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应征入伍的前夕,需要待上一个时期,所以一连好几个月,我都闲着没事,轻松自在,跟世界上最高贵的朋友混在一起,没日没夜地挥霍金钱。
有不少个夜晚,我是在牌桌上度过的,而有更多的夜晚,则是沉醉于酒杯的“叮当”声中。
由于俄罗斯的气候寒冷,再加上民族的风俗习惯不同,烧酒在社交场合上的消耗量,大大超过我们这个省吃俭用的德意志国家。因此我在那儿见到的人都很有喝酒艺术,真不愧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不过,要是遇到一个灰胡子、紫脸孔的将军,他们就相形见绌了。那位将军喜欢在公开的场合,跟我们一起饮酒。
据说他自从在土耳其打仗以后,便丢失了前半个脑盖骨,所以每逢陌生人在座,这位老先生总是以最有礼貌、最诚恳的态度,表示他在餐桌上用饭,务必把帽子戴得严严实实的。
他在吃东西时,常常一口气喝掉几瓶烧酒,然后按照惯例,再喝一瓶米制烧酒作为结束,或者为了应酬,他也会开怀畅饮,喝个没完没了。但是,我们从来没见到他喝醉过。
这件事说来你们是不会相信的,这件事在起先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直至后来,我在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这才使我疑团解开。
那位将军喜欢时不时地掀掀自己的那顶帽子。当然,那无非是他感到额上暖和了些,多半是让他的脑袋透透气罢了。然而,我终究发觉,在他脱帽的同时,却连固定在帽上当前脑盖使用的那块银板,也给他一块掀了起来,而且还见到他喝下肚里去的那些烧酒,竟化作了一团烟雾,像一朵轻云正在冉冉上升。
于是我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几位好朋友,在我讲的时候,恰巧是个晚上,我就自告奋勇,要通过试验,来证实我并非胡说八道。于是,我拿了烟斗,走到那将军的身后,等他刚把帽子戴上,就用张纸片把那缕烟雾点燃了。
就在这刹那间,我们英雄头顶上的那股云柱,立即变成一道火焰,而浮游在他帽后发间的那部分烟雾,却化作了一团荧光,发出无比华美的蓝色火花,那比任何一位高洁圣者头上的光圈都要壮丽美观!
我这试验是瞒不过那位将军的,不过他并不介意我的做法,却反而怂恿我们,不妨再行试验,好让他的仪表显得格外庄严。
这些有趣的场合,真是比比皆是,我对此也就没有丝毫的忌讳,因为我还想给讲些内容特殊的狩猎故事,我认为,那些故事才是稀奇古怪而又妙趣横生。
我的天赋可想而知,而跟我打交道的那些伙伴,也是精明强干的,而且广阔的林区,恰恰又是他们的活动天地。对我来说,林区的确为我提供了四季不同的旖旎风光,同时从中狩猎,我每次都获得了大量的猎物,正因为如此,我往往会沉浸在这些乐不可支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