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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仲春纪

贵生

本篇导读

本篇倡言贵生,作者历述古人子州支父、王子搜、颜阖贵生重己的思想,说明贵生者可以轻视天下国家,鄙弃富贵荣华,而追求享受尊贵生命所带来的喜悦。篇末引述古代体道人子华子之言,说明生命的层次:“全生为上,其次亏生,其次死,最下迫生。”

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1。耳虽欲声,目虽欲色,鼻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2。在四官者所欲,不利于生者则弗为3。由此观之,耳目鼻口,不得擅行,必有所制4。譬之若官职,不得擅为,必有所制。此贵生之术也。

注释

1 役:事,役使。

2 止:禁。

3 “在四官者所欲”两句:原文本作“在四官者不欲,利于生者则弗为”,按文意应作“在四官者所欲,不利于生者则弗为”。今据改。四官:指耳、目、鼻、口。

4 制:制于心也。

译文

圣人深切地考察了天下众多的事情,最看重的便是生命。耳目鼻口,都是由生命来役使的。我们的耳朵所爱的,是听音乐;眼睛所爱的,是看美色;鼻子所爱的,是闻芳香;嘴巴所爱的,是吃美味;但若然这些声色滋味对生命健康有害,便应该实时被禁止。即使耳目鼻口渴望接受,但如对生命健康不利,我们也不应该做。由此看来,我们不能够让耳目鼻口任性独行,必须约束管制它们。就像各种官职,不能够随意设置,独断专行,而必须加以制约一样。这才是珍重生命的方法。

赏析与点评

本段强调贵生思想,提出“耳虽欲声,目虽欲色,鼻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可见饮食滋味、繁华声色,虽为城市人日常生活所向往,仍不应以危害生命健康作为代价。

尧以天下让于子州支父1。子州支父对曰:『以我为天子犹可也。虽然,我适有幽忧之病,方将治之,未暇在天下也2。』天下,重物也,而不以害其生,又况于他物乎?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也,可以托天下。

注释

1 子州支父:古代的贤人。

2 在:“在”字的意义和用法,该与《礼记·大学》之“心不在焉”相同,《大学》说:“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表示注意力所集中的地方。

译文

尧想要把天下让给子州支父,子州支父回答说:“让我做天子是可以的,可是我现在却不幸得了隐忧之病,正要治病,我的心不在天下。”虽然天下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但圣人却不会因为它而伤害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其他价值低于“天下”的东西呢?只有不会因为天下而伤害自己生命的人,才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

越人三世杀其君1,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2。越国无君,求王子搜而不得,从之丹穴3。王子搜不肯出,越人熏之以艾4,乘之以王舆5。王子搜援绥登车6,仰天而呼曰:『君乎,独不可以舍我乎7!』王子搜非恶为君也,恶为君之患也。若王子搜者,可谓不以国伤其生矣,此固越人之所欲得而为君也8。

注释

1 杀:《庄子·让王》作“弑”。

2 丹穴:即山洞。

3 从:与“踪”通,按迹追踪。

4 越人熏之以艾:《淮南子·原道》作“越王翳逃山穴,越人熏而出之”。以“丹穴”为“山穴”。

5 舆:国君专用的车。

6 援:拉。绥(sui):指马车的绥绳,古人上车时用作挽手。

7 舍:舍弃、丢弃。

8 所欲得:“所”下疑脱“以”字。

译文

越国的人连续三代都杀了他们的国君,王子搜因此感到十分惧怕,逃到一个山洞里去。越国没有国君,人们到处寻找王子搜却没有结果,后来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他。王子搜在洞穴中坚决不肯出来,越人燃烧艾草烟熏洞穴迫他出来,让他坐上国君的车辇。王子搜于是拉着登车的绳子上车,仰天长叹道:“国君啊,国君!怎么这个职位偏不能放过我呢?”王子搜其实并不是厌恶当国君,而是厌恶当上国君而招致的祸患。像王子搜这样的人,可说是不肯因为国家而伤害自己的生命,这也正是越人想让他当国君的原因。

鲁君闻颜阖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先焉1。颜阖守闾2,粗布之衣,而自饭牛3。鲁君之使者至,颜阖自对之。使者曰:『此颜阖之家邪?』颜阖对曰:『此阖之家也。』使者致币4,颜阖对曰:『恐听缪而遗使者罪5,不若审之6。』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已7。故若颜阖者,非恶富贵也,由重生恶之也。世之人主,多以贵富骄得道之人8,其不相知,岂不悲哉!

注释

1 先:即事先致意。

2 守:居,意指住所。

3 饭:喂饲牲畜的意思。

4 致:献赠。

5 缪:与“谬”相通,错误的意思。

6 审:核查清楚。与前句意思是恐怕所听的有谬误,导致误送钱币,因而得罪,故劝使者详细审核送币资料是否正确。

7 不得已:颜阖已经踰墙逃走,因此找不到,故说“不得已”。

8 骄:傲视。

译文

鲁国的国君听说颜阖是个有道的贤士,便派人带着币帛先去拜访他,想请他出仕。颜阖住在简陋的小巷,身穿粗衣麻布,正在喂牛,鲁君的使者来到颜阖的家,颜阖亲自来接待他。使者问道:“这里是颜阖的家吗?”颜阖回答说:“这里正是我的家。”使者致送币帛,并表明来意。颜阖说:“恐怕你把名字听错了,这会让你受国君处罚的,不如先弄清楚再说吧。”使者回去问得清楚明白以后,再回来找颜阖,却再也找不到他了。像颜阖这种人,并不是厌恶富贵,而是因为珍重生命才厌恶它。世上的君主,大多都恃着富贵而傲视有道之人,他们如此地不了解有道之人,这难道不是很可悲吗?

故曰:道之真1,以持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2,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王之功,圣人之余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之道也。今世俗之君子,危身弃生以徇物3,彼且奚以此之也4?彼且奚以此为也?

注释

1 真:根本,实质。

2 土苴:渣滓,表示微贱的东西。土,指瓦砾。苴,指草蓟。

3 徇:犹随也。

4 之:往。

译文

所以说:道的根本是用来治身的,剩余的才用来治国,然后再用其多余的渣滓来治理天下。由此看来,帝王的功业是圣人在养生之外多余的事,而不是用以全身养生的方法。如今世俗的所谓君子,伤害身体甚至舍弃生命去追求外在之物,这些世俗的君子,抱着这种危害生命而追随物欲的心态,他们可以走到哪里去?他们可以有什么作为?

凡圣人之动作也,必察其所以之与其所以为。今有人于此,以隋侯之珠弹千仞之雀1,世必笑之,是何也?所用重所要轻也2。夫生岂特隋侯珠之重也哉3?

注释

1 隋侯之珠:传说中隋侯有一颗珍贵的明珠。仞:古时表示长度的单位。

2 重:指隋侯珠。要:得,追求。轻:指雀。

3 特:只。

译文

但凡圣人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明确知道他所要到达的目的和所能完成的作为。假如有人用隋侯的明珠来弹射千仞之上的飞鸟,世人必定会嘲笑他。为什么呢?因为他所运用的工具价值珍贵,所追求的目标却微不足道。至于个人生命,其价值之珍贵,又岂止于隋侯之珠呢?

子华子曰1:『全生为上,亏生次之,死次之,迫生为下。』故所谓尊生者,全生之谓。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2。所谓亏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亏生则于其尊之者薄矣。其亏弥甚者也,其尊弥薄3。所谓死者,无有所以知,复其未生也。所谓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获其所甚恶者,服是也,辱是也。辱莫大于不义,故不义,迫生也,而迫生非独不义也,故曰迫生不若死。奚以知其然也?耳闻所恶,不若无闻;目见所恶,不若无见。故雷则掩耳,电则掩目,此其比也4。凡六欲者,皆知其所甚恶,而必不得免5,不若无有所以知。无有所以知者,死之谓也,故迫生不若死。嗜肉者,非腐鼠之谓也;嗜酒者,非败酒之谓也6;尊生者,非迫生之谓也。

注释

1 子华子:古代体道之人,传说为战国魏人。

2 六欲:意思是生死及耳目口鼻的欲望。

3 弥:益,更。

4 比:相似,相像。

5 而:如果。

6 败:腐败。

译文

子华子说:“全生是最高明的,其次是亏生,再次一等的是死,而最下等的就是迫生。”所谓尊生,指的就是全生。所谓全生,就是说六欲皆得适宜。所谓亏生,是指六欲只有部分得到适宜。亏生的人对其所尊贵的生命的天性已觉微薄,生命受到亏损越多,所尊贵的生命的天性便越薄弱。所谓死,是说生命失去了全部知觉,等于回复到未生时的状态。所谓迫生,是说六欲中没有一样得到适宜,所得到的全部都是它们非常厌恶的。屈服属于迫生这一类,受辱也属于迫生这一类。耻辱没有比不义更糟糕的,因此行不义的事即是迫生。可是迫生不仅是行不义这一件事,所以说,迫生不如死亡。何以知道是这样的呢?耳朵听到所厌恶的声音,那不如不听;眼睛看到所厌恶的事物,那不如不看。所以打雷的时候,人会用手掩着耳朵;闪电的时候,人会掩目,正是这样的道理。大凡六欲都知道什么是最坏的,若是这些都不能避免,那么就不如失去全部的知觉。失去全部的知觉,就等同于死,因此迫生不如死去。喜欢吃肉,并不是说要吃腐烂的鼠肉;喜欢喝酒,并不是说要喝变质的酸酒;尊重生命,并不是说迫生这一类生活模式。

情欲

本篇导读

本篇旨在论述节欲养生。文章指出,人的感情欲望是天生的,无法避免;但如能“由贵生动,则得其情矣”。圣人之所以异于常人而能节欲养生,深得贵生之旨,正因为他们“得其情”,因此生命长寿,并能长久地享受乐音、彩色、美味等。本篇的思想近于荀子的“节欲”说,并指出“天地不能两”,劝勉世人在成就功业与贵生不能两全的情况下,当“法天地”而致力贵生。

天生人而使有贪有欲。欲有情1,情有节2。圣人修节以止欲,故不过行其情也。故耳之欲五声3,目之欲五色4,口之欲五味5,情也。此三者,贵贱愚智贤不肖欲之若一,虽神农、黄帝,其与桀、纣同。圣人之所以异者,得其情也6。由贵生动则得其情矣7,不由贵生动则失其情矣。此二者,死生存亡之本也。

注释

1 情:实质,指欲念的实质内容。《荀子·正名》言:“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

2 节:适度,适量。

3 五声:指宫、商、角、徵、羽五音。

4 五色:指青、赤、白、黑、黄五种颜色。

5 五味:指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

6 “圣人之所以异者”两句:意思是圣人由贵生出发,所以在欲念的满足上有所节制,从而得到合理的限度。

7 由贵生动:意指由贵生的准则出发,作为衡量的标准。

译文

天生人而使人有贪念和欲望。欲望生于情,而情之发可以节制。圣人在节制方面进行修炼,俾能控制欲念,因此不会过度放纵自己追求情欲的实践。耳朵想听各种乐音,眼睛想看各种色彩,嘴巴想尝各种美味,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情欲。这三方面,人们不论高贵抑或卑贱,愚笨还是聪明,贤能抑或不肖,他们的欲望都是一样的。即使是神农、黄帝,他们的情欲亦与夏桀、商纣相同。圣人之所以有别于一般人,是由于他们能够控制情欲使之适度。由贵生的角度出发,情欲自可适度;不从贵生的角度出发,就会失去适度的情欲。这两种情况,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根本。

俗主亏情1,故每动为亡败。耳不可赡2,目不可厌,口不可满,身尽府种3,筋骨沈滞4,血脉壅塞,九窍寥寥5,曲失其宜6,虽有彭祖7,犹不能为也。其于物也,不可得之为欲,不可足之为求,大失生本。民人怨谤,又树大雠;意气易动,跷然不固8;矜势好智,中欺诈;德义之缓,邪利之急。身以困穷,虽后悔之,尚将奚及9?巧佞之近,端直之远10,国家大危,悔前之过,犹不可反。闻言而惊,不得所由。百病怒起,乱难时至。以此君人,为身大忧。耳不乐声,目不乐色,口不甘味,与死无择11。

注释

1 俗主:世俗的君主。

2 赡:满足。

3 府种:通“疛肿”,意思类近今天所说的“水肿”。

4 沈滞:指积滞,不畅通。

5 九窍:九孔,指耳、目、口、鼻、尿道、肛门九个孔道。寥寥:空虚的样子。

6 曲:遍也,尽也。《荀子·非十二子》云:“曲得其宜,如是,然后圣人也。”王先谦《荀子集解》注云:“各得其宜”,亦是尽然的意思。

7 彭祖:殷之贤臣,治性清静,不欲于物,年寿达七百岁。

8 跷:举足甚高之意,此谓俗主意气用事,趾高气扬,志气容易改变而不固定。

9 奚:何也。

10 端直:宜原作“正直”,避秦王政讳改。

11 择:分别。

译文

世俗的君主不能节制他们的情欲,所以动辄灭亡。他们的耳朵喜爱声乐而不知满足,眼睛喜爱美色而不知满足,嘴巴喜好滋味而不知满足,以致全身浮肿,筋骨沉滞不通,血脉阻塞不畅,九窍空虚,全身的器官都丧失了正常的机能。到了这种地步,即使精通养生的长寿者彭祖到来,也无能为力了。世俗的君主对于外物,总是贪求一些不可得到的东西,追求一些不可满足的欲望,这样必然会大大丧失了生命的根本;又将招来百姓的怨恨指责,为自己树立仇敌。他们意气用事,趾高气扬,意志动摇不专;他们夸权耀势,好用计谋,胸怀欺诈,轻视道德正义,追逐邪恶私利,最终陷入穷途末路的困境,即使事后追悔,还来得及吗?他们亲近巧诈的人,疏远正直之士,使国家处于危难之中,这时即使悔恨从前的过失,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听到自己即将灭亡的消息才感到惊惶,却仍然不知道造成这种后果的因由。各种疾病暴然发作,反叛内乱危难不断发生。这样治理百姓,只会为自己带来极大的忧患。这个时候,耳听乐音不觉快乐,眼看美色不觉美好,口吃美味不觉香甜,实际上与死无别。

古人得道者1,生以寿长,声色滋味,能久乐之,奚故?论早定也。论早定则知早啬2,知早啬则精不竭。秋早寒则冬必暖矣,春多雨则夏必旱矣,天地不能两,而况于人类乎?人之与天地也同,万物之形虽异,其情一体也。故古之治身与天下者,必法天地也。

注释

1 人:孙蜀丞认为“人”字疑为“之”字草书之讹。

2 啬:吝啬,吝啬精神,故不致枯竭。按此文可参《老子》第五十九章:“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

译文

古代的得道之人,生命得以长寿,乐音、彩色、美味能够长久地享受,这是为什么呢?这是由于他们的心中早就确立了贵生的信念!贵生的信念越早确立,就越知道要及早爱惜精神避免过分劳累,知道要及早爱惜精神,精神就不会衰竭。秋天过度寒冷,冬天就必定温暖;春天雨水过多,夏天就一定干旱。天地尚且不能两全,更何况是人呢?人与天地是相同的。万物的形态虽然各异,但它们的本性都是一样的。所以,古代修养身心与治理天下的人必定效法天地。

赏析与点评

作者在这段提出“节欲早啬”,避免年青时过度操劳,晚年多病,当中以四季比喻人的生命:“秋早寒则冬必暖矣,春多雨则夏必旱矣,天地不能两,而况于人类乎?”城市人惯于超时工作,追求卓越,其实于身体无益,因此对于吕书所言的“天地不能两”,理当铭记于心。

尊,酌者众则速尽1。万物之酌大贵之生者众矣,故大贵之生常速尽。非徒万物酌之也,又损其生以资天下之人2,而终不自知。功虽成乎外,而生亏乎内。耳不可以听,目不可以视,口不可以食,胸中大扰,妄言想见3,临死之上,颠倒惊惧4,不知所为,用心如此,岂不悲哉!

注释

1 尊:酒樽。

2 资:给予。

3 想见:因病而看到各种幻象幻觉,类近今天的“思觉失调”。

4 颠倒:指精神错乱。

译文

酒樽盛酒有限,酌而饮之的人越多,酒樽中的酒便越快耗尽。从君主的角度来看,万物可以用来消耗他们尊贵的生命者众多,所以他们尊贵的生命经常快速耗尽。不仅万物消耗他们尊贵的生命,甚至他们自行耗损生命来为天下人效劳,而自己却始终不察觉。虽然在外面看来功成名就,但自己内在的生命却已经耗损了。以致耳不能听,眼不能看,嘴不能吃,终日忧心忡忡,神志恍惚,幻觉时见;临死之前,神经错乱,惊恐万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耗费心力到了如斯地步,难道不可悲吗?

世人之事君者,皆以孙叔敖之遇荆庄王为幸1,自有道者论之则不然,此荆国之幸2。荆庄王好周游田猎,驰骋弋射3,欢乐无遗,尽傅其境内之劳与诸侯之忧于孙叔敖4,孙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为故5,故使庄王功迹著乎竹帛,传乎后世。

注释

1 孙叔敖:楚国令尹。

2 荆国:即楚国,因避秦庄襄王子楚名讳,改作荆,《吕》书习见。

3 弋(yi):以绳系箭。

4 劳:事功。

5 故:事。

译文

世上作为臣子的人,都认为孙叔敖受到楚庄王的赏识是幸运的事。但是有道之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是楚国的幸运。楚庄王喜爱四处游玩狩猎,骑马射箭,尽情享乐,把治国的劳苦和诸侯间的忧虑,都全部交给孙叔敖。孙叔敖日夜操劳不息,无暇顾及有利于自己生命的事情,而使楚庄王的功绩载于史册,并流传后世。 d8JyFI+g1DH0twyBmElY1C4xHYsk57pN3MZrsF7WMXgFStu+ses1Sx9B7WtJ+6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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