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恋人不说离别

文/陆宝

那一天布拉格下了一场雨，房屋外有旧式马车载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四处穿梭，马蹄撞击着石板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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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一名电台DJ，主持着一档情感栏目，每天接听这个城市的人们对于感情的困扰与迷惑，然后帮助他们重新找回真爱。可是这段时期的我处于情绪的低潮期，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分析别人的爱情。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接到了男朋友的电话。这是在我们之间冷战了一个星期后的第一通电话。

“你是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男友熟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分外让我反感。我沉默了许久，然后将他的电话挂断。心烦意乱的时候，我想去步行街散心。

而认识Gina正是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站在步行街的街口给路人画像赚钱。她白得有些透明的肌肤，深邃的五官，唇角不自觉勾勒出的浅浅幅度，让路人都在惊叹她的美。每当有人用英文赞叹她的美丽时，她会用一句标准的中文回答谢谢，然后笑得很夸张。

我试图与她搭讪，于是坐下来让她给我画一张素描像。这条路上画像的艺人很多，唯独她的生意是最好的。可能中国人对白皮肤的外国人都充满着好感，何况还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妞。

“你是来中国留学的吗？”我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生怕她听不明白。

“不是，我是来中国寻人的。”她的手指娴熟地在画板上挥洒，抬眸时吐出舌头给我一个调皮的表情。

“来找谁？”我的好奇心被她的话语勾起。

“来找我的恋人，他一定在中国的某一个角落等着我，我要很努力地去找他。”她的微笑停驻，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种执着的认真。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异国姑娘。

“你见过他吗？”她从画板内抽出一张有些陈旧的画像，画像上男孩子的模样栩栩如生。

我摇摇头，异国姑娘眼里的神采一刹那间暗淡了。

“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么？”我轻轻地询问。

“好的。”异国姑娘重新绽放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2.

夏晨煦来到布拉格的美术学院时，也无预兆地闯进了专属Gina的童话城堡。他是一个眉眼清澈的男孩，脸上淡淡的冷漠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在中国，无论是哪一座校园，这样好看的男孩都是大部分女孩想拥有的王子。可是在欧美国家的女孩心中，他的身材略显单薄了些，似乎看上去弱不禁风。

夏晨煦学画非常刻苦，经常是早出晚归的。在自由风作派的布拉格美术学院，夏晨煦被看做是另类。布拉格拥有着流光溢彩的各类建筑，还有中世纪的古堡，连接古堡和旧城的是伏尔塔纳河上的一座桥。夏晨煦的画上，这些景点美轮美奂。

一切的一切都逃不开Gina好奇的眼睛。

“你好，我叫Gina。”Gina笑着走到夏晨煦面前，用别扭的中文热情地打招呼。

“你好。”夏晨煦随口回应道。他抬头看，面前的女孩子金发碧眼，眼眸中是直白的亲切。她穿的衣服是布拉格老妇人手工制作的毛线衣，夏晨煦在布拉格广场看到过，一些小贩靠向游客卖这些手工毛线衣赚钱。

“你是来自中国吗？我很喜欢中国的文化。”Gina的发音带着外国人学说中文普遍存在的晦涩。见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孩并不与自己搭话，Gina便索性坐在他身边。

“恩。”夏晨煦依旧是简短一个字回复。

“中国是不是有很多的人脸上画着很奇怪的图案，然后咿——啊——哟。”Gina一边说一边模仿起来。

夏晨煦忍俊不禁，他回答说：“那是京剧。”

“你终于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Gina的中文发音实在独特，以至于有些阴阳怪气。夏晨煦看这外国姑娘的第二眼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其实夏晨煦不是不会笑，只是自从那件事过后，他必须在异国他乡用最短的时间学到最多的技巧。至于外国美女恋爱诱惑什么的，夏晨煦的脑子也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些。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人生应该是留学回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找一个贤惠孝顺的妻子结婚的。可是有时候老天爷的安排就是很奇怪，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你也无法预料到下一秒即将发生什么。

Gina花大量的时间跟着夏晨煦，从学院跟到街道上，看着他一路画画，从早到晚，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跟着也觉得有意思。学院里的很多学生都无法理解公主般的Gina怎么会突然间对一个中国人这么着迷。而Gina跟着夏晨煦的理由也是可以感受到更多的中国气息，直到有一天Gina突然问夏晨煦：“你教我说中文好不好？”

夏晨煦头都没有抬便回道：“你不是会说吗？”

“说得不好，有些词就不知道怎么说。”Gina拿开他的画板就撒起娇来。

夏晨煦盯着她看了半天，无奈地回道：“好吧。”

“旺旺用中文怎么说？”Gina没有直接说dog，而是模仿起小狗的叫声。

“小狗。”夏晨煦快速回复。

“喵喵呢？”Gina握起两个小拳头，学起小猫洗脸的模样。

“小猫。”夏晨煦觉得这个外国妞非常有当演员的天赋，她的肢体语言实在丰富。

“哼哼。”Gina又说。

“小猪。”夏晨煦几乎是想都不想就说。

“那I love you用中文怎么说？”夏晨煦没有注意到Gina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捷。

“我爱你。”夏晨煦回道。

“什么？”Gina装作没听清。

“我爱你。”夏晨煦又重复了一遍，等到他反应过来时，Gina开心地大声说道：“我也爱你。”非常标准的中国式告白，然后一个甜蜜的吻落在了夏晨煦的唇边，堵回了他的所有疑问与不满。

3.

夏晨煦莫名其妙就撞进了公主Gina精心编织的情网里，而且自我感觉良好。Gina很尊重他，不缠他，不问他的过去和家庭，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夏晨煦觉得这姑娘真好。只是在有些方面还是不敢苟同。

例如Gina夸张的神情让夏晨煦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是活在刺激又悬疑的电视连续剧里的，Gina会拉着夏晨煦在街头热吻，根深蒂固的中国观念让夏晨煦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天，没有画画的夏晨煦又被Gina拉去坐电车。电车很有节奏地在布拉格的街巷中行驶，路过的都是一幢幢风格各异的建筑物。

“煦，你有宗教信仰么？”Gina无比认真地问道。

夏晨煦被她这个极其突然的问题吓到，便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有啊。”

“天啦，没有信仰你是如何生存的？”Gina精致而深邃的五官都扭曲到一起，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可思议。可是夏晨煦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没有信仰和生存有什么关系？”夏晨煦反问。

Gina的五官几乎都拧巴成一朵菊花了，她一定觉得夏晨煦问了一个世界上最傻的问题。可是夏晨煦也觉得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才是世界上最傻的。

“Gina，你中文为什么说得这么好？”夏晨煦换个问题打破了僵局。

“这是一个秘密。”Gina神神秘秘地说。

夏晨煦便没有再问，他即使不生长在国外，也该知道欧美国家的人们非常注重隐私。他望着Gina有些出神，而Gina也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煦。”Gina唤回他的思绪。

“恩？”夏晨煦望着她的面容。

“永远不要离开我。”Gina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恩。”夏晨煦把这句话当作是恋人之间的情话，并未作多想。Gina抱他抱得很紧，几乎让有些夏晨煦喘不过气来。

4.

学院内的学生似乎都特别不喜欢夏晨煦和Gina在一块。

同班的一个德国男孩Jack爱慕Gina很久了，他也没有办法理解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中国男孩哪里好了。

在一个傍晚的时候，Jack为首的一群男生将夏晨煦逼至一个角落处。

“你们要干什么？”其实夏晨煦心知他们的目的，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人高马大的他们的对手。

“干什么？当然是教训教训你这个来自中国的穷小子。”Jack觉得夏晨煦问的问题很是好笑。他没有再废话，而是直接上去一脚，夏晨煦蹲到地上抱住头，受伤是必不可免的，可是他要努力将自己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看这个小子，挨打了都不敢还手，真是个胆小鬼，Gina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又一个男生嘲笑道。

“肯定是这个小子整天假装出一副认真努力的样子，骗得Gina团团转。”Jack向夏晨煦砸拳头的时候也不忘奚落他。夏晨煦的自尊被他们降到了尘埃里。夏晨熙只希望这一场灾难快一点结束，自己不能还手不能还嘴，那样会遭到更严重的后果。

几个魔鬼般的影子晃悠在夏晨煦面前。夏晨煦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他咬紧牙关，再痛也不肯跪地求饶。他的沉默是守护自尊的唯一武器。

直到在人群中听到熟悉的声音。

“哦，煦，煦。你们在干什么？你们都滚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Gina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夸张。可是夏晨煦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笑着对Gina说一句我没事。

醒来的时候，Gina坐在夏晨熙的床边，一直拉着他的手。他的内心非常感动，这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感动。夏晨熙反握住了Gina的手，想把自己手心的温热传达到她的心里。

“哦，煦，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那些坏蛋，我已经报警了，你放心。”Gina还是一副夸张到底的表情，可是夏晨煦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Gina的眼睛是红的，像兔子一样。

“你干吗哭？”夏晨煦问。

“还不是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Gina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了你，我也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等着你来找我，你一定可以找到我的。”夏晨煦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Gina哭得更凶猛了。

“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此刻的她像一个小孩子。

“好，不离开，永远不离开。”夏晨煦哄她。

那一天布拉格下了一场雨，房屋外有旧式马车载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四处穿梭，马蹄撞击着石板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5.

Gina兴高采烈地走过来跟夏晨煦说自己的妈妈想和他一起吃顿饭。夏晨煦没想到国外也兴见家长这一套戏码。可自己是中国人，Gina的家人会不会嫌弃自己？想到这些，夏晨煦便不想去。

“我要画画。”夏晨煦将颜料倒进调色盘内，有些冰冷的拒绝。可是这样的拒绝丝毫不会冷却Gina的热情。

“煦，去嘛，我妈妈说她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男孩可以让我爱上，我跟她说是一个中国男孩，她就——”Gina卖了个关子。

“她就怎么样？”夏晨煦有些紧张。无关于爱情，这是每个中国留学生的心声，他们都有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以至于在这样的情景下变得异常敏感。

“她就更加惊喜了！她说她一定要见一见！”Gina走过来一把揽过夏晨煦的胳膊，就要往外拉，一个不小心，调色盘掉在了地上，画板上的画也被颜料污染了。

“我的画！“夏晨煦赶紧走过去，试图擦干那些颜料，可是徒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Gina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她低下头，一副自责的模样让夏晨煦除了叹息外也不好说她什么。

“你画的是谁？是哪个女人？”Gina的眼睛瞟到那张画，有些吃醋地质问。

“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夏晨煦望向那幅画，很温柔地回应。

“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很美丽。”

“是啊，可惜我爸爸不爱她。”夏晨煦的眼睛望向窗外，喃喃道。那些深远的记忆好像一下子就涌上心头，让夏晨煦不得不去面对。

“怎么了？”Gina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

“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不是说跟你妈妈吃饭吗？”夏晨煦的唇角上扬，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布拉格的餐厅依旧保持着中欧的特色，壁画有着很强烈的浓墨色彩。夏晨熙见到Gina妈妈的时候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Gina的中文这么好了，原来她妈妈也说着一口漂亮的中文。但是她妈妈的中文为什么说得这么好？没人知道。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一惊一乍，表情很夸张，和Gina一模一样。夏晨熙没了之前的紧张，他能够跟Gina的妈妈谈笑风生了。

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Gina与夏晨煦回学校的路上，Gina突然开口问夏晨煦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中国男孩，自己的妈妈又那么喜欢中国男孩。夏晨熙很自豪地说那是因为中国人优秀。Gina笑了笑，头一次用一种镇定的表情给夏晨煦讲了一个故事。

Gina的妈妈年轻时去过中国当一所大学的外教，那个时候她刚到中国，什么都不懂，大学里有一个男教师对她很好，教她讲中文，带她领略中国文化。Gina的妈妈很快爱上了中国文化，也爱上了那个男教师。男教师也被Gina妈妈的可爱所吸引，可是男教师已经结婚了，Gina的妈妈很失望，后来就回到了布拉格，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商。男教师依旧对Gina的妈妈念念不忘，时常打越洋电话并且发送邮件给她，为了重新来过，Gina的妈妈不再使用那个电话，也荒废了邮件地址。

“我妈妈说，中文是很有意思的，所以我从小除了学习自己国家的语言外，也学中文，老师就是我妈妈。但是中文其实很难学的，每一个字都不一样。”Gina歪着头抱怨。

“中文本来就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啊，可是有爱的力量就没那么难了。”

“什么？”Gina抬起头，却看见夏晨煦眼眸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泯灭下去，好像有什么关系在冥冥之中发生着改变，可是Gina却察觉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6.

这个姑娘突然不说话了，她好听的嗓音在空气中戛然而止。周边的喧嚣也将我的思绪拉扯回现实中。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他后来不辞而别，只留了一封信给我，说自己回中国了，并且告诉我他放不下他的国家与家人。可是我离不开他，妈妈让我不要放弃，说她年轻的时候就错失了一段真爱，她不希望她的悲剧也发生在我的身上。”Gina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过。

“可是中国这么大，你要去哪里找他呢？不过中国倒是有句古语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相信你可以找到他。”我起身，见时候不早了，便笑着向Gina告辞。

回到家之后，我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布拉格姑娘Gina所说的故事震撼了我。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这个故事整理出来，第二天去电台的时候就将这个故事播了出去，反响很好，我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来电，也有热心的观众开始帮忙寻找这样一个男孩。可是我期待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主角却始终没有出现，也许是他没有听到这篇报道，也许他已经不在乎这段感情了。我正在胡乱猜测着的时候，同事走过来对我说有人找，我走出报社门，看见外面站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我的血液在那一刻迅速流动，我整个人都兴奋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果然不出所料，他有些怯怯地望着我说：“我是夏晨煦。”我将他带到我的办公室，他问我：“她是真的来中国了吗？”

我点点头，“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让你当初不辞而别？”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由吃惊变得有些尴尬，随后叹了口气，向我娓娓道来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也就是我和女主角都不知道的内幕。

“当初我知道这件事后很快乘坐回中国的飞机，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走的时候，我只给Gina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必须回去，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家人。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狠心，可是她妈妈，是那个女人毁了我的家啊！

我本来应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的爸妈都是大学教师，爸爸是教美术的。当年，有一个来自捷克布拉格的女人来到爸妈所在的大学当外语系的外教，那就是Gina的妈妈。我的爸爸本是好心，照顾人生地不熟的同事。可是在这过程中，她妈妈吸引了我爸爸，就像Gina成功吸引了我一样。后来她妈妈回国后，我爸爸还痴痴不肯忘记她，而她却不肯接我爸爸的电话，也不回复给他任何消息。我的爸爸就买了去布拉格的机票，想去布拉格找Gina的妈妈，但是从此一去没有回头，因为那一架飞机失事了，飞机上所有人无一幸免……”说到这里的时候，夏晨煦禁不住哽咽。

“爸爸生前那么爱画画，那么向往布拉格，我就为了完成他的愿望来到这里，然后遇见了Gina。我真的很爱她，可我不想重蹈覆辙。你知道吗？我对爸爸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有爱有恨……”夏晨煦眼眸一低，泪就落了下来，原本就不完整的爱被自己打落得溃不成军。

我退了出去，将他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我几乎是疯了一般跑到步行街，Gina还在那里帮路人画像，然后问路人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男孩子，一次次希望与失望交织起来的画面让我看得心酸。我拉着Gina上了一辆出租车，要在夏晨煦离开电台之前赶回那里。

一路上我将夏晨煦讲给我的故事，一字不漏地重复给了Gina听。

7.

回到电台后，我看见夏晨煦依旧坐在那里。

“夏晨煦，你还爱Gina吗？”我大声朝夏晨煦的背影喊道。

夏晨煦立刻转过身，在看到我和Gina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由不可思议变得惊喜，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迅速低下头去。

“煦，你说你放不开你的国家与家人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放弃我的国家与家人和你在一起。”Gina的眼底激动地涌出了泪水。

夏晨煦不说话，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震撼，在恨中抽离，又被爱包围。

“煦，你说过，就算有一天你离开我，你也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等着我来找你，而我一定会找到你，所以我来了。”Gina狂奔过去，抱住夏晨煦，久久不肯松手。

我知道，此时此刻，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这两个人分开。

回家的时候，我拨通了男友的电话，在这不久之前，我还因为一件小事和他生气。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是男友受宠若惊的语气：“亲爱的对不起，都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打你电话都不接，我很担心，怕你出事。”

我唇角上扬，轻轻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爱你”。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能比相爱更重要的事情了。就算有一天你爱的人离开了你，你也一定不能放弃，因为他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你，你要一直一直寻找，直到找到他，抱紧他，并且告诉他我爱你，夏雨秋风，墨竹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