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求所住的大木屋跟邢浪和李天罡都不是同一座。一共十几间大木屋,邢浪跟侯宁住得是同一间,李天罡和龚爷住得是同一间,至于万金求,则是住在浦甲的那间屋里。李天罡跟邢浪小心翼翼地返回他们居住的区域后,就朝着浦甲所在的大木屋赶去。
到了门前,二人发现木门竟然是虚掩的。邢浪率先去推门。他将门轻轻推开,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李天罡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当邢浪一进里屋,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同时脑袋感到一阵昏沉,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有了昏昏欲睡之感。就在这时,一直手伸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拉出了屋外。
一出屋子,邢浪才感觉刚刚的昏沉之感消退了几分。李天罡皱着眉头,待他清醒之后,才道:“屋里被人下了迷香。”邢浪大惊道:“刚才进到屋里,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随即便有了昏沉欲睡的感觉,没成想竟然是中了迷香。”李天罡忽然冷笑道:“这也就不难理解万金求刚刚竟然可以无人察觉地翻墙而去了。要知道,从船上怀疑他杀死徐伯山的那天起,我就派人专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要不是我今晚毫无睡意,出门散步,只怕就没法发现这厮今夜外出的行动了。”邢浪道:“如今看来,他是事先用迷香将整个屋子里的人迷晕,然后摆脱了监视,这才有机会溜了出去,在礁石那边跟服部藏刀汇合了。”李天罡道:“想来的确如此。”
邢浪道:“如今只怕他也不在屋里了。”李天罡眉宇间透着沉重之色,只是被夜色掩去,邢浪并没看到。李天罡道:“我们赶快打开屋子里的各处窗户,让屋内的迷香尽快散去为好。”邢浪点点头。
然后二人从屋外将门窗打开,散了一个时辰的迷香后,这才试探性地进了屋,发现迷香已经散尽,方才大胆的在屋内活动开来。
李天罡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擦燃后,将屋内的油灯全部点燃。灯光亮起后,邢浪这才看清偌大的屋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屋内的一角,浦甲和他的两只虎兄弟躺在一起。每个人都沉沉地睡着,就算是屋里发生了很大的动静,也没有一个人被惊醒过来。但是这群人里并没有万金求。
邢浪俯下身,推了推脚旁的一人,推了数下,那人也毫不见醒转。邢浪着急地看着李天罡。李天罡俯下身体,探了探众人的鼻息,然后又探了探他们的脉象,过了一会后,站起身来,对着邢浪说道:“不打紧,这些人只是中了普通的迷香,等到明天天亮,应该就会自然苏醒过来。”听李天罡这么说,邢浪这才放下心来。
邢浪道:“万金求不在此间,看来我们的麻烦还多着呢。”李天罡点头道:“我们得尽快找到此人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邢浪道:“如果此人要是躲到服部藏刀那里,我们该怎么办?”李天罡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看着门外的夜色,沉默了半晌后,方才开口说道:“如果万金求是服部藏刀不败的筹码,我们也有一张不败的筹码,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大家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而已。山人想服部藏刀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邢浪听了这话,一脸的迷茫。邢浪问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李天罡摆摆手,道:“此事你先莫问,如果我们真的找不到万金求,我相信服部藏刀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邢浪听他这么说,虽然还很疑惑,却也不再追问下去。
李天罡让邢浪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就交由他来处理。邢浪看着李天罡沉静的脸色,就不再多言,转身去了。
邢浪走后,李天罡环绕着屋内细细查看一番,没能发现更多的可疑迹象,这才悻悻地离去了。李天罡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李天罡看着漫天的星辰,想着此间发生的事,心意阑珊,不愿在此多加逗留,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刚要进门,他忽然察觉身后的屋顶上有细微的异动,警觉性地一回头,便感到一道凌厉的冷光擦着他的面颊而过,打在了门楣上。同时,李天罡也看到一道黑影瞬间纵身一跃,逃遁而去。
李天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回头看向门楣,但见一支黑色的短箭正插在上面,短箭的尾部还系着一块布条。李天罡拔下短箭,解下上面的布条,擦亮火折子,展开布条一看。布条上写着几行字:若要身份不败,明夜子时,礁石堆相候。落款处,赫然写着“万金求”三个字。
第二天清晨,邢浪果然看到浦甲带着太阳和月亮出了屋子。浦甲看上去面色红润,就是精神稍稍有些低落,身体倒是没有明显的异状。邢浪过去跟浦甲打招呼,浦甲点点头,道:“这两个小子这几个月间一直呆在船上,恐怕早就烦透了。这回上了陆地,我要带它们出去活动一下筋骨,否则老虎还真要变病猫了。”
邢浪看着这一对虎兄弟在浦甲身旁按耐不住的神态,笑着说:“是该让它们活动活动了。但是昨天那位施妙月姑娘嘱咐我们不要随意走动,我看你还是莫要离得太远,免得多生事端。”
浦甲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就牵着两只大老虎,冲着门外走去。门外站着四位岛上的守卫。这四位守卫是早上刚刚从别处换岗过来的,一见两只大老虎从院子里走了过来,都是惊得闭不上嘴巴了。
浦甲显然是习惯了陌生人这种惊诧的眼神,也不理会,径直牵着老虎向外走去。一位稍稍胆大的守卫心惊胆战地上前道:“这位兄弟,你还是莫要外出为好,这岛上地形复杂,要是发生了意外可不好。”
浦甲横了守卫一眼,冷声道:“我们来岛上算是尊客,不是你们的囚犯,你们不让四处闲逛,难不成出这个院落,在四周透透气也不成吗?”守卫为难地说道:“这……”
就在这时,侯宁闻声走了过来。侯宁道:“这位大哥,我们在这院子里实在是呆烦了,你就让我们出去溜达一下。你放心,我们绝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守卫看了看浦甲牵着的两只大老虎,心头一阵怵然,便道:“这样吧,我让一位兄弟给你们当向导如何?免得二位路生,容易迷路。”
侯宁知道他其实是想派人一旁监控。侯宁想他和浦甲外出,又无意探知这个岛上的任何秘密,既然他要让人跟着,那就由着他好了。侯宁上前,拍了拍浦甲的肩膀,然后对那名守卫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守卫指着身旁一位精壮的汉子,道:“你去给他们带路,切莫让我们的贵客走错了道。”那精壮汉子会意地点点头,但是看着两只大老虎,心头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
浦甲摆了一个请的姿势。精壮汉子率先出了门,带着浦甲和侯宁走了出去。精壮汉子带着浦甲和侯宁来到外面,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屋舍,道:“前边是英格兰皇家男爵休息的地方,我们就在这一片活动可好?”
浦甲一出门,便不再理会他,牵着月亮和太阳,兴趣盎然地活动开来。两只老虎显得异常地兴奋,张牙舞爪,围着浦甲蹦跳起来。浦甲见他们耍得开心,干脆放了缰绳,任由它们在林子间戏耍。
侯宁跟浦甲二人站在一旁,看着两只老虎在林子里蹦跳窜动,都微微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监控他们的精壮汉子却悬着一颗心,忧虑道:“二位,这老虎不会随意伤人么?”浦甲不去理会他,倒是侯宁笑着说:“你放心,没有我这位兄弟的命令,这老虎比人要温顺友好。”精壮汉子半信半疑间,神情紧张地看着两只老虎在林子里的身影。
忽然,林子里另一端,也就是靠近皇家男爵休息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惊呼声。但听有人惊呼道:“泰格!泰格!”随即便传来枪响声和尖厉的虎啸声,整个火焰岛都为之震东,林中飞鸟扑簌簌的四下乱飞。
侯宁跟浦甲对视一眼。浦甲忽然急速地冲进了林子,一边跑一边大呼道:“住手!”侯宁跟精壮汉子闻声,也赶忙跟了过去。三人冲进了林子里,便见太阳和月亮两只老虎正对着一群黄毛碧眼的英格兰人虎啸连连。那群英格兰人十分惊恐,纷纷端着枪,瞄着两只大老虎,伺机开枪射杀。
浦甲见形势危急,不管不顾地冲到老虎跟前,伸手拦住枪口,怒斥道:“统统给我住手。”那群英格兰人见状,都十分惊奇。端着枪,一时没了主意。
双方对峙中,便见一双胳膊分开了举枪瞄准浦甲的英格兰海盗。然后,浦甲和侯宁看到一名高大英俊的英格兰青年站了出来,正是英格兰皇家男爵德里克。德里克用英语说道:“你为何拦着我们射杀这两只凶残的野兽?”浦甲显然听不懂英语,但是他毫不退让地挡在两只老虎前面,双目圆瞪,怒视着这群刚刚开枪打虎的黄毛人。
双方僵持中,侯宁站了出来,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德里克男爵,这两只老虎不是野兽,而是这位浦甲先生驯养的,是他的好朋友。”德里克惊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侯宁微微一笑道:“不然这位浦甲先生怎么会舍身挡在老虎前面?”
德里克继续观看了一会,他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在浦甲脸上来回打量着,浦甲被他看得心里毛躁,对着侯宁吼道:“告诉这群洋毛子,不把火枪拿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侯宁对着德里克说道:“德里克男爵,这些都是误会,既然不是野兽,还请你们放下火枪吧,以免误伤。”德里克想了想,然后冲着身后摆摆手。他身后的英格兰火枪手们这才收起了火枪。
德里克主动走了过去,舔着嘴唇,笑着说道:“这位浦甲先生刚刚当真英勇无畏,我的火枪手们差一点就开枪打死你了。”侯宁将德里克的话翻译给了浦甲,却见浦甲哈哈笑道:“就凭你们这群洋毛子也敢在我面前耍枪?”说到这,他快速地从背后取下随身携带的火铳枪,对着天空“砰砰”就是数声。枪声尚在众人耳际回绕,几只滑翔而过的海鸟已经应声落下。
浦甲秀了这一手枪法,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同时,从西南方向,也就是寻龙宝船上众人歇息的地方,快速地跑来了一群人,这群人为首的就是李天罡和李师乃。他们听到密集的数声枪响而赶过来的。
还没等李天罡等人赶来,浦甲已经收了火铳枪,重新牵起两只老虎,在一双双惊诧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往着住的地方返回。忽然,德里克大声道:“浦甲先生!”他喊得是一句中文,虽然发音很蹩脚,但是众人还是可以听得清。
浦甲闻声,这才停下脚步,却没回头看,问道:“何事?”德里克从怀里掏出一把鎏金的,外壳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短枪,追上去。德里克追上浦甲,笑着说:“这个给你。”便说便将短枪递向浦甲。
浦甲不懂英语,也不明德里克此举的用意,只好回过头来询问侯宁。侯宁笑道:“这位德里克男爵要将他的宝贝送给你。如果你喜欢,就可以收下了。”浦甲看着德里克手中精美的短枪,确实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德里克见浦甲摇头,接着道:“没关系。这个给你。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侯宁将这话也翻译了。
浦甲看着德里克,却见他湛蓝色的眸子带着足以荡漾开来的波光,心头又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忙摇摇头,说:“你还是收起来吧,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贵重,我承受不起。”德里克却不放弃,坚持将强塞到浦甲手中,用支离破碎的中文道:“小东西……做朋友……”
浦甲大概是懂得了德里克的意思,便不再推脱,接下枪,道:“做朋友可以。谢谢你的礼物。”然后将背后的火铳枪也取了下来,道,“这是我用了多年的枪,作为回报,就送给你了。”说完,将火铳枪也放到德里克手里,然后不再多言,带着两只老虎去了。
德里克目送着浦甲远去,然后端着浦甲的火铳枪,比划了几下,耸耸肩膀,道:“他送我这个,我们算是朋友了么?”他这话是问一旁的侯宁。侯宁违心地点点头,道:“算……算是吧。”其实他知道浦甲这么做,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以浦甲冷傲的性格,肯定是没兴趣跟这位言语不通的西洋人做朋友的。但是这种话他不能直白地跟德里克说出来。
德里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竟然会说英语,这让我很惊讶。”侯宁笑了笑,说:“我的中国名字叫侯宁。但是我还有个英文名字叫侯宁?李察德。我父亲是伯明翰人,我有一半的英格兰血统。”德里克道:“这就对了。原来你还是半个英格兰人啊。”侯宁沉声道:“其实我从没去过英格兰呢,我从小就在中国出生,在中国长大的。”德里克笑道:“没关系。你要是加入我们。我可以带你回英格兰。”侯宁摇头笑道:“谢谢你的美意。但是我不能加入你们。我的朋友和亲人都在中国。”德里克摆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道:“既然这样,那就太遗憾了。”
入夜。看着窗外,夜色已近子时,李天罡顺手拿起长剑,看着四周的人都已熟睡,这才悄悄地走出去,然后翻上屋顶,出了院落,朝着昨夜跟踪万金求的方向快速行去。
到了礁石堆旁,环顾四周,夜色沉沉,不远处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清晰入耳,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李天罡沉声道:“山人在此。有事约见就速速露面。”
“李道长很守时啊。”一个声音从一大片礁石背后传出,接着,一位从头到脸缠着纱布的蒙面人缓缓地走了出来,像是西域来的阿拉伯人。李天罡看着对面的蒙面人,冷声道:“你不是万金求。”蒙面人点点头,道:“万金求是我的小兄弟。昨夜的情形,你应该也看到了。”李天罡道:“如果山人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服部藏刀了。”
蒙面人这次却是摇摇头,道:“我也不是服部藏刀。昨夜我跟万老弟其实是故意说日语,从而引起你们的注意和猜疑。”他的脸蒙在纱布里,看不明晰,但是李天罡可以猜到他的脸上此刻有得意之色。黑袍人说了这几句话后,李天罡开始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却又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
李天罡握了握手里的长剑,冷声道:“阁下深更半夜引山人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蒙面人似乎留意到李天罡握剑的动作,笑道:“道长不必紧张,其实在下是想帮助道长来着。”李天罡疑声道:“帮我?”
蒙面人道:“帮你在后天的海盗大会上挫败服部藏刀。然后拿到骷髅令,前往宝藏岛。”李天罡冷笑道:“万金求果然什么事都告诉你了。”蒙面人道:“只要后天我不让万金求指证你们为台湾水师,嘿嘿,你们就身份不败,就有把握控诉服部藏刀,让他得到应有惩罚。”
李天罡道:“山人怎么听着这像是在威胁我们呢?”蒙面人淡然笑道:“也罢。就算是威胁吧,至少这种威胁对道长也无损失啊。”李天罡道:“你帮我们保密身份究竟有何目的?”
蒙面人沉思半晌,缓缓说道:“借道长之力,帮我达成一项目的!”李天罡道:“什么目的?跟宝藏有关?”蒙面人摇摇头,道:“宝藏于我,乃身外之物,我志不在此,道长不必担心我会去分这杯羹。”李天罡追问道:“那你究竟有何目的?”
蒙面人道:“帮我登上宝藏岛即可。”
“登岛?”李天罡惊疑地看着夜色中那副看不清的脸,肚子里满是疑惑。却听那蒙面人慨然叹道:“对。只要助我登岛即可。”李天罡不解道:“既然大家都叫它宝藏岛,岛上除了宝藏,还有何物值得舍身前往?”蒙面人沉声道:“这个道长就不必多问,反正我不为宝藏。”
李天罡道:“你只要秘密地潜入一艘海盗船,然后跟着船一起前往宝藏岛,不也能获得登岛的机会么?又何必偏偏来求山人?”那蒙面人听了这话,忽然在嗓子里咯咯笑道:“你以为这趟寻宝之旅,这些同行的海盗可以顺利地登上宝藏岛么?简直就是笑话。”
李天罡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好像对宝藏岛很熟悉呢。”蒙面人道:“十五年前,我听闻道长曾伙同一位叫邢远疆的海客,在郑成功的援助下,前往过宝藏岛。后来因为海啸,海船在临近海岛时沉没。可有此事?”
李天罡惊声道:“这事你如何知晓?”蒙面人似乎很享受李天罡这般惊诧的神态,嘿嘿笑道:“这个道长就不必知道了。在下自然有知晓的办法。”李天罡眼中忽然闪出杀机,他握着长剑逼近一步,浑身杀气蓄势待发。那蒙面人似乎感知到李天罡的异样,便快速地说道:“十五年前你们的海船临近海岛前的突发海啸,你当那是偶然的么?”李天罡听了这话,止住了步子,不可思议地问道:“大海发难,难倒还可人为?”
蒙面人冷笑道:“你我或许不可为,但是世间奇人甚多,就有人有那通天彻地的本事,可以让星罗逆转,江河倒流!”李天罡道:“阁下不必绕弯子了,你就直说海啸之事。”
蒙面人道:“灵游道人我想道长应该是知道的吧?”李天罡道:“那是祖师爷。”蒙面人道:“当年灵游道人奉旨为建文皇帝寻找藏宝之岛,其实这是灵游道人为建文皇帝设下的一个圈套。所谓藏宝之岛,灵游道人早已寻得,并且在岛上经营多年,并以他通天彻地的本领在岛外的海域设下禁制,但凡有人靠近海岛,就会触碰禁制,引发苍龙之怒,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这蒙面人的一席话涵盖了太多的惊疑之处,李天罡纵然聪明机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蒙面人说的这些事,李天罡作为灵游道长的后生门人,却毫不知情。李天罡道:“祖师爷他为何要设下这个圈套?他又为何要经营这座海外孤岛?”蒙面人道:“我知道李道长会有如此疑惑,但是恕在下此刻不能为你解答。一切疑惑,待道长助我登上岛后,一切都会自然揭晓。”
李天罡道:“假如真如你所说宝藏岛附近海域设有禁制,那你可有破解之法?”蒙面人摇头道:“我没有破解之法。”李天罡怒道:“你是知情之人,既然连你都没有破解之法,山人到时只怕也是自身难保,如何能助你登岛?”蒙面人笑道:“在下虽然没有破解禁制之法,却知道如何避开它,只要你们届时听我吩咐,便可避开这场前所未知的浩劫。”
李天罡忽然冷笑道:“你说了这些,山人若不信你,你又如何?”蒙面人道:“此时此刻,由不得道长不信我了。否则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你连同寻龙宝船上的一帮伙计,谁也走不出这座强盗的贼窝。”
忽然,夜色中寒光一闪,一把冷厉的剑峰已然抵在了蒙面人的喉头,只要长剑再送上两寸,蒙面人便一命呜呼了。李天罡举剑抵在蒙面人的喉头,厉声道:“山人平生最恨被人要挟。”蒙面人命悬一线,却是岿然不动,反而呵呵笑道:“在下今晚若回不去,明早你们的真实身份便会传遍整座火焰岛。素来兵匪水火不容,这样两败俱伤的做法,道长这么聪明的人,只怕不会行此下策吧。”李天罡嘿然笑道:“你休想吓唬山人,常在刀锋剑影中寻生存的人,岂会贪生畏死?”蒙面人道:“若是如此做法,那道长此行又有何意义?再说了,在下绝非真心要挟,只不过是跟道长相互帮助,各取所需罢了。”
李天罡道:“山人若没猜错,阁下便是德里克船上的那位中国人吧?你既然寄身在德里克的船上,为何不说服他帮你?”蒙面人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淡然道:“道长猜得不错,在下的确目前寄身在德里克那里。我也尝试过,终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始终无法取得德里克的全力信任。但是李道长不同,李道长法眼如炬,岂是德里克那种红毛鬼子可比。”
李天罡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这才撤去长剑。李天罡道:“山人如何帮你?”蒙面人松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你们先利用那个吕宋人扳倒服部藏刀,拿到骷髅令。然后待东海王集结众海盗出发前往宝藏岛时,你将我先安置在寻龙宝船上即可。到时候我自然会助道长一行顺利地避开岛外禁制。”李天罡道:“就这么简单?”
蒙面人人冷笑道:“简单?这个东海王脾气无常,你们是否能在他的地盘扳倒服部藏刀,嘿嘿,还得看他的脾气了。你们还是小心为是吧。”
李天罡淡然道:“多谢阁下提醒便是。我们有人证,于情于理皆占上风,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颠倒黑白?”蒙面人道:“但愿如此吧。”说完,他冲着李天罡拱了拱手,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