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觉得孩子世界纯洁、温馨、单纯、美好、幸福……其实,孩子世界里也存在着一些争斗,只不过这些占孩子世界相对少一点,不那样的复杂和势利,过去就过去了。
前面说过,小时候,因为父亲身体不好,母亲干着许多重活,加上家庭条件非常拮据,我们兄弟几个则尽量地不去惹麻烦,免得给父母再多添烦恼,其实更主要的是怕惹了麻烦回来后让父母生气,被父母喝斥。对于某些同学的挑衅和欺侮,慢慢地也就学会了忍气吞声,而这也更使得他们嚣张起来,变本加厉,直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时候,所有的积愤都会集中爆发在拳脚上。
比如,我和两个发小就有一次争斗。一次放学的路上,记不清是什么事情,他们又三番五次地找茬,让我实在压不下这一口气了,我们就打了起来。当时,他们两个结成一伙,对付我一人,一个搂腰,一个抱腿,我双手和双腿失去了自由,自然被打败了。最后,就跟电影里抓俘虏一样,我被反剪双手押在前面,他们俩洋洋得意地在后面跟着,不时用拾来的柳条抽一下我,嘴里还骂着鄙视我的话,直到在路上碰到了我的母亲,他们才作罢并慌忙跑开。母亲很生气,带着我找到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里,跟他母亲说明了刚才的情景。其实,现在想起来,没有一个母亲不爱护自己的孩子,当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遭到欺负,内心的感觉可以想象。记得当时,母亲没有想象中的大喊大叫,没有那种气势汹汹要追讨什么。只是跟大家表达要在一起好好玩做好伙伴,不要再出现类似于打架等事情。回来的路上,母亲告诉我,不挨欺负就要自己强大,要善于团结伙伴,要懂得如何相处和避免争端,即使自己强大也不要欺负别人。这些话我似懂非懂,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深刻理解,并变成自己的行动指南,可以说,使我受益一生。
我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从小就很有保护家人的意识。记得我10岁那年,因我小弟调皮,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外面招惹了几个大孩子,他们在放学路上堵住他,要“修理”他。我听说后急忙赶过去,站出来把弟弟挡在身后,跟那几个孩子讲道理。但是那几个孩子根本听不进去,随着嗓门越来越高,扬言连我也一块收拾。虽然有几个同学在旁边劝架,他们还是一哄而上,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施展拳脚,和他们“搏斗”起来,因为寡不敌众,被打倒在地,我一边捧着头一边叫喊。我虽然受点皮肉之苦,不过最后保护了弟弟。
在这之前我很少打架,别人打架也只是远远看着,但为了维护弟弟,我完全变了一个人,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了一个“猛男”。在别人看来,这次打架虽败犹荣,以后也没有人再随便地欺负我和两个弟弟。回家的时候衣服破了、鼻子破了、身上酸痛,但是看到弟弟安然无事,我觉得就算挨打也值得。同时,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强大,保护我的亲人和我自己不再被打。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我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所谓“男子汉”,就是一种“勇气”,就是为了维护某种东西而散发出来的勇敢。
当然,我们农村孩子逞凶斗狠的时候还是很少的,许多时候,做事情还要动脑子,有灵性。我在很小的时候,在村里被公认为是机灵的孩子。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们到瓜地,我们看中一个大西瓜,想买下来。“那个大西瓜,要2块钱。”园主说。“可是,我们只有5角钱。”我小声说。园主指着一个很小还没有成熟的西瓜逗趣地说:“5角钱,只能买那个。”许多站在旁边的大人,都跟着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我却灵机一动,笑着说:“好,我就买那一个,不过,就让它留在那里,过几天后我们回来摘。”在那几天里,我和弟弟几乎每天要跑一两趟,去看那个瓜长了多少。园主开始的一句玩笑话,被我们将计就计,看到两个小孩子当了真也不好再说什么。没有10天的时间,那个小西瓜已长得是滚瓜溜圆,在瓜地里快成了瓜王。“这个瓜能卖3块钱了,熟透了,快摘走吧。”那位园主大伯提醒着。我们迫不及待地交了原来的定购价——5角钱,哥俩用一个编织袋乐呵呵把西瓜抬回了家,让全家人美美地享受了一顿西瓜大餐。这件事,后来在村子里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