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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12个月的太阳诗篇

3月21日是春分。这天,白天和黑夜一样长:半天天上有太阳,半天是夜晚。在这一天,森林里要庆祝新年——春天来了。

咱们老百姓有这样一个说法:3月是温床,3月是滴管。这时候太阳开始征服冬天:积雪变得松软了,出现了蜂窝样的洞孔。雪的颜色也变成了灰色的,已经不是冬天的样子了,它认输了!看它的颜色,就知道它的日子快要到头了。无数的小冰柱从屋檐挂下来,亮晶晶的,水顺着它们往下流,一滴,又一滴……水渐渐聚成水洼。街头巷尾的麻雀欢欢乐乐地在水洼里扑棱着翅膀,想洗掉羽毛上一冬天的尘垢。花园里,响起了山雀如银铃般欢快的歌声。

春天展开阳光的翅膀飞到我们这儿来了,它有着严格的工作秩序。首先,它要解放大地:融化冰雪,露出地面。这时,水还在冰底下沉睡,森林也在雪底下沉睡。

按照俄罗斯古老的风俗,3月21日这天的早晨,人们用面粉做烤“云雀”吃。这是一种前面捏个小鸟嘴,用两粒葡萄干当眼睛的小面包。这一天,我们把鸣禽放飞到大自然里去。按我们的新习俗,飞禽月从这一天开始。孩子们把一天的时间全都交给有翅膀的小朋友:往树上挂成千上万个“小鸟之家”——椋鸟屋、山雀屋、树洞式人造鸟巢;把树枝交叉捆绑在一起,以便鸟儿容易搭巢;为那些可爱的小客人们开办免费餐厅;在学校和俱乐部里举行报告会,报告鸟类大军是如何保护我国的森林、田地、果园和菜园的,应该怎样爱护和欢迎咱们那些快乐的有翅膀的歌唱家们。

3月里,母鸡在家门口就可以把水喝个够了。

从森林里发来的第一封电报

《森林报》记者

白嘴鸦拉开了春之幕

白嘴鸦拉开了春之幕。在冰雪消融后露出的地面上出现了成群结队的白嘴鸦。

白嘴鸦在我国南方刚刚度过了冬天。现在,它们急匆匆地回到了我们北方——这里是它们的故乡。一路上,它们不止一次地遭遇了冷酷无情的暴风雪,一批又一批的白嘴鸦由于和暴风雪搏斗,累得筋疲力尽,死在了半路上。

最先飞到目的地的都是最强壮的。它们此刻在休息,正大摇大摆地在道路上踱步,用坚实的嘴巴刨着泥土。

天空中密布的黑压压的乌云消散了,只见蓝天如洗,云朵成堆。第一批小野兽诞生了。麋鹿和狍子展露出了新的犄角。金翅雀、山雀和戴菊鸟在林子里唱起了歌。我们在等待椋鸟和云雀的飞来。我们在树根被掘起的云杉树下,发现了一个熊洞,于是便轮流守在这里,只要熊一出来,我们就报道。一股股雪水悄悄地在冰层下汇集。森林里,树上的积雪融化了,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到了夜间,寒气就把融化的水重新冻结成冰凌。

雪地里的小宝宝

田野里还有积雪,可是兔妈妈已经生下了兔宝宝。

兔宝宝一生下来就睁开眼睛了,身上穿着暖和的皮大衣。它们一出生就会跑,吃饱奶就跑开了,温温顺顺地躺到灌木丛里或草墩下面,根本不管兔妈妈跑到哪里去,它们既不叫唤,也不调皮。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兔妈妈在田野里四处蹦蹦跳跳,早把它们给忘记了。可是,它们仍然躺在那里,它们可不能乱跑呀!因为一乱跑,就会被老鹰看见,或者被狐狸发现脚印。

看,好不容易兔妈妈从旁边跑过。不对,这不是它们的妈妈,而是一位别人家的兔阿姨。兔宝宝们跑到她的面前去请求:“喂喂我们吧!”“好吧,好吧,请吃吧!”兔阿姨喂饱了它们,又向前跑去。

兔宝宝们又回到灌木丛里去躺着。这时候,它们的妈妈正在什么地方喂别人家的兔宝宝呢。

原来,兔妈妈们之间有这样一个约定:它们把所有的孩子,都看成是它们大家的孩子。无论兔妈妈在哪里见到一窝兔宝宝,都会给它们喂奶吃。它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孩子到底是它自己生的,还是别人生的。

你别以为兔宝宝没有自己妈妈的照顾,日子就不好过。根本不是!它们身上穿着皮大衣,暖暖和和的。兔妈妈们的奶又甜又浓,兔宝宝们吃上一顿,能好几天不饿呢!

到第八第九天的时候,小兔子就开始啃草吃了。

最早开放的花

第一批花开放了。不过你不要指望在地面上找到它们,它们还被埋在雪里呢。在森林里,只是在边缘一带可以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可以看到沟渠里的水满满的。再一看,在这褐色春水上的光秃秃的榛子树枝上,正绽放出第一批花儿。

从榛树的树枝上,垂下一根根柔软的灰色小尾巴,人们把它叫做葇荑花序。其实它们的样子并不像一般植物的花序。你只要摇一摇这种小尾巴,就会有许多的花粉从它里面飘落下来。

奇怪的是,就在这些榛子树枝上,还开着别样的花。这种花,有的两朵、有的三朵生在一起,它们的形状很像叶芽。每个“叶芽”尖上伸出一对长长的鲜红“小舌头”,其实它们是雌花的柱头——这是榛子树接受异株授粉(异株花粉随风飘来)的器官。

风儿随心所欲地在光秃秃的树枝间游荡,没有树叶的阻挡,它可以随意地摇晃那些小舌头状的葇苐花序,把花粉送到别的榛子树的小舌头状的柱头上去。

到一定时候,榛子花就会凋谢,花序会脱落,柱头会干枯。那时,每一朵花都会变成一颗榛子。

巴甫洛娃

冬季的客人准备上路

在我们列宁格勒州行车的道路上,可以看见一群群的小白鸟,它们很像鹀鸟。它们是在我们这里过冬的客人——雪鹀、铁爪鹀。

它们的故乡在北冰洋沿岸和岛屿的冻土带上。在那些地方,还要过上好多日子,大地才会开冻呢!

雪 崩

森林里可怕的雪崩开始了。

在一棵大云杉树的枝杈上,松鼠正在温暖的巢里睡觉。

忽然间,沉甸甸的一团雪从树梢头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巢顶上,一只松鼠窜了出来。可是它那些软弱无力的新出生的小松鼠还留在巢里呢!

松鼠马上扒开雪,幸亏雪只压住粗树枝搭的巢顶,里面那个铺着又软又暖的苔藓的圆巢,并没有被压坏。巢里的小松鼠,甚至还没有醒呢!它们还那么小,跟小老鼠一样大,既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响声,浑身光秃秃的,没有毛。

第一枚蛋

鸟里面,就数乌鸦的蛋下得最早。乌鸦的巢建在高大的云杉树上,树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雌乌鸦总呆在巢里,因为它怕鸟蛋被冻坏,怕鸟蛋里的小乌鸦被冻死。食物则由雄乌鸦给它送来。

春天的计谋

在森林里,猛兽经常袭击温顺的动物,不管在哪里,只要一看见它们,马上就把它们抓住。冬天,白兔子、白山鹑在白色的雪地上,不容易很快被发现。可是,现在雪正在融化,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地面。狼呀,狐狸呀,鹞鹰呀,猫头鹰呀,甚至像白鼬和伶鼬这类小食肉兽,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已化雪的黑土地上的白兽毛、白羽毛。

所以呀,白兔、白山鹑什么的,就使起了计谋:它们开始脱毛,把毛变成别的颜色。白兔子变得浑身上下一身灰;白山鹑脱掉了许多白羽毛,在原来白羽毛的地方,长出了褐色和红褐色带黑条纹的新羽毛。现在兔子和山鹑不太容易被发现了,因为它们都换装了。

有些袭击小动物的食肉兽,也只好换装了。冬天,伶鼬浑身雪白。白鼬也是一样,只有尾巴尖儿是黑的。那个时候,它们能够很容易地在雪地上偷偷爬到温顺的小动物跟前去。因为白皮毛在雪地上不容易被发现。可是现在呢,它俩都换了毛了,变成了灰色的毛。伶鼬全身都是灰的,白鼬也变成了灰色的,只有尾巴尖儿还和原来一样是黑的。不过,衣服上有个黑点儿,无论冬夏都不碍事儿,雪地上不是也有黑斑、黑点儿吗?那些是垃圾和小枯枝什么的。在土地和草地上,这种黑斑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奇怪的茸毛

沼泽地上的雪融化了,一丛丛草墩子间全是水洼。草墩子下面,可以看到泛绿的羊胡子草茎,光溜溜的草茎上有些银白色的小穗在迎风摆动。难道说这是去年秋天没有来得及飞走的草籽吗?还是躲在雪下熬过严冬的小草?不像,因为它们干干净净的,而且鲜鲜嫩嫩的。

你只要把这种小穗采下来,把茸毛拨开,真相就大白了。原来这是花!只见柔丝般的白色茸毛中间,露出了黄澄澄的雄蕊和纤细的柱头。

羊胡子草就是这样开花的,花上的茸毛是用来保暖的,因为它开花的季节里,夜间还很冷哩。

巴甫洛娃

在四季常青的森林里

不光是在热带或者地中海沿岸才可以看到四季常青的植物。在我们北方也有夹杂着常青小灌木的绿色森林。现在,在新年的第一个月里,到这样的森林里去走走,既看不见褐色的烂叶子,也看不到讨厌的枯草,你会感到特别愉悦。

绿灰色的毛蓬蓬的小松树,老远就吸引着人的眼球。在这里,在这些小树之间停留一会儿,该是多么快乐呀!这儿的一切都充满勃勃生机:柔软的绿色青苔、叶子亮闪闪的越橘,还有石南。优雅的石南的细枝上,长满了小得出奇的叶子,像盖着一层瓦片儿一样。枝头上还残留着去年开的淡紫色小花呢!

在沼泽地的边缘上,还可以看见一种常青的灌木——蜂斗菜。它那深绿色的叶子,边儿向上卷起,叶子背面好像刷了一层白粉一样。不过,如果现在有谁站在这小灌木跟前,他是不会老盯着叶子仔细瞧的,因为他会看见一件更为漂亮的东西——花!瑰丽的粉红色钟状花,跟越橘花很像。在这么早的季节,能在树林里找到花,可真是叫人喜出望外呀!你采一束带回家,有谁会相信这是从野外采来的,保准说是从暖房里拿回来的。因为,很少会有人在早春时节里到常青树林里去散步呀!

巴甫洛娃

鹞鹰和白嘴鸦

“噼——啪!呱——呱——呱”!一阵鸟叫声从我头顶的天空划过。回头向上看去,只见五只白嘴鸦正在追赶一只鹞鹰。鹞鹰躲来躲去还是被白嘴鸦追上了。白嘴鸦狠狠地啄它的头,痛得它吱吱大叫。后来,鹞鹰好不容易才脱身飞走了。

还有一次,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上,远处的景物尽收眼底。我看见一只鹞鹰落在树上休息。突然出现一大群的白嘴鸦,狂叫着向它扑了过去。鹞鹰的处境危险极了。但它发出尖厉的叫声,向一只白嘴鸦反扑过去。那只白嘴鸦吓得躲开了。鹞鹰这时机敏地冲上高空,白嘴鸦们还没缓过神来,鹞鹰已经飞走了,白嘴鸦见快到手的猎物逃脱了,也只好飞散到田野里去了。

《森林报》记者梅什连耶夫

潮湿的住所

雪在不断融化,住在森林地洞里的动物们,日子可不好过了。鼹鼠、鼩鼱、野鼠、田鼠、狐狸,还有其他住在地洞里的大大小小的野兽,现在都觉得洞里潮湿难耐。等到所有的雪都化成水,它们可该怎么办呢?

屋顶上的音乐会

每到夜里,猫儿们就在屋顶上举办音乐会,这是它们的一种娱乐活动。不过这种音乐会总是以一场激烈的群殴收场。

在阁楼上

一位《森林报》的记者最近一些天跑遍了市中心区的许多住宅,为的是考察动物们在阁楼里的生活条件。

原来居住在阁楼里的鸟儿,对自己的住宅非常满意。谁要是怕冷,谁就挨壁炉的烟囱近些,享受着免费的取暖设备。母鸽子已经在孵蛋;麻雀和寒鸦满城里搜集用于搭窝的稻草和做铺窝软垫的绒毛、羽毛。

鸟儿只有一条意见:它们对猫儿和有些男孩子破坏它们的窝感到十分气愤。

麻雀风波

在椋鸟的家门口,吵闹和厮打声乱作了一团,绒毛、鸟羽和稻草随风飘扬。

原来是主人椋鸟从外面回来了,可是它们发现麻雀却抢占了自己的窝。于是椋鸟揪住麻雀,把它们一个个地轰了出去,接着又把麻雀用羽毛做的垫子也扔掉了——不能让家里留下一点麻雀的痕迹!

一个水泥工人正站在脚手架上糊屋顶下的裂口。麻雀们在屋檐上一边蹦蹦跳跳着,一边观察着屋顶下的动静。突然,麻雀们大叫着向水泥工人的脸上直扑过去。水泥工人不停地用水泥铲抵挡着来袭的麻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他把裂口里的麻雀窝给封住了,而窝里有麻雀下的蛋。这才引发了这一场厮打,到处都能见到鸟的羽毛随风飞舞。

《森林报》记者斯拉德科夫

石 蚕

从河面的冰缝里,爬出了一些笨头笨脑的小幼虫。上岸后它们就蜕去了皮,变成了有翅膀的飞虫。它们的身材纤细、匀称。它们不是苍蝇,也不是蝴蝶,而是石蚕。

这时的石蚕虽然有了足够长的翅膀,而且身体也不重,但仍飞不起来,因为它们还很稚弱,需要在阳光下晒晒太阳,慢慢成长。

它们爬过马路,冒着被人踩、被马踏、被车轮碾压和被麻雀啄食的危险。一批批石蚕丧命了,但幸存者依然向前爬行着——它们的数量多着呢,有几千、几万、几十万只。

那些顺利地爬过马路的石蚕,就爬到房屋的墙壁上晒太阳去了。

刚睡醒的苍蝇

街头出现了一些蓝中透绿、闪着金光的苍蝇,它们虽然个头不小,却像将要进入冬眠的秋虫似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它们还不会飞,只能靠它们的细腿在墙壁上哆哆嗦嗦地吃力爬行。

整个白天它们都在晒太阳,到了晚上就爬回墙壁或篱笆的缝隙里去。

苍蝇,你得当心流浪杀手

在列宁格勒的街头,出现了一些流浪汉——苍蝇虎。

有条谚语说的好:流浪的狼,把人伤。流浪的苍蝇虎也一样。它们不像普通的蜘蛛那样结网捕食,而是在地面上四处流浪,遇到苍蝇或别的昆虫,就纵身一跃,把它们吃掉。

最先出现的蝴蝶

蝴蝶飞出来透透气,在阳光里晒晒翅膀。

最先出现的,是那些躲在阁楼里熬过冬天的暗褐色带红斑点的荨麻蛱蝶和淡黄色的柠檬蝶。

土豆搬家

马铃薯的种豆从冷库搬家了。

它们被种在温暖的土壤里,兴高采烈地生长起来。

新 森 林

为了在草原地区实施造林工程,一百多年来,我们国家都在不断地进行科学勘察并实地栽种树木。他们选定了300种乔木和灌木用来在草原里造林,这些树木都是能够适应当地地理条件的品种。比如说,科学家们发现,栎树、锦鸡儿、忍冬及其他灌木夹杂着种,就特别能适应顿涅茨一带草原的生活条件。

在苏联的工厂里,制造出了一种新机器,使用这种机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种上一大块面积的树苗。

到目前为止,全苏联的造林面积已达几十万公顷。

列斯诺耶的观察站

从19世纪60年代起,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凯戈罗多夫教授第一个开始在列斯诺耶进行物候学(一门研究生物活动与季节变化关系的科学,也叫做“生物气候学”)观察,这种观察从未中断过。

现在在苏联主持这项工作的是全苏地理协会下设的一个以凯戈罗多夫命名的专门委员会。全国的物候学爱好者都把自己的观察情况寄送到这个委员会。委员会现已积累了多年的观察记录,如鸟类的飞来飞去、植物的花开花谢、昆虫的出现和消失等。根据这些资料,完全可以编制一部《普通自然历》,用来帮助人们预测天气,安排各种农村活动。

现在在列斯诺耶成立了全国性的中央物候学观察站,像这种有着50年以上历史的观察站,全世界也只有3个。

从森林里发来的第二封电报

《森林报》记者

椋鸟和云雀飞来了。它们开始展示歌喉。

熊还没有从洞里出来。我们焦急地等待着。我们想,它们是不是冻死在洞里了?

忽然,洞穴上的雪开始抖动了。

可是,从雪下钻出来的不是熊,而是一头从来没见过的野兽,个头有小猪崽子那么大,浑身是毛,肚皮乌黑,灰白色的脑袋上有着两道黑条纹。

看来这不是熊洞,而是獾洞。看,因为从洞里爬出来的是一只獾。

现在,它结束了冬眠,不再睡懒觉了,它将每夜去搜寻蜗牛和各种甲虫,啃植物的根,捉老鼠充饥。

我们开始在森林里四处寻找,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洞,这回可是真正的熊洞!

熊还在睡大觉。

水漫出了冰面。

雪在不断地塌落,琴鸡在恋爱,啄木鸟像打鼓似的在啄树。

啄冰的小鸟也飞来了,它们名字叫白鹡鸰。

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农民们驾起了马车,不再乘雪橇了。

舞 虻

在晴朗暖和的日子里,有小蚊虫已经开始在空中跳舞了。

不过,你用不着害怕,这是一种不叮人的蚊虫,叫舞虻。

舞虻密密麻麻地集成一群,像根圆柱似的在空中旋舞着、拥挤着。远远地向空中看去尽是黑点,就像是人的脸上长了雀斑一样。

在园子里

在公园和果园里,淡紫色胸脯、浅蓝色脑袋的雌燕雀在啾啾地高唱情歌。它们聚在一起等待着雄燕雀的到来——那些雄燕雀总是姗姗来迟。

春 花

黄色的款冬花盛开在果园、公园和庭院里。

街头有人在叫卖着一束束的鲜花,这些鲜花是从森林中采摘的早春花,卖花人管它叫“雪下紫罗兰”,但它的颜色和香气都不大像紫罗兰。它的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蓝花积雪草。

树木也苏醒了——白桦树的树液已经开始在树干中流动。

有什么动物游来了

开春了,在列斯诺耶公园的峡谷里,一道道小溪在潺潺地流淌着。我们《森林报》的几位记者在一条小溪上用石块和泥土筑了一道拦水坝。大家守候在那里,看看会有什么动物游到水塘来?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看到一只动物漂过来,只漂来一些木片和小树枝,它们打着转儿进了水塘。

后来,有一只老鼠沿着溪底被冲了过来。它不是普通的那种长尾巴、灰色的家鼠,它是棕黄色的,有一根短尾巴——原来是只田鼠。

这是一只死鼠,大概已在雪下躺了一个冬天,现在雪化了,溪水就把它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到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黑色的甲虫被溪水带进水塘。它拼命地挣扎着,在水里打着转,却怎么也逃不出水塘。起初大家还以为它是一只水栖甲虫呢,等捞起来一看,原来是只大家最不喜欢的屎壳郎(粪虫)。

看来它也是刚刚从冬眠中醒来。当然了,它肯定不是自己故意投到这冰冷的水里的。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家伙用长长的后腿一蹬一蹬地自动地游进了水塘。你猜这家伙是谁?呵呵,是只青蛙!

到处都还是积雪,可是这家伙一见水就马上赶来了。

它从水塘里爬了出来,连蹦带跳地钻进了灌木丛。

最后,游来一只小兽。它一身褐色,很像家鼠,不过尾巴短许多。这是一只水老鼠。这家伙储藏了很多的冬粮,看来过了冬天它的储粮已经被吃光了,现在也开始出来找食物了。

款 冬

小丘上早已出现了款冬的一丛丛细茎,那每一丛茎都是一个小家庭。年长一些的茎,细溜溜的,高高地昂着头;那些肥肥胖胖、笨乎乎的茎,还年纪轻轻呢!它们紧挨着高茎,立在一旁。

还有一种模样很滑稽的茎,它们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弯着腰,像是因为出生不久而感到害羞、害怕似的。

每一个这样的小家庭,都是从一段地下根茎长出来的。从去年秋天开始,这段地下根茎里就储备了养分。现在,养分逐渐地被消耗掉,不过整个开花期都得靠这些养分。不久,每个小脑袋都会变成一朵闪闪发光的黄花,确切地说,不是花,而是花序,是一大把彼此紧密挤在一起的小花。

花开始凋谢的时候,就从根茎里长出叶子来了。这些叶子的任务就是使根茎能储备起新的养分。

巴甫洛娃

空中传来的喇叭声

从空中传来了喇叭声,列宁格勒城的居民们感到异常惊奇。当时城市还在沉睡之中,街道上静悄悄的,因而喇叭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眼力好的人仔细一瞧,看到云层下面飞着一大群白色的鸟,它们的脖子又直又长。原来是一群正在列队飞的野天鹅。

每年的春天,它们都会从我们这座城市上空飞过,边飞边用吹喇叭似的响亮的声音叫着。不过平时街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我们不大容易听到它们的叫声。

现在它们正忙着飞往科拉半岛阿尔汉格尔斯克一带或梅津河、伯朝拉河两岸去筑巢生子。

春汛来了

冬天的统治结束了。云雀和椋鸟唱起了歌。

春汛冲破了寒冰,撒欢似的漫到了广阔的田野上。

田野上一片火红,积雪被太阳炙烤着。从积雪下冒出一片片碧绿的小草,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

在春汛泛滥的地方,可以看到早来的野鸭和大雁。

我们还看到了第一只蜥蜴,它从树皮下钻出后就爬到树墩上晒太阳。

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多得我们都记录不过来了。春汛泛滥,把通往城里的路都冲毁了。

我们已经将灾情写成稿件让飞鸟送去,灾情将会在下一期的《森林报》上报道。

逃窜的春水被截留

田地里积雪融化成的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许可,竟要由着自己的性子逃窜到洼地里去。人们想要把逃亡的雪水扣留了下来,采用的方法是在积着厚雪的斜坡上拦腰筑上一道坝。

水被留在田里,开始慢慢地渗到土里去。

田里的小苗感觉到它们的根受到水的滋润,高兴极了。

爱鸟节的入场券

我们在急切地等待那些长羽毛的朋友的到来。学校交给我们每个少先队员一个任务,要求我们每个学生做一个椋鸟房。

现在我们大家都在忙着这个事。学校里有个木工场,谁要是不会做椋鸟房,就可以到那里去学习。

我们要在校园里挂上许许多多的鸟屋,希望鸟儿们在我们这里住下来,保护苹果树、梨树、樱桃树,使它们不受害虫的伤害。等到学校里欢度爱鸟节那天,每个少先队员就把各自做的椋鸟房提到学校的庆祝会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椋鸟房就是庆祝会的入场券。

《森林报》记者诺威科里亚金

从森林里发来的第三封电报

《森林报》记者

我们在熊洞附近的树上轮流守候着。

忽然,积雪好像被什么拱了起来,随后就露出了一个野兽的大黑脑袋。

原来是一只母熊钻出洞来了。在它的身后还紧紧地跟着两只小熊。

我们看到母熊张开血盆大口,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向森林里走去。小熊欢蹦乱跳地紧跟在母熊的屁股后面,我们没看清小熊的模样,只是发现它们好像很瘦的样子。

现在是母熊急于觅食的时候,它刚刚从漫长的冬眠中醒来,已经饿得不行了,所以满林子乱走,看到什么就吃什么:树根、去年的枯草、浆果,都成了它的口中美食,就连遇到一只小兔子也不会放过。

救助挨饿的麦苗

田地里的雪都融化了,一片片的小苗已经泛绿,可它们又瘦又弱。土地还没有完全解冻,小苗的根没法从土中吸取营养,于是这些可怜的小苗就只好挨饿了。

这些瘦弱的小苗是冬麦苗。它们可是人们的宝贝呀!于是人们就为它们准备了好的伙食——草木灰呀,鸟粪呀,粪水呀,食盐呀。

为它们配制的食物是由飞机空投的。飞机飞到田地上空,撒下这些食物。这样每一棵麦苗就可以尽情地享用了。

100个新生的小娃娃

昨天夜里,“突击队员”国营农场猪舍里的值班饲养员们为母猪接生,一共为9位猪妈妈接生了100个小猪娃。它们个个胖胖乎乎、壮壮实实的。年轻的猪妈妈们焦急地等待着饲养员把它们翘鼻头、小尾巴、通身红扑扑的小宝宝送过来吃奶。

林猎事

国家规定,在春天只允许在短时间内打猎,如果春天来得早,狩猎期也就提前,春天来得晚,狩猎期也就往后推了。

春天只能打飞禽和水鸟,比如野鸡呀、野鸭呀,而且只能打公的。还不许带猎狗。

求 偶

猎人白天从城里出发,黄昏时分就已经到森林里了。

这是一个灰沉沉的黄昏,没有风,下着毛毛细雨,天气倒还暖和,这正是鸟类求偶的好天气。

猎人在林边选了一块地方,并靠在一棵小云杉树上。周围是一些低矮的赤杨、白桦树和云杉。

离太阳落山还有一刻钟的时间。现在还有时间抽根烟,再过一会儿就没这闲工夫了。

猎人站在那里,倾听着林子里的各种鸟儿唱歌:鸫鸟在枞树的尖顶上大声鸣叫,红胸脯的知更鸟在丛林里唧唧啾啾地哼着小调。

太阳落山了。鸟儿们也陆陆续续地停止了歌唱。最后,连最爱唱歌的鸫鸟和知更鸟也沉默了。

注意,仔细听!从森林的上空,突然发出一种轻轻的声音:

“唧唧,唧唧!嚯嚯,嚯嚯!”

猎人打了个寒战,把猎枪搭在肩上,屏住了呼吸倾听,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呢?

“唧唧!”

“嚯嚯!”

还是两只呢!

原来是两只勾嘴鹬,它们快速地扑打着翅膀,正从森林上空飞过。一只追着另一只,但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打架。

原来是雄鸟在向雌鸟求偶,前面的那只是雌的,后面追赶的那只是雄的。

“砰!”

后面的那只勾嘴鹬在空中打着旋儿,慢慢地掉到灌木丛里去了。

猎人飞快地向它跑去,要是这只被打伤的鸟儿逃走,或躲进灌木丛里,那就不好找了。

勾嘴鹬羽毛的颜色就跟干枯的树叶的颜色差不多。仔细一瞧,它就挂在灌木丛的枝条上。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传来了一对勾嘴鹬求偶的呼应声。不过太远了,猎枪打不着。

猎人又靠在小云杉树上,侧耳聆听着。林子里静悄悄的。忽然又有了这种叫声:“唧唧!”“嚯嚯!”

叫声就在那边,太远了……把它们引过来吧?也许可以把它们引过来?

猎人摘下帽子,抛向空中。

雄勾嘴鹬现在正睁大眼睛在黄昏的黑暗里搜寻雌勾嘴鹬,这个一起一落的黑乎乎的东西引起了它的注意。

这说不定是一只雌勾嘴鹬?

雄勾嘴鹬转过头来,急急忙忙地向帽子落下的地方飞过来了。

“砰!”这只雄勾嘴鹬一个跟头栽了下来,像一块木头似的撞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天色越来越暗了,不远处又传来了“唧唧!”的声音,叫声此起彼伏,时断时续。

猎人此时兴奋得双手发抖。

“砰,砰!”没有打中。

“砰,砰!”又没有打中。

还是不要开枪了吧,暂且放过这一两只吧,该定定神了,猎人想。

好了,现在可以了,手不抖了。

可以开枪了。

从漆黑的森林深处,传来一只猫头鹰低沉的怪叫声,吓得一只睡眼惺忪的鸫鸟也尖叫起来。

天黑了——再过一会儿就不能打枪了。

终于,又响起了一个雄勾嘴鹬的叫声:

“唧唧!”

另一边也响起了同一种叫声:

“唧唧!”

两个雄勾嘴鹬在猎人头顶的上空相遇了,两个情敌相遇,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

“砰!砰!”两声枪响后,一对勾嘴鹬落地。一只像木头似的落在了地上,另一只翻着跟头掉了下来,正好落在猎人的脚旁。

好了,现在该走了。趁着森林中的小路还能看清方向,得尽快赶到鸟儿交配的地方去。

松鸡交配的地方

夜里,猎人坐在森林里吃了点干粮,喝了些瓶装水。这时可不能生火,那样的话会惊动林中的鸟的。

不用等多久,天就会亮了。松鸡总是要赶在天亮之前就早早地进行交配。

一只猫头鹰怪叫了两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这个该死的坏家伙,会把交配的松鸡吓跑的!

东方的天空现出了鱼肚白。听,一只松鸡在什么地方“咯咯嗒嗒”地叫了起来,叫声很低,隐隐约约的,刚好能够听到。

猎人跳了起来,侧耳专注地听着。听,又有一只松鸡叫起来了。它就在附近,大概也就在150步开外的地方。随即又有一些松鸡叫起来了。

猎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向发出叫声的地方走去。

他端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盯着黑黝黝的粗大的云杉。

忽然,咯咯的叫声停止了,而嗒嗒的叫声却响了起来。

猎人纵身一跃,接着又向前蹿了三大步,随即就一丝不动地站定了。

松鸡的叫声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

这时的松鸡也警觉起来,它在专注地谛听着周围的动静。这个家伙可机灵了,只要树枝稍微发出一点声响,它就会啪啪地拍起翅膀溜之大吉。

看来它没听到什么异常的情况。于是又“嗒嗒”地叫了起来。那叫声就像两根梆子木轻轻碰击发出的声响。

猎人仍纹丝不动地站着。

松鸡又叫了起来。

猎人向前一跃。

松鸡嘶叫一声,随即又停止了叫声。

猎人的一只脚还没落地,就停住不敢动了,他知道松鸡在倾听周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它又叫了起来:“嗒嗒!嗒嗒!”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猎人知道,现在离松鸡已经很近了,它就在前面的这几棵云杉上,而且离地面不高,在树的半腰处!

松鸡开始热情地高唱起来,这家伙也许是昏了头,现在你就是大声叫喊,它也听不到了。不过,它到底在哪儿呢?在这漆黑一团的针叶丛里,还真是不好发现。

哈哈,原来就在这儿!就在一个毛蓬蓬的云杉枝上——离猎人只有30步之遥的地方。瞧,那是它黑黑的长脖子,一个生有山羊胡子的鸟头……

声音没有了,这会儿可不能轻举妄动……

“嗒,嗒!嗒嗒!”它又叫了。

猎人端起了枪。

他瞄准了夜色中这个脑袋上长着山羊胡子、尾巴像展开的扇子似的猎物。

嘭的一声,它摔在了雪地上。

很不错的一只雄松鸡!块头可真不小,全身乌黑,至少有5公斤重!而它的眉毛通红,像血染了似的……

琴鸡交尾表演

在森林里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那是一个露天剧场。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四周的景象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因为那时正值列宁格勒的白夜(白夜,是指黄昏般的明亮的夜晚。列宁格勒离北极很近,每到春季,天黑得会比冬季要晚,即使到了夜里,天色仍然非常明亮,所以就叫做白夜)。

已经有观众来看演出了,它们是身上生有麻斑的雌琴鸡。这些早到的琴鸡有的在地上找零食吃,有的矜持地坐在树枝上。

它们在耐心地等待着表演的开始。

这时,有一只雄琴鸡从森林里飞来了,它直奔舞台。原来这个全身黝黑、翅膀上有几道白条纹的小子就是这场交尾表演的主角。

雄琴鸡用两只纽扣般的大黑眼睛巡视了一下表演场,发现已经到来的只是那些看热闹的雌琴鸡,而它的对手却还没有到场。

雄琴鸡环视四周。那边的灌木是什么呀,好像昨天还没有呢!真是奇怪:怎么一夜间冒出了这么多一米高的云杉来呢?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吧……毕竟上了岁数,记忆力不行了。

演出该开始了。

雄琴鸡又扫视了观众一眼,然后就把脖子弯向地面,翘起华丽的大尾巴,一对翅膀斜着耷拉下来。

接着,它叽哩咕噜地念起了台词。

台词的大意是:“我要卖掉皮袄,我要买件大褂,买件大褂!”

它挺起了身子,环顾了一眼观众,又说道:

“买件大褂,买件大褂!”

啪的一声,又有一只雄琴鸡落到了表演场。

啪、啪,又有两只雄琴鸡飞来了。

呵呵!这可把这位主角气疯了!浑身的羽毛都立了起来。

它的脑袋贴到了地面,尾巴大大张开,口中发出了怒吼:

“唬唬!唬唬!”

这是在发出挑战,大意是说:谁要不怕被我撕下你的毛,那就过来吧!

表演场的另一头,有一只雄琴鸡应战了。

“唬唬!你要不是胆小鬼,就过来比试比试!”

“唬唬!唬唬!”,挑战声此起彼伏,嗬,一下子冒出了二三十个应战者,黑压压的一大片,简直数都数不过来!它们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你想跟谁战斗就跟谁战斗吧!

那些雌琴鸡们安然地坐在树枝上,样子看上去好像对它们的表演并不感兴趣。其实这是有心计的美女们耍的花招。这场演出就是专为它们表演的,那些抖开带白条纹的黑尾巴、激动得连眉毛都通红通红、穿着盛装的斗士正是奔着它们来的。

每一个斗士都想在美女面前尽显自己的威猛和力量。痴痴呆呆、单薄脆弱、胆胆怯怯的胆小鬼趁早滚开!只有威猛机智的勇士才能博得美女的芳心。

好戏开场了。

满场尽是雄琴鸡的叫嚣声,它们屈下身子发力,向前冲击、奋力拼搏……

有两只雄琴鸡掐在了一起,互相用尖嘴巴啄对方的脸。

“咕噜!”它们发出愤怒的呜咽声。

天色渐渐发亮了。白色的透明薄幕,在舞台上空升了起来。

在云杉丛中——空地上的这些云杉是从哪里来的呀,有一件金属的东西闪着亮光。

雄琴鸡们这会儿可顾不上理会这些了。

它们都在一门心思地对付各自的敌手。

那位主角离树丛最近。两个敌手都被它打跑了,这会儿正在跟第三个搏斗。它可是个名副其实的主角呀,全场的雄琴鸡就数他最强悍。

第三个敌手也不示弱,它勇猛地跳了过去,给了主角一击。

“咕噜!”主角恶狠狠地叫道。

树枝上的美女们在悠闲地观看着场里的争斗。这真是一场好戏呀!真正的战斗就该这样!这三个斗士是不会被吓跑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的。两只雄琴鸡又跳了起来,扑扇着翅膀厮打着,在空中扭作一团。

啄呀,啄呀,场上乱作一团,也弄不清是谁啄谁了。只见两只雄琴鸡都跌落在地上,分头向两边跑开了。年轻的那只,翅膀上的两根硬翎折断了,身上那些蓝色的羽毛杂乱地支楞着;年老的那只呢,火红的眉毛下淌着血,有一只眼睛被喙啄瞎了。

树上的美女们有些坐立不安了。谁打赢了?莫非年轻的战胜了年长的?看,那个小伙子多漂亮:密密的蓝羽毛亮光光的,尾巴上布满了花斑,翅膀上的条纹五彩斑斓!

瞧,战斗又开始了,有一老一小又打了起来,它们双双跳起,在空中扭作一团。只见年老的压着年少的。

又跌落在地,分头跑开了。

此后,又是一轮厮杀,这次年轻的占了上风!

到现在,就剩下最后一轮搏斗了。决战开始了!

它们扭打在一起,又跳开了。

再跳起来,再扭成一团。

“砰!”一声枪响传遍了森林。随即一团青烟从云杉丛里升腾出来。

一时间,争斗停了下来。树上的雌琴鸡伸长了脖子呆住了。雄琴鸡们也惶恐地扬起了红红的眉毛。

出什么事了?

好像没什么事,看似还是一派太平景象。

也没见有外人闯入。

万籁俱寂。只是云杉丛上的那团烟消散了。

一只雄琴鸡回过头来,一眼看到它的敌手就站在它的跟前,就纵身扑过去啄它的脑袋。

表演又继续下去。一对对雄琴鸡又打了起来。

而树上的美女们看到,地面上躺着两具尸体,那就是刚才厮杀的那对一老一少。

难道它们是互相打死的?

表演在继续。还是把注意力转到舞台上来吧。今天的表演者,哪对最精彩?这些黑衣斗士们,哪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呢?

太阳在森林上空升了起来,剧场的表演也落幕了,鸟儿们都飞走了。从云杉枝搭成的小棚里走出了一个猎人。他捡起开猎以后的第一批猎物——那对一老一少两个情敌。他们浑身是血,从头到脚都中了子弹。

猎人把它们揣到怀里,扛起枪,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在穿过森林时不住地竖着耳朵听,瞪着眼睛张望,惟恐碰见什么人……为的是他今天做了两件不光彩的事:一是在禁猎期射杀了准备交尾的雄琴鸡,二是他还杀死了一只资深的雄琴鸡。

明天,林中空地上的表演难以为继了:没了主角,表演就没法开始。

交尾场上的生活遭到了破坏。

注意!注意!

这里是列宁格勒《森林报》编辑部。

今天是3月21日,正值春分,我们现在进行无线电通信,接收来自苏联各地的消息。

我们号召,无论东南西北,都请大家加入这项活动。

我们号召苔原、原始森林、草原、山区、海洋、沙漠各地都参加这项活动。

请你们报告你们那里的情况。

收到!收到!

这里是北极

我们这里一派喜庆的气氛: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第一次看到了太阳。

头一天,太阳从海面上只露出了个头顶。几分钟之后,它就又缩回

去了。

两天之后,它才露出了半张脸。

又过了两天,太阳才从海面上升起。现在我们总算有了白天,虽然从早到晚也就一个多小时。不过这也没什么,真正的朗朗白日正在向我们走来,明天白天会长些,后天会更长些。

现在海洋和陆地上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白熊还在它们的冰穴中睡大觉。到处找不到一根绿芽,看不见一只飞鸟,有的只是严寒和风雪。

这里是乌克兰西部

我们这里正在播种小麦。

飞到南部非洲过冬的白鹳又飞回来了。我们喜欢它们在我们的农舍上安家,所以我们搬来一些沉重的旧车轮放到屋顶上,方便它们筑巢。

这不,白鹳现在正在把衔来的树枝、树梗放到车轮上,搭建它们的巢呢。

我们的养蜂人有些不安了,因为金黄色的蜂虎鸟这会儿也飞来了。这种仪态优雅、衣着华丽的小鸟最爱吃的就是蜜蜂。

这里是中亚细亚

我们已经栽完了马铃薯,开始种棉花了。灿烂的阳光把街道的路面炙烤出一层浮尘。桃树、梨树、苹果树正在开花,而扁桃、杏树、银莲和风信子的花已经谢了。防护林带的植树工作也已经开始了。

在我们这里过冬的乌鸦、寒鸦、白嘴鸦、云雀,又开始飞回北方了,而到我们这里来消夏的家燕、白肚皮雨燕等,也都飞来了。红色的野鸭在树洞、地洞里孵出了小鸭。这些小家伙已经从洞里跳出,到河里游泳去了。

这里是远东

我们这里的狗已经从冬眠中醒来了。

是的,是的,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狗,不是熊、不是土拨鼠、更不是獾。

您以为,狗是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冬眠的,对吗?可我们这里的狗就是会冬眠的,它们在冬天老睡觉。

这是一种野狗。个头比狐狸还小,腿短短的,一身又密又长的棕毛,把耳朵都遮住了。一入冬它就像獾一样钻进洞里睡大觉去了。现在它睡醒了,开始抓老鼠和鱼吃。

它的名字叫浣熊狗,因为它很像一种美洲小熊——浣熊。

在南方的沿海地区,正是捕捞比目鱼——一种身子扁扁的鱼——的好季节。在乌苏里边区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小老虎出生了,这会儿它们已经能睁开眼了。

我们天天盼望洄游鱼类的到来,这种鱼每年都要从远洋游到我们这里的河里来产卵。

这里是新西伯利亚原始森林

我们这里的情况跟你们列宁格勒的情况差不多,都处于原始森林带,有成片的针叶林和混合林。这种森林带横亘在我国的疆土之上。

我们这里到了夏天才能见到白嘴鸦。所以我们把寒鸦飞来的那天定为开春日:它们每到冬天就飞走了,而一到春天就最先飞回来。我们这里的春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里是苔原,这里是亚马尔半岛

我们这里还是一派严冬的景象,没有一丝春天的气息。

一群群驯鹿正在用蹄子把积雪扒开,敲破冰层,寻找青苔吃。

尽管如此,乌鸦早晚会飞回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每年的4月7日都要过“乌鸦节”,当地管它叫“乌思加—亚烈”节。我们这里把乌鸦回来的那一天当成开春,就像你们在列宁格勒,是把白嘴鸦回来的那一天当成开春一样。不过我们这里可没有白嘴鸦呀。

这里是外贝加尔草原

一群群粗脖子的黄羊离开我们,动身前往南方的蒙古。

最先出现的融雪天气,对于它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白天融化的雪水在夜里又冻成了冰。一马平川的草原简直成了滑冰场。它们光滑的蹄子踩在光滑的冰面上,就像是站在镜子上一样,四条腿总是不停地往不同的方向跑。

而能保住黄羊性命的可就是这四条跑起来像风一样快的腿呀。

现在,在这个春寒季节,不知道会有多少黄羊在狼和其他猛兽的口中断送了性命!

这里是高加索山区

在我们这里,春天是先到海拔低的地方,然后才到海拔高的地方。从下往上,一步一步地把冬天赶走。

山顶上大雪纷飞,而山下的谷地里却飘着细雨,小溪在湍急地流着,第一次春潮在涌动着。河水暴涨,漫过了河岸,它既浑浊,又有力,一泻千里,裹挟着冲刷来的一切杂物向大海流去。

山谷里鲜花盛开,树叶舒展。在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南山坡上,一片片绿茵一天天地往山顶上蔓延开去。

鸟类、啮齿类和食草类的动物,都跟随着翠绿色,一点一点地往山上迁移。鹿呀,兔子呀,还有野绵羊、野山羊,也紧随着步步为营,而追在它们后面的是狼、狐狸、森林野猫,还有连人都害怕的雪豹。

冬天退却到山顶,接踵而至的是春天,一切生物紧跟着春天的步伐上山了。

这里是中亚沙漠

我们这里的春天是很愉快的。今年雨水充沛,天气也还不太热。处处嫩草如茵,就连沙地上也冒出成片的小草,真令人奇怪,今年的草怎么这样旺盛。

灌木丛中也长满了绿叶。沉睡了一冬的动物从地下钻了出来。屎壳郎、象鼻虫飞来了。浑身晶亮的吉丁虫布满了灌木丛。蜥蜴、蛇、乌龟、土拨鼠、沙鼠、跳鼠也告别了深深的洞穴。

巨大的黑色兀鹰,成群结队地从山上飞下来捉乌龟吃,它用那又弯又长的利嘴,把乌龟肉从壳里啄出来吃。

春天的客人纷纷来报到,它们是小巧的沙漠莺和爱跳舞的石鹭,还有云雀家族——鞑靼大云雀、亚洲小云雀、黑云雀、白翼云雀、凤冠云雀。空中荡漾着它们的歌声。

在如此和谐明媚的春天里,即使是在沙漠,也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那里同样孕育着许许多多的生命!

这里是北冰洋

冰,洋面上的冰块、冰山向我们漂来。冰上躺着几只浅灰色的雌海兽,这就是格陵兰海豹,它的两肋是黑色的。它们在这里——就是在寒冷的冰上——生出毛茸茸、白光光、黑鼻头、黑眼睛的小海豹。

刚刚出生的小海豹是不会游泳的,它们要在冰上躺好多日子才能下到洋里去。

黑脸、黑腰、头顶光秃秃的雄海豹也爬到了冰上。在这里它们要褪下又短又硬的黄毛,在换完毛之前,它们会一直躺在冰上漂流。

现在侦察人员正乘着飞机在海洋上空飞行,他们要查清,现在哪块浮冰上有携带幼崽的雌海豹,哪块浮冰上躺着脱了毛的雄海豹。

查明情况后,他们就会飞回去向船长报告,哪里的海豹最多,多到把它们身下的冰都挡住看不见了。

于是,一艘专门载有猎人的船就会穿过一块块冰原向前驶去,他们要去猎取这些海豹。

这里是里海

我们里海的北部也有冰原,所以这里有很多海豹的巢穴。

不过,这会儿在我们这里,那些雪白的小海豹已经长大,换过了毛。它们先变成深灰色的,后来又变成浅棕色的。海豹妈妈钻出它们圆形冰房的次数日渐见少,原来是为了在幼崽断奶之前再多给它们吃些奶。

海豹妈妈们也开始换毛了。它们要游到别的冰块上——到躺着一群群雄海豹的地方去,和它们一起换新装。但到那里一看,雄海豹身子下面的冰层已经融化、破裂。雌海豹们只好爬到岸上去,躺在沙洲或沙滩上把还没有来得及换好的毛换好。

我们这里的洄游鱼类有里海鲱鱼、鲟鱼和白鲟鱼等。它们从大海各处集合在一起,成群结队地向伏尔加河、乌拉尔河河口一带游去。它们待在那里,等待着这几条河流的上游解冻。

到那个时候,它们就成群结队地逆流而上,争先恐后地赶往目的地去产卵,那是鱼儿世世代代的产卵宝地,今年的成鱼就是当年在这里孵化出来的。产卵地都在遥远的北方:伏尔加河、卡马河、奥卡河、乌拉尔河及其支流。

于是沿着这些河流和支流,渔民们到处布下渔网,等候着捕捞这些归心似箭的鱼类大军。

这里是波罗的海

我们这里的渔民也做好了准备,他们要捕捞的是小鳁鱼、小鲱鱼和鳘鱼。在芬兰湾、里加湾里,等到冰一融化,渔民们就开始捕捞鲑鱼、胡瓜鱼和白鱼了。

我们这里的海港在陆续解冻,一只只轮船开始从这里出发,踏上远航的征程。

也有世界各国的船只开始在这里靠岸。冬天就要远去,在波罗的海上,愉快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我们来自苏联各地的无线电转播,到这里就结束了。

下一次播出的时间是在6月22日,小朋友们要关注哦。

第1场比赛

1. 哪一天(按公历)是春天的开始?

2. 什么样的雪融化得更快?是洁净的雪,还是肮脏的雪?

3. 为什么在春季里打猎时,不能打有毛的野兽?

4. 谁在春季里更早出现?是蝙蝠,还是飞虫?

5. 哪一种林中鸟儿在春季里会明显改变自己羽毛的颜色?

6. 何时雪兔最易被人发现?

7. 小兔子出生时,是否看得见东西?

8. 这里画的两棵松树,你能分辨出哪一棵生长在密林里,哪一棵生长在旷野上吗?

9. 一年中的哪两天,太阳在天空的时间是12小时整呢?

10. 身上枝桠不少,不是树,那会是什么呢?

公 告

求 租

求租用木板钉成的单间房。用料要结实,至少有2厘米厚。房子高32厘米,面积是15×15厘米,门直径5厘米,与地板距离为23厘米,朝南。

已经到来的椋鸟 启

求租菱形小房子,室内面积为12×12厘米,门直径为4厘米。

就要到来的杂色捉虫草鸟
红尾鸲 启

求租内有隔板、隔成三个房间的住房。房子的总面积为12×36厘米。门要开在屋檐下,4厘米。

将于5月到来的
雨燕 启

征求木板房。长、宽、高均为11厘米。门直径4厘米,门应高出地板7厘米。

已到来的白鹡鸰以及将于5月到来的
灰鹟 启 sdWDGofAjt9GaxG9WLs+Yh5VD4la5U4iGc4miePDebMBBFexYSLlZu5H01OvKf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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