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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离去

劳伦斯是乔治同父异母的哥哥,比乔治大十四岁,虽然劳伦斯十六岁就去英国留学,兄弟俩聚少离多,但是感情依然很好。劳伦斯毕业之后继续到军校深造,后来在西印度群岛的激烈战役中立了大功,获得了回家探亲的机会。劳伦斯不远万里赶回家,那一年乔治十岁,望着身穿军服、高大英俊的哥哥,乔治又羡慕又敬重。

劳伦斯也很想念这位同父异母的小兄弟。在他的印象之中,小乔治聪明伶俐,乖巧可爱,总是瞪着碧蓝色的眼睛很认真地听别人的话。每当劳伦斯讲起军校生活的点点滴滴及战斗状况时,乔治更是羡慕地凝神倾听。

乔治和同学们在学校里也经常玩战争游戏,尽管学生的人数不多,大伙儿却都玩得很尽兴。在游戏中,有腰间系着红色布条的英军,有系着白色布条的西班牙军,所谓的战争,就是红白两队互相争夺对方腰间的布条。双方的将领靠抽签来决定,英军大将是乔治,西班牙军的统帅是巴斯鲁,二人再一次较量起来。

两军的“士兵”个个奋勇向前,喊声震天。乔治挥着红旗,带领着一帮少年一边向前冲,一边高声呐喊着:“打呀!咱们要将西班牙军全部消灭。”

大家为了争夺对方的腰巾和保护自己的腰巾而扭成一团,常有人难分难舍地在地上打滚,战况激烈异常。没过多久,英军的一方已经占了优势,最后在乔治的带领下,一鼓作气战胜了对手。巴斯鲁很不服气,他觉得乔治他们之所以会赢,都是因为系了红腰巾的缘故。在众人的心目中,英军所向披靡,系着代表英军的红腰巾,再懦弱的人也必定能够获得胜利。

虽然真正的英军很英勇,但是巴斯鲁这样说也明显是在狡辩,大家知道他正在气头上,都选择默不作声,不跟他计较。但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说道:“巴斯鲁真是个卑鄙的家伙。”大伙儿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乔治最亲密的好友——米鲁多列罗。他继续高声叫嚷:“卑鄙无耻的家伙,巴斯鲁是小人!”说着就朝着西班牙军走去。大家纷纷劝米鲁多列罗少说两句,乔治也连忙抓住了好友的手,想要阻止争斗的发生,可是米鲁多列罗似乎很激动。

巴斯鲁正在气头上,听了他的话立刻给了米鲁多列罗一顿拳头。这一拳就像一个导火线,点燃了大家对巴斯鲁的怨怒,一场争斗就此爆发了。乔治这一方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支持米鲁多列罗,纷纷攻击粗暴野蛮的巴斯鲁。而巴斯鲁也有一些帮手,众人又乱成一团,打骂声不绝于耳。

乔治眼见这一场纷争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大声劝阻,他并不参与其中,因为他觉得在“敌寡我众”时予以袭击是件有失风度的事。叫喊显然不足以阻止这群失去理智的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乔治只好奋力抱住力大如牛的巴斯鲁。正在大家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拐杖爷爷”满脸严肃地走了过来。“你们把学校当成是什么地方呀?”少年们从未听过和蔼可亲的“拐杖爷爷”这般严厉的斥责,一个个惊慌失措。

打架的少年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灰头土脸,在老师的注视下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老师问道:“是谁先动手的?”大家面面相觑,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承认。就连最开始动手打人的巴斯鲁也显得十分胆怯。就在这时,一位少年挤出人群,走到荷比老师面前说道:“老师,我错了!”大家抬头看去,原来是乔治承担了这项罪名。

荷比老师十分惊讶:“咦!华盛顿,怎么会是你啊?”不过老师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只是告诫大家不许再打架,然后就不再追究了。荷比老师走了之后,大家沉默了许久,忽然间,一阵啜泣声响起。大家转头一看,刚才不可一世的巴斯鲁竟然哭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巴斯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祈求乔治的原谅,乔治毫不记恨地安慰巴斯鲁,显示了他宽于待人的品质。而巴斯鲁也从那天起痛改前非,变得温和多礼,和昔日的蛮横不讲理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的改变充分说明了乔治的胜利,然而这种胜利不是来自让别人惧怕的武力,而是来自于无形的精神感化。

和巴斯鲁变成了好朋友的乔治正沉浸在喜悦当中,不幸就在这时降临了。四月初的时候,家里的佣人通知乔治,他父亲已经病危,请乔治速速回家。十一岁的乔治连忙赶回了家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最敬爱的父亲已四肢冰冷,永远地离开了他,享年四十九岁。

纵观奥古斯丁的一生,他的生命历程可谓多彩多姿,非同寻常。他继承了祖先的家业,在新大陆上开拓进取。他不满足于仅仅在波多马克河畔当个大地主,同时经营钢铁公司、海运及贸易等业务,他声名远播,在州议会中拥有不容忽视的影响力。弗吉尼亚州上下都为他的去世感到哀痛。

奥古斯丁还为小乔治作出了表率,乔治暗自以父亲为榜样,在伤心之余,发誓要成为像父亲那样杰出的人。

虽然奥古斯丁遗留下来很大的家业,但是当时的法规还不完善,长子劳伦斯继承了绝大部分的遗产,麦斯托莫的亚兰得区肥沃的土地分给了次子奥古斯丁,他同时还获得了在布里济斯河畔的居住权。至于奥古斯丁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乔治的母亲,只分得了拉帕漠诺河岸附近一带的田地,等乔治及其他五个孩子成人之后,就要分割这些土地。

母亲虽然也感觉到这种遗产法规的不合理,但是她没有怨天尤人,而是时常劝勉着自己的孩子:“你们绝对不能指望这一份微薄遗产,要凭自己的力量去开拓土地,要亲手为自己的未来铺垫一条康庄大道。”

布里济斯河如明镜一般静静地流淌,东方初升的旭日揭起了一天的序幕,和垂柳、芦花交织成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色。树荫下的虫鸣鸟叫谱出了动听的旋律,又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一天。乔治清早就出来抓鱼,身后跟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口中叫嚷着:“哥哥,你真差劲,为什么不叫醒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玩?”

小男孩是乔治的弟弟佳奇,乔治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我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他一面向弟弟解释,一面将鱼筐扔进河里,不料竟然连一条鱼也没有,乔治就带着弟弟朝下游走去。

温暖的阳光射向大地,照亮了叶子上的露珠,走过一片新近开垦的烟草园,便可望见辽阔的波多马克河,碧绿的海水、银白的浪花、金黄色的细沙,在蓝蓝的天空下呈现出一片色彩缤纷的迷人景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两兄弟脱去上衣,欢快地跃入水中,开始嬉笑玩闹起来。

身材健壮的乔治犹如水中蛟龙一般翻滚自如,而佳奇的游泳技术不好,只能够随着波浪时浮时沉,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兄弟俩的游戏,开怀的笑声洋溢在整个码头。半个多小时后,乔治带着弟弟准备上岸回家。

在回家的途中,佳奇问起了乔治以后的打算,他希望哥哥能够和他住在一起,然而乔治为了上学方便些,还要继续住在维克菲鲁洛城的奥古斯丁哥哥家里。佳奇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乔治紧紧握着佳奇的手,希望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为了分散佳奇的注意力,乔治拿出了一个破旧的小本子,佳奇翻开来看了一眼,上面记载了一些处世名言,大都是关于一些待人接物的礼貌和处世态度等,第一页的上面写着:

“在众人面前,不得与第三者讲悄悄话。”

“当他人站立时,不得私自坐卧。”

“当他人止步时,不得继续行进。”

“应该选择德行善良者为友,与其结交恶友,倒不如孤独一生。”

佳奇年龄太小,不能理解这些话中道理对人生的作用,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了,还转移话题问道:“哥哥,你也要去英国留学吗?”

乔治摇了摇头说:“我的学业成绩不是很好,又没有足够的钱,所以我决心放弃留学计划,选择一项较有前途的事业。”

“你是要加入海军吗?”佳奇好奇地问道,不过乔治的回答还是否定的。

早先乔治确实有加入海军的计划,还得到了母亲的赞成,不过母亲突然在出航前反悔,不再支持他入海军,乔治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乔治的母亲之所以反对,全因为在伦敦的乔杰夫·布鲁舅舅(妈妈的大哥)的来信,信中提到,海军的薪水微薄,而且整天还要像奴隶般苦干,要攀爬桅杆、洗刷甲板等。乔治完全理解母亲的心情,“如果我真的加入海军,妈妈一定会天天牵挂,寝食难安的。”乔治对佳奇解释道。

兄弟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奥古斯丁家附近了。宅院里炊烟袅袅,兄弟俩隔着矮墙看见黑人女佣正往餐厅端菜,急忙走进餐厅准备洗手进餐。这时嫂子走过来说:“乔治,劳伦斯哥哥今天来了。”

乔治感到很兴奋,虽然他也很喜欢二哥奥古斯丁,但是对于大哥劳伦斯,乔治更是由衷地敬佩。

劳伦斯现在在地方上已经是位赫赫有名的杰出人物了,不仅当选了州议会的议员,同时还担任弗吉尼亚州的司令官之职。“大哥可能是在州议会开会之前,提早来到首都威廉斯堡,或许他原本打算在此投宿一晚,明早再出发……”乔治正说着,那边的饭菜就已经端齐了,乔治就迫不及待地去享受那份热腾腾的丰盛午餐了。

兄弟二人在外面玩闹了半天,肚子都已经很饿了,佳奇也是一顿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空盘。吃饱了的佳奇还要乔治带他出去玩,一旁的二哥奥古斯丁听见,面带微笑地看着佳奇说:“还想要乔治哥哥陪你玩?不行,今天是计划训练野马的日子。” mmFynUv4hIeUHFzbQaFOzSBkwx5MYnWvEaN4EZFzgqCRUvRLIJU7fgUQREOzuU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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