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翔阁”曾是原三溪氏的住所,也是招待亲朋好友的“款待之处”。也许这个空间曾招待过数不清的名人吧。这些记忆渗透到建筑物和庭园的各个角落,一直流传至今。物转星移,这次“鹤翔阁”作为横滨的迎宾室重新开放,再次成为接纳宾客的场所。只是迎接客人的主人由三溪氏个人变成利用这座设施的人们。日本文化中的“款待”指的是,以装饰壁龛、在庭院洒水等工作为首,周到用心地整理整个建筑物里里外外各个角落,这正是主人倾注于款待的热情。换言之,款待是主人“内心的表现”,是招待者的人格、教养以及对客人的诚意融为一体的表现。因此,将招待之心空间化正是主人的力量,同时也是寻求客人理解这份招待之心的力量。如此一来,接待不同的客人款待的内容也必须随之变化,不可能有相同的内容。即使是接待同一位客人,这个人周围的环境和条件也不可能每次都一模一样,主人的心情也会有所变化。如果用语言来表达的话,那么日本的款待就是“一期一会”,彼此交流眼睛所看不见的东西,是一种高度的精神文化。
但是,近年来日本的款待全都西方化了。到处布置着豪华的装饰物和插花,它们的确是吸引人眼球的装饰。但是,其背后却感受不到主人款待的心意和人性。曾几何时,三溪氏怀着高度的精神性在这座“鹤翔阁”招待客人。这也正是三溪氏原本人格的表现。我当初设计这座“鹤翔阁”庭园时,认为应该将三溪氏的精神转化成庭院这样一个空间,取名为“残心阁”。残心是从禅语而来,原本的意思并不是留恋或者牵挂,意思是即将完成了一件事时获得深切体会前的心理准备。我是想让三溪氏的款待精神穿越时空在现代复苏,在现代流传。然后,让使用者用身体感受这座庭园,在深思熟虑后考虑如何利用它。我认为这点是最重要的,所以将庭园取名“残心庭”。这个空间的构成是为了能表现出款待的心意,使用方法则委以主人的人格力量。另外,还使用了一部分三溪氏爱用的石雕和喜爱的青苔,以此追忆三溪氏的生平并把他的喜好告诉世人。我希望通过这座庭园的建成使我对三溪氏的尊重之情升华,并且希望这座代表横滨建在日本文化中心地的“日本款待之心”也能被永远地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