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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寿瓜的种子

一天的早上九点,我正坐在杜利特医生家里的办公桌前写东西。 老鹦鹉波利尼西亚蹲在窗口,面朝着外面的大花园,一边哼着它最拿手的挪威水手歌,一边看着树枝在风中摇摆。突然,歌声一下子被切断了。

“汤米!”它转过头对我说,“那个游手好闲的马修·麦格又进咱们院子了。”

“噢,真是太好了!”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心地喊道,“我这就给他开门去,卖猫粮的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串门了。”

“汤米!马修·麦格又进咱们院子了。”

“我想他肯定又是犯了什么事,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老波利嘀咕着说,“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没准儿又去詹金斯老爷的庄园里偷了兔子或者野鸡,被人逮了个正着!唉,我到厨房找点喝的去。”

我赶紧跑去前院打开了门,马修·麦格笑呵呵地在台阶上站着。

“亲爱的汤米·斯塔宾斯!”他叫道,“我不得不说,现在我每见你一面,你都会长高一英尺啊。”

“是因为你太长时间没来了,马修,”我说,“快进来吧,真高兴能见到你。”

“谢谢,汤米。但愿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当然不会了,杜利特看见你来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先去我书房坐会儿,我去告诉他你来了。”

“啧啧,你的书房!”马修跟着我一边穿过过道,一边惊讶地感叹道,“你现在都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啦!”

“这个嘛,”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就是杜利特之前的候诊室,他把它改造成了办公室给我用。这样他工作的时候就能清清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多写点书。”

我打开连通门厅和我办公室的门,对马修说:“就是它了,你觉得怎么样?”

卖猫粮的走进去,倒抽了一口气,赞叹道:“天啊,汤米!这间书房实在是太雅致了,像是一位大学问家的办公室呢!它居然是你专用的!啧啧,你一定觉得自己都是大人了吧,真是个好福气的孩子啊!”

“是的,”我说,“马修,我是个幸运儿。”

“我敢打赌,你的爸爸妈妈肯定为此骄傲不已!你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伟大的博物学家约翰·杜利特的助手!没有老师拿着教鞭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让你交家庭作业,全凭着自己的兴趣就能学到这么多知识,现在还有自己的办公室、写字台、墨水瓶,有这么多书,还有显微镜……几乎什么都有了!让我猜猜,你的鸟言兽语肯定已经和杜利特说得一样好了吧!”

“啊,不不……”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可能跟杜利特比。我想他会是这个世界上空前绝后的大博物学家!对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你来了,他一定也正想见你,马修。”

“噢,不用着急,汤米。先别去打扰他了,如果你不忙的话,我想先跟你说点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马修,”我说,“咱们坐下说吧。”

我关上房门,卖猫粮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放心吧,”我说,“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马修,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马修回头望望确定没人后,把身体探了过来。“这个……”他像是怕被人偷听似的,压低了嗓门对我说,结果刚一开口,他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太有趣了,一说到你和杜利特去月球的事情,我总是忍不住要悄悄地说——这都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你知道,要是被新闻记者听到了风声,他们肯定会对此事穷追不舍的。”

“你说得很对,”我说,“他们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汤米,你还记得上次我来拜访你们的时候,杜利特正忙着研究你们从月球上带回来的瓜种吗?就是那种吃了会使人长寿的瓜。”

“记得呢,马修,他还在做这件事情。”

“嗯,这正是我想要跟你打听的。他的研究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我觉得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啊!”

“不太清楚……虽然我竭尽所能帮他的忙,但是马修,杜利特已经开始有点儿泄气了。这里的气候和月球上的实在太不一样了,尽管我们已经在温室里努力模仿月球上的气候,但是到目前为止,事情仍旧没有太大的起色。你也是非常了解杜利特的,他从不抱怨遇到的困难,但我还是很担心他会放弃。老波利也跟我想的一样。”

卖猫粮的听完,轻轻地摇了摇头。

“汤米,如果老波利也觉得杜利特在这件事情上感到沮丧,那么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你觉得杜利特下一步会打算怎么做呢?”

“很难说,马修。我从不询问他的计划,他不喜欢被人催促着做事情。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是否能够像在月球上一样,将生命延长。他必须创造出足够的时间,让自己能够在地球上做完所有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总是急急忙忙的。”

“你觉得他会再次出发去远航吗?”马修问。

“不知道。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杜利特在去旅行前,一定会跟我们说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让我想想,距离他上一次去旅行……”

“已经很久了,”我回答,“我还是先去把他找来吧。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我想这时候杜利特一定在他的书房里——每天早上,他都待在书房里。可是今天,他居然不在那儿。于是我去找老波利,我想它肯定知道杜利特在哪儿;但是老波利也不见了。我猜想他俩可能是一同出去散步了。

我回到办公室,告诉卖猫粮的杜利特暂时不在。他也没来得及等杜利特回来,就先告辞了。他说他在帕杜尔拜镇还有点事情要办,今天晚些时候他会再过来。

于是我把他送出了门,回到屋里继续干活儿。

这个有趣的老马修,他总是希望有朝一日杜利特也能带着他一同去旅行。他渴望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渴望去远方探险。不过老波利总是说,他肯定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为了躲避警察才想跑得远远的。 8nmu1wsTTnoZenqWhJ+d337Dp9Atf36ECS72y7p/ZHvwDu0NCieIya5U6nOTDs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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