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那天夜里，月小笑在房内，而刘沐不知去了哪里，只是两人忽然疏远了。

第二日，月小笑刚推开门，只见白虞盈盈笑道：“笑儿妹妹，昨夜睡的可好？”

“妹妹？”月小笑哈哈一笑：“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一个这么妖魅的姐姐。”

“呵呵。”白虞媚眼扫了一眼屋内，讪笑道：“你可知你的相公去哪儿了？”

月小笑心下一怔，但还是含笑问道：“还希望白大人告知。”

白虞美目微转，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妹妹还是去梦儿小姐那儿看看吧！”

梦儿？月小笑先是心底一愣，又释然般笑了笑：“那还真要感谢白大人了。”

说罢，欲转身离开，白虞忙拦道：“怎么？你就不去看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月小笑故作茫然。

白虞神色微变，反手捏住月小笑肩膀道：“你还没回道我的问题。”

月小笑浑身一颤，微微侧身，温和回道：“我会用行动表示。”

说罢，正要推开白虞的手，只见白虞狞笑，“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会听话的主儿。”

只听话音刚落，白虞一手捏住月小笑的喉咙，一手从腕上退下一抹蓝色的环缓缓套住了月小笑的喉咙，月小笑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眼看着环将自己的喉咙勒住。

白虞满意的点头笑道：“这下就不怕你不听话了。”

月小笑感觉脖子上的环正在收紧，但并没有感觉到窒息，反而是一种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顶，忽而，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妖气，与那疼痛一同冲向脑顶，白虞大骇，猛的退开，月小笑单膝点滴，摸着喉咙，只见缠绕着缕缕白光。

“我的妖力。”月小笑低喃。

白虞微微退后，唰的一声消失无影。

月小笑来不及高兴，因为自己一旦恢复妖力，就必定有什么事情已经实现了，脑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月小笑脸色大变，顾不得脖子一阵阵疼痛，飞奔向月小梦的住处。

屋外，刘沐静静的等待着，柳说：“你回去吧！小梦不想见你。”

刘沐沉默的摇了摇头，“我只想看看她，仅此而已。”

“刘沐。”月小笑在远处止住脚步，刘沐大惊，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但月小笑并没有在刘沐身上多做停留，转而望向柳，问：“月小梦呢？”

“她很好。”柳冷淡的回答。

月小笑微微点头，又转身离开，身后，觉察到奇怪的刘沐追上前拦道：“你怎么了？”

月小笑看也不看的绕开他，甩了句：“你最好去看看月小梦，她没有多少时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

刘颜……月小笑在心底暗自祈祷。

待到月小笑用妖力来到刘府时，却被告知刘颜今早出去城外涉猎了，月小笑脑中翁了一声。

“涉猎？”她自喃。

单手一挥消失在了刘府门外，大街上看到的几个人失神的揉了揉眼睛，两两相望。

此时正初春，冬眠的动物渐渐苏醒，荒草凄凄的平原上野兔最多，月小笑茫然无措的找寻着刘颜，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马嘶，惊诧下猛的回头，刘颜愣愣的看着她，刚要开口，只见一只画眉从天而降，狠狠的啄上了马的眼睛。

正如那时看到的一样，刘颜一时分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画眉唰的化为一白衣女子，以手化爪嘶的一声扑向刘颜。

刘颜惊恐的瞪大双眼，月小笑甩手一团白火咻的朝女子迎面打去，白衣女子一声尖叫，飞了出去，转瞬间化为一只画眉鸟跌落在地。

月小笑来不及管那画眉，几步跑到刘颜面前，刘颜落到了碎石堆上，一片殷红自脑后散开，月小笑惊恐万状，大声唤道：“刘颜、刘颜……”

不知为何，叫着叫着，大颗眼泪滚滚落下。

刘颜轻哼了一声，月小笑愣了愣，突然想起自己已恢复了不少妖力，说不定就能救他，想到这里，月小笑将手放在他的后脑，一缕白光如丝般缓缓流入他的脑后，渐渐的，月小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硬的生命力正逐渐回到这个身体，月小笑见状，喜笑颜开，却忽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散了开，胸口一阵莫名的窒息，而紧接着，便转为尖锐的疼痛。

月小笑难过跪倒在地大口喘息，朦胧中仿佛看到刘颜被被烧得焦黑的面容以及停止的呼吸，心下大骇，猛的摇了摇头，眼前，刘颜虽面色苍白，可是呼吸平稳，月小笑恐惧的看着刘颜，脑中的残像挥之不去。

那，也是未来？月小笑泪眼朦胧勾唇惨笑，喉间一阵腥舔，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月小笑喘息，痴痴地笑着，将刘颜驾到自己的肩膀，施了个咒，瞬间回道刘府大门。

月小笑抹了一把唇间的血，将刘颜放到门口，又用力叩了叩门，单手一挥消失无影。

回道月府，月小笑直径回屋，刚一开门，刘沐正端坐在桌前，直直的看向月小笑，问：“去了哪里？”复而，见月小笑面色煞白，呼吸沉重，忙起身问道：“你受伤了？”

月小笑含笑避开刘沐，裙摆一旋，靠着窗棂回道：“出去散步，难道不可以吗？”

刘沐沉吟片刻，摇头轻叹：“你去了刘府。”

月小笑心底冷笑，她早已料到他会去，所以又不惊不慌的补了句：“怎么？难道妾身不能去吗？还是妾身不能去找刘颜？”

月小笑第一次在刘沐面前自称妾身，刘沐闻言面上一红，再不说话。

气氛略显尴尬，月小笑微蹙秀美，手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嬉笑道：“相公还有何事？妾身有些累了。”

刘沐面色微有些难看，起身向屋外走，末了，留了句：“我希望你能了解，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月小笑呵呵笑道：“相公您多心了。”

刘沐略微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月小笑看在眼里却也不点破，迎着那目光宛然一笑。

刘沐走了，月小笑膝盖一软倒在地上，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不知道那白虞使了什么法术，月小笑感觉自己体内的妖力正一点点被一股怪力化去，心下又惊又怕。

而另一边，被赶出来的刘沐又来到了月小梦的住处，柳询问月小梦要不要刘沐进来，月小梦苦笑着摇了摇头，“刘沐哥哥现在已经和笑儿姐姐成亲了，我不应当见他。”

柳不再说话，身形一散出现在了门外。

刘沐见柳又是一惊，眼前的青年非妖非人，神情淡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她不想见你。”柳冷硬的说。

刘沐眯眼惊道：“你是……灵？”

柳沉默，算是默许，继而又问：“你为什么要娶月小笑？”

刘沐惊愕，半响不知如何回答，柳见状冷笑，又问：“她曾喜欢你，直到说要嫁给你后，你就再也没来看过她了。”

刘沐浑身一震，良久，才叹道：“我配不上她，不能毁了她。”

“那你现在还来做什么？她的事与你无关。”柳神色一变，语气略微急促。

刘沐避开柳灼人的目光，望向屋内，才开口道：“我只想知道梦儿现在过得好不好，只要她平安快乐，我便此生无憾。”

柳冷哼，锐利的眼仿佛要将他刺穿，“你既不想与她牵连，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她的一切？”

“对，我没资格。”刘沐干笑道：“我不但伤了她还伤害了另一个人，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过没有我梦儿可能会活的更好，可是我错了，我想过如果笑儿嫁给我，这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颜都应该是好事，我知道我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为他们考虑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但现在我只想做谢事来补偿他们，成亲那天我就后悔了，可是已经走了那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你便不该来这里。”柳说完这一句又消失了，屋内，月小梦早已哭成泪人，柳没有现身默默看着，月小梦却仿佛知道柳的存在般，说道：“柳，你不会离开我吧！为什么我总觉得离你也好遥远。”

“不会。”虚空中的声音干脆而坚定，月小梦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看向窗外的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