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河南省经济电台的那天,外面骄阳似火,我一个人坐在会客室里等着打过电话的台长出来面试我,这时,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个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告诉他是台长让我来参加业余主持人面试的。
他很诧异地看着我:“台长今天一早临时接到通知去外地出差了,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她临走时并没有交代过你的事啊!而且,我们的招聘早就结束了。”
我愣在了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这个中年人看我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让我跟他进了办公室,他随意地拿起一张报纸:“这样吧,你读一段我听听,如果还可以我们就研究一下,如果不行你就别再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起来,印象中自己那天表现得并不怎么好。由于天很热,在路上跑得口干舌燥的我嗓子又涩又紧,我觉得自己第一遍磕磕巴巴地没读好,就自作主张地又来了一遍。
那位中年人斜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我心想:“一定是自己读得太差劲,把人家给听得睡着了,这下子肯定没戏了!”
他见我读完,挥了挥手说:“嗯,你回去等通知吧。”
我很灰心地走出了经济电台的大楼,觉得自己再也当不了播音员了。
谁知三天以后,就在我即将和另外一家公司签约的时候,我竟意外地接到了经济电台通知我被录用的电话!命运从此峰回路转!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面试我的中年人是节目部的李格孟主任,他之所以录用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声音有多出色,而是我的认真和投入打动了他,他觉得我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年轻人。
经济电台的工作对我来说是新鲜有趣而又充满挑战的,我给自己起了个播音名叫“陶然”,我希望自己能像这个名字一样开心又自在地在播音之路上一直走下去。
所谓的业余主持人,其实就是“替补”,遇到那些正式主持人家里有事或是身体不好的时候,我们这几个业余主持人就得匆忙上阵,解决“燃眉之急”。我非常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很认真地对待每一次节目。
那时,即使是《空中鹊桥》或是《评书联播》,我都会很精心地写好串联词,在下边反复练习揣摩之后才会坐在话筒前。周日的节目谁都不愿意来顶班,可是我却乐此不疲。
我的认真和勤奋使我很快在众多的业余节目主持人当中凸显了出来,两个月之后,一档当时在台里挺有名气的夜话节目《今晩真好》因为主持人突然提出要去上海进修而陷入困境,台领导想到了我。刚开始上直播节目的我因为太过紧张又缺乏经验总是笑话百出。有一次,在节目快结束的时候,伴着舒缓的音乐,我开始说结束语:“各位听众,今天的节目就为您播送到这里,播音员陶然代表责任编辑感谢您的偷听……”
老天!我竟然把“收听”说成了“偷听”!这可是直播!怎么办?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个星期,好像大家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那次“口误”,听众也没有写信指出,我算是躲过一劫。
还有一次,台里把一个来实习的男孩子安排到我的节目里,他叫夏冬。直播间的电子钟指向了节目开始的时间,我俩戴上耳机,迅速地走节目片头,推音乐,开始向听众问好。
他先来,他清清嗓子,把话筒打开:“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陶然!……”
啊?他是陶然?那我可怎么办?这个叫夏冬的男孩由于太紧张,竟然把我的名字放在了他自己头上!
那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打圆场的经验,我俩面面相觑,那男孩满脸通红地看着我,互相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我们突然觉得这件事非常滑稽!我赶紧先在节目开始送了一首歌曲给听众,然后关上话筒,我们两个年轻人为刚才的失误笑做一团!
虽然这些经历如今回想起来跟笑话似的,但是,它却给我这个年轻的播音员敲响了警钟!尽管领导并没有为此批评我,但是,我还是在内心自己做了检讨。播音无小事,坐在直播话筒前的我面对的是全省的听众,我必须为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负责任!
这些失误和教训给了我应对难题的经验,河南经济电台给了我自由驰骋的空间,我在一次又一次的直播锻炼中,飞快地成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