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民国才女的爱情往事》
文/夏敏
红尘陌生,你的爱有无得失心吗?会如民国才女这般遵从内心,不管不顾只要爱一场吗?
雨天,翻阅了《民国才女的爱情往事》,心情也随雨水而湿漉漉的。
“如果你要想写好一篇好故事,你就要你的主人公不断遇到情感难题,直到最后找到解决的途径为止。”我曾听一位老师这么讲解写作技巧。然而,生活远比小说来得跌宕起伏,有些感情殊途到无法解决。不知是因为她们身为民国才女,所以才富有传奇色彩,还是因为她们富有传奇色彩,所以才称之为民国才女。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孰先孰后,最终的结局不过是呈现在世人眼前的鸡蛋两三枚、往事一二三,流水落花佳人去,尘埃已定。
林徽因、张爱玲、萧红、陆小曼、凌叔华、庐隐,如同六枚棋子,掷地有声地落在情感的棋盘上,然而在我看来,除了林徽因是人生赢家之外,其他的女子都被命运击得溃不成军。一个女子,活着时遇见三位白马王子:志同道合的丈夫、相见恨晚的哲学家、才华横溢的诗人,每一个人都爱她如生命。即便她死了,也有个叫金岳霖的男子将她铭记了一辈子,一生未娶。只影若是向对了人,纵使一生不圆满,也无挂碍。
何况于我看来,林徽因是圆满的、幸运的,是被命运眷顾的。而其他五位女子,却各自不幸,只影终究向错了人。
“低到尘埃”中的张爱玲,并没有遇见她想要的花开,只影错飘付。“懂得”换来的也不是命运对她的“慈悲”,天涯海角,她也招不回来、牵不回来风流成性的胡兰成。我认为胡兰成留下的那句“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证婚词,本就为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一处伏笔。但凡前面加了个“愿”字,就有保留的余地,我希望如此这般,但倘若不如此这般,那么一切便与我无关。
“弃妇”萧红,以为遇见萧军,就是她逃亡的终结。“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的旋律,莫名地在我脑海里响起。爱情,她终究还是被萧军所弃。生命,她意外被庸医误诊,31岁身先死。命运的伟岸也许就在于他的高深莫测,每一次他的率性而为、任性而为,都是一场惊天动地。我读萧红,读的仍是她飘飘无所依的只影。
名媛陆小曼,有关她与徐志摩轰轰烈烈的爱情,相信很多人并不陌生。而比起徐志摩,我对她的前夫王庚好感尤甚。她想离开,他便放手,给她自由。那个年代,能做到如此者,又能有几人?更何况此后,他终生不娶。爱,有时候真的不需要浓妆艳抹的热切,陆小曼从他身边远去,也许注定今后成为漂泊的只影。
“中国的曼殊菲尔”凌叔华,历经“出墙”后,情人死去,丈夫也先自己离去,孤独地在异国细数流年,只影终究无处去,度过了漫长而漂泊的一生。
至于庐隐,她出生,外祖母死去;她孩子出生,她死去。只影在生命中飘飘落落,在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的一唱一和中,她历经磨难与不朽。
木心先生说:“文学是脑的艺术,无声无色,和感官没有关系,却感动你。”而生活远比文学残酷,远比文学感动,也远比故事来得更有声有息。写故事时,心软的作者会设法解决主人公的困境,最后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但现实却显得铁石心肠的多,它袖手旁观冷冷地睥睨俗世红尘,并不伸手帮她们解决情感难题,相反,它让她们死去,也许它觉得倘若它伸手,那么就会破坏这种未知的美感。
读罢这一系人物的爱情往事,我总在想,什么是爱情?是飞蛾扑火的执着?还是润物无声的守候?这个话题太大了,我无法回答。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遇见什么样的“谁”就成就什么样的影,只影向错了地方,那便是迷雾叠嶂,阴影无光;只影向对了地方,那便是重峦叠嶂,光芒万丈。倘若张爱玲不曾遇见胡兰成,倘若萧红不曾遇见萧军,倘若陆小曼不曾遇见徐志摩,倘若凌叔华不曾遇见朱利安,倘若庐隐不曾遇见郭梦良……也许故事会是另一番模样,然世上偏偏无法左右的便是遇见。
或者,我不应该以“只影”来论爱情的方向性错误,爱了就是爱了,管它富丽堂皇还是冠冕堂皇!错又如何?对又如何?“只影”如若有个方向,那便是有所期许,而这期许就如花期一样,让人甚觉美丽。
繁华散尽,虽不免令人遗憾,但我始终觉得这些美好如诗的民国才女们并没有枉赴红尘一场。那未知的“谁”,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总能给人无限的希望。即便错过了繁花似锦的花期,却总能在某一个角落与爱情不期而遇。
所以,如若相遇,请还是义无反顾地“只影向他去”!管它前方是迷雾叠嶂还是重峦叠嶂,爱无得失心,自有光和影记录最初的模样,幸福的模样。
现世安稳,只影清浅,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