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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人生都是大同小异,你无法改变既定好的人生轨迹,但你可以选择在细节上与这个世界不一样。

采采是我去年夏天在凤凰古镇认识的。

那时,我一个人去凤凰古镇玩。那天晚上先是没方向地找酒吧喝酒,走在逼仄的巷道中,酒吧门口的服务员一直问我进来喝酒吗,我摆手笑笑。走了一圈后,正好听见一家酒吧传出歌声,是一个男人在唱刘若英的《后来》,声音沙哑。大抵是一个人出门,听见这样的伤感情歌总会动容,于是,便走进这家酒吧,在后排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刚坐下,便听见酒吧歌手唱到“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时,哽咽了几秒钟,继而又继续唱着。我想,他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

我点了一打啤酒,服务员还狐疑地问确定一个人喝一打,我笑着说是。我知道这一打啤酒肯定喝不完,但想想,毕竟都一个人出门了,总要肆意一回。我听着酒吧歌手一直在唱哀婉的情歌,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都有人陪伴,而自己落单一人,边喝酒,边流泪,反正也没人注意我的伤心。

“嗨,你一个人吗?干吗喝闷酒,过来和我男朋友一起喝酒吧。”这时一个女生用清脆的四川话朝我问着,我抬头看,见她着一袭水蓝色的棉麻裙子,手戴佛珠,脖子上挂着一串茉莉花,长发如柳丝,完全是水灵灵的美,是南方姑娘骨子里清秀淡雅的美。

我说我是一个人,只是和你们一起喝酒多不好意思。我还没说完后面的话,那女生就直接拉着我过去,说怕啥子嘛,相遇就是缘分,姐看你样貌那么书生气,就喜欢你们这种文艺青年。

后来,和这个女生在一桌一起喝酒,彼此间客套地介绍后,女生说她叫采采,采花大盗的采 ,27 岁,和男友在大学时认识。

采采说她和别人的旅行不一样,她不去凑节假日旅游高峰这个热闹,她更喜欢和男友选择淡季旅行,没有人群的喧嚣,吃住方面也相对便宜。采采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她说总会遇见新鲜的人和事。诚如法国作家加缪说:“认识一个城市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认识里面的人如何工作、如何相爱,以及如何死亡。”

采采和她男朋友都是自由职业者,从事过行政、销售、广告,这一年来在路上遇见过很多和他们差不多年纪旅行的人,只是那些人,都是因为工作压力而选择辞职旅行。但采采告诉我,她和男友旅行的费用完全是两人努力工作取得。他们不羡慕别人辞职旅行,她认为那是年轻人的浮夸。我笑着说,你也是年轻人呀。而采采则回答,我是年轻人,我年轻的资本就是努力工作,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保障。我点头认可她的看法。

谈笑间,她说准备和男友明年过完年后回四川老家的小城市,买一个门面做小生意,就这样与赏心悦目的人走过一生。

听完采采说的这些,我想着,我们常常因为一个城市的环境原因而选择离开,只是,环境从来不会影响一个人,能影响到自己的,始终是心态。

我和采采边喝酒,边听她说着自己的故事。采采说她是“表里不一”的人,高中之前一直隐忍着内心的小宇宙,因为那时候的男生都喜欢淑女。“后来,我作为一个女生能把大学给上了,真爽。”她说读大学时,闹腾的劲儿全都展现出来了。其他女生怕老鼠,她敢关门捉老鼠;其他女生在食堂吃饭都是小口小口地吃,她敢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其他女生被男生调戏时都选择沉默,她敢对调戏她的男生说“小心老娘让你肾亏”。后来,她在学校的一次社团活动会上,认识了她的男神,也就是现在的男友黑子。

采采说,她男友喜欢体育,皮肤黑,别人都喊他黑子。自从遇到黑子后,采采就改掉了“表里不一”的性格,开始变得小鸟依人,变得百依百顺,两人一起在大学里努力奋斗,拿过奖学金,得过荣誉证书,也在学校门口打过 kiss

“我和黑子是大二时认识的,大四时分手了。当时分手后也哭得特伤心,认为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但后来,忙于毕业和找工作的事也淡去了失恋的伤疤。机缘巧合的是,某一次我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他骑摩托车路过,并停在我面前让我上车。我一看见是他,立马坐上了车,紧紧地抱着他哭,我说不是分手了嘛干吗还遇见,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采采说这句话时,朝坐在旁边抽烟的黑子问了一句,“如果当时我没坐上摩托车,你会怎么做?”黑子笑着回采采:“我当然选择跟着你走,即使你坐上公交,我也会跟在后面,直到你下车。”黑子说完这句话时,采采哭了。我看着这一幕,也想起一个人,心中十分酸楚。其间沉默了几分钟,采采又和我说起她找工作的事。

彼时,她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穿卡通 T 恤、牛仔裤、帆布鞋,她喜欢素颜美,就算脸上有几颗雀斑也不会选择化妆遮瑕疵,梳着在旁人眼中“傻不啦叽”的辫子奔走在成都喧嚣的人群中找工作。

采采学的是营销策划专业,但应聘的第一份工作是前台接待。“我能应聘上前台靠的就是我屁股翘。”采采乐呵呵地和我说这句话。接着,她又说,“我第一次去公司应聘时被那个戴粗条金项链肥头大耳的中年老总言语调戏过,但我还是微笑着选择接受。因为我是学营销专业,就是要胆子大。上课时老师说过,在社会上混,先要学会生存的技能,才有资格不满。连生存技能都没学会,凭什么不满这个社会?”采采说,她在那家公司做了 3 个月的前台就辞职了,原因是面试她的老总想让她穿着开放些,化点浓妆,但采采不喜欢这种掩饰本来面目的行为,她选择了辞职,而且做前台工作也发挥不了她的长处。

采采说她辞职那天,跟着几个朋友站在公司门口大声喊了几声“金项链老总再见”,没走多远便看见老总从窗户边用广式普通话回了采采一句“采妹妹记得想哥哥哦”。

后来,采采也换了好几份工作,但做得都不长久。她说自己是双重性格,一半开放,一半压抑,十足的文艺女青年范儿。她受不了职场氛围,也不喜欢被约束,所以她决定与男友旅行前在工作上好好奋斗了一回,积蓄一些钱后,就出发。采采说,我只是想活出自我,所以我选择与别人不一样。比如她崇尚简朴的穿衣风格,喜欢棉麻复古系,喜欢夏天扎辫子穿旗袍,配帆布鞋,并且不穿袜子。所以,她渴望过的人生也是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

采采和我说完她的故事,我很羡慕。但是羡慕能有什么用?真正能选择以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过日子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这当中牵扯到太多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

我们虽然被世俗羁绊,但我们可以选择每一天的心情,学会控制情绪,有计划有安排地生活,一点一点消灭那些条条款款的世俗,等内心强大了,有资本了,也许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一个人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并不糟糕,也不可悲,最无可救药的是整天活在幻想中,从不为自己想要的而努力。

我们很多人都是一个模具,每天漫无目标地按照长辈给我们既定好的“生活套路”过日子——读书,长大,考试,找工作,结婚,生子,养育下一代。时间长了,久了,就会慢慢向这个现实残忍的社会妥协。

想来,我们每个人都可能这样问过自己:我目前的生活是我喜欢的吗?我这一生要干吗?我读过这样一句话:有多少人为了生活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是了,社会是很无奈,我们年少时的梦想终究会被残忍的现实所打败,逐渐向社会、向生活妥协。但是,如果你还有机会,还有说走就走的资本,那么就遵循一次自己心中的想法,过一回自己喜欢的生活。

当然,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的前提是,你得有物质保障,并且你还得有退路。我不提倡为了摆脱当下的压力而选择冲动的逃避。

你觉得这个世界很嘈杂,很混乱,认为每个人都不懂你。当别人不懂你时也不需悲伤,更不必试图让每个人都读懂你,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呢,何必把自己当成一本迎合别人口味的书呢。 nRr5rSl3EJeWmzNiJBTrAUVkVXWYBaTypeiEzIJHjxGYDiTmQWvi0mVvpVm9Oq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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