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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叠嶂层峦出仙山

“续命蛊?”

凤羽皱眉呢喃,不觉垂首将先前金丝缠绕的手腕,一番打量。

云谷神医一边负手踱步,一边轻捻银须,幽幽道:“不错。江湖中传言,此蛊已在几十年前的东楚政变之时,被东楚巫尊灭了蛊祖,至此续命蛊就此绝迹。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东楚璃洛身上,竟然携带着此番绝世医蛊。老夫研习岐黄巫幻之术,已有经年,虽说这续命蛊的真身,老夫是第一次见到,但从凤姑娘起死回生之迹象来看,此蛊定是那续命蛊不会有错。”

凤羽竖耳倾听,一番前思后想之后,犹豫地开口道:“神医的意思,是那东楚璃洛救了我?”

云谷神医微微摇头:“老夫惭愧。凤姑娘此番再度随波流落洱云岛,虽是侥幸逃脱了天灾,但当老夫见到凤姑娘时,凤姑娘已然筋脉尽断,奄奄一息。因凤姑娘伤势过重,累及了心脉脏腑,是以老夫和岛主,虽有心想要保凤姑娘一命,却无奈回天乏力。只好和岛主相商,暂时将一息尚存的凤姑娘,安置在了水云寒陵。”

凤羽听得真切,往昔的一幕幕,在瞬间飞快地闪过脑海,是以不觉悲声自嘲:“求生无望,求死无门。想来这世上还有谁和我一般,能有这等荣幸。”

云谷神医听得她言语之中的悲哀,不由得轻叹一声:“生死随缘,祸福在天。凤姑娘此番死里逃生,大难不死,想来今后的人生,定然有所不同。”

凤羽含泪摇头:“神医是在安慰我吗?若果真如此,大可不必。我若不死,恐怕日后的天下,定然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言罢,微微转首,凝眸将枕侧的金箔古书一番打量。

“更何况还有它。”

云谷神医顺着她的眸幽幽望去,一时间面上生出几分犹豫。但思量了片刻,到底打定了主意,沉声道:“凤姑娘,有一件事,老夫今日想跟你说个明白。”

凤羽闻声抬眸,微微一笑:“神医不必多言。凤羽心知肚明,那簪中信笺,凤羽已然明了在心。”

“凤姑娘,簪中信笺,实乃老夫擅作主张而为之!现在想来,当真是有愧于你……”

云谷神医似是还要说什么,凤羽却陡然间扬手,径直拿起金箔古书,稳稳走向云谷神医。

“凤氏族谱,暗藏兵书,想来这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凤羽虽从未曾听父将言及兵书一事,但经过这几许周折,我便是猜,也能猜出这兵书的重要性。凤羽乃一介女流,无德无能,且素来没有什么君临天下的野心,所以,即便是舍命夺得了这兵书,也无非是誓死护卫家传至宝,以防其流落虎狼之手。”

云谷神医闻声长叹,接续道:“凤姑娘深明大义,老夫佩服。只是这上古神书,确实事关天下社稷,苍生安危。若是承蒙明君圣主习阅,定然会给天下百姓带来安宁福音;但若是一不小心落入歹人之手,恐怕这天下四海,定会再次掀起祸国殃民的滔天祸浪。”

凤羽颔首,微微一笑:“神医所言极是。放眼天下,虽有四国割据成朝,可无论是自私阴狠的南川震元,还是懦弱苟安的西戎君王,甚或野心勃勃却凶残无度的东楚巫尊,还有那远在关外,看上去柔弱和善,背地里却狠辣诡异的北辽女主,在凤羽看来,都不够资格来拥有这所谓的齐天神书。”

云谷神医似是没有料到凤羽会突然间说出这番话,一时间有些惊怔。

“凤姑娘的意思是……”

凤羽手捧着那金箔古书,缓步上前:“凤羽虽在这洱云岛上,度日甚短,却曾亲身体验过岛主的英明仁慈,睿智德熏。洱云岛虽是一方弹丸之地,却在岛主的精心治理下,宛如河清海晏的世外桃源。虽然凤羽不知,如此治世之才的岛主,缘何要蜗居一岛,心安事外,但凤羽早已认定,这天下除了岛主,再无他人比他更有资格拥有这兵书。”

言罢,不待云谷神医缓过神,便径直垂手将那金箔古书放在了他的掌心。

“老夫替天下苍生,叩谢凤姑娘。”

云谷神医慨声而叹,正要屈尊而跪,凤羽急忙抬手将他搀扶起。

“老神医,莫说您老人家是我凤羽的救命恩人,便是你我之间,素无渊源,凤羽今日,便是不为天下百姓,也要为了祭奠我惨死的父将,将此兵书寻得缘主。”

云谷神医轻叹一声,不觉凝眉将凤羽一番细细打量。

凤羽见他一时间有些失神,不由得心生疑惑。

“你这般心性,当真像极了她。”

云谷神医轻声呢喃,凤羽却听得真切,愈发疑惑:“神医,您说我像谁?”

云谷神医闻声,讪讪地哦了一声,旋即急忙转身踱步,顷刻间转移了话题:“既如此,凤姑娘为何不亲自转交给岛主?眼下雪儿已去通传,想来不过须臾,岛主就会……”

凤羽闻声心中不觉一阵刺痛,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水云洞中,那隐隐约约响在耳边的辞别之语。

“要见他吗?见了又如何,他的心中,或许从来没有过我。便是有,又如何?我凤羽从坠落九重塔的那一刻起,便再没有了与爱同行的权力。”

想到这里,凤羽苦笑一声:“相见,不如不见。”

就让他的美好,永远地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吧。

云谷神医微微叹气:“那凤姑娘有何打算?”

凤羽思量良久,凝眉抬眸,将眸光穿透竹窗,射向遥远茫茫的阔海。

“还能有什么打算?如今兵书送到,我想接下来,我凤羽的人生,便只剩下了两个字:报仇。”

云谷神医闻声一怔:“凤姑娘,还想回到那南川去?”

“仇恨在那里开始,便该在那里终结。”

凤羽一字一句,说得冷冽。云谷神医却在顷刻间左思右想,须臾再次上前,幽幽道:“若凤姑娘执意要回南川复仇,老夫心中倒有一计,或可助凤姑娘你一臂之力。”

“哦?凤羽洗耳恭听。”

云谷神医凑近凤羽的耳畔,一番轻声耳语,凤羽的面容之上,顷刻间浮现出丝丝欣慰。

“如此甚好,多谢神医良策相助。”

凤羽躬身施礼,云谷神医却凝眉道:“只是如此一来,这古书……”

言罢,垂首看了一眼手中泛黄的古书。

凤羽沉吟片刻,旋即上前,悄悄地拿过那古书,端详了片刻,幽幽说道:“敢问神医,这金箔封印之术,有几分难度?”

云谷神医闻声思量,不觉微微一笑:“自是有几分难度,但便是难得住老夫,怕是也难不住岛主。”

“既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

凤羽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下一刻,径自运力,撕裂了那一层金光四溢的金箔。

待得眸光触及那金箔掩映之下的“宝物”,两人却瞬间齐齐惊愣。

“原来如此。”

颤抖的双手捧起那刚刚撕裂出几道裂痕的金箔“古书”,凤羽的心中转瞬间便是一阵刺痛,双眸之中,顷刻间荡漾出泪光。

“夫人,神医,岛主来了。”

……

“蕊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凤羽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冲着璃洛微微笑道:“听闻神医所言,承蒙楚璃侯出手相救,蕊儿才得以保住这身皮囊。如此大恩大德,蕊儿何以为报。”

言罢,躬身就要行礼,璃洛却在一瞬间,猛然间跨步上前,一把将凤羽紧紧搂在怀里。

“蕊儿何须如此?莫说今日是用了几个小小的续命蛊,便是哪日需要用我璃洛的性命来换蕊儿的安危,璃洛也定然会在所不惜。”

凤羽任由他抱着,眸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静然负手,飒然立在门口的岛主。

刺目的明光衬在他的身后,让凤羽一眼望去,顿时生出几分敬畏。猜不到他的心,看不得他的面容,连昔日里满是柔情的双眸,如今在凤羽看来,竟是那般生疏和冷寂。

“我……”

凤羽张口,想要对着岛主说什么,孰料雪儿的身形一闪,径直挡住了那一面银甲:“夫人,您可还记得雪儿?”言语一出,两行热泪便顷刻间簌簌而下。

凤羽不情愿地收回眸光,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跟面前的小丫头解释,却见得门口的岛主身影一动,稳稳抬步走进了屋中。

云谷神医环眸向那岛主望了一眼,旋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夫人大病初愈,实在不宜过于激动,我们合该让夫人好好休养才是。”

此言一出,璃洛登时松开了凤羽的肩头,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珠,一边讪讪自嘲道:“蕊儿莫怪。我只顾着自己开心,竟然忘了蕊儿大病初愈,还好神医及时提点。”

言罢,不容分说地弯腰抬手,一把将凤羽屈膝抱起,径直走向床榻边。

雪儿见状,急忙上前搭手相助,将凤羽稳稳安置在床褥上。

凤羽举眸而望,正好将他双眸之中的讥讽和厌恶看了个清清楚楚。是以一时间,心头一酸,急忙收回了目光。

“夫人,您有所不知,若是您再晚醒一会儿,这位恩人璃洛公子,说不定就真的被咱们的岛主行刑问罪了。”雪儿一边轻轻地为凤羽盖着被褥,一边心直口快地言道,“夫人真是洪福齐天,便是有那么多歹毒之人想要害夫人,到底还有似璃洛和岛主这样的好人来救助夫人。”

凤羽闻声,心中生出一阵悲凉,一边黯然垂下头,一边轻声道:“是啊,当真要谢谢这些好人。”

“既然已无大碍,不知夫人眼下有何打算?”

一直默然无声的岛主,陡然间发出一声沙哑的问询。

凤羽听得他言语之中满是冷漠,一时间心中愈发难过。

“你放心,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难道往昔那些温存,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为何今日的他,不再对她温柔地笑,甚至连跟她说上一句话都充满厌恶和嫌弃?

凤羽合眸垂泪,将最后一丝幻想化为眼泪,簌簌落在膝头的被褥上。

下一刻,正要张口说什么,却听得那沙哑之声再次响起:“近日闲来无事,泛舟游海,倒是遇上过几位来自南川的游人。听闻眼下南川举国,当真是热闹非常。不知怎的,本岛主突然生出几分兴致,有心想要去那南川游玩一趟,也好凑凑热闹。”

话音刚落,一直默然无声守在门外的单威和淳天登时齐步跳脚,蹦了进来,张口便是一番急切地询问:“敢问岛主,南川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了我家主人的消息?”

凤羽闻声凝眉,微微转首,看向门口处那两张满是担忧的年轻面容。

“你家主子?”

岛主似是故作沉吟般一番思量,片刻之后怅然道:“哦?你们是说那风流皇胄凌睿王?”

此言一出,一直立在凤羽床榻前,默然观察着众人的璃洛,面容之上不觉生出几分冷笑。

凤羽丝毫没有觉察璃洛的异常,却在听得“凌睿王”三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躯。

“是啊,岛主,睿王爷可是找到了?是否安然?现下怎么样了?”

淳天的声声急切,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在演戏,璃洛的心中,在霎时又生疑惑。

心中疑惑方生,只听得那银甲面具之下再次传来一声不屑:“本岛主虽打心眼里不喜欢你家主子这般下流无德之人,但还是不得不如实告知两位小兄弟,那阆邪轩当真是福大命大,眼下非但已然安然无恙地回了宫,听说不过几日,还要同时迎娶两位王妃,同登喜乐,共享风流呢。你们若想凑这份热闹,本岛主倒是可以行个方便!”

淳天和单威闻言,愈发兴奋,旋即拱手高声道:“是,岛主,我们这就去准备。”

言罢,狠狠瞪了一眼璃洛,旋即拔腿出了房门。

璃洛微微一笑,径直对着那银甲拱手娓娓道:“原本以为岛主就是睿王爷,眼下看来,当真是璃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惭愧汗颜。还望岛主海涵。”

岛主闻声又是一声冷笑:“我姓甚名谁,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璃洛听得他话中带刺,一时间含笑垂首:“承蒙岛主看得起,留我一命。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岛主若是不嫌弃,今后璃洛愿与岛主,以兄弟相称,不知岛主可否给璃洛这份荣幸?”

岛主闻声不屑地扫了璃洛一眼:“洱云岛满岛尽是兄弟姊妹,本岛主没兴趣和皇胄纨绔做什么兄弟。”

雪儿见两人话不投机,登时见缝插针地转了话题:“敢问岛主,这南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连素来不问世事的您,都生了好奇之心?”

岛主闻声转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静坐垂首的凤羽,旋即朗声道:“听闻南川各地,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帮丧心病狂的鞭尸噬骨手。这等狂徒,不知为何,专门跟南川皇贵的祖宗先人过不去,害得震元帝不得不重兵把守阆家皇陵,而那些已然作古的皇贵之家,则无一幸免地遭受了祸害。”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猖獗之徒,虽然极尽变态地对那些皇贵之家刨坟掘墓,挫骨扬灰,但独独对凤氏一族的宗祠坟山,尤为尊敬,非但没有一丝半点的破坏,反而在举国上下,明目张胆地大肆树碑颂德,好不猖狂。”

凤羽闻声,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看向那岛主。

岛主却似是丝毫没有看到凤羽的表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南川举国,人心惶惶,更有甚者,皆传那常胜将军凤麟,依然在世。而那所谓的鞭尸噬骨之人,真正的身份实则凤麟手下的忠义死侍,其所有表面上看似惊骇的行动,实则也是暗地里受那凤麟指使,名义上是在挖坟掘墓,而真正的目的,却是要破了南川阆家的龙脉,从而借此,东山再起为皇袍。”

……

凤羽挺直了身躯,满面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两只手不由得紧紧攥住了身上的锦褥。

璃洛似是觉察到了凤羽的异样,一时间不由得微微侧目将凤羽一番察观。

云谷神医见状,急忙上前,沉声而言,将璃洛的注意力吸引开:“世人皆传,凤氏家族有传世奇宝,莫非这凤麟起死回生,也和这传说中的奇宝有关?楚璃侯深谙起死回生之术,却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

璃洛闻声,顿时含笑回首,恭敬地搭手道:“老神医谦虚。璃洛不过略懂一些巫蛊之术,实在不敢妄言。适才能用续命蛊救活蕊儿,当真是万幸之幸。现在想想自己适才的举措,璃洛至今仍心有余悸。是以到底不敢妄言眼下为患南川之人,究竟是不是凤麟本尊。”

岛主听他言语之中满是刻意的奉承,不由得再次冷笑一声,揶揄道:“本岛主虽从未养过任何蛊,但也听说过,‘愈蛊愈毒,愈毒愈福’这句话。楚璃侯当真是聪明得紧,竟然能想到如此一箭双雕的计策。适才你虽口口声声说着,要用续命蛊来救卿蕊夫人,但恐怕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卿蕊夫人手中的这本神秘古书吧。一旦那续命蛊入了夫人的心脉血骨,你便可驱蛊夺命,抢书而逃。”

璃洛闻声,不觉长叹一声,旋即黯然垂首,幽幽道:“岛主若如此看待璃洛,璃洛自无话可说。只因这续命蛊是璃洛自求平安的最后砝码,是以不由得多花了一些心血,无奈璃洛愚钝,终不可得其精髓,随心而用,是以今日才在拯救蕊儿之时,差一点便出了偏差,害得蕊儿神行俱毁。承蒙神医及时出手相助,这才使得蕊儿转危为安。只是,璃洛虽惭愧自己无能,但对蕊儿和那古书,当真没有半点不轨之心。”

说完,径直转身,对着凤羽屈膝而跪,波澜不惊地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蕊儿如果信不过璃洛,大可让岛主亲自动手,取了璃洛的项上人头,璃洛便是身首异处,也断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云谷神医朝着凤羽投来一番意味深长的注视,凤羽尽力压抑住心中因为“父将在世”而陡然生出的激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旋即悄然松开了双手,刻意装出一副平心静气的样子,缓缓将璃洛扶了起来:“楚璃侯你几次三番救我性命,蕊儿感激还来不及。”

凤羽垂眸侧首,微微扫了一眼那一面银甲,旋即转身踱步,坐在了桌案旁的椅子上,一边郑重其事地将那盛着金箔古书的匣子缓缓合上了盖子,一边幽幽说道:“此番回程同赴南川,共面圣上,这一路之上,还要劳烦侯爷多多费心,一定要替蕊儿保护好这本凤氏族谱。”

帝都天华,睿王府。

紫莹一脸杀气地立在笑春居的房门前,怒然对着面前两个手持长剑的侍卫,愤声道:“我再说一遍,滚开。”

那两名侍卫闻声,相顾一视,旋即面上生出几分为难:“请二夫人切莫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听命行……”

话未说完,只见紫莹柳眉一竖,下一刻径直飞起两条袖纱,愤然甩了那侍卫两个耳光:“你们若是再敢叫一遍二夫人,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们的舌头。”

两人捂着红肿的脸颊,郁闷地垂首道:“是,小的记下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训斥方歇,忽听得堂内陡然传来一声慵懒不屑:“二夫人冬日思春,还真是猴急得不得了。当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紫莹闻声顿步,怒然朝着门内喊道:“阆邪轩,你这畜生,你言而无信。”

话音刚落,笑春居的门内便响起一声甚是夸张的喝彩声:“二夫人言之有理。这天下的畜生,可不都是言而无信。”

“你……”紫莹恨然甩袖,怒声道,“阆邪轩,你若是再不出来跟我说清楚,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宅子!”

话音刚落,笑春居内顿时传出声声销魂的呻吟,听起来似是屋内的两人正在兴致昂扬地翻云覆雨。

紫莹闻声凝眉,愣了片刻,却不料面前的两名侍卫,却齐齐尴尬地红了脸。紫莹一时间回过神,刹那间羞愤,怒声骂道:“无耻,下流。”

话音刚落,便听得笑春居内再次传来一声兴奋无比的呻吟声。

须臾,只听得一声疲惫之中满带兴致的话语声,再次响起:“只可惜啊,本王在你那身子里玩耍得不甚开心,哦,不,何止是不甚开心,简直是太无趣了。哪里比得了本王的媚儿来得销魂。”

紫莹似是再也受不住门内污言秽语的嚣张,顿时双眉一紧,双掌应时运力柔纱,不过须臾,两团诡异的火焰,便突兀地生生悬在了紫莹的手掌上。

“阆邪轩,这是你自找的。”

紫莹愤然甩手,刹那间两团紫焰汹汹,径直朝着那笑春居的大门投去。

紫焰一出,笑春居的大门“砰”的一声畅然打开。紧接着,一袭白衣猛然间凌空飞行,飞脚将那两团紫焰径直踢了回去。紫纱散乱,魅焰纷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院内的两口水缸中。

面前的一袭白衣背身而立,手持一把折扇,甚是不屑地微微侧目,出口便是一番揶揄:“二夫人,急什么,凡事不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待得本王宠幸完媚儿,自然会去找你侍寝。这二嘛,就该有个二的模样。”

紫莹听得面前之人,口口声声不离风月,一时间凝眉生疑,不过须臾,登时冷声质问道:“你不是阆邪轩。”

那白衣人闻声,顿然转身,一把收起了手中折扇,径直朝着紫莹声声大笑。

紫莹怒然握拳:“媚无颜……”

媚无颜负手挺胸:“正是你姐姐我,怎样?”

紫莹见她依旧嚣张,登时怒火攻心,想也不想便飞起袖纱,径直朝那媚无颜索命而去。

媚无颜抬手,一把揪住面前飞来的紫纱,拉长了脸怒声道:“还没过门,就敢如此这般对我不敬,今日我且得好好修理修理你,如若不然,日后进了这府院,可还得了?”

紫莹见她牙尖嘴利,登时怒然抬脚,一把将她踢开,旋即不待她站定身,便飞速甩出另外一条袖纱,径直在媚无颜脸上,“啪啪”地狠狠甩了几个巴掌。

“普天之下,除了你这个丑八怪,恐怕没有人会喜欢阆邪轩这个畜生。”

紫莹一边宣泄着心中郁闷一边怒声道:“若不是他用璃洛太子的性命要挟,你道本昭仪会进得这睿王府半步。”

媚无颜运力站定,一把钳住那伏翼飞鼠,口中却是一番不饶人的讽刺:“少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道我是三岁孩童。那日里伽蓝苑中,你是如何脱光了勾引睿王爷,大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哼,你个下贱到骨子里的东楚破鞋,我若是那东楚太子,就是找个妓子,也同样不会看上你。”

紫莹有苦难言,气得浑身哆嗦,一时间愈发愤怒,飞掌便朝着媚无颜袭去。媚无颜重伤未愈,却逃得巧妙,不时出言刺激已然乱了理智的紫莹。王府中的侍卫见得两人拼死而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战,只好持剑惴惴地跟着两人,满府奔波。

刹那间,睿王府内鸡飞狗跳,满府凌乱。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一声急切的通传,赫然响在门外。

“圣旨到,请睿王爷接旨。”

全德正挑开轿帘,急急忙忙地蹿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睿王府内跑去。

“圣旨到……请睿王爷……”

全德正前脚刚迈进大门,口中的话语便哽在咽喉。

面前睿王府院内的一片狼藉,让他霎时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户,是以急忙折身而返,待得再次将睿王府门匾上的三个大字看得清楚,不由得疑声自语:“没错啊,是睿王府。”

全德正竖耳倾听,只觉得院府之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心中惴然不安。

“祖宗哎,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言罢,本能地想要退缩而逃,不经意间扫过手中的明黄,旋即咬牙跺脚,尖着嗓子骂道:“奶奶的,横竖是个死。”

言罢,甚是凛然地挺直了身躯,迈开大步便进了睿王府的大院。

“凌睿王阆邪轩接旨……”

一声刚过,只听得府院深处的嘈杂声顿然而歇。

全德正竖耳听得真切,不由得心生得意,是以大步朝前一迈,正要高声宣旨,忽然间只见眼前,急速飞来一口乌黑的大锅,全德正来不及躲闪,下一刻径直被那大黑锅砸了个正着。

“哎哟喂,疼死我了……”

一纸明黄在他惊慌倒地的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一袭紫纱,缠绕而起,下一刻还未等那全德正回过神,两只伏翼飞鼠便衔着圣旨,飘摇在紫莹身侧。

媚无颜一见那紫莹夺了圣旨,不由得凝眉而怒,正要上前去夺,却不料紫莹怒眸一狠,手掌之上顿时生出一团火焰。

“你再敢放肆,我即刻烧了这圣旨。既然这阆邪轩不想告诉我璃洛太子的下落,那本昭仪就让你们整个睿王府统统陪葬。”

媚无颜听得此言,不由得心生忌惮,急忙收起折扇,缓步而退。

那刚刚从黑锅底下挣脱出来的全德正,一听那紫莹口出狂言,不由得大惊失色,是以顾不上清理脸上的乌黑,连爬带滚地匍匐到了紫莹脚下,急切地哀求道:“使不得啊,姑奶奶,你要是烧了这圣旨,楚璃侯怕是……怕是当真再也回不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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