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1、日,小礼堂
时装表演会正在进行。礼堂里坐满了人,连走廊和墙边屋角也难得有空闲的地方。佟主席、邢书记等坐在前排。
老康、史小乐、龙哲、鸽子等也来了。龙哲提着一架小型录像机,忙上忙下。
肖雄人坐在后排的位子上,陆秀明硬是把他喊到前面。
老康、史小乐、龙哲等与肖雄人打着招呼。鸽子与肖雄人坐到了一起。
黄达云感激地朝陆秀明点着头。
套装表演;
配裙表演;
便装表演……
楚雪旋转的脚步;
郭冬冬婀娜的身影;
黄达云颇为别致的造型;
陆秀明差点崴了脚……
肖雄人注视着台上的黄达云,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鸽子:“爸,看完表演回家吧!”
肖雄人应承地:“好好。”
鸽子伸出食指:“说话算话!”
肖雄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她的食指:“说话算话。”
卓玉等在表演;
熊丽、辛惠(近50岁)等在表演;
钟大姐、蝴蝶(30多岁)等在表演……
评委亮分;
主持人报分;
宣布名次……
掌声;
笑声;
叫好声……
2、黄昏,小礼堂外
表演已经结束,人群正在散去。陆秀明与辛惠并排出门,熊丽从旁边迎过。
熊丽:“陆主席,今天你可真漂亮。”
陆秀明一笑,介绍地:“这是我师专的同学辛惠。这是丽的美容厅的老板熊小姐。熊丽,你那个尾巴哪?”
熊丽一笑,朝一边呶了呶嘴,一边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30多岁的男人。男人客气地向陆秀明、辛惠点了点脑袋。
陆秀明:“是不是老欺负人家?”
熊丽:“看你陆主席说的。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好欺负?”
陆秀明:“那就好。”
另一边,鸽子和肖雄人走来。肖雄人与陆秀明握手。
陆秀明:“还行吧?”
肖雄人:“太好啦!真是太感谢你啦!”
陆秀明:“也得感谢你呀!……见到小黄了没有?”
肖雄人:“见到了,见到了。”
陆秀明:“那就好。”对鸽子:“今天你爸爸可是立了功的,回去告诉你妈,好好犒劳犒劳。”
鸽子:“谢谢你陆阿姨。”离去。
另一边,黄达云与钟大姐下了台阶。
钟大姐:“……现在这一个对我,那是没说的,绝对地……”朝旁边一处示了个眼色。旁边一处,一位50岁左右的男人向黄达云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来到院中,不期与陆秀明、熊丽碰了一下正着。
熊丽认出钟大姐,连忙就要离去,却被陆秀明拉住了。
陆秀明介绍地:“熊小姐刚才还说,欢迎大家到她的丽的美容厅去坐一坐呢。”
钟大姐:“我去也欢迎吗?”
熊丽:“……欢迎,当然。”
钟大姐:“不打不成交,看来咱俩也得握握手了!”
两人握手。
3、黄昏,街上
楚雪、史小乐与蝴蝶并肩而行。蝴蝶:“小乐,楚雪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你不好好犒劳犒劳可是不行!”
史小乐:“不对吧?时装是我买的,她出了风头,该她犒劳我才对。”
楚雪:“得得。”对蝴蝶,“你出的风头小?就这一身,这个身架儿一出,我还真以为是一只花蝴蝶呢。”
蝴蝶笑着:“你这个家伙,就是忘不了我这花蝴蝶。”对史小乐,“楚小姐这么夸我,你总该犒劳犒劳我吧?”
史小乐:“怎么犒劳?要不我给你买支冰糕?”
真的走到路旁买了起来。
蝴蝶:“怎么样,还是像过去那么乐?”
楚雪:“天生一个乐天派。倒好,不寂寞。”
蝴蝶:“要想不寂寞得找个情人。有了没有?”
楚雪:“哟,你这个家伙可真坏!”
蝴蝶:“这叫坏?这叫坏,天底下坏人多啦!”
楚雪:“那你哪?几个?”
蝴蝶:“原先两个都辞了,现在这一个勉强还可以。”
楚雪:“小心我告诉金川。”
蝴蝶:“你敢!跟紫絮挂上钩了没有?”
楚雪:“紫絮?”
蝴蝶:“你还不知道哇?去年就从珠海回来了,开了一家公司,派头大得很。还跟我打听过你,好像还是一往情深。”
楚雪且惊且喜:“是吗?”
蝴蝶:“要不要我帮你们约约?”
史小乐回,楚雪连忙示意让她闭了嘴。
一辆公共汽车驶来。蝴蝶:“星期天到植物园怎么样?史小乐?”
史小乐:“我是夫人走到那儿就陪到那儿。”
蝴蝶:“那就说好了,上午九点,门口见!”上车离去。
史小乐:“刚才你们俩鬼鬼崇崇说的什么?”
楚雪:“你才鬼鬼崇崇呢。”
史小乐:“哎,我都听见了,好像是要约约谁。”
楚雪:“约约谁?人家孩子叫约约,还不兴约约?”
史小乐:“是嫌你没孩子吧?”
楚雪恼了:“你这个人可真没意思!没有孩子怎么着?没有孩子找我呀?”一甩手离去。
史小乐怔了:“哎……”
4、
夜,楚雪面墙而卧,史小乐几次叫她推她,都被置之不理。
晨,楚雪饭也不吃便去上班,小乐叫过几声都没有回应。
5、日,史小乐办公室
屋里没人,史小乐正在看报。报上一篇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新闻标题:一女轻生,夫妻吵嘴竟致服毒自杀。史小乐看过几遍,心惊地打了几个盘旋。他拿起电话,拨起了号码:“请接妇联。”
电话接通,传来对方的问话:“喂,找谁?”
史小乐:“楚雪在吗?”
电话里的声音:“楚雪,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喂,我是楚雪,你是哪位?”
史小乐悄然放下了话筒。他松了一口气。
门外有人喊:“植树的走咯!”
史小乐拿起一把铁锹,出门。
6、太阳西斜,楚雪家
史小乐风尘扑扑归来。他扫净了衣服上的泥尘,又洗起了手。
他看到了桌上的一张字条:
饭在高压锅里 是一位没生孩子的女人做的 嫌脏的话就别吃
史小乐打开高压锅,里面一盘蒜苔炒肉、两只鸡蛋,还有半截香肠、一碗小米稀饭。他乐了,端出一阵狼吞虎咽。
吃过,他开始收拾起屋子:整理衣物、打扫卫生、清除垃圾……特意把楚雪的梳妆镜、梳妆台擦得明光瓦亮,把各种化妆品摆得规规整整。
表针指到五点四十分,史小乐换起了衣服。
7、傍晚,机关院外
正是下班时间,机关干部三三两两离去。楚雪与几位女干部道过别,忽然发现史小乐等在一边。她装做没看见,径直上车向前登去。史小乐一声不吭,随后而行。
走过大街,穿过天桥,两人不即不离却谁也不肯搭腔。
史小乐心中一动,故意放慢车速拉开了距离。楚雪不觉也把车登得慢了。
史小乐快登几步追上前来,楚雪随之也加快了速度。
史小乐故意撞到路旁的一棵树上,发出一声“哎哟”,楚雪一脚踏在路边的石丫子上,却依然不肯回头。
史小乐重新上了车,楚雪也重新登了起来。
8、傍晚,楚雪家
史小乐开门,楚雪进门。楚雪发现了屋里的变化。她里里外外看过一通,却板起面孔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地震,把屋子搞得这么乱!”
史小乐听出话音,也故做严厉地:“地震局真是白吃饭的!怎么连个地震预报也不发!”
楚雪坐到沙发上,搂着小猫看起了电视。史小乐默默地做起了饭。
饭做好,史小乐端了一碗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同时把一张字条放到楚雪面前:
没有孩子的男人誓不低头 我命令你把饭吃下
楚雪把字条一丢,却还是吃起了饭。
吃过一碗,史小乐到伙房去盛,回来发现椅子上多了一张字条:
星期天说好去植物园,只是一个人有点孤单
史小乐随即在旁边写上了一行字:
如果不特别嫌弃的话,愿意在后面跟着
9、日,植物园外
人流如织。楚雪站在进口的石阶上等候着,史小乐不即不离地站在一边。
表针指到九点半,还是不见蝴蝶的影子。
表针指到九点四十,楚雪断然向门口走去,史小乐随后而行。
10、日,植物园
检票口,楚雪扬了扬手里的票进去了,史小乐指了指前边的身影也进去了。
园内一亭,楚雪交了钱拿走一份冰激淋,史小乐没有交钱也随之拿走了一份冰激淋。
一处景点,楚雪选好位置,摆好了姿势又咳嗽了两声,史小乐连忙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
又一处景点,史小乐选好景,支好三角架,然后按动自拍开关站到一处,楚雪连忙站到旁边让出的一个位置上。
一处湖边,迎面碰到几个熟人,楚雪打着招呼,史小乐也打着招呼。可熟人走后,两人依然一前一后,谁也不开口,谁也不搭腔。
11、傍晚,楚雪家
史小乐正打扫着卫生,楚雪把一张字条放到面前:
吃什么
史小乐拿起笔,在旁边写了两个字:
水饺
楚雪走了,片刻却又把一个瓶子和一张字条放到史小乐面前:
打醋去
史小乐拿起瓶子出门。
12、傍晚,小卖部
史小乐打完醋,发现了一串绒线做的、精巧漂亮的玩具和装饰品“小猴攀藤”。他打量着,掏出钱来。
13、傍晚,楚雪家
史小乐把醋放进伙房,故意晃着“小猴攀藤”进到卧室。楚雪看得喜欢,也随了进去。
卧室里,史小乐把那串“小猴攀藤”挂到了楚雪的梳妆镜上。
他看楚雪一眼,楚雪看他一眼,目光相撞,两人又做贼似地避开了。
他又看楚雪一眼,楚雪又看他一眼,目光又一次撞到了一起。
四目对视……片刻,两人禁不住同时发出一阵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和、惊天动地。
史小乐把楚雪揽进怀里。
楚雪娇嗔地:“一辈子都不想跟你说话!”
史小乐:“那你不是想叫我变成哑巴吗?”
楚雪忽然抽抽泣泣抹起了泪水:“看在咱们的孩子的份上,以后你别再欺负我啦!”
史小乐且惊且喜:“什么?孩子?”
14、日,妇联办公室
楚雪在接着电话:“……花蝴蝶啊花蝴蝶,你可真够好意思的!昨天我等了你40分钟,都快成傻瓜了。你倒好,影儿都不见一个!”
电话里蝴蝶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这儿少了一个学生,就是我班上的。”
楚雪:“怎么回事?”
15、日,前进小学
蝴蝶在接着电话:“……说起来挺复杂。一个孩子死了妈,他爸爸又给他找了一个后妈。后妈对孩子特别不好,大上个礼拜,不知怎么孩子忽然不见了。”
电话里楚雪的声音:“找他后妈呀。”
蝴蝶:“就是找了他后妈,他后妈说到亲戚家去了,我们怀疑有假,昨天找了一天,把亲戚找了个遍,也没见到孩子的影儿。”
16、日,妇联办公室
楚雪在接着电话:“这可是大事,闹不好严重了。”
电话里蝴蝶的声音:“我们也是这么觉着。孩子母亲是因公死的,留下两万块抚恤金,后妈一直想把那笔钱捞到自己手里。”
楚雪:“这个事你们向上反映了没有?”
17、日,前进小学
蝴蝶在接着电话:“这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吗。儿童保护的事是不是也归你们管哪?”
电话里楚雪的声音:“管是管,这个事……你等等,等等啊!”
片刻,又传出声音:“我给我们主席说了,我一会儿到你们那儿去一趟。”
蝴蝶:“这可太好啦!我可在门口等着你了啊!”
18、日,前进小学
楚雪和蝴蝶在谈着情况。蝴蝶:“……没请假也没说一声,一个礼拜不见谢小飞的面儿,我就觉得出事了。”
楚雪:“平时是不是也有些异常?”
蝴蝶:“说起来能把你气死。好好的一个孩子,不是今天身上被扭得一块紫一块青,就是明天连饭也捞不着吃。我让人给他后妈捎过一次话,希望她能顾个大面,她把我也骂了个狗血喷头。”
楚雪:“为什么不找派出所?”
蝴蝶:“我想找来着谢小飞不让,说那样他连家门也别想进了。”
楚雪:“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谢小飞的安全了。”
19、日,谢小飞家
这是一个居民区的带小院的平房。屋里很小很挤,收拾得也还干部利落。屋外是一个小院,小院一角是一个厕所和一间用砖头水泥自建的小屋。小屋的门上挂着一把锁。
小文(六岁)装作上厕所的样子来到小屋门口,用手指敲了敲门,从门底的缝隙里塞进了几片菜叶。
小屋里一片漆黑,谢小飞(八岁)用手在地上摸索着,抓起菜叶,塞进到嘴里。
谢小飞:“小文,我渴,渴……”
小文:“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
谢小飞:“小心,千万别叫妈看见。”
小文:“她在睡觉。”
他悄悄溜进屋,从伙房里舀了一瓢水,又悄悄地向院里去。
他极力小心,还是碰倒了一个小椅子,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他警惕地朝里屋看了几眼,没有听到声音,这才又来到小院。
里屋,后妈(近50岁)醒来,翻身起床。她看到了院里的小文。
小屋前,小文正爬在地上用一个树叶向屋里送水,后妈忽然出现在家门前。后妈:“小文,你干什么?”
小文慌忙站起,嗫嚅地:“我……我……”
后妈:“还不给我滚家里去!”
小文心有不甘,却只得回到屋里。
后妈:“你好好地待着,再不听话,我把你也关起来!”
她关紧屋门,这才又回到院里,拿起一根特制的、包了胶皮的木棍,打开了院角那座小屋的门。
小屋里,谢小飞浑身哆嗦着卷缩进屋角。他骨瘦如柴,头发乱蓬蓬地,身上只穿着一件破汗衫,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
后妈:“你这个该死的臭虫子!你想干什么?”
谢小飞哆嗦着:“我饿……我饿……”
后妈:“我叫你饿!我叫你饿!”劈头盖脸一阵毒打。
她打得累了,这才又恨恨地骂起来:“你这个该死的臭虫子,你还不赶快给我死去、死去!你再偷东西吃,我就剁了你的手,扎了你的脖子!把你当狗当猪扔到乱葬岗里去!不信你就试试!”
她砰地关了门,上了锁,重新回到屋里。
屋里,小文拉着下班回来的爸爸悄然地注视着。
后妈:“看什么看什么!还不赶快做饭去!”
爸爸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向伙房去,临到伙房门口却又回过头来:“他妈,今天飞飞他舅舅又找,我看还是让他舅舅领去吧。”
后妈:“他想的倒美!领去?那两万块钱给他还是给我?我白养了他两年还得赔本不成?”
爸爸:“他妈,求求你,就算是你给我和小文积点德行不行?”
后妈:“我积德,谁给我积德!滚你妈的一边子去!”猛地把爸爸推到墙角,又踹了一脚。
小文哭着:“妈,我不要你踢我爸!我不要你踢我爸!”
后妈这才罢了手。
20、日,街上
楚雪、蝴蝶等向人打听着来到谢小飞家。二人敲起了门。
21、日,谢小飞家
敲门声传来,后妈通过“猫眼”看了看,问道:“谁呀?”
门外蝴蝶的声音:“谢小飞的老师。”
后妈把通向后院的门插紧,把爸爸推进里屋,又对着镜子掠了掠头,这才开了门。
她满脸带笑:“是老师啊。”却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让进的意思。
蝴蝶:“怎么,这是不欢迎我们?不让我们进门吧?”
后妈:“哪能啊!孩子他爸刚睡。”
蝴蝶:“这一位是妇联的楚同志,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后妈无奈只得开门。两人进屋无事似地搜查过几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蝴蝶:“谢小飞回来了没有?学校里很关心。”
后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小飞到亲戚家上学去了,以后不回来了。”
楚雪:“哪个亲戚?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们吗?”
后妈:“你们连这也管?我们的亲戚那可是遍地都是。”
楚雪:“我问的是谢小飞到哪一个亲戚家里去了?”
后妈:“这我也说不好。这个孩子你们当老师的应该知道,什么事都是自做主张。我好像听说,是到新疆他姑父那儿去了。”
楚雪:“他姑父在新疆什么地方能告诉我们吗?”
后妈:“这就得问他爸了,他们那边的事我也说不清楚。”
小文拉着一个拖把,在地上拖来拖去。后妈上前一把夺过:“去去,一边玩去!”
小文委屈地哭起了鼻子。
楚雪:“孩子干活是好事嘛。”她把拖把放到小文手里,说:“从小就知道帮妈妈干活,真是个好孩子。这样……这样……哎,对啦,对啦……”
小文擦干了地上的水,朝着楚雪露出了笑脸。
后妈却没有丝毫好感,板着脸:“你们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可是……”
楚雪起身:“修白珍,谢小飞失踪的事我们可是已经挂了号的,不管他是真到亲戚家去了还是假到亲戚家去了,他的安全你都必须负责。如果出了问题,我们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你可听清楚啦!”
后妈欲怒又止。
22、夜,某处一室
后妈与一位50多岁的男人在嘀咕着。
后妈:“……你原先说的那个人到底在哪儿,我得赶快见一见。”
男人:“这个事可不得了,闹不好把命也搭上。”
后妈:“出了事我兜着,又不要你管……放心,好处有你一份。”
男人略一思忖:“那你等等啊。”离去。
片刻,男人领着一个干巴老太太进屋。老太太:“怎么,你有货要走?”
后妈且惊且疑地:“这是……”
男人:“你有话跟她说就行。”
后妈:“是,是有货。”
老太太:“公的母的?”
后妈:“母的,不,公的。”
老太太:“几岁牙口?”
后妈茫然地望着男人。男人:“就是多大。”
后妈:“八岁牙口,八岁。”
老太太:“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后妈:“越快越好,今晚上最好。”
老太太:“好好。”
两人伏耳低语。
23、日,楚雪家
楚雪正在打扫卫生,史小乐从伙房出来,连忙夺下了她手里的笤帚。
史小乐:“得得得,我的大熊猫,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师长啊。”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了。
楚雪:“师长师长,你都叫师长想疯了。”
史小乐:“这你也别不信,没有点原因,人家怎么就会一口咬定你肚子里怀的至少是个师长呢。”
楚雪:“好,我信,将来至少是个师长。可那时候,我在不在这个世界上还说不定呢!”
史小乐:“在不在也是你的孩子啊。没听说当父母的不盼着孩子好的。”
楚雪:“就是师长,也不能这么把人闷死吧?”
史小乐:“闷死?没有的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着比赛,“好,不是说胎教吗,多看看比赛肯定有好处。”
楚雪:“没听你这么说的。胎教讲究的是美和柔和,比方花呀树呀、河呀海呀、音乐呀图画呀什么的。”
史小乐:“那是正常人的胎教,别忘了咱这可是未来的师长。你这脑子怎么就老是上不了这根弦呢。”
“师长就光看体育比赛呀?”楚雪换着频道,一连换了几个不是比赛就是武打,干脆把电视给关了。
史小乐:“要不,我给你来支歌怎么样?”
楚雪:“就你那公鸭嗓?”
史小乐:“公鸭嗓?就咱这公鸭嗓,唱开了,狼也得一群一群地往这儿跑!”
楚雪:“这么说招狼要算是本事了?”
史小乐:“你招招试试。连狼都招得来,你说什么东西招不来吧?”
楚雪:“不得了不得了,咱们乐乐真是不得了!”
史小乐越发上了劲儿:“那年春节联欢,我还是个新兵,一连唱了三支,再怎么鼓掌我也不唱了。连长没法,只好悬赏招聘:唱一支奖一盒烟,再唱一支奖一个苹果,再唱一支奖一串香蔗。”
楚雪:“那你唱了没有?”
史小乐:“有赏还有不唱的?一连又唱了四支。”
楚雪:“那我多亏没在场,要不肯定没命啦!”
史小乐:“怎么了呢?”
楚雪:“狼啊。你一开口,狼就一群一群地往面前跑,这一连唱了六七支歌,那狼还不得漫山遍野呀!”
史小乐一怔,乐得前仰后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