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罗马，凯撒府邸
雷鸣电闪。尤力乌斯·凯撒身着睡袍上
凯撒 昨夜天地都没有一刻平静。
卡尔普尼娅在睡梦里三次惊叫：
“救命啊！他们谋杀凯撒啦！”谁在里边？
一仆人上
仆人 老爷？
凯撒 去叫祭司立刻献祭求神，
并把神示结果报告给我。
仆人 遵命，老爷。
下
卡尔普尼娅上
卡尔普尼娅 你什么意思，凯撒？你打算出门吗？
今天你不能走出家门半步。
凯撒 凯撒就要出门。威胁我的东西
只敢窥视我后背；它们一见
凯撒的脸，就逃得无影无踪。
卡尔普尼娅 凯撒，我从来不迷信异象征兆，
但现在它们让我害怕。除我们
听说和看见的事物外，家里还有人
讲述守夜人看到的极恐怖景象。
一头母狮在大街上生产幼崽；
坟墓裂开，把死人从中抛出；
浑身冒火的凶猛战士
在云端
依照战法布阵列队厮杀，
血雨淋漓滴滴洒落在元老院；
激战的声浪阵阵响彻天空；
战马嘶鸣，垂死之人呻吟，
鬼魂在街道上到处尖声厉叫。
凯撒呵，这些事物迥非寻常，
我着实害怕。
凯撒 强大的诸神一决定
某人的结局，还有什么可避免？
凯撒仍是要出门；这些预兆
既针对凯撒，同样也是对世人。
卡尔普尼娅 乞丐死去时，没有彗星出现；
上天垂象只预示君王之死。
凯撒 懦夫死亡之前已死过多次；
勇士只品尝一次死亡滋味。
在我听说过的所有奇事当中，
我觉得最奇怪的是：看到死亡——
一个必然结局——将如期到来，
人们竟然会害怕。
一仆人上
占卜师怎么说？
仆人 他们请您今天不要出门。
他们扒出一头牺牲的内脏，
却无法从中找到那畜生的心脏。
凯撒 诸神这样做是为了羞辱怯懦。
如果凯撒今天因害怕而待在家，
那他就该是一头没心脏的畜生。
不，凯撒决不。危险知道得
十分清楚：凯撒要比它更危险。
我们是同一天降生的两头狮子，
我年齿较长而且更加可怕；
凯撒偏要出门去。
卡尔普尼娅 啊呀，我的夫君，
你的智慧被自信完全吞没了。
今天可别出门；就算是我的恐惧，
而不是你自己的，让你待在家里。
我们就派马克·安东尼去元老院，
就教他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我跪地求你，就听我这一回劝吧。
跪地
凯撒 那就教马克·安东尼说我身体不舒服；
扶起她？
由于你的怪念头，我就待在家里。
德裘斯上
德裘斯·布鲁图来了，他会这么告诉他们的。
德裘斯 凯撒，万岁！早安，尊贵的凯撒。
我来接您去元老院。
凯撒 你来得正是时候，
请代我向诸位元老致意，
告诉他们我今天不去了。
不是不能去，更不是不敢去：
而是我今天不想去。就这么告诉他们，德裘斯。
卡尔普尼娅 就说他病了。
凯撒 凯撒用得着说谎吗？
在征战中我的手臂伸得那么远，
难道还怕对白胡子老头儿讲真话吗？
德裘斯，去告诉他们凯撒不想去。
德裘斯 最强大的凯撒，请让我知道原因，
以免我通知他们时受到嘲笑。
凯撒 原因就在于我的意愿，我不想去：
这就足以让元老院感到满意了。
但是为了让你个人满意，
因为我喜欢你，我会让你知道。
我妻子，卡尔普尼娅，留我待在家：
她昨夜做梦看见我的雕像，
好像有着上百个喷口的喷泉，
喷涌着鲜血；许多强悍的罗马人
微笑着前来在那鲜血中洗手。
她把这些当做警示和凶兆
以及迫近的祸害，跪倒在地
乞求我今天务必待在家里。
德裘斯 这梦解释得完全不着边际。
这是一个吉祥幸运的预感。
您的雕像有许多喷口喷涌着鲜血，
那么多微笑的罗马人在其中洗手，
这象征伟大的罗马将从您身上吸吮
复兴的血液，伟大的人们将竞相
沾染血迹作为圣物和徽记。
这才是卡尔普尼娅的梦所预示的。
凯撒 你这样解释很好。
德裘斯 是呀，等您听我说完才真好呢。
现在就告诉您吧：元老院已决定
于今天给强大的凯撒进冠加冕。
如果您派人通知他们您不去了，
他们就可能改变主意。而且，
有可能引起嘲笑，有人会说：
“元老院解散吧，等到下一次
凯撒的老婆碰到好梦再说。”
如果凯撒躲起来，他们岂不会窃窃私语：
“瞧，凯撒害怕了”？
请恕罪，凯撒，出于对咱们前程
深深的关爱我才对您说这番话；
我的爱使得我口不择言。
凯撒 你的恐惧现在显得多愚蠢，卡尔普尼娅！
我因屈从于你而感到羞耻。
拿我的袍子来，我要走了。
布鲁图、利伽瑞尤斯、梅特鲁斯、卡斯卡、特莱波纽斯、钦纳与普卜力乌斯上
瞧那儿，普卜力乌斯来接我了。
普卜力乌斯 早安，凯撒。
凯撒 欢迎，普卜力乌斯。——
怎么，布鲁图，你也起得这么早？——
早安，卡斯卡。——卡尤斯·利伽瑞尤斯，
疟疾害得你消瘦憔悴，凯撒
可不像疟疾一样与你为敌呦。——
现在是什么时辰？
布鲁图 凯撒，钟敲八下了。
凯撒 我感谢诸位的辛苦和好意。
安东尼上
瞧，就连彻夜狂欢的安东尼
也都起床了。——早安，安东尼。
安东尼 早安，最高贵的凯撒。
凯撒 叫他们在屋里做好准备；
对卡尔普尼娅或仆人
我这样让人久等，应该受责罚。
［卡尔普尼娅或仆人下］
喏，钦纳，喏，梅特鲁斯，怎么，特莱波纽斯：
我要跟你们谈一个小时的话；
你们记住今天要来找我：
靠近我身边，我好记得你们。
特莱波纽斯 遵命，凯撒——我会靠得非常近，
旁白
您最好的朋友会希望我离得远点儿。
凯撒 好朋友们，请进屋，和我一起喝点儿酒，
然后我们，像朋友一样，一道走。
布鲁图 相像者并不全都相同，呵，凯撒，
旁白
布鲁图的心一想到这就悲伤！
众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