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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

“嘿,你好,我是陶然,你是哪一位呢?今天过得好吗?”这句独特的开场白我一直沿用至今,只是那时的我用的播音名不是我自己本来的名字。

周一至周五,每当夜幕低垂,晩间的21点到23点便是河南经济电台《今晩真好》节目的时间,戴上耳机,调整好麦克风,望着直播间大玻璃窗外的万家灯火,我的心也随着21点的音乐节拍飞扬起来。

对于一个广播节目主持人来说,坐在话筒前的一刻便是他最幸福的一刻,我也是这样,真是话筒一开,精神就来了。每当把一篇纸上没有生命的文字变为听众耳边充满感情的诉说时,每当想象着电波的另一端有无数颗心和电波这一端的我在同一时刻分享着同样的喜乐与哀愁时,每当我把给听众的祝福和安慰寄予音乐在无垠的夜空中传递时,电波那一端的听众快乐得满心喜悦,电波这一端的我幸福得泪光闪烁!每次播音,我最先打动的总是自己。

我为工作幸福着,却也同时承受着它带给我的辛酸和辛苦。

业余节目主持人的收入不及正式员工的三分之一,由于不在台里的正式编制之内,每次发放福利总是我们这些业余主持人最尴尬的时候。

中秋节到了,办公室里堆满了包装精美的月饼礼盒,同事们围在一处等着发月饼,我则像个局外人一样进进出出地忙着准备自己晩上的“中秋特别节目”,对这一热闹的场面并没有太在意。

不一会儿,同事们纷纷捧着月饼礼盒满面春风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办公室里开始安静下来。这时,那位负责发月饼的同事叫到了我和另外一个业余主持人的名字,示意我俩过去一下。等我们两人来到他面前时,他将一盒盒盖有些破损的月饼递给了我们:“中秋节台里规定正式员工每人发两盒月饼,你们俩也挺辛苦的,刚好这里还有一盒月饼没发出去,你们俩就把它分了吧。”

我早已不记得我们两人是谁先伸手接过了那盒月饼,只记得当对方把半盒月饼推到我面前时,我们俩的笑容都特别尴尬。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抬头望望跃上枝头的那轮明月,突然非常想家!

《今晩真好》的片头曲在21点准时响起,我收拾起自己的伤感,开始做个“夜空中的天使”,为收音机前欢度中秋的朋友们送上我精心准备的广播节目,为千家万户送去祝福,为中秋明月吟咏歌唱。

23点,跟听众道了“晩安”,关灭直播间的最后一盏灯,这个中秋又剩下了我自己。

我独自拖着做节目时用来装稿件和音响资料的大塑料提篮,穿过灯光昏暗的长长的走廊,一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妈妈,她问我有没有吃月饼,这个节是怎么过的。我故作轻松地告诉她,台里发了月饼,我的中秋节是和听众们一起过的,非常开心,让她和爸爸放心!

挂断电话,抱着那只有半盒的月饼,我的眼泪不争气地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中国人过自己的传统节日大都是在晩上,每到这时,节目中的温馨热闹和节目后的落寞伤感便会形成鲜明的对照,作为夜话节目主持人的我深深地领教了“曲终人散”的滋味。

既然佳节时分要在工作岗位上为听众们送去欢乐,也就注定了自己的“节”是不能陪家人一起过的。于是,从端午到中秋,从除夕到元宵,我对守在话筒前和电波另一端千千万万不相识的朋友们一起过节的场面便由不适应转变为习惯,由习惯转变为一种特殊的幸福体验。

倔强的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业余节目主持人就妄自菲薄,相反,我更加努力地做着我热爱的工作,珍惜着我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晩上作直播节目,白天出去跑采访,跟编辑老师们学习编辑和写作,然后一头扎到磁带库里去一首一首地精心挑选着为每篇文章、每个环节配播的音乐和歌曲,每天绞尽脑汁地为每一期节目想点子,自己设计制作小片花儿……

慢慢地,我的节目成了台里收到听众来信最多的节目,我几乎拿到了台里所有主持人中最高的收入,我主持的节目在台里每个季度的节目评比中多次获奖。两年以后,我成了全省获得“广播电视学会播音主持作品一等奖”的唯一一个不是正式编制的主持人!

到我离开省会郑州来首都北京继续求学之前,我已经是三个节目的主持人,在主持《今晩真好》的同时,我被抽调到午间时段主持经济广播的黄金强档《都市来风》,并同时主持着台里另外一档广告收入最多的娱乐类节目《电脑大玩家》。

如果说大学时期的校园广播站给了我最初的梦想,那么河南经济电台就是给我的梦想插上翅膀的地方!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不如意,当别人不那么在乎自己的时候,自己要对自己说:“加油!” H9L4X1FkxSlEIsX0SvQ2jdKnwhCZgbvZ/RRap8zrciSn14pmUQjqvqjj28+e/S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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