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跑者而言,完成一次全马就觉得受够了,他们冲过终点,痛苦的经历使他们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再也不跑马拉松了!”伊利诺伊州麦克亨利县(McHenry)的妮科尔·孔兹(Nicole Kunz)在芝加哥马拉松赛中仅挣扎着跑了20.8公里,就发誓永远都不会再跑马拉松了。可是就在赛后的24小时内,孔兹就开始考虑要为来年春天在辛辛那提举办的飞猪马拉松赛(Flying Pig Marathon)做训练准备了。后来,她真的去参加了那场马拉松赛,且又在两个孩子出生之前参加了纽约马拉松赛。
芝加哥的克里斯廷·纳德(Kristine Nader)在跑自己的首场马拉松赛中有着同样的感受:“我决定这是唯一的一次,在训练的整个过程中我都在对自己说:‘这简直是太疯狂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高兴自己只跑这一次!”
后来,当纳德在22.4公里处看到家人为自己欢呼鼓劲时,她意识到这真的是她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是她愿意反复去做的事情。纳德最近刚刚完成了她的第三个马拉松。
马拉松跑者也许会在跑完马拉松后的第二天、下一星期、下一个月或刚刚跨过终点线时改变他们的想法,但是没有人会否定马拉松,特别是自己的第一个全马,那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完成一次全马可以永远地改变你的生活。那些拍摄跑者冲过终点线的专业摄影师们发现,相对于完成短距离比赛的跑者而言,他们更欢迎马拉松跑者这样的客户。他们拍摄的马拉松赛的照片销量是短距离赛跑比赛照片销量的2~3倍,人们会买很多张参加同一场马拉松比赛的照片,而那些参加短距离赛事的人通常只买一张。
这是为什么呢?其中的原因和人们订购多张自己在婚礼上的照片是一样的。完成全马就像在你的名字后面加上“博士”两个字一样,其意义堪比结婚或生孩子。不管别人知不知道,你都绝对是个特殊的人物了。你的生命从此变得不同,无论将来会怎样,你都可以昂首挺胸地说一声:“我跑过马拉松。”而即使现在有那么多人跑马拉松,你仍然是精英俱乐部中的一员。
一些跑者一旦跑完马拉松,就把奖牌存入抽屉,将照片贴在办公桌的隔板上,然后就开始去迎接其他的挑战了,他们终于可以在心愿单上勾掉这一项。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完成第一个全马才仅仅是一段生命旅程的开始,跑马拉松成了一种持续不断的数字挑战:在一项又一项的赛事中刷新个人纪录。即使年龄的增长会不可避免地给终生跑者们带来状态的下滑,但他们仍然能在进入下一个年龄组(5岁为一组)比赛时遇到新的挑战。在个人表现方面,成功会孕育出成功。
你也可以用轻松的方式来跑马拉松,不去在意成绩和排名,仅仅只是享受参加这样一项大型活动所带来的快乐。我以这种方式参加过很多次马拉松,跑在自我的世界里,以很慢的速度完成比赛。有一年,在火努鲁鲁马拉松赛中,我在后排出发并且玩着追逐游戏,我要尽可能多地超过前面的人,但是只用比他们稍稍快一点的配速来完成超越,我不想让他们认为我是在彰显自己的速度。为帮助人们获得第100届波士顿马拉松赛的参赛资格,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将美国能促使人们跑得更快的赛道进行了排名,于是《跑者世界》的编辑们在1995年犹他州举行的圣乔治马拉松赛(St.George Marathon)上组成了领跑团队,以比平时慢的速度来带领其他人跑。我曾经做过几次领跑员,能帮助别人实现他们的目标使我们感到无比快乐。
有时,我会在预定的地点停下来,将这场马拉松赛当成为下一场马拉松赛所做的准备。有一年,我参加了在罗马举行的世界大师锦标赛,在比赛中我始终跑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以便好好欣赏这座不朽之城。在最后的1.6公里,我进入了一个能将泰伯河对面的圣彼得大教堂尽收眼底的广场,我停顿了几分钟将眼前的一切景象存入记忆然后才跑向设在1960年奥运会体育场的终点。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成绩和名次,在跑过终点后感到精力充沛。比赛结束后,一位澳大利亚选手走过来对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击败你。”
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说法:“你没有击败我,你只是在我之前完成了比赛。”
尽管那个澳大利亚人最后结结巴巴地道了个歉,但是我想他并没有理解我关于马拉松所持的观点,或者至少他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在那天我要用那样的方式跑马拉松。在马拉松比赛中,除了那些精英运动员之间存在竞争外,其他跑者间不存在谁击败谁的问题,无论你是比别人领先了1公里还是100米。你所赢得的只是个人的胜利,如果某个人在你之前或之后完成了比赛,也只是他比你多取得了或少取得了几场个人胜利而已。跑在你后面的人也许是因天赋、年龄、性别或其他因素所限,但他们却可能取得了更伟大的胜利。如果某个人跑马拉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募集善款,那么他所募到的金额就比完赛的时间更有意义。
马拉松的美妙之处就在于比赛的胜利者远远不只是那些名列前茅的精英。“每个人都是胜利者”是一句令人厌烦的陈词滥调,但当一场比赛的距离是42.195公里时这句话可就是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