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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你的内心所在

我们的内心就像那扎在土壤中汲取养分,又将养分分解输送到每一根树枝,每一片绿叶,每一捧花朵和每一簇果实的树根,它保管我们的潜意识,培养我们的行动力,记录每一次内心的震动和向往。

我成长在一个典型的刹帝利家庭,父亲是杰出的数学家和逻辑学家,母亲则是位慈爱的、精神丰富的人,他们一个教我以理智,一个则关爱我以情感,他们之间和谐恩爱的关系构建了我早年的精神世界。

母亲是位乐善好施的人,每次遇见穷苦需要帮助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父亲虽然也是位善良的人,但他对母亲的慷慨不以为然,他认为所有的慈善都应该在合理的范围内,他这么想是因为有一次母亲接济穷人的钱远远超过了父亲一个月的薪水。

记得有一次,母亲笑着对父亲说:“门外来了一位无助的妇人,她乞求十个卢比,请给我。”

“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呢?一个就够了呀。”父亲说,“当我年幼时,父亲和祖父母突然离世造成我们生活的困顿,在最艰难时,每日早餐都只有一根香蕉,哪怕等会儿还要步行好几里路去上学。后来我读大学时,曾向一位法官乞求他每个月一卢比的援助,他拒绝了,他说即便只是一个卢比也是需要审慎斟酌的。你为什么要一下子给她十个卢比呢?”

“你看,当年一个卢比在你的脑子里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你忍心让门外那位妇人像你一样,多年后还会反复咀嚼那被拒绝的痛苦吗?”母亲说。

“好吧。”父亲最终还是妥协了,掏出一张十卢比的纸钞,“请向她送上我的祝福。”

看,这就是我父母的异同。

父亲的理性公正帮助我养成了审慎的个性,在他的熏陶下,我渐渐懂得凡事应适度——只要我有正当的理由,父亲就会乐于倾听,也会对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慷慨解囊,从摩托车到假期。

父亲对童年时的我们很严格,但他自己过着更刻苦的斯巴达式生活,他从不出门看戏,消遣就是修行和阅读,他对奢侈品毫无兴趣,就连鞋子都是穿到不能穿了才丢掉。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未为了权势和物质努力经营过什么,即便在他组织了加尔各答市的银行之后,他也拒绝了该银行分配给他的股权。在他退休几年后,一位英国的会计师来到父亲曾工作过的铁路公司,他惊讶地发现父亲一个人顶着三个人的工作,却从未申请过额外的津贴,于是出纳开了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给父亲。父亲觉得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到很多年后,小弟在银行的往来明细中发现这笔庞大的存款时问起,他才说明缘由。

“为什么要为物质上的利益高兴?”父亲说,“一个追求内心平静的人,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因他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父亲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很多年后我在世界大地上四处游荡,偶尔为尘世感到困惑时我就会想起父亲的这句话。

人生中许许多多的迷障和苦痛其实都是人们孜孜不倦的贪求所造成的,丰足的物质能让我们喜悦,贫瘠的物质让我们痛苦,我们便成了物质的奴仆,将许许多多原本可以获得的快乐抛之脑后,只顾沉迷于物质又短暂又肤浅的光芒中。

我后来认识的许许多多满足于纸醉金迷生活的人就是这样,和他们交谈之后你会发现在他们内心深处虽然也涌动着善意、爱和真诚,但那股潜流时断时续,全然被外表那层厚厚的硬壳掩埋。

这样的生活体验难免又单薄又可怜,长期浸淫于得失计较中的内心也会变得尖刻、自私和狭隘。渐渐地,人即使再遇见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麻木愚钝,无法辨识。

在维持生活的底线之上,对物质的需求应当“适度”。这是父亲教会我的保持内心明澈的法门。

在整个童年生活里,母亲一直是我的精神女王,她那双美丽慈祥的黑色眼睛是我的庇护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教会我爱、宽厚和关怀。在孩子的认知里,母亲像是永远不会离开的,就像花园里那棵老无花果树,年复一年地长出甜美的果实。

可就在我11岁那年,一场离别将我从甜美平静的生活里扯开,自此,我开始品尝到生活的其他滋味。

当时正是我的长兄阿南达婚礼的前夕,母亲一直盼望着这场婚礼,于是辛劳地为此努力着,她精心准备着盛宴佳肴、华丽轿子、五光十色的灯,还有装饰用的巨象和骆驼。我们所有人都企盼着这盛大日子的到来,可是很快,母亲就病倒了。

说来也怪,在母亲发病之前,我一直有着隐隐的不祥的预感,甚至就在那天夜里,我在半梦半醒之中看到母亲掀开我的蚊帐,轻声说:“喊醒你爸爸,坐早上四点钟的第一班火车,快到加尔各答来。”

父亲同往常一样忽略了我的预感,可噩耗还是传来了。电报上几个冷冰冰的字将我和父亲打入冰冷的寒窖:母病危,婚礼延期,速返。

当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母亲早已去世。

这令人震惊的死亡让我瞬间崩溃了,我曾无数次啼哭愤怒,追问因由,甚至在打坐和祷告里拼命敲打天堂的大门,直到无数次后,我突然间醒悟,死亡原本就是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若生之喜悦,死亡的别离也是活在这世上每个人都必须承受和经历的,无人幸免,哭泣和愤怒毫无用处,化脓的伤口要用爱和时间来抚平。

那一刻我看着院子里草地上的露珠,突然间觉悟,我要携带着母亲给我的爱广施天下,把我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感、善念和虔诚分送给所有需要的人。

这才是这次惨痛离别中我唯一可以收获的。

我曾长久地站在院子里那棵无花果树下悼念母亲,想念着她无私的关爱和对我的殷殷期待,她曾嘱托长兄留下遗言给我,让我去追寻内心所向的志趣。

她还留下一枚神秘的护身符。

母亲嘱咐哥哥告诉我,在我幼年时,她曾带我去她古茹(师傅)的家中,伟大的古茹曾预言我将成为瑜伽行者,我将作为一个属灵的引擎,带上许多灵魂到上帝的国度去。母亲的这位古茹就是伟大的拿西里玛哈赛,他不仅预言过我的终身之职,在我八岁那年,他的照片也曾治愈过我的疾病。

那是一个奇迹之夜,当时我感染霍乱,生命垂危,所有医生都已经束手无策,家人们都焦急不堪,只有母亲始终坐在床边看着我。

“在心里向他顶礼。”她一遍遍地对我说。

我费力地睁开眼,凝视悬挂在床头的照片,突然看见一道炫目的强光,身体上的病痛由此渐渐减缓,直至康复。这样的奇迹让医生们都惊呆了。

就在这次事件之后,有一天早晨,我盘腿坐在床上,突然通过打坐冥想进入了内在深层的境界,我不断地探索那眼前的黑幕后面究竟是什么?我们的灵魂在何处涌动不安?我们的精神又会在何处汇聚交融?

正当此时,我看见眼前出现几位在山洞里盘腿打坐的天国圣人形象。

“你们是谁?”我朝他们喊。

“我们是喜马拉雅山上的瑜伽行者。”他们回应道。

一阵强烈的向往向我袭来,我渴望像他们一样,渴望成为他们,这种欲望单纯而炽烈。

我要去喜马拉雅山。

阿南达还将一枚护身符交给我,据母亲的遗言这是大约两年前一位陌生的隐士交给她保管,嘱咐她在临终前交给哥哥一年后再转交给我。

我看着手中的护身符,心中百感交集,母亲的生命已经逝去,属于她的过往都将慢慢沉寂,可这枚护身符将一直伴随我,代替她的慈爱。

哥哥阿南达还说,那位来去匆匆的隐士说,我会在伟大圣者处了解这块护身符的意义,在我准备好舍弃所有世俗欲望开始追寻上帝赋予我的重要任务时,我会得到它,而在任务完成后,它就会自动消失,重新回归它来之处。

当我抚摸那护身符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强光,似乎许多蛰伏在我潜意识中的记忆都被唤醒,幼年时迷迷糊糊的前世记忆也纷纷撞上面门,出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如此清醒,那上面的梵文字母如同先师们的脚步引领我前行,而前方就是我应当前往的喜马拉雅山。

我要去喜马拉雅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在心中暗暗起誓。

就这样,我的悲伤被理想之光冲淡,我知道前行之路上母亲的慈爱会一直伴随着我。

父母留给我的不同印记帮我发掘了自己的内心,让我在一片红尘迷雾中找到了自己所向往的道路和内心真正关切的事物。我在他们的帮助下找到了自我以及如何完善这个自我应该走的道路。

就这样,我带着那个逐渐明晰的“内心”踏上了一条走向人心的道路。 QuU9EClLf8ybeNWmiQzs3t10F60SvBlLupUW/vecZStO41eCCuTnZZQd7rh1Qe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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