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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岳《景岳全书》:“实火为患,去之不难,虚火最忌寒凉,若妄用之,无不致死。”
治疗实火不难,但治虚火就复杂了,最忌讳寒凉过度,如果寒凉药物使用过度,就会危及人的生命。
中国中医科学院有个岳凤先教授,他原来是学西药的,一直致力于对西药药性的研究,他认为西药和中药一样也有寒热之分,比如能止胃痉挛、抢救休克时用的阿托品,对寒性病人作用明显,也安全,而对热性病人应用则易中毒,所以他认为阿托品是热性的。
老年人如果得了细菌感染引起的大叶性肺炎,用青霉素疗效可能不好,因为青霉素是苦寒的,用了青霉素相当于用了去火药,病入膏肓的老者多为气血双亏、阴阳俱虚之体,哪儿还有火可去?用了就要伤病人。
在感染性疾病里,如气管炎、肺炎、肠炎,初期的,年轻人得的,属于热性的,上火的可能性大。若是老年人得病,又由急性转为慢性时,一般都已虚得没火了。因此,有经验的临床医生此时不会使用苦寒性质的青霉素,起码不会单独使用青霉素。
不光是青霉素,红霉素也有类似问题。使用这种抗生素之后,即便炎症消退,病好了,病人也还觉得胃口不振,胃部发凉,隐隐约约地不舒服,这就是药物的寒凉伤到了胃气。
西医和中医不同,西医治病考虑结构,更多考虑的是对病毒、细菌的打击;只要把影响结构的问题解决了,指标合格了,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人体的功能问题就不管了。这个时候应该求助中医,因为中医是治人的,目的是最终帮助人恢复功能。比如感冒发烧,可以用生姜和大米熬粥,补补被寒凉药物伤到的胃——粥能养胃气。
清代慈禧的医方记载中就说到,慈禧身体不舒服时,一般都要喝“老米稀饭”。就是用微黄色的陈仓老米煮的粥,因为这种米煮的粥是散粒,黏性较小,便于吸收,她是用它来养胃气。
其实便于吸收的粥只要是大米就可以,不必老米,老米毕竟有个变质问题。大米就比糯米,也就是江米好吸收,所以医生会对糖尿病人推荐江米、糙米,唯独不推荐大米,因为江米、糙米吸收得慢,吸收得少。而一碗大米粥在医生眼里,对血糖的影响就相当于一杯糖水,因为大米粥喝下去之后能迅速升高血糖。但对急性热病之后,又没有糖尿病的病人的调理,容易吸收的大米粥倒十分适宜。
发烧之后,不要急于吃饭,要用粥调养一段,可以用莲子和大米一起煮粥,莲子是入脾经的,可以养护受伤的脾和肺气。
《清宫医案研究》中有个“慈禧生津饮”:青果5个,金石斛、甘葡萄各6克,鲜荸荠5个,麦冬9克,鲜芦根2条,桑叶9克,竹茹6克,鲜藕60克,黄梨2个。本方具有生津止渴之功效,可用于热病之后口渴咽干、心烦、失眠等症。
可能大家凑不全这些药物,但荸荠、麦冬、鲜芦根、鲜藕、梨、桑叶还是容易找到的,把它们去皮,捣烂,一同放入沙锅内,加水适量,用武火煎煮10分钟,过滤去渣取汁,就可以喝了,代茶饮,对发烧之后阴伤状况能很快改善。
激素的寒凉性质比抗生素还要值得重视,因为它的寒凉对人体的害处已经不是只伤胃气的问题了。
很多在小医院或私人诊所看过病的人会发现,那里的医生治感冒发烧比大医院起效快,往往是一边输着液,体温就降下来了。病人会觉得这医生很神,手到病除呀!其实没什么神奇的,就是他用了不该用的激素,降下体温不过是激素在粉饰太平。
这种速效的退烧药,一般是一针消炎药如青霉素加一针地塞米松,当天体温就能下来。但你要知道,这种迅速退烧绝不是青霉素的消炎作用。虽然用青霉素没错,但它要发挥降温作用至少需要一两天,要等它把引起发烧的细菌杀死,把病根去掉。而这种点上液体就降温的神效,其实是激素的功劳,是激素制造的虚假繁荣。
激素确实有消炎的作用,但这个消炎不是针对引起感染的细菌,不是杀菌。激素的作用是抑制住人体白细胞对细菌的吞噬反应,也就是说,激素是通过抑制人体正常的免疫系统的作用,来减轻炎症引起的发烧、疼痛等难受症状的,等于人为地按住矛盾一方面,以使矛盾消失。
上大学时有个同学特有意思,夏天有蚊子钻进蚊帐,咬得他睡不着,他懒得起来打蚊子,就吃安眠药,使自己对蚊咬不敏感。感冒发烧用激素治疗,其实就像这个同学的懒办法,不去除外因,只委屈自己。
这类在感冒发烧上滥用的激素到底有多大副作用,有多严重的寒性,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在中医作基础研究时,需要专门制造一种肾阳虚的动物模型,想办法使实验用的小白鼠变得和肾阳虚的人一样,出现提前衰老症状,然后再给它服药来寻找哪些药物可以改善衰老问题。制造这种动物模型时用的方法就是给小白鼠打激素。几个月下来,小白鼠就出现了老态,怕冷,懒得动,蜷缩着。再化验小白鼠的血液,发现它的指标和人肾阳虚时非常相似。
说到这里,你该知道激素能不能做常规的感冒药了吧?其实,用激素相当于把人体的阳气、火力按住,不让它们起作用。在外来侵害出现时,把自家看门的士兵绑住手,取消矛盾双方中的一个,于是看上去一片安静,无战事。这是非常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