有假?她偷了我男人。”
众人一阵怔愣,中年男人忽然大笑起来:“我还以为真的偷了什么东西呢!男人?哈哈哈哈……”
另外几个男人也大笑起来。一个30多岁的、油里油气的男人围着熊丽打量过一圈,嚷道:“嘿,多漂亮的大姑娘,还偷不偷?看咱怎么样?你要是把咱也偷了去,咱可是心甘情愿,享不尽的大福!”
又是一片笑声。
8、日,马路一边
陆秀明、黄达云等人赶来。她们看到街口的人群,越发加快了脚步。
9、日,楼下街口
人群乱哄哄地正要散去,一个40多岁的女人忽然上了劲儿:“你们这样说就是不对,偷人家男人更坏!更该打!”
这引起了一伙中年妇女的共鸣,七嘴八舌嚷了起来:
“这位大姐说得在理!”
“是吗,偷点东西那总还是东西,偷人家男人得了吗!”
“对!偷男人的小偷更坏!更该打!”
钟大姐的劲儿又被鼓起来了:“姐妹们说得对!就是这伙坏女人害得咱们人没有个人样,家没有个家样,好好的日子没法过呀!这会儿落到咱们手里,咱们不教训教训她行吗?”
“对!应该教训教训她!”
“不教训教训往后还不知道害谁呢!”
“打小偷啦!”
“打偷人家男人的小偷啦……”
妇女们举手扬拳向前拥,熊丽连连后退躲闪却难以脱逃。恰在这时,陆秀明、黄达云等人来到面前。
陆秀明:“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钟大姐如同见了亲人,一把拉住陆秀明的手道:“陆主席哪,你们可来了啦。你们看看,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在外边跟他乱搞、逼唆着他离婚不算,还打上家门来啦!说是天生一对三品二品狗屁东西,还叫我来个让贤、高姿态。你们说说,天下有这种理吗!”
陆秀明来到熊丽面前:“你就是国华商厦的熊丽?”
熊丽先是脑袋一扬装做没听见,见对方盛气凌人却又忍不住了,故意作出一副悠然轻松的样子。
熊丽:“好像没有第二个。”
钟大姐:“好像?大家看看她的神气,有一点认错的样儿没有?”
陆秀明:“昨天我们刚找了你们领导,你们领导没处分你吗?”
熊丽听这一说,口气越发悠扬起来:“处分?没的事儿,表扬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你这第三者是立了大功,当得很光彩的了?”陆秀明被激怒了:“那要不要叫电视台来给你拍个专题新闻,让全市全省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模样?”
熊丽反齿相讥:“行啊,想拍自己先拍呀,你不就是想当第三者当不上吗?那才正好呢!”
黄达云、楚雪、郭冬冬见她胡缠,一齐开了火:
“你这是什么态度呀你!”
“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你!”
“你胡搞八搞,插足人家家庭还有理吗你?”
熊丽却越发上了劲儿:“她什么态度?她怎么说话?她到我们单位胡说八道就有理吗?想当第三者也得有本钱哪!她有吗,啊?”她跳上路边的台阶,嚷着:“哎大家看看!这位妇联主席想当第三者,有谁看中了没有?有谁看中了没有?”
男人们被逗乐了,那个30多岁、油里油气的男人围着陆秀明转了一圈,吱地吹了一声口哨,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
陆秀明气得发抖,黄达云、楚雪、郭冬冬等欲要上前斥责,熊丽却忽然跳上一辆过路车,把一张百元大票朝司机手里一塞,飞快地离去了。
钟大姐和那伙妇女们一片叫骂。
陆秀明:“就凭她这个态度,也非得修理修理她不可!”
10、傍晚,妇联办公室
陆秀明、黄达云等正喝着大茶,议论着新闻。
黄达云:“……南非南非,这报纸电视上整天就是南非,咱也不知道南非到底在哪儿。”
陆秀明:“在哪儿,在非洲啊。”
黄达云:“那非洲在哪儿?”
陆秀明:“咱也没出国,怎么知道它在哪儿。”
楚雪:“我知道,非洲出钻石,不,就是南非。这不,写着的,南非的钻石全世界第一。”
郭冬冬:“哪来的第一第二,人家写的是世界最大的一颗钻石是在南非发现和生产的。”
陆秀明:“得,再大也戴不到你们手上。还是问一问今天西红柿多少钱一斤吧?”
楚雪:“先一会刚问过,六毛七,比昨天又贵了一毛。”
郭冬冬:“龙哲还说西红柿维生素多,一天叫我至少吃四个,我那点工资,光吃西红柿也没了。”
楚雪:“西红柿长得还不算最多,黄瓜一斤长了一毛一,小菠菜一斤长了一毛三。”
黄达云:“报上可是说的物价回落,稳中有降。”
郭冬冬:“那是,比方酒瓶子、纸盒子、废报纸啦什么的……”
钟大姐满脸喜气入内:“报喜!报喜!”看了看,“你们这是学习哪?”
陆秀明:“可是。”
钟大姐:“学习我也干扰一会儿。”拿出一包糖给大家分起来。
黄达云:“哪来的喜事?该不是抱孙子了吧?”
钟大姐:“比抱孙子还喜!”
楚雪:“我知道,炜炜的职称批下来啦。”
钟大姐:“越说越远了不?”
郭冬冬不无尖刻地:“人家钟大姐是心怀天下、放眼全球,肯定是为的世界大事。”指着报纸:“是祝贺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释放出狱对吧?”
众人大笑。钟大姐:“这个小郭,开你大姐的涮哪!”故作神秘地:“结果出来啦!”
陆秀明:“哦?”
“法庭判了,驳回上诉不准离婚。”钟大姐拿出判决书,“还有,建材局把他的科长免了,下放公司改造啦。”
陆秀明:“应该!”
钟大姐:“还有国华商厦也把那个骚货的工会小组长撤了,来了个开除留用两年——不老实就随时炒她的鱿鱼卷儿。”
“是好消息,是该庆贺庆贺。”陆秀明抓过一块糖放进嘴里,同时示意让大家都吃。
黄达云也抓起一块:“都说妇联没职没权,屁事不顶,这不有时候也挺管用吗!”
“你说的,什么事干不了还要咱们干什么!”陆秀明颇为自得地:“咱们是什么社会?让司马医、熊丽这些人无法无天,那还不乱套啦!”
钟大姐:“你说的是大道理。我的道理还是那句话:想离婚那是没门,麻绳吊鳖——吊不死他也得勒死他。”
陆秀明:“你这话还是拿回家说吧。我们妇联维护的可是你的家庭。”
钟大姐:“当然是家庭,再来点响的怎样?”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鞭炮。
陆秀明:“好玄!这是办公室又不是……”
钟大姐:“刚才我看了,人早走了个屁的,楼下全是空城计。”
郭冬冬来了情绪:“我来放,我来放!”
她从钟大姐手里接过鞭挂到门上,用火柴一点,办公室里立时轰起了一阵爆响。爆响声中,钟大姐抱住陆秀明亲了两口。没等陆秀明反映过来,她又抱住黄达云、楚雪各亲了两口。郭冬冬连忙躲避,也还是没能逃脱。
鞭炮停止,众人笑成一团。
陆秀明:“真是个疯婆子!没有你这么疯的!”
钟大姐:“哎!今天我就当一回疯婆子!”抱着陆秀明就要跳舞,却一阵难受,坐到了椅上。
陆秀明:“看看,心脏又不行了吧?”
钟大姐揉一揉胸口猛地又站了起来:“不行?看我行不行?”不由分说,抱住陆秀明跳起舞来。
电话铃响,楚雪抓起问了句什么,递给黄达云。
11、傍晚,公用电话处
鸽子(12岁)在打着电话:“……你干嘛换锁啊?我爸火冒三丈,你再不回来,房子就叫他点着啦!”
12、傍晚,黄达云家
肖雄人(40多岁)怒气冲冲正在撬锁,鸽子走来:“爸,别撬啦,我妈说她马上回来。”
肖雄人:“她回来个熊!”还是没撬开,干脆找来一把斧子,猛地一挥,硬硬把锁连同门鼻子一起砸了下来。
他进屋,把桌上地上的东西连扔带踢的一阵乱响。
他抓起一个杯子也要丢,鸽子上前夺下了:“这是人家上次赛跑得的奖。”
他走进伙房哗啦哗啦洗了一通,这才进到卧屋,一倒身躺在了床上。
门外,黄达云急急而来,她见锁砸了,一怔,进屋。
屋里一片狼藉,黄达云火气一股劲儿向上冒,却只得压住了。她放下提包,擦了把汗,这才进到里屋。
黄达云:“回来啦?”
肖雄人没有听见似的,睬也不睬。黄达云又想冒火,想想又压住了。
她出屋,听鸽子房里传出流行歌曲的声音,便推开门道:“作业做了吗?快做作业!明年就考中学了,还一点都不知道着急!”
鸽子:“放学进不了屋也找我吗?”
黄达云:“我说的是这一会儿,少迂磨啊!”
她替鸽子关上门,有心进卧室,却叹一口气,拿起笤帚和铁撮子打扫起桌上地上的东西。
她又做起了饭……
13、晚上、卧室里
肖雄人在寻找着什么。他嗅着鼻子,好象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又察看起旮旮旯旯的地方。
他找到一个烟头,眼睛一亮,可闻闻看看,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只好丢开了。
14、晚上,饭厅里
做好的饭菜摆好,黄达云叫了一声“吃饭!”没人理睬,又叫了一声:“吃饭!”还是没有人理睬,不觉火了。
黄达云:“怎么吃饭还得人请啊!”
肖雄人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鸽子还在迂磨。
黄达云:“我的大小姐,你耳朵聋啦!”揪着推着,才把她按到了饭桌前。
三人吃起来。
黄达云:“你倒好,一走七八天,影儿都见不着一个。”
肖雄人:“锁都换了,想叫我回来吗?”
黄达云:“家里的被罩、床单莫名其妙没了影儿,你也不说一声,我能不小心吗?”
肖雄人:“厂里加班,我总不能睡地板吧?”
黄达云:“这十来天一直加班?真的就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
肖雄人:“回来干什么?吃气?”
黄达云:“谁吃气?你吃气还是我吃气?”
肖雄人叭地声把饭碗搁到桌上:“你是个理家的管家的吗?谁家找你这么个老婆算是倒了血霉!”
鸽子埋着头,只顾把眼睛朝电视上瞥。
黄达云:“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妇联一天到晚忙得骨碌骨碌转,我有什么办法!”
肖雄人:“忙忙!你妇联能忙什么?能忙出个什么?我一个四百多人的厂子的厂长,在厂里当孙子回家还得当孙子,这日子还能过吗?”
黄达云:“你四百多人是单位,是工作,我四个人就不是单位,不是工作了?你回来朝那儿一躺装大爷,我又得做饭又得洗衣服,哪儿对不起你了?”
鸽子:“吵,吵,天天吵,见面就吵!你俩怎么就这么烦人呢?”碗筷一搁,回自己屋去了。
15、晚,陆秀明家
老康(50多岁)和几个男人围桌而坐,边吃着菜喝着酒儿边侃着大天。陆秀明在伙房里忙碌着。
老康:“……总而言之,我的政策是八个字:大事我定,小事她管。”
一个戴眼镜的先生:“你这大事指的是什么呢?”
老康:“这是个意思,具体问题得具体对待才行。”
眼镜:“举个例子吧,比方说你管了哪一件大事,或者哪一件大事是你管过了的?”
老康:“遗憾,建家迄今,好像还没有碰到过。”
眼镜笑了:“说了半天,你的政策原来就是四上字:嘛事不管。”
老康诡秘地:“你管他干什么?一地乱鸡毛!”
眼镜颇有同感,接上:“一盆糊涂浆!”
另一位又接上:“一个麻线团!”
又一位又接上:“一堆胡萝卜缨子!”
众人拍手鼓掌,一阵哈哈大笑。
陆秀明端着一盘菜走进来:“这又是说到哪儿了,乐成这样?”
眼镜:“说你陆主席又立了一功,把个第三者和搞第三者的治了个昏天黑地,只差没去投并上吊。”
陆秀明:“哎!以后你们哪个要当第三者,要搞第三者,就告诉我。”
眼镜:“啊?这就对准目标啦!”
16、晚,黄达云家
黄达云与肖雄人还在一边吃着饭一边叮当。
肖雄人:“有人说,中国最大的悲哀是没有女人,这话是真说到家啦!”
黄达云:“怎么叫没女人?女人该是个什么样儿?还非得当驴当马不行吗?我告诉你……”
肖雄人:“你可以不当驴当马呀。完全可以呀!”
黄达云:“又是你那一套!又是靠你养着!”
肖雄人:“我这一套怎么的?我堂堂一个厂长,一个男子汉,养活不了一个老婆吗?”
黄达云:“那厂长、男子汉就非得把老婆捆在家里伺候着才算堂堂吗?真那样,我还不知能活不能活哪。”
肖雄人:“那是你的看法,不等于别人的看法。”
黄达云:“我知道,现在的厂长经理都时兴找个小蜜呀第三者呀什么的,你要是有那个心就明说。这个肚量我还是有的。”
肖雄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黄达云:“这说着说着你还真来了呢!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刚处理了一个,建材局的科长免职,国华商厦的售货员开除留用。对第三者和搞第三者的,那是毫不客气!毫不留情!”
肖雄人:“想吓唬人吗?婚烟法里大概没有这一条吧?”
黄达云:“没有照样处理,不信谁就试试!”
肖雄人嘴一抹,起身道:“既然说到这儿,试试也就试试。”他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好好想想,想通了签个字。”开门离去。
黄达云拿起一看,不觉怔住了,那是一份离婚申请书。
她看也不看,狠狠地、恨恨地把那份离婚申请书撕得粉碎,又把碎纸片扔进垃圾箱里。这样似乎还没有解气,又铲起丢进峰窝炉里烧成了灰儿。
她坐到椅子上抹起了眼泪。
17、晚,陆秀明家
几个人正喝得起劲、聊得起劲。
眼镜:“都说怕老婆不好,按康局长的说法算是美德才对。”
老康:“你算是悟到了点真经。老婆这东西,那是破裤子一条,缠腿,你跟她较得个什么劲儿。”
另一男人:“对对对,我的观点,老婆就好比是一双旧鞋,旧是旧点,可合脚,穿着舒服。”
又一男人:“你们的旧鞋合脚,我那双可好,上下一般粗,跟个大地瓜没什么区别。那天我说,干脆,送自由市场得了。你知人家说什么?送可以,没个好价钱你可就亏了。”
又是一阵大笑。
陆秀明坐到桌上:“你们哪,一伙大男人,就是败坏老婆有本事。”
眼镜:“死罪死罪。在你妇联主席面前,咱们对女同胞那可是顶礼膜拜,毕恭毕敬!”
18、晚,黄达云家
鸽子正在洗脚,黄达云还在收拾着屋子。
鸽子:“他就这么走了?不回来啦?”
黄达云:“厂里加班,他是厂长不去行吗。”
鸽子:“别骗我啦,你们那点事我清楚着哪。一个想要真正的女人,一个恨不能比男人还男人。”
黄达云:“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鸽子:“反正这一辈子我算是倒了霉了。要是下一辈子让我自己挑,我保准不要你们这种爸爸妈妈。”
黄达云:“这个孩子,真是越说越没有边儿啦!”把手中东西一丢,进里屋去了。
鸽子一笑,哼了一句小调。片刻脚洗完了,嚷着:“妈,给我毛巾!”
黄达云:“自己拿!”
鸽子:“没看我光着脚丫子吗?”
黄达云:“没看我放被子吗?”
鸽子:“妈……”
黄达云:“你不是看不中我这个妈吗?”
鸽子懊恼不已却又无奈,只得伸手去够,她使劲探着身子,没想椅子一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洗脚水洒了一地,把衣服裤子湿了半边。
鸽子苦丧着的脸。
19、夜,舞厅
舞影婆娑,郭冬冬与龙哲(25岁)在跳着舞,一曲舞毕,一位颇有气度的中年人向郭冬冬伸出了手。郭冬冬并不情愿地也伸出了手。
两人舞起,中年人越贴越近,手也不安份起来。郭冬冬一甩手,退场。中年人好不惊讶的一副嘴脸。
龙哲朝中年人瞪过几眼,追到面前:“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郭冬冬:“无聊!”径自离去。
龙哲:“哎……”随后追出。
20、夜,街上
郭冬冬与龙哲漫步而行。
龙哲:“我跟青苗公司那小子说好了,下礼拜一起钓鱼去。”
郭冬冬:“没劲。”
龙哲:“青苗湖。活鱼,欢蹦乱跳地往火上一放,嘿,那滋味……愿意的话还可以下去游一会儿泳。”
郭冬冬:“没劲。”
龙哲:“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这种状态?”
郭冬冬:“没劲!妇联这帮人实在是没劲!今天这家闹离婚,明天那家打破头,又明天又是那家乱七八糟……一个第三者,闹得半年不得安宁。还有我们那个主席,那水平跟个居委会主任完全是平行线。”
龙哲:“嘿,这也值得生气呀?她水平她的,你水平你的呀。”
郭冬冬:“你说得轻巧。我就一辈子跟这帮人一起混哪?”
龙哲:“这好办,你是法律系毕业,干脆当律师得了。一月好几千,比妇联那可是……”
郭冬冬:“那就看你的本事咯!”
龙哲:“我们副总编的老头是律师事务所的头儿,律师事务所跟我们报社的关系那是没说的……哎冬冬,不过咱可得说好,我帮你办成了你可不能开我的涮。”
郭冬冬:“我什么时候涮过你了?”
龙哲:“那你怎么跟我总是离的……”指指两人的距离。
郭冬冬:“你说这呀。”眼珠一转,搂住龙哲亲了一口,又挽起了龙哲的胳膊。
灯火明暗,映出两人亲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