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臧僖伯的谏辞讲到国君是万民的表率，行为要符合礼制要求。谏辞要点突出，层层深入，旁征博引，条理分明，有很强的说服力。而他所讲的古人四时田猎演武之礼，也足以广人听闻。
春，公将如棠观鱼者 1 。
【注释】
1公：指鲁隐公。《春秋》和《左传》的体例，以鲁国国君纪年，故凡鲁国国君都直接称“公”。棠：鲁国地名。在今山东鱼台西北。鱼：捕鱼。
【译文】
鲁隐公五年春天，打算到棠地观看捕鱼。
臧僖伯谏曰 1 ：“凡物不足以讲大事 2 ，其材不足以备器用 3 ，则君不举焉 4 。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 5 ，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 6 ，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 7 ，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 8 ，入而振旅 9 ，归而饮至 10 ，以数军实，昭文章 11 ，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 12 ，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君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 13 ，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注释】
1臧僖伯：即鲁公子姬彄（kōu），封于臧，谥号僖。
2讲：讲习，训练。大事：指祭祀和军事活动等。
3材：材料，原料。器用：专指用于祭祀和兵戎大事的器物。
4举：指行动。
5轨物：法度和准则。
6度（duó）轨量：校正法度。度，法度，法规。量，衡量。
7 春蒐（sōu）：春天搜寻猎取未怀孕的禽兽。夏苗： 夏天猎取为害庄稼的禽兽。秋狝（m í）：秋天杀伤禽兽。狝，杀。冬狩：冬天围猎禽兽。以上均为四季狩猎的名称。说明有组织的狩猎带有明显的军事演习的目的。
8治兵：军队外出演习。
9振旅：整顿军队。
10饮至：诸侯朝拜、会盟、征伐完毕，在宗庙饮酒庆贺的一种仪式。
11昭文章：展示车服旌旗。
12俎（zǔ）：祭祀时用来盛祭品的礼器。
13皂隶：古代对贱役的称呼。这里泛指地位低下的人。
【译文】
臧僖伯劝阻说：“一切事物，不和讲习祭祀、战争相关，它的材料不能制作礼器兵器，国君就不为它有所举动。国君是使臣民走向正轨和实用的人，所以讲习祭祀和军事来衡量器物合于法度叫做‘正轨’，选取材料制作器物来显示等级文采叫做‘实用’，不合正轨、不关实用的行动叫做‘乱政’。乱政屡次实行，国家就会衰败。所以春夏秋冬的田猎都是在农闲时演习军事。每三年出城大演习，进城整顿军队，然后国君在宗庙宴请从事人员，计算田猎的擒获，要显示车服旌旗的文采，表明各级各等的贵贱，辨别各类人员的等级，依年龄长幼的次序或前或后，这是讲习上下的威仪。鸟兽的肉不放进祭器，皮革、壮齿、象牙、兽骨、牛角、旄牛尾、鸟羽不用在祭器中的，国君就不去射取，这是古代制度。至于山林、河湖的产品，一般器具的材料，这是下级人员的工作，是有关部门的职责，不是国君所该管的。”
公曰：“吾将略地焉 1 。”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 2 。
【注释】
1略地：巡视边境。
2称疾：推托说有病。古代“疾”指小病，“病”为大病、重病。
【译文】
隐公说：“我准备巡视边境。”于是前往棠邑，并把捕鱼所用物品陈列展览。臧僖伯托病没有随行。
书曰：“公矢鱼于棠 1 。”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2 。
【注释】
1矢（shǐ）：陈献。
2远地：棠距曲阜较远，故称“远地”。
【译文】
《春秋》写道：“公矢鱼于棠。”认为这不合礼法，而且指出他远离了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