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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切法里诺·托里波,那个外形俊朗、穿着剪裁精致的褐色西装的菲律宾人,一边从电报局的柜台上拿起两个一毛和三个一分的硬币,一边朝着等候他的烦躁不安的金发女孩微笑。

“这个立刻就发出去吗,蜜糖?”

她冷冷地瞟了一眼电报内容:“曼斯菲尔德旅馆?二十分钟内赶到——还是省省你的钱吧!”

“好了,蜜糖。”

托里波优雅地踱出电报局。金发女孩用手指戳戳电报,头也不回地对后面的人说:“这家伙肯定是疯了,发电报到三个街区外的一家旅馆。”

切法里诺·托里波沿着水泉街缓步而行,棕色的香烟在他的肩后留下了一道烟雾。他在第四街拐向西边,继续走了三个街区,从一家理发店旁走进曼斯菲尔德的侧门。他踏着大理石台阶走进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大厅,然后从写字间后面走上铺了地毯的台阶到达三楼,接着经过了电梯口,大摇大摆地沿着长长的走廊朝尽头走去,一边看着门上的号码。

走到半路,他又折回电梯处,在一个开放式的小厅里坐下来,那儿有两扇窗户、一张玻璃面桌子和几张椅子。他拿着烟蒂点燃一根新的香烟,往后靠着椅背,倾听着电梯的动静。

只要电梯在那一层楼停下,他就会马上向前探着身子,竖起耳朵去听脚步声。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他站起来,躲到墙角处,那个厅就是从这儿开始延展空间的。他从右边腋下掏出一支轻巧的长枪,将枪换到右手,抓着它贴着左腿边的墙壁。

一个身材矮胖、满脸麻子的菲律宾人穿着旅馆侍者的制服,端着一个托盘沿着走廊走过来。托里波口中发出一声嘶嘶声,举起手枪。矮胖的菲律宾人被吓呆了,嘴巴大张,眼睛鼓鼓地瞪着枪。

托里波说:“小子,哪个房间?”

矮胖的菲律宾人紧张地、讨好地露出了微笑。他凑过来让托里波看了看托盘上的一个黄色信封,上面用铅笔写着“338”这个号码。

“放下来。”托里波镇定地说。

矮胖的菲律宾人将电报放在桌上,眼睛一直盯着那支枪。

“快滚!”托里波说,“你把它放在门下了,明白吗?”

矮胖的菲律宾人低下了他那圆圆的黑脑袋,又紧张地笑笑,快速朝电梯走去。

托里波把枪放进外套口袋,拿出一个用白纸折叠的小包并小心将它打开,然后张开左手,把亮晶晶的白粉倒在拇指和食指形成的凹处,使劲将它吸进鼻子,接着拿出一条火红色的丝质手帕擦擦鼻子。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眼神呆滞,褐色的脸上的皮肤好像在高高的颧骨处紧绷起来,齿间的气息声清晰可闻。

他拿起电报走向长廊尽头,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从里面传出了一个回应的声音。他把嘴唇贴近门,说话时声音拔高、语气恭顺。

“先生,电报。”

弹簧床咿呀作响。里面的脚步声沿着地板朝门边靠近了。钥匙转动了一下,门开了。托里波此时已经掏出了枪。门一打开,他就侧着身子一脚钻进门内,臀部优雅地摆动了一下。他将枪口抵在了马克斯·基尔的腹部。

“往后退!”他呵斥了一声,像五弦琴声的声音变得强硬了一些。

马克斯·基尔往后避开枪口,退到床边,当他的腿碰到床时便坐了下来。弹簧咿呀作响,报纸也发出了沙沙声。马克斯·基尔整齐的中分式棕发下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表情。

托里波轻轻地把门关上,锁上门锁。当那咔嗒声响起时,马克斯·基尔的脸突然像重病的人一样很难看了,嘴唇也开始发抖,而且抖个不停。

托里波语带讥讽,声音依然像琴声一样:“你跟警察说过话了,对吗?再见。”

他手上那支轻巧的枪跳动了一下,接着又跳个不停。一朵小小的白烟从枪口冒出,枪声并不比锤头敲击钉子或手指快速轻敲木头的声音大,它一连响了七次。

马克斯·基尔慢慢地倒在床上,双脚仍踏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双唇张开,鲜血从宽松的衬衫前面好几个地方渗出来。他静静地仰面躺在那儿,眼睛盯着天花板,双脚触地,发青的唇边冒着粉红色的泡沫。

托里波把枪换到左手,将它塞到腋下。他侧身挨近床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马克斯·基尔。过了一会儿,粉红色的泡沫不再往外冒了,马克斯·基尔的脸变得很平静——一张死人的空洞的脸。

托里波回到门边打开门,开始倒退着往外走,目光仍然停留在床上。突然,他的背后旋起一阵风。

他的脑袋开始发晕,伸出一只手往上抓。有东西套住了他的头,地板在他眼前奇怪地倾斜着,直朝他的脸冲过来。他不知道地板是什么时候撞上他的脸的。

德拉杰拉把菲律宾人的腿踢进房间,一直踢到门内。他关上门,锁上门锁,径直走向床边,一根裹着皮革的棍子在他的身旁晃动。他在那儿站了很长时间,最后沉着嗓子轻轻地说:“他们在斩草除根。没错——他们在斩草除根。”

他走到菲律宾人旁边,把他翻过来搜查他的口袋——一个鼓鼓囊囊的没有任何证件的钱包、一个镶着石榴石的金色的打火机、一只金色的烟盒、钥匙、一支金色的钢笔、一把金色的小刀、一条火红色的手帕、零钱、两支枪和备用的子弹,还有褐色西装的口袋里的五包海洛因。

他把海洛因粉末撒在地上,站了起来。菲律宾人喘着粗气,闭着眼睛,一边脸颊上的肌肉在抽动。德拉杰拉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细铁丝,把这个棕色皮肤的家伙的手反绑在背后,接着把他拖到床边,让他靠着床脚坐起来,用铁丝缠住他的脖子,再将铁丝拴在床柱上,又将火红色的手帕绑在铁丝上。

他走进浴室,取来一杯凉水,狠狠地往菲律宾人的脸上浇过去。

托里波的身子抖动了一下,脖子上的铁丝一紧,他的嘴巴猛地张开,眼睛倏地睁开。他张开嘴巴想大声喊叫。

德拉杰拉把缠着那棕色脖子的铁丝往后一拉,叫声就像电源被切断了一样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痛苦的呻吟声。口水从托里波的嘴角往下流。

德拉杰拉稍微放松了铁丝,低下头凑近菲律宾人的脑袋,开始朝他轻轻地说话,声音冷淡而又温柔。

“浑小子,你不得不跟我说话,也许不是现在,也许不是很快。但一会儿后,你会跟我说话的。”

菲律宾人怯懦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啐了一口,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嘴唇。

德拉杰拉露出一个淡淡的、冷酷的微笑。“算你狠。”他轻声说,然后往后猛地一扯手帕,扯得又紧又狠,缠在喉结上方的铁丝深深地陷进了那棕色脖子的肌肉里。

菲律宾人的腿开始在地板上乱蹬,身体不停地扭动,那张棕色的脸变成了绛紫色,眼睛外凸并因充血而变得通红。

德拉杰拉又松开了铁丝。

菲律宾人急促地吸着气,脑袋下垂,然后又往后靠在床柱上。他浑身都在发抖。

“好……我说。”他喘了一口气。 WjzlDVpu/Sq87oiDQAupYqn/u6xngbcRDUcjF6to539K7Ete49omgXRREV4q2E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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