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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开眼界

朱文翰一生为官,都待过什么地方?史料记载多不详、不确。除却平江和京都汴梁 (今开封市) 外,根据朱文翰三十世孙朱鸿林的《范仲淹与邹平》记述,朱文翰“后被贬出京,曾知宿州、池州、安乡等地,又摄河中府事。景德元年 (公元1004 年) ,出为淄州长史。大中祥符二年 (公元1009年) 迁平江刺史,宋朝刺史已为虚衔,可不必到任,这时朱文翰也已年迈多病,因而便解组归田了”。这么说来,他还涉足过家乡山东之外的安徽、湖南、山西等地。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规定:官吏三十月为一任,有四个任期。朱文翰为官二十年,宦游这些地方倒是可能的。我这里想说的是,不管他跑过哪些地方,大都带着继子范仲淹一同“宦游”。也就是说,范仲淹有幸跟着继父朱文翰游历天下,眼前异地山河,别样风光,令他心中触景生情,感受万千,这些经历,在一个人记性最好、求知欲最旺盛的青少年时期,帮助他于无形中增广见识,开阔眼界与胸怀,于铸造性情人格至为重要。

世人从来拍案惊奇,范仲淹一次也没有去过岳阳楼,何以能写出绝唱《岳阳楼记》?也许从他儿时的安乡经历中,可以品出丝丝缕缕。朱文翰曾经宦游湖南安乡县,至今虽然还有人予以质疑,但绝大多数专家学者均认定属实。我前不久在安乡县“大海捞针”,终于访到民间学者周仲元老先生,刚一见面,望九老人激动难耐:“谁说范仲淹没来过安乡?我研究了大半辈子啦!”说着,老人极潇洒地亮出一本自己写的书——《陶然集》。他于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广征博引,探幽烛微,正论反驳,把范仲淹来过安乡这件事讲得不容置疑。

周老先生认定:大致是北宋太宗至道元年 (公元995 年) ,学童朱说随同继父朱文翰来到安乡。继父公务繁忙,安排继子寄读于兴国观村学,交由司马道士照顾,朱说约三年后随“朱知县卸任而去”。将近二十年后,朱说中了进士,做了官,奏请朝廷复姓归宗,改名范仲淹。此等大新闻传到安乡时,官民一体欢喜,司马道士和朱说学友尤其高兴,就将兴国观村学改为“范仲淹读书堂”,又画像又题字,以此激励在读学童。

你若问真有此事吗,立马有钦差大臣范处义作证。范处义是范仲淹嫡裔,于南宋庆元元年 (公元1195 年) 秋九月,以“持节荆湖北道,环湖之十有五州”钦差大臣的名义,来到安乡巡视,在知县刘愚的陪同下,实地考察了“范仲淹读书堂”,并捐资重修。学堂于次年修复完毕,由澧州州学教授王仁撰《重修范文正公书台记》。周老先生发问:“作为钦差大臣,他不做一番考证,敢随便冒认先祖遗迹读书堂吗?那可是欺君亵祖不忠不孝之大罪!”

安乡,汉唐古邑也,位于洞庭湖区西北部,与“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的岳阳,同样守着“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洞庭湖。想想吧,一个天性聪颖早慧的朱说,几年间就守在那里,面对每日的湖光水色,朝晖夕霞,日星隐曜,樯倾楫摧,气象万千……他能不入心浸神,无形中形成一种“生活”沉积吗?日后成了范仲淹,再凭借坎坷一生的生命感悟,写出“悲怆”的《岳阳楼记》,当不足称奇。《岳阳楼记》到底写出了什么?后面将有专章述及。

如此看来,继父朱文翰把范仲淹带来安乡,对其日后撰写《岳阳楼记》大有裨益;带他“宦游”全国各地,对长成怀有一腔家国胸怀的他功不可没! bFy/E14XvMcop33e/GEn0nOZWqIjHMnCl5ZBFM8+6QcBNyLlObJIWenUNDDlxU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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