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特再三置奥西里斯于死地,并追杀侄儿荷鲁斯,使其自幼便历经生死磨难,与母亲颠沛流离,四处躲藏。长大成人的荷鲁斯立誓为父报仇,夺回被塞特霸占的王位,保家复国。他先与母亲告到众神法庭,怎奈众神难下定论,斗争双方互不相让,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叔侄之争竟持续了80年。
鹰首人身的荷鲁斯自幼便受到叔父的迫害,一次,他被塞特的毒蝎蜇死,伊西斯痛哭不已,托特神循声赶来,念咒语救活了小荷鲁斯。渐渐长大的荷鲁斯继承了父亲的资质,文武双全。这时候,伊西斯来到众神面前,请求他们让荷鲁斯继承父亲的王位,以再次确认长子的继承权。这一要求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神开始激烈争论。拉神不想让一个小孩子统治大地,他还考虑到塞特神性格暴烈,一旦被激怒,就会惹得天庭难安。不过,大多数神都支持伊西斯的说法。眼见伊西斯把众神说得心服口服,拉神有些恼怒了。此时,塞特也放言:如果荷鲁斯得到王位,他将一天杀一位神。
◆公元前14世纪的古埃及莎草纸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拉神开口道:“除了伊西斯,各位都到河中央的岛屿上去。”为了彻底孤立伊西斯,他叮嘱渡船的船夫切忌让伊西斯上船。伊西斯何等聪明,她连拉神的秘密名字都能得到,这点困难根本难不倒她。她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太婆,颤巍巍地来到船夫面前,说:“行行好吧,送我过去吧,我要给老伴儿送吃的,他在那岛上已经好几年了。”船夫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伊西斯从身上摸出了一枚金戒指,这下她顺利上船来到那个岛上。
到了岛上,她又变作美貌孀妇,立即引起塞特的注意。塞特上前搭话,问她是谁,言语间极为轻佻。伊西斯知其中计,故意装得楚楚可怜地说:“我是来向各位神寻个公理的。我的丈夫生前是个牛倌,他把职业传给了我们的儿子,谁知有一个陌生人抢走了我们的牛,还打了我的儿子。尊贵的神,请您帮我的儿子取回他的财产吧。”伊西斯话音未落,塞特生气地喊道:“天下怎有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他怎能抢走别人的东西!”闻听此言,伊西斯立即化作一只鹰,飞到树上,对着塞特神嘲讽道:“塞特,该是审判你的时候了。”
众神都通过神力知晓了这件事,拉神也点头支持伊西斯,但塞特又跳出来说他并没有被打败,因为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当着众神的面,他向荷鲁斯提出决斗定胜负。荷鲁斯与塞特的第一次交战拉开序幕。
战场选在尼罗河中,拉神亲自做裁判。荷鲁斯与塞特变成两只河马,杀成一团,尼罗河水波澜顿起。
伊西斯唯恐儿子年轻失利,她暗施法术,用铜和沙做成一把钢叉,趁众神不注意向塞特刺去。出乎意料的是,河水波涛涌动,钢叉转向正好刺中了荷鲁斯。伊西斯眼疾手快,立即撤回钢叉,再次刺向塞特。这次击中目标,塞特疼痛难忍,高声向姐姐求饶:“看在我是你弟弟的份儿上,饶过我这次吧。”一瞬间,伊西斯动了恻隐之心,抽回钢叉。眼看取胜的荷鲁斯见此情景火冒三丈,他跃出水面,手起刀落,砍下母亲的头颅,然后逃向沙漠。
拉神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虽然伊西斯靠神力复原,但对于荷鲁斯这等杀母凶手岂能饶恕。拉神命令众神立刻搜索荷鲁斯,将其押到他的面前。
寻找荷鲁斯的众神怀着两种心思,一种是劝诫,而如塞特般的神则是要置荷鲁斯于死地的。偏偏最先找到荷鲁斯的正是塞特。荷鲁斯正在熟睡中,塞特毫不犹豫地挖出了侄儿的左眼,然后把眼睛埋进沙土里。荷鲁斯的眼睛非同一般,因为他是天空之神,所以,他的左眼代表月亮,右眼代表太阳。现在失去左眼,月亮的光辉立即暗下来。
荷鲁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塞特回去交差了,在拉神面前,他和其他神一样说没有找到荷鲁斯。唯有一位神没有放弃寻找,那就是女神哈托尔,她曾经在荷鲁斯幼年时抚养过他,当找到满脸血迹的荷鲁斯时,她将羚羊乳涂抹在他的伤口上,使荷鲁斯左眼恢复如初。关于荷鲁斯之眼仍有下文,在以后与塞特的战斗中,他夺回左眼,并将这失而复得的眼睛献给奥西里斯,保护父亲在险象环生的冥界不被侵袭。因为这些经历,荷鲁斯之眼成为古埃及墓葬中不可缺少的护身符,人们称它为“乌加特”,意思是“完整的、未损伤的眼睛”,在冥界,它可以保护和修复死者的身体。
历史点滴·荷鲁斯
关于荷鲁斯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贝赫德特的荷鲁斯。他生有一双鹰翼的太阳圆盘,每晚保护太阳神穿过冥界,与塞特为首的太阳神之敌作战。塞特及其随从每每变化为河马、鳄鱼等妖怪,在冥界的尼罗河上兴风作浪,使出浑身解数阻挠夜舟通过;荷鲁斯手持长矛奋勇杀敌,逢战必胜,使太阳神顺利在东方升起。这时,荷鲁斯作为拉—霍拉克提与拉融合为一体,成为天界之主。
◆荷鲁斯的眼睛被治愈后。
愤怒的哈托尔把荷鲁斯带到众神面前,揭露了塞特的所作所为。同时,荷鲁斯也为自己杀母的暴行而后悔,并请求母亲原谅。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荷鲁斯与塞特的斗争终于迎来了终结之战。塞特提议双方各建造一艘石船,放到尼罗河中比赛谁的船驶得最快,赢者为王。
如今的荷鲁斯已大增了智慧,善用计策,他偷偷用上好松木造好船,然后在船体均匀涂抹灰泥,这样整艘船看上去与石船没有两样。塞特那边,他施展神力,用一座山的石头造了一艘大而坚固的石船。
比赛正式开始,塞特的船一下水立马沉底,荷鲁斯刚想嘲笑对手,没想到塞特已经变成河马向自己扑来。眨眼间,荷鲁斯的船被塞特击得粉碎,荷鲁斯并无惧意,变作钢叉向塞特直刺过去。但此举立即被众神拦下,否则塞特性命难保。
决斗没有结果便草草收场,胜负仍未定出。
众神见时间已久仍无定论,便由托特提议何不去听听奥西里斯的建议。使者带回来的是冥王的质问:众神的法庭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能使荷鲁斯获得公平对待?对此质问,拉神面露不悦,最终,奥西里斯威胁天庭:“我的冥界有的是各色恶魔,我随便放出一个都能搅乱天庭,而且,不论你是哪一位神,你最后都要来我这里接受审判!”
威吓之下,众神在赫里奥波利斯组成由九联神为主的大法庭,拉神亲任大法官,决定对荷鲁斯与塞特的80年之争来个彻底的了结。最后,大家一致裁定由荷鲁斯继承人间王位。塞特也终于认输,不过,拉神也给了他十足的安慰:“塞特,你是我所有儿子中杰出的一个,将成为我身边的风暴之神,在我的太阳船上站立,你的电闪雷鸣将震慑所有人的心。”
◆古埃及伊德福市荷鲁斯神庙的鹰神雕像。
荷鲁斯做了地上之王,埃及上下一片沸腾,人们庆祝终于摆脱了暴君的统治。后世的法老们都自称是荷鲁斯在人间的化身,他们把荷鲁斯之名排在自己五个名字中的第一位。为自己塑像时,法老们也使自己与荷鲁斯并排而坐,让自己置于鹰神的保护之下。
荷鲁斯不仅替父报仇,还派自己的四个儿子去冥界保护奥西里斯。每次冥界的审判大会上,荷鲁斯的四个儿子都会分立四方保护冥神的安全。当古埃及人的冥世观念和丧葬礼仪日益完善时,荷鲁斯四子还被形容为墓穴中死者内脏的保护神。人们把死者内脏分别装在雕有荷鲁斯四子的陶罐中,其中,犬首人身的杜阿姆特夫罐中放置胃,人形的伊姆塞特罐里放置肝,狒狒首人身的哈碧罐子里放着人的肺,而鹰首人身的凯布舍努夫则保管人的肠。
后来,荷鲁斯又在拉神的太阳船上掌舵,当拉神老得不能再主持天庭事务时,伊西斯又成功使儿子登上众神之王的宝座,所以,荷鲁斯的众多头衔中就有这一最高荣誉——太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