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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拿手不等于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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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根州安阿伯（ Ann Arbor ）的职业网球选手兼教练达里尔·费希尔（ Daryl Fisher ）想出了一招能使所有网球选手具有优势的秘密武器。不怎么大费周章就能提高比赛成绩的窍门并不多，费希尔的招数恰好是其中之一。

“有个对手向我的反手发球，”费希尔解释说，“如果他成功的话，当他下一次发球时，我就站在相同的反手位迎战。”人们总是会重复成功的发球。一旦费希尔巧妙地接到了发球，这位太容易被预见到的对手下一次发球时就会换位置。而费希尔同样也预见到了这一点。

这位选手具备一种费希尔能够识别并预测到的“节奏”。费希尔碰巧读过罗伯特·勒齐（ Robert Lucky ） 1989 年出版的有关贝尔电话实验室制造猜心机历史的《硅谷之梦》（ Silicon Dreams ）。费希尔意识到，书里提到的猜心机跟网球发球有着相似之处，网球选手就跟与猜心机较量的玩家一样是能够被预测的—— 他们都是有着短暂记忆的聪明人，主要根据上一次的方法是否有效来作出决策。

让我们把事情说得简单些。网球选手发球主要有三种策略：把球发到对手的左边；把球发到对手的右边；把球直接发到对手身上。由于接球的选手不知道球会朝哪边发，因此他必须随时做好准备，迅速扑向球的落点以便接球。

了解自己及对手优势的选手知道，有些发球的成功率更高一些。但总是使用自己“最佳”发球方式的选手是很容易被预见到的。“人们很容易只朝着一个方向发球，”网球明星维纳斯·威廉姆斯（ Venus Williams ）曾经说，“如果你总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球，那么对手只要站在那儿等你就行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讲究策略的发球选手有时会随机选择不顺手的方向发球。

猜中概率有时候是一个障碍。剪刀石头布玩家知道，每一种手势的出现概率是 1/3 。而在体育运动当中，人们很难精准地知道正确的概率。在热火朝天的比赛当中，生成随机选择是极具挑战性的。费希尔的对手就败在了这一点上，他采用了一种容易猜中的简单模式。

近年来，心理学家、经济学家和博弈理论家都在问，运动员是否采用了随机策略呢？大部分的研究提出，运动员没能将博弈论运用得得心应手。这种说法好像是在说，他们发的微博推文不一定总合乎语法、政治正确。你不能指望运动员的本能策略吻合数学理念。更具有挑战性的发现是，运动员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无法生成可信的随机序列。由于网球提供了海量的数据，所以网球这项运动被广泛研究。在一场比赛里，两名选手可能会互相发球数百次。

超级预测试验

在 2001 年两位博弈论研究者马克·沃克（ Mark Walker ）和约翰·伍德斯（ John Wooders ）发表的文章中，他们检验了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 Wimbledon Championships ）里的 10 场比赛和其他专业比赛的视频，涉及的明星选手包括安德烈·阿加西（ Andre Agassi ）、佩特·科尔达（ Petr Korda ）、约翰·麦肯罗（ John McEnroe ）和皮特·桑普拉斯（ Pete Sampras ）等。一些选手的发球方向几乎左右均等，另一些人则强烈倾向同一个方向。对手很重要，发球时你是领先还是与对手打平也很重要。但沃克和伍德斯发现，总体而言，选手们交替发球的情况太多了。发球的序列总是极为接近右–左–右–左，就好像观众们观看球赛时的脑袋。然而，球员们并不像随机性实验中的被试那么容易被预测到。显然，职业选手比业余选手能更好地模拟随机性。

研究人员的这些发现提供了一些尤其适合业余网球选手的指导原则。当你在接球时，你要料到对手的发球是交替的。这一轮对手的发球落在右边就意味着下一轮他的发球有可能会落到左边。如果上一轮对手发球失败，或是之前两轮都采用了同向发球，那么，他这一轮的发球就尤其可能换方向。

如果你是发球方，需要记住的是，你要进行随机选择， 这就像是自己给自己剪头发一样，你需要帮助。而这就是费希尔秘密武器的用武之地了：心率监测仪。

很多网球选手都带着腕式心率表，有的选手还很喜欢在比赛当中核对自己的心率，扫一眼心率表没什么可疑的。由于选手的心率在激烈的比赛中不停变化，最末尾的数字是无法预测的，所以它是奇数还是偶数，就是随机的。

费希尔建议，发球方首先根据特定对手来确定自己的百分比策略。或许你希望 40% 的时间朝右发， 40% 朝左发， 20% 朝对手的身体发。这样的话，你大概可以设定偶数 2 、 4 、 6 、 8 意味着“朝右发”；奇数 3 、 5 、 7 、 9 意味着“朝左发”，较低的数字 0 和 1 意味着“朝对手的身体发”。如果你看到心率表显示数字 167 ，那就朝左发球。

大部分心率表其实同时也是数字手表。费希尔提出，时间读数的最后一位数字可以用来把发球随机化，或者用来决定自己是保持底线发球，还是上网发球。用心率表来决定发球方向的另一个优点是，就算对手怀疑你的所作所为，他也没办法，他又看不到你的心率表读数。

不想用心率表的选手可以借助手表、数字时钟或记分牌。第二位数字的奇偶性很适合决定概率对等的两项选择。如果选择倾向并不一样，或是有两个以上的选项，你可以自己设计类似费希尔的规则。当然了，数字时钟或记分牌的问题在于，它不只属于你一个人。

根据我自己的经验，带秒针的模拟表也很便于业余选手使用。体育运动的许多选择非左即右。扫一眼手表，观察那个瞬间（“随机”）秒针的位置。如果秒针在表盘的右半部分，选择右边；如果秒针在左半部分，选择左边。我觉得这种方法很方便，因为我能迅速将秒针的方向与空间方向挂钩。没有必要借助数字。

通常情况下，你会希望偏重一个方向，但仍然保持随机。这样的话，你别把表盘从中间对剖，而是当成一个扇形，并且使扇片的大小与你预定的概率成比例（见图 4-1 ）。如果你想偏重左边，那么右边的扇形就缩小，只有当秒针落入该区域时，你才朝右边发。如有必要，你还可以为“对手身体”或“中央”增设第三个区域。

这样的扇形区域是虚构的，不精确的。但这无关紧要，心理扇形或许就像粗略估算数字一样，它不仅能捕捉到你的直觉，还能节省时间。你不必设想一个百分比，之后再把它转换成表盘上的百分比。你只需看看指针，知道个大概就行。

超级预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