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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野性呼唤


人猿泰山
REN YUAN TAI SHAN

自从泰山离开了他从小生活的巨型类人猿部落,部落就因为不断的争斗和冲突分崩离析了。特库兹是一个残忍暴虐、反复无常的头领,他总喜欢对年老体弱的猿发脾气、宣泄他狂躁的兽性,所以这些猿,一只接一只,带着他们的家眷离开了,转而去丛林深处寻找幽静安全的地方安家。

但是,最后特库兹无休止的粗暴行为让那些选择留下来的猿也陷入了绝望。其中一只猿想起了泰山离开时的告诫。

“如果你们的首领凶猛残暴,别像其他猿那样,妄图自己单独与他作斗争;而是要成群结队地攻击他,可以两个或四个猿一起上。你们要是这样做了,以后的首领就都不敢像他那样过分了,因为你们四个猿团结起来可以杀死任何一个欺负你们的首领。”

想起了这个明智建议的猿把这个方案说给他的几个伙伴听,于是,那天当特库兹回到部落时,等着他的是一场热烈的“欢迎仪式”。

猿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多余的礼节。所以特库兹刚回到猿群,五只体格巨大、毛发浓密的大猿就冲过来跳到了他的身上。

特库兹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猿与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动物;所以他并没有和那四个大猿决一死战,只是尽快从中脱身,然后逃到林中能遮风避雨的大树枝下躲起来。

他曾经尝试过两次,想重新加入猿群,可每次都被猿群攻击和驱赶。最后他放弃了,只得满怀愤怒和憎恨地独自住在丛林里。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好几日,胸中积攒了一股怨气,准备找些比他弱小的动物发泄一下。

在这样一种思想状态下,这个恐怖的、像人一样的野兽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突然在丛林中碰到了两个女人。

他发现她们的时候正巧在她们上方。对简·波特来说,他的第一次现身让她感到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突然间从天上坠了下来,出现在她身边。咫尺之间,她只看到一张令人生厌的脸和一张腥臭恶心的嘴巴,还听到一声怒吼。

就在这畜生的大手钳住她肩膀的同时,简不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她就被拖向一张血盆大口,恐怖的獠牙就悬在她喉咙上方。但是,就在特库兹马上要下嘴咬进她白皙的皮肤时,他一转念,又有了别的想法。

他的母猿都留在部落中了。他必须找其他母猿代替她们。这个无毛的白猿就可以当他第一个老婆。于是,他粗鲁地将她扔到自己宽阔多毛的肩膀上,带着简窜回树丛中去了。

当时,埃斯梅拉达和简同时发出了恐惧的尖叫。接着,面对如此危险情况,埃斯梅拉达不堪压力,一下子失去了意识、昏倒了。

不过,简并没有失去意识。那张可怖的脸与她的脸贴的很近,野兽嘴里发出的阵阵恶臭刺激着她的鼻子,这一切都把她吓得动弹不得;但是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头野兽扛着她在林间飞速穿行,可是,简既不呼救,也不挣扎。这只猿的突然出现让她误以为他会背着她朝海滩的方向走。

她这样想,所以留着精力和嗓子,准备到了离营地较近的地方再大声呼救。

可她没想到,她正在被带到丛林的腹地,离他们的营地越来越远。

听到尖叫声,克莱顿和两位老人就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寻了过去,而人猿泰山则径直来到了埃斯梅拉达昏倒的地方。他对埃斯梅拉达并不感兴趣,看到她躺在那里,泰山只是略微停留,确定她并未受伤后,泰山便集中精力去寻找简的下落。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和树上的情况。他自小在猿群中受到的训练和生活环境,再加上他生而为人赋予他的智慧,让他对森林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如亲眼所见一般。

紧接着,他便再次飞身上树,攀着摇摇晃晃的枝条,追随猿从树间穿过留下的蛛丝马迹。其他人类是察觉不到这种踪迹的,就算辨别出来,也不知道该怎样解读。

类人猿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会在攀附的树枝末端留下踪迹,但并不能从这里判断出他行进的方向;因为不管荡进还是荡出,类人猿总是抓着树枝末端向下用力。而在靠近树干的位置,虽然没有多少类人猿经过的踪迹,但是可以清晰地判断出他前进的方向。

在这处枝条上,可以看到被大猿的巨足踩扁的一条毛毛虫。凭着直觉,泰山知道大猿下一步的落脚点会是哪里。他现在需要找到猿足踩过毛毛虫后留下的微小痕迹,而通常情况下,这种微小痕迹不过是一点点湿痕。

这里也有痕迹。因为类人猿的通过,一小块树皮被蹭得翻了起来,而树皮断裂的方向就指明了类人猿前进的方向。还有,类人猿毛茸茸的躯体蹭过树林,一些较粗的树枝、或是树干上会留有少量猿毛,这些毛发的嵌入树皮的方向告诉泰山,他走的路是对的。

他甚至无需为了捕捉这些看上去不甚明显的兽踪,而控制自己的追踪速度。

对于泰山来说,类人猿穿过树叶时留下的各种刮痕、擦痕和迹象再明显不过了。但是最明显的痕迹要数气味了。泰山正在顶风追踪,他那经过训练的嗅觉像猎犬一样灵敏。

有人相信,在低等动物身上,它们的嗅觉神经尤其要比人类发达,其实,这不过是人类退化的结果。

人类生存并不主要依赖其感官功能的完善。他们的思维能力让他们可以不用亲自完成很多体力劳动,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类退化了。比如说能移动耳朵和头皮的肌肉,人类基本上已经不再使用了。

耳朵附近和头皮下层的肌肉还在,将感觉传递给大脑的神经也还在,但是这些肌肉和神经并不发达,因为人类根本用不着这些组织。

人猿泰山却不同。从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他就必须依靠敏锐的视力、听力、嗅觉、触觉和味觉活下来,他的思维能力反倒发展得较为迟缓,因为那对于他的生存来说没那么重要。

泰山身上发育的最为迟缓的就是味觉了。无论是甘美的水果、新鲜的生肉还是埋了许久的腐肉,在他尝起来都是一个样;在这点上,他与如今更为“文明”的美食家没多大差别。

泰山加快了速度,想尽快赶上特库兹和他手中的猎物。尽管泰山尽量让自己的行动悄无声息,但是他接近的声音还是传到了特库兹的耳朵里,这使得特库兹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追了有足足三英里,泰山才赶上特库兹。此时,特库兹知道,再逃也是徒劳的,于是跳到一片小小的林间空地上,这样他就可以转身为了他的战利品开战了。如果敌不过那个追踪者,他也可以很轻松地逃走。

当泰山像一头猎豹一样跳进这个角斗场中时,特库兹仍然用他一条粗壮的胳膊夹着简不放。这片空地就像是专门为这场原始决斗准备的一样。

当特库兹看到是泰山在追他时,他迅速地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泰山的女人。因为他们俩是同类——皮肤都是白色的,身上也没毛。于是,他感到更加兴奋了,这是对他这个仇敌进行双重报复的好机会。

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幻影一样出现在简面前。这对她来说就是一根救命草。

从克莱顿、她父亲和费兰德先生给她描述过的形象推断,她觉得,这一定就是那个救了他们的恩人了。于是,她便把他看作是她的保护者和朋友。

为了专心迎战泰山,特库兹粗鲁地把简推到一边。这时,她才清楚地看到,挟持她的这只猿拥有庞大的体格、结实有力的肌肉和尖利的牙齿,这让她不由得心中一紧。这么强大的敌人他可怎么打得过呢?

他们像两头冲锋的公牛一样缠斗在一起,又像两匹恶狼一样瞄着对方的喉咙。泰山用他那把匕首薄薄的刀锋对付特库兹长长的犬齿。

简年轻而柔弱的身体紧贴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她的双手紧紧按在起伏的胸膛上。看到一只原始森林中的公猿和一个原始人为了争夺她进行殊死搏斗,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混杂着恐惧、迷恋、担心和倾慕。

泰山一发力,背上和肩膀上的强健肌肉便团成了结实的肌肉块。他用发达的肱二头肌和前臂奋力抵住特库兹有力的獠牙。这一幕幕野蛮的场景让这个来自巴尔的摩的姑娘头晕目眩,人类社会几个世纪以来的文明与文化织成的面纱从她眼前飘然滑落。

泰山用长长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特库兹的胸膛,连刺十几次之后,这个庞大的身躯才倒在地上,终于一动不动了。像个原始女人一样,简纵身向前一跃、展开双臂拥向这个为她而战、还赢得了她的芳心的原始男人。

泰山呢?

他做了每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都无师自通的事情。他把他的女人一把搂进怀里,低头吻住她那双微微上翘的温润双唇,这热情的拥吻让简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有那么一会儿,简半闭着眼就那么任泰山抱着。那一刻,在她年轻的生命里,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爱的真意。

可惜,文明的面纱掀起得快,落下得也快。简的脸因为羞愤而涨的通红,她窘迫地将人猿泰山推开,把脸埋在双手后面就是不抬起来。

就在前一刻,他一直以来朦朦胧胧中爱上的姑娘心甘情愿地扑向他的怀抱,泰山还感到很惊讶;现在,她却又把他一把推开,这让泰山更是惊讶万分。

他再次靠近她,拉住她的胳膊。她却凶得像一只母老虎一样,不但往外推他,居然还举起她的小手一下下地打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这下泰山彻底搞不懂了。

他刚刚还想着赶快把简送到她的同伴那边,但那一刻已经成为过去时了,他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念头了,随着刚才那个念头的转瞬即逝,他的好意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那段温暖、柔软的娇躯紧挨着自己的身体时,人猿泰山已经体会到了那种美妙的感觉。热烈、甜蜜的呼吸掠过他的脸颊和双唇,这让他的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新的火焰。简完美的双唇贴着他的双唇,两个人激情似火的吻好似在他灵魂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标志着新泰山的诞生。

他再一次用手拉住她的胳膊,她也再次作势要把他推开。这回,人猿泰山的回应就像一只真正的类人猿一样。

他抱起他的女人,向丛林深处走去。

第二天清晨,海滩上小屋里的四个人被一声炮响惊醒了。克莱顿第一个冲了出去,他看到出海港口那边泊了两艘船。

一艘是“神箭号”,另一艘是小型的法国巡洋舰。后者靠船舷两侧的甲板上挤着不少人,纷纷向岸上张望。克莱顿和刚凑过来的其他人都明白,显然,刚才的那声炮响是为了引起小屋里的他们的注意。

两艘船离岸都比较远。他们举着望远镜是否能看见岸上拼命挥帽子的这几个人还是个问题。

埃斯梅拉达解下她的红布围裙,把它举过头顶,疯狂地甩着;即便是这样,克莱顿还是担心船上的人看不见。于是,他匆匆跑向海湾北边,他准备点燃了发信号求救的柴堆就在那里。

他终于赶到了那一大堆干树枝和灌木堆成的柴垛,可他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很长时间才赶到,那些屏息凝神在他身后等待的人也有这种感觉。

当他拨开身前茂密的树丛、重新看到那两艘船的时候,他惊慌失措地看到“神箭号”已经扬帆起航了,而另外那艘巡洋舰也已经驶离近岸处。

他飞快地从多个地方点着了柴堆,然后跑到海岬的最高点,脱掉汗衫,将它绑在一根落下来的树枝上,接着将树枝高举过头顶来来回回地挥动。

可两艘船仍旧向远处驶去;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时,森林上空升起了笔直的粗烟柱,烟柱引起了巡航艇上瞭望员的注意。马上,十几个双筒望眼镜都瞄向了海滩。

不久,克莱顿就看到两艘船调转船头开了回来;“神箭号”只是静静地漂在海上,而巡航艇则缓缓驶向岸边。

距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巡航艇停下了,艇上放下来一只小船,小船向海滩划过来。

小船靠岸后,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下船来。

“克莱顿先生,是你吗?”他问道。

“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克莱顿回答。“也许现在来还不算晚。”

“先生,您的意思是?”军官问。

克莱顿讲述了简·波特被类人猿掳走的事情,并告诉军官需要人手带上武装去营救她。

“上帝啊!”这位军官伤心的慨叹道。“要是昨天也许还不算晚。要说今天,我看还是不去找那位可怜的小姐为妙。太可怕了,先生,真是太可怕了。”

巡航艇上又放下来其他的小船。克莱顿给军官指了指海湾的入口,和他一起上船,调转船头驶入陆地环绕的海湾,其他小船跟在后面驶入海湾。

很快,整条巡洋舰上的人员都登上了岸,岸上站着波特教授、费兰德先生和哭哭啼啼的埃斯梅拉达。

巡洋舰的舰长在巡洋舰放下来的最后一只小船里。当他听说了简被掳走的事情,便大方地召集志愿者跟随波特教授和克莱顿一起进入丛林搜寻。

这些法国人中的每一个军官和水手都很勇敢、很有同情心,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参加这次冒险活动。

舰长从中挑选了二十个水手和两个军官——德·阿诺中尉和夏邦蒂耶中尉。舰长还派了一艘小船回巡洋舰上去取食品、弹药和卡宾枪;搜救队员们都配上了左轮手枪。

后来,克莱顿问舰长他们怎么会在近海处抛锚,还鸣炮向岛上发信号。舰长杜法纳上尉解释说,一个月前,他们观测到“神箭号”上扬起了很多面帆,正在向西南方向行驶。然后,他们发信号让“神箭号”调头靠近,可船上却扬起了更多的帆,朝他们相反的方向加速航行。

那天日落之前,他们始终跟在“神箭号”后方,还几次鸣炮示警。可是第二天清晨,他们却哪儿都看不到“神箭号”了。于是,他们沿着海岸来回巡游了几周的时间,就在几乎要忘记前段时间的海上追逐事件的时候,几天前的一个早晨,瞭望员报告称有一艘船正在巨浪下颠簸不定,很明显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们稍微靠近了一些,却惊讶地发现,这艘疑似被遗弃了的船正是几周前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船。船上挂着前支索三角帆和后桅纵帆,看样子船上的人曾经试图让船逆风航行,可惜帆脚索断裂了,船帆也被海上的狂风撕成了一根根布条。

在公海上航行,让押解船员登上这艘失控的船是一件既困难又危险的事;因为那艘船的甲板上没有生还者的迹象,他们最后决定等风势变小、海面平静的时候再登船;可就在那时,他们发现,有个人爬到栏杆边,以微弱的力气向他们挥动信号旗。那人始终没能发出声音,看上去都快崩溃了。

舰长立即派出一艘船前去营救,营救人员成功地登上了“神箭号”的甲板。

登上甲板的一瞬间,这些法国船员眼前出现了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

倾斜的甲板上横七竖八地歪倒着十几个人,有的已经没气了,有的奄奄一息。活人和死人就这么混杂在一起,随着波涛起伏,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其中两具尸体好像是被狼啃噬过的样子。

押解船员很快便控制住了这艘船,这艘倒霉的船上幸存的人被带到船舱中的吊床上休息。

他们用防水油布将船上的尸体裹了起来,暂时放在甲板上,浪花不时地拍在油布上。等船上的生还者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就可以让这些尸体入海为安了。

这些法国船员登上“神箭号”甲板的时候,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是意识清醒的。就连那个挥动信号旗发出遇险信号的可怜人都随即陷入了昏迷状态,他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获救。

没多长时间,这位法国军官就搞明白了是什么造成了船上如此惨烈的情形;因为当他们试图找一些水和白兰地帮助这些人恢复神智的时候,却发现船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他立即向巡洋舰发信号,命人送来淡水、药品和食品。于是,又一艘小船冒险向“神箭号”驶来。

喝水进食后,几个水手清醒了过来,大家才得知整个事件的全貌。我们已经知道了故事的一部分,他们先杀了“烟屁股”,然后将他的尸体放在宝箱上面,和宝藏一起埋在了岛上,接着,他们便乘着“神箭号”起航了。

看起来,巡洋舰的追踪吓坏了这帮叛徒。甩掉巡洋舰之后,他们在大西洋上继续航行了几天;但是,鉴于船上的淡水和食物匮乏,他们不得不调头向东,往回行驶。

由于船上没人懂得航海,他们马上为船的位置起了争执;由于连着向东行驶了三天还没有见到陆地,他们决定转向北行驶,恐怕他们遇上的盛行风是强劲的北风,所以船才会漂到非洲大陆的最南端。

他们一直保持北偏东北的方向在海上航行,两天后,他们却碰上了风平浪静的天气,所以不得不在同一个地方耽搁了近一个星期。当时,他们的淡水已经喝完了,再过一天,他们的食物也要吃光了。

船上的情况本就够糟的了,结果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先是有个人发了疯,自己跳了海。后来又有一个人割开自己的静脉,开始喝自己的血。

这人死后,尽管有人想把他的尸体留在船上,大家最后也同样把他扔下了船。饥饿让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畜生。

就在被巡洋舰搭救的两天前,他们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驾驶那艘船了。当天,船上死了三个人。第二天,其中一具尸体已经被人吃了一部分。

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船上的人们都像饥饿的猛兽一样互相死死盯着,第三天早晨,有两具尸体上的肉几乎快被割光了。

吃完人肉之后,他们仅仅比吃之前精神了一点点。因为,对水的渴望才是他们最大的痛苦。就在这时,巡洋舰到了。

那些活下来的人恢复体力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这个法国舰长;可他们脑子里一团乱,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把教授那些人扔在哪儿了,所以也没办法指给舰长看。于是舰长只好慢慢地沿着岸边行驶,不时地放几声炮,还用双筒望远镜细细搜索每一寸海滩。

他们到了晚上才抛锚,这样做就是为了不遗漏任何一部分海岸线。可偏巧前一天晚上他们就错过了小屋坐落的那处海岸。

巡洋舰上的人估计岸上的人并没有听到昨天下午的炮声,因为那时,这些人无疑正在茂密的丛林中搜寻简·波特的踪迹。他们自己在灌木丛中折腾出来的动静已经盖过了远处传来的炮声。

等他们两队人都讲完了各自的冒险经历,巡洋舰的小船也回来了,船上满载着为这次搜救工作准备的物资和武器。

不一会儿,这支由一众水手和两名军官组成的小队伍,与波特教授和克莱顿一起,向这个无路可寻的丛林进发了,开始了他们近乎无望、危机四伏的搜救旅程。 XjC72Td+br0XT/kJOgR8DX/rHEUC/XftZqZA0Wb7PLc01L/7khXpuCcWU/z4Ew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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