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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集

1、片头

俯瞰的、辽阔浩瀚的海面,一道迭起的浪峰,疾风般地向岸边扑去——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壁立千仞的成山头;

群鹄翔汇的天鹅湖;

巍然屹立、楚楚动人的美人鱼雕塑;

片头画面、职演员表字幕。

2、日,轮船上

这是大连驶往烟台的客轮,烟台已近在眼前。

船前的平台和舷梯上站满了等候下船的旅客。望涛也在其中。她不过20岁,衣着简朴,神情端庄,全身都喷发着青春的美丽和光彩。

不时有人向她身边靠拢,或者投来欣赏、迷恋、贪婪、猥琐的目光。

客轮靠岸,人们蜂拥地向码头挤去。一只神秘的手在望涛身边一晃,消失了。

望涛低头一看,手中的提包已被割破,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外壳。

她大惊失色,却被汹涌的人流推向岸边。

3、日,火车站广场

进站出站、接人送人、等车卖货……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望涛神情沮丧,漫步而来。

她来到一个保温桶前,拿出一只瓷杯喝起了水。

不远处,一伙出站的打工青年,向广场一侧的汽车那边运动。窦远山、窦五月向保温桶这边跑来。窦远山18岁,个头不是太高却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书生的味道;窦五月17岁,长得敦实而又粗糙。

保温桶旁没有杯子,两人试试水不烫,便拧开龙头把嘴伸了上去。

一个工作人员走来:“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公共场合知道不知道?去去!”拧死了水龙头。

两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望涛一声不吭递过杯子。

窦远山一怔连忙接过,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过,又把杯子递到窦五月手里。窦五月也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窦远山傻笑着:“差点没把我渴死!”

望涛:“你们是哪儿来的?”

窦远山:“沂蒙山,那可是有名的!”

望涛:“到这儿干什么?打工?”

窦远山:“说是收海带……管他哪,能见到海就行。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哪!”

望涛:“荣成还是长岛?”

窦远山摇头:“反正……不夜庄,听说好有名,全国都没有不知道的!”

望涛惊喜地:“这可太巧啦!”

窦远山:“大姐家是不夜庄的?”

望涛:“不不,本来我也打谱到那儿去,可哪想下船时招了小偷……”

窦远山打量着,露出同情的神色:“是啊?这可真是够倒霉的啦!”

不远处,有人在向这边喊:“窦远山!窦远山!”

“知道啦!”窦远山应一声,目视望涛:“要不,你跟咱们一起去得了?”

望涛:“哪怎么行?”

窦远山:“反正是干活,你又不缺胳膊不缺腿儿的!”

窦五月也喝完了水,不远处又有人在喊:“上车啦!上车啦!”

窦远山拉起望涛的手:“快!”

三人向汽车那边奔去。

4、日,汽车上

这是一辆货运车,车上的人们或坐或站,自成一伙。望涛、窦远山、窦五月与黑妮(17岁)等人挤在一起。

汽车驶出市区,前面出现了海——大海。

“快看!”窦远山一声喊,众人一齐伸长了脖子。

“我的妈呀,这就是海呀!”

“海是海,可不是你妈啊!”

“大海,我的故乡……”

“你的故乡是沂蒙山!”

“沂蒙山怎么了?沂蒙山也是中国、山东!”

“得得!哪是什么?”

“什么什么?连船都不认识呀?”

“哦,那就是船哪!我还以为……”

“看到了吧,里边跟山似的,灰涂涂的……”

“那也是船吧?”

“你家的船那么大呀?那是海岛!”

“海岛?那就是海岛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5、日,不夜庄村口

这是一片空场,一边是码头,一边是一座三层办公楼。

柱子等人在石阶上啦着呱儿,荣新从办公楼下来。他24岁,浓眉厚唇,乍看貌不惊人,细细打量却显出一种稳健精明的气质。

荣新:“怎么还没到?”

柱子看看表:“该到了。就算八点上车,也快三个钟头了。”

荣新:“我问了,一队昨儿一天就收了82亩。这回增了人再抢不到前面,咱就净等着丢人吧!”

柱子:“就你增人哪?人家一队昨天就增了不下40。”看着远处:“来啦来啦!”

几辆汽车驶来,在空场一侧停住。

干部甲乙从车前跳下,边嚷着边打开车厢:“到站啦到站啦!”“下车啦下车啦!”

望涛、窦远山等人边打量着边下车,空场上不一会儿便站满了一片。

荣新走过,干部甲递上一本名册:“队长,没说的,全是当当响的大闺女、小伙子。”

荣新把名册交到柱子手里:“点完名休息,从明天开始,谁也不能含糊。”

柱子:“好 。”走到众人面前:“大家都知道干什么来的吧?……知道就好。有人说:要想死得快,东海边上收海带。这话够损,可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有谁吃不了苦、遭不了罪,现在说还来得及。有没有?有没有?……没有我可是点名了啊!”

没人回答,他对着名册点起名来了。点到名字的人走到了另外一边。

望涛、窦远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窦远山!”

窦远山没有回声,柱子又点了一遍,窦五月推了他一把,他才应着跑到一边。

点名继续,不一会儿,场地上只剩下望涛一个人。

柱子:“耶,怎么多出了一个?”

干部甲:“不对呀……”

窦远山、窦五月跑过:“队长队长,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说着。

柱子:“你说的是真的?”

窦远山:“天打五雷轰!……向毛主席保证!”

柱子把目光转向荣新。

荣新:“有身份证吗?”

窦远山连忙跑去,把望涛拉到面前。

窦远山:“她的身份证也让小偷给偷了。”

柱子:“那就没办法了。没有身份证,派出所问起来那可是……”

荣新目视望涛:“你的东西真的叫人家偷了?”

望涛好不尬尴,却只得应着:“嗯。”

荣新:“就你一个人从东北来的?”

望涛抬起头,极力做出坦然的样子:“是啊。一个人不行?”

荣新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心中不觉一动,口气也变得和缓起来:“身份证丢了,还有没有能够证明你的身份的东西?”

望涛摇摇头没有回答。

窦远山:“她的东西确实是丢了,在烟台俺俩亲眼见了的。”

窦五月:“是,是这么回事……绝对是……”

荣新对望涛:“找找看,哪怕有一点证明也好。”

望涛无奈,不抱任何希望地掏起了衣袋。可掏着,竟然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她把纸片交到荣新手里。那是一张函授大学的成绩通知单,上面贴着望涛中学时代的一张照片:


卓望涛

语文91 英语87 经济管理83 政治89 历史……


荣新端量着,好不惊讶地:“这么说你在上函大?”

望涛:“快三年了,还差两门没考。”

荣新:“哦。你真的想到俺们这儿干?”

望涛:“啊。”

荣新:“收海带可是很苦!”

望涛一笑:“不苦我还兴许不来呢!”

荣新也笑了:“那好!收啦!”

6、日,码头上

满大姐与厚成漫步而来。满大姐45岁,精干而又练达;厚成57岁,身材魁梧,只是精神有些萎糜。

满大姐:“……丰产了得丰收,丰收了还得卖回钱来才行。”

厚成:“说的容易。现在这海是人干的吗?打鱼吧,资源越来越少;养海带吧,价钱低还卖不出去。干脆么也不干得了!”

满大姐:“行啊,你这老模范真能么也不干,还省了我跑腿呢。”笑着,问:“这一段怎么样,没再犯病吧?”

厚成带出了几分激动:“病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现在这么搞法,我这心里舒坦不起来。”

满大姐息事宁人地:“行了行了,还是说说国伟吧。国伟这一段表现怎么样?”

厚成:“那没有说的……”

7、日,海边一所院子

这儿是养殖一队的仓库和办公室,国伟正与几个干部蹲在地上,商量着什么人。他25岁,身材魁梧,英气逼人。

子昌(22岁)走来:“荣新那小子一下子招了70多人,看样儿是非要压倒咱们不可了。”

国伟:“听他们虚喊!”

子昌:“虚喊?刚下的汽车,不信你看去。”

国伟对众人:“你们都听见了。海带这一仗要是叫荣新抢了先,说不定老爷子就得把班交到他手里。你们就净等着溜边吧!”

子昌:“门也没有哇!就凭咱国伟和这帮弟兄,能让他荣新抢到前边?做他的梦去吧!”

“真是!”“门也没有哇!”众人一片昂扬,国伟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8、日,院门外

瑶琴走来。她22岁,长得匀称而艳丽。

她来到院门口,向国伟招了招手。

国伟连忙走过:“上着班儿,你也不怕人家说你。”

瑶琴:“谁说烂谁的舌头!”

“你这个家伙!”国伟笑着,“有事儿?我这还忙着呢。”

瑶琴:“我管你忙不忙呢!想了,就不兴来看看哪?”

国伟:“兴是兴,看完了吧?”欲要离去。

瑶琴一把拉住:“跟你说,那个被面我看中了,待一会儿你陪我去买回来。”

国伟:“你不看我这一阵儿晕天转地……”

瑶琴一脸不高兴,却突然把手伸进国伟腋下:“去不去?……去不去?”

国伟被咯吱得不行,连忙跳开:“……去,去,去还不行吗?”

瑶琴大笑着,打过一个飞吻便要离去。

子昌等人走过。子昌:“好哇瑶琴,这婚还没结,就把俺国伟叔欺负得一塌糊涂啦!”

瑶琴:“欺负?你是没人欺负急得慌吧?”

“哦——”众人一阵起哄和大笑。

9、日,女工宿舍

这是临海的一座简宜楼,女工被安排在最高层。

女工们争先地抢着床位。望涛帮着黑妮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自己却被挤到门后。

黑妮打开窗子,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她高兴地叫起来。

10、日,男工宿舍

窦远山、窦五月在窗边放好了衣物。

窦远山:“走,看海去!”

窦五月:“看海去咯!”

11、日,楼梯上

“看海去咯!”“看海去咯——”的喊声响成一片,打工的青年们争先恐后地向楼下跑去。

12、日,海边

打工的青年们忘情地扑向大海,唱着、笑着、哭着、叫着,在海水里、沙滩上、礁石上打着滚儿……

望涛、黑妮、窦远山、窦五月等人欢腾兴奋的面孔。

13、夜

女工宿舍。灯熄了,屋里一片寂静,海浪一声接着一声从窗外涌来。

黑妮翻着身子睡不着,干脆起身坐到窗前。旁边的两名姑娘也坐了起来。

黑妮:“这么响啊,比俺家刮大风还响。”

女工甲:“你家?你家那是山响树林子响。”

女工乙:“你说海老是这么个响法,也真够累的了。”

黑妮:“累?嘻嘻,你可真会拽词儿。”

望涛从床上抬起头来:“你们这是不想睡啦?”

男工宿舍。窦远山、窦五月等坐在窗前,边看着海边发着议论。

窦远山:“你看你看,这海怎么还亮呢?”

窦五月:“八成是反光。可没星没月,哪儿来的光呢?”

男工甲:“萤火虫,要不就是谁的脑袋……”

男工乙:“脑袋?你可真敢胡说!”

窦远山:“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书上说的海火吧?你看那边!你再看那船……对对,海火,没错儿!”

窦五月:“怪事!这海还有火……”

女工宿舍。望涛催促地:“明天还得干活,小心让人家炒了鱿鱼!”

众人回到床上,拉了毯子床单捂起了耳朵。

男工宿舍。窦远山看看闹钟,说:“不好,快睡快睡!”

众人这才呼呼隆隆躺到床上。

窗外,月光冲破云层,照在望涛、黑妮、窦远山、窦五月等人稚气末消的脸上。

万籁无声,只有床头的闹钟在不紧不慢地迈着脚步。

14、凌晨,男工宿舍

闹钟突然响起,声音嘹亮而又急促。窦远山等人却依然睡得香甜。

铃声停止,电灯被拉亮,门口响起柱子等人“起来起来”的吆喝声时,窦远山等人才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闹钟指在“3”点的位置上。

15、凌晨

院里一处,窦远山等人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码头上,窦远山等人登上舢板,拖在一只机帆船后向海中驶去。

16、晨光蒙蒙,海上

窦远山、窦五月等站在舢板上,好不英雄得意的样子。

船出码头,浪一下子大起来,两人差一点没有摔倒。

柱子:“你俩找死啊?下来下来!”

两人下到舱里,依然兴致勃勃,时而把手伸进水里,时而把目光投向远方。

远方晨光渐亮,海面上铺起了一道银练。

海岸、渔村越来越远。前方出现了一片浮子,海带养殖区到了。

17、晨光渐亮,海带养殖区

满眼都是浮子和海带,柱子等人做着收割海带的示范。

小船被分散开来,窦远山等人开始了收割。

他们把收割的海带交错地放到舢板中央的绳索上。

18、晨光渐亮

女工宿舍。望涛等人急急地起床、吃饭、向码头上去。

19、晨,码头上

几只机帆船拖着长长的、装满海带的舢板驶入港湾,望涛等迎上前去。

舢板靠岸,吊车起吊,偌大一捆海带落到板车上。

望涛等人拥着、推着板车,向旁边的一片空地跑去。

20、晨,空地

望涛等按照荣新、干部甲等人的示范,把海带晒放到空地上。

一车晒完,众人推起空车,一阵小跑,朝向码头而去。

21、晨,码头一处

渔船往还,吊车起落,拖拉机、板车川流不息,好一副海边晨忙图。

荣新在吊车旁指挥靠港吊运,国伟来到面前。

国伟不无戏谑地:“不得了,这大队长都亲自上阵啦!”

荣新笑了笑没有回声。国伟递过一支香烟,荣新又摆了摆手。

国伟:“怕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打开打火机送到面前,荣新只好点上了。

荣新:“真行,听说你昨天收了80多亩!”

国伟:“这又是谁胡白白!小龙湾那一片,58亩嘛可能还差不离。”

荣新打出一个手势:“今天我可是少不了这个数。”

国伟:“别胡弄我了。这满海满码头都是你二队的人,80亩?”摇头。

荣新:“人多顶用?我给你20个人,你把那三条好船、两台拖拉机给我!”

国伟:“你这个家伙!这么说吧,今年这个第一把交椅,我是铁定服你了。”

荣新:“吓唬我呀?那第一把交椅上刻的就是盛国伟三个字,我那是不想要脑袋啦!”

对面吊车那边有人叫,国伟离去。

荣新对一干部:“告诉柱子,速度还得加快,今天不能掉下100亩来!”

干部下船离去。

另一处,国伟对一干部:“告诉子昌,该增人增人,该奖励奖励,无论如何得把二队压下去!”

干部应声而去,国伟亲自操起了吊车。

22、日,码头上

几条机帆船同时进港,十几只装满海带的舢板挤在一起。荣新、国伟把吊车开到最快的速度,也还是没有办法。

干部甲指挥窦远山、窦五月搭乘的几只舢板,靠不远处的一片海滩。

望涛等人的板车也随之跟了过去。

海滩水浅,舢板靠不上来,板车也靠不上去,海带无法卸运。

“上啊!上啊!”干部甲嚷着,众人却只有面面相觑的份儿。

望涛看出面前的情势,二话不说下到水里。她来到舢板前,抓起绳子便要向肩上背。

窦远山:“不行望涛姐!不行!”

望涛就像没有听见,猛地便把海带揽到了背上。海带捆很大,她几乎被压倒。窦远山和窦五月连忙跳进水里,黑妮等也一齐迎上,小山般的海带终于被运出海滩,运上了板车。

荣新远远看着,露出惊讶的神情。

23、日,临近海边的一片沙滩

望涛等正晒着海带,荣新来到望涛面前。望涛瞟过一眼,只顾干自己的活儿。

荣新:“卓望涛,你刚才表现不错呀!”

望涛:“没有哇!”还是只顾干着活。

荣新一笑:“听说你老家也是咱这海边的?”

望涛:“你怎么知道的?”

荣新:“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吧?”

望涛:“要不我能从东北到这儿来呀?”

荣新:“怎么说是你妈你爹还给一个亲戚带了一封信来?”

望涛:“早就叫小偷偷去了。”

荣新:“写封信回去问问不就得了?有个亲戚总比没有……”

望涛:“我这不是挺好吗?”

荣新:“挺好是挺好,可这活儿也实在是……”

望涛:“队长,你不是嫌我干得不好吧?”

荣新:“你呀你呀!”半是劝说半是戏弄地:“我在这儿,又没人说你,你慢点干不行吗?”

望涛:“那可不行!说好了不准偷懒的!”

24、午,食堂

女工们正在打饭、吃饭。饭是一菜一汤,外加几个馒头。

望涛、黑妮几个,坐在院边的树荫下吃得正欢。

一个炊事员喊过望涛。

望涛:“叫我?”

炊事员:“啊。”端过一盘炒菜示意让她拿走。

望涛不解地:“怎么……”

炊事员朝正在吃饭的荣新呶呶嘴:“奖励你的。”

望涛:“就我一个?”

炊事员:“大家都有那还叫奖励?”

望涛:“那……那我不要。”转身便要回去。

荣新走过:“怎么,奖励有人还不肯领?”

望涛:“活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要奖大伙一起,要不奖……”

荣新一怔,笑着:“好!今天我就奖一奖大伙。”对炊事员:“动作快点,每人一盘!”

“哦——”女工们一阵欢呼。

25、日,庙岛美兰家

美兰正在梳妆打扮、换着衣服。她21岁,脸蛋圆圆,朴实、大方、耐看。

大惠(30岁)进:“嗯,这一身往那一站,那小子不软了腿才是怪事!”

美兰:“嫂!人家正叫你看看行不行哪。”

大惠:“放心,就凭咱美兰这身架脸面……”看看钟,“船快开了,麻利点。”

26、日,海边

这是岛边的简宜码头,一只渡船上站了不少人。

美兰、大惠上船,船向对岸开去。

美兰的打扮,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27、日,不夜庄

美兰、大惠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边母(60多岁)热情地迎了上来。

大惠介绍说:“这就是我说的美兰,俺们庙岛的人尖子。美兰,这就是荣新他妈。”

美兰礼貌地:“婶。”

边母打量着,喜上心头:“好,好!快里边坐,快里边坐!”

大惠:“荣新哪,没在?”

边母:“他还能在屋里等着?早晨起来我连影儿还没见哪。”朝向厢屋:“云子!”

一声应,厢屋里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边母:“快去喊你小叔,就说是人家来啦!”

云子应声离去。

边母:“这不正收海带,当个队长容易吗,忙得跟没日子过了似的!”

28、日,码头上

荣新还在忙着起吊调度,云子跑来:“小叔,小叔!来啦!来啦!”

荣新:“来了?什么来了?”

云子:“昨黑夜说好了的,怎么……”

荣新:“昨黑夜……”朝一条靠港的船吼了几句,把吊索缓缓地放了下去。

云子:“我看了,长得挺俊,比上回那一个强多了。”

荣新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

云子:“快走哇!人家等你哪!”

荣新:“你看我这哪有功夫?”

云子:“没功夫也不行!人家是从庙岛专门出来的。下雹子下刀子也得……”

荣新笑了:“别拽了,一会儿行吧?”

望涛、黑妮等推着板车来到面前。荣新起吊,海带落到板车上。

望涛朝荣新一笑,拉起了车。

荣新心里一动,关切地:“不是说轮班休息吗,怎么……”

望涛带着几分顽皮地:“大伙说了,总得对得起你队长的奖励呀!”

荣新颇觉意外地:“是吗?”

“那当然啦!”望涛灿然一笑,随之猛一用力,板车离去了。

荣新被打动了,望着望涛的背影,露出几分迷醉的神情。

云子:“走哇,这会儿行了吧?”

荣新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回去告诉,就说我下海了,以后再说。”

云子:“耶?刚才你还说……”

荣新:“什么刚才刚才!快回去吧啊!”朝干部甲交待了一句什么,随之跳上了一只正要离港的帆船。

云子朝向船上发着狠:“告诉你,媳妇跑了可别埋怨我!”

荣新威胁地朝云子摆了摆手,离去了。

云子满肚子疑惑,可望望远去的望涛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29、日,荣新家

边母还在热情地招应着,云子进,把她喊到屋外。

边母:“你小叔哪?”

云子:“他不回来。”

边母:“啊?你跟她说清楚了,人家可是……”

云子:“我就那么笨哪?他说他下海……”神秘地伏耳说了几句什么。

边母:“你又胡编!”

云子:“编也得有点影儿吧?我看见了的!”

边母:“他哪儿去了?”

云子:“不是告诉你进海了吗?说是不要等他了。”

边母有些气恼,想了想分咐道:“你去等着,下船你就向家揪!就说我病了,气都喘不上来了。听见没?”

云子不快地:“哼!”离去。

边母进屋,满脸都带着笑:“你说是巧不巧,偏是这时候海上出了点事,这不,说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大惠心有不悦,嘴上却连忙应着:“没事,没事。”

30、日,海上养殖区

海带收割正在紧张进行,窦远山、窦五月等已经操作自如了。

荣新和柱子来到面前。

荣新:“能行吧?”

窦远山:“行。”

荣新:“头晕不晕?”

窦远山:“好像有一点,不过没事。”

窦五月:“原先俺们最怕的就是晕船,这会儿看……”

柱子:“别高兴早了,哪天有风那才见出真假。”

荣新对柱子:“这一片完了,明天赶快向3号区转……”

机帆船打了一个旋,向远处驶去。

31、日,码头上

云子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干部甲:“别等啦,你小叔八成是看中别人了。”

云子:“你管呢!”想了想:“你怎么知道的?”

干部甲:“我怎么知道?我什么不知道?”

云子试探地:“那你说,他是不是看中那个扎大辫的了?”

干部甲:“扎大辫的多了,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云子张目四望,指着正在拉车的望涛:“哪!是不是就是那一个?” vnj0WnoPVpsGUBCY1aRWfBfs8h2hrVbwOoRm4mThj0quxo52xm+NE6EI3AAPSu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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