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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航瓦尔登

在得到了这些生活必需品后,他们就会转向别的需求,而不会固守这过多的累赘。那就是他要摆脱平庸生活的假期开始了,他要体验生活了。

泥土似乎是适合种子生长的,因为它向下扎入胚根后,就可以满怀信心地向上进发。

人类为什么要紧紧地扎根在土地上,不就是为了能与植物一样向天空伸展吗?高贵植物的价值由它们在天空和阳光中最终结成的果实来衡量,它们远离地面,卑微的蔬菜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就算是两年而生的蔬菜,也只是被培植到根部长好后,剪去顶端,让大部分人在花开时节都认不出它们。

我并不想给那些强健而勇毅的生灵指定什么准则,无论他们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都会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他们会建造比最富有之人的宅邸还富丽的房屋,他们会比最富有的人更奢侈地挥霍,却不会令自己穷困。不知道这种人是如何生活的——如果,确实像我们梦想的有这种人的话,我也不会对那些从现实中找到勇气与灵感,并对情人一般热烈地珍视它的人多说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认为自己属于这类人。对那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居乐业的人,我也无须赘言,不管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实际过得如何——但是,我的话是针对大多数心有不满、在可以改变命运时却无所事事地抱怨时运不济之人的。有些人,几乎对所有的事都拼命地大发牢骚,按他们自己的话说,这是在履行职责。

我的头脑中还有一种人,这些人看起来富有,却是所有阶级中最为贫困的。他们虽然积攒了一些钱财,却不知如何利用它,或如何摆脱它,他们就这样用金银为自己打造了一副镣铐。

若要我说出在过去的几年中,我渴望过一种怎样的生活,那些了解一些情况的读者或许会感到惊奇,而那些不知情的人更会大为惊诧。我暗示出自己心里曾经拥有的几个梦想就足矣。

不管什么天气、什么时辰,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迫切地渴望改善当前的现状,并在手杖上刻上标记;渴望站在“过去”与“将来”的永恒交点——“现在”上,站在这条线上。有时我用语晦涩,请见谅,因为我的职业比大多数人多一些隐秘,我并非在刻意保密,而是我从事的行业特点使然。我很乐意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我的门口也从没写过“禁止入内”的字样。

很久以前,我丢过一条猎犬、一匹枣红马和一只斑鸠,至今我仍在寻找它们。我曾向许多游客描述过我丢失的这些东西的样子,描述它们的踪迹及叫声。我遇到过一两个人,曾经听到过猎犬的吠声、马儿的蹄声,甚至看到了斑鸠隐入云层的身影。他们似乎急于找到它们,好像是他们弄丢的。

要瞻睹的,不只是日出与晨曦,如果可能的话,还有大自然本身!有多少个清晨,寒冬和炎夏,邻居们都还没有忙碌起来,我就已经开始奔波了!毫无疑问,许多市民都曾见过我做完事回来,黎明时分赶往波士顿的农夫,动身去干活的樵夫,都碰到过我。事实上,太阳要升起来,我从来没有帮过什么大忙,然而毋庸置疑,此时唯一重要的事,仅仅是日出时有你在场。

唉,不知我在城外度过了多少个秋日与冬日,努力倾听风的言语,听到了,就快速散播出去!为了这成交的商品,我几乎在里面投注了我的全部资本,我迎风奔波,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有任何关于两个政党的风声,那必定是被一些政府公报抢先发表过的。其他时候,我就从悬崖上或树上观察,一有新情况我就拍电报出去;或是黄昏时,我在山巅守望夜幕降临,期待着捕获到一些东西,尽管我从来没有捕获到多少,但是这些东西如甘露一般,太阳一出又会消失。

我在一家发行量不是很大的杂志社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者,而它的编辑从来不认为我那一大堆文字有可用之处。唉,这对作家来说太平常了,我千辛万苦,换来的只有痛苦。然而,在此情况下,我的痛苦就是它自身的回报。

多年来,我委任自己为暴风雨、暴风雪的观察员,并且恪尽职守。我还兼测量员一职,如果不测量公路的话,就测量林间的小路和所有的捷径,让它们保持通畅,还要让溪谷中的桥梁能四季通行,人们的足迹验证了它们的效用。

我曾保护过镇上的野兽,这些野兽会跳过篱笆,给忠于职守的牧人添很多麻烦。我也会留意田庄里人迹罕至的荒僻处和角角落落,然而我不大清楚约拿或所罗门工作过的地点具体是今天的哪片田地,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经常给红越橘、沙樱、荨麻、红松、黑愕、白葡萄和黄色的紫罗兰浇水,不然它们就会在旱季枯萎。

简而言之,我这样做了很久(一点儿也不夸张),兢兢业业地做着这些事。后来我逐渐明白,市民们终究不会把我列于职工名单上,也不会给我一个挂名职务,让我领一笔小小的薪俸。我敢发誓,我报的账一向忠实,可是的的确确,从未被查对过,更别说过账、支付或结算了。然而,我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不久前,一个漫游的印第安人,到我的邻居——一知名律师家中兜售篮子。“你们要买篮子吗?”他问道。“不,我们不要。”这是我们给予他的回答。“天啊!”印第安人出门时喊道,“你们是不是想饿死我们呀?”

看到勤勉的白人邻居那么富有——律师只要把辩词编好,钱财、地位就会魔术般地滚滚而来——他自言自语道:我要做生意了,我要去编篮子,这是我能做的。

他以为只要篮子编好了,他的工作就完成了,白人会主动去买。他却不明白必须得让他的篮子值得别人去买,至少让人觉得是这样,否则就该做些别的值得人们去买的东西。

我也曾编过一种精致的篮子,但我并没有把它做得让人觉得有购买的价值。而我觉得根本不值得去编它,我没有研究怎样让人觉得值得买它,反倒想着如何避免非去买篮子不可。人们推崇和认为成功的生活只有一种。我们为什么要以贬低其他方式的代价来夸大这一种呢?

要让我的市民同胞在法庭、教堂或别的任何地方给我一个职位,我发现这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自谋生路了,于是我就更专注地投身于森林中,那里对我更为熟识。

我决定立即开业,就用我手头积攒的这点微薄资金,不去等通常那些经费了。我来瓦尔登湖,不是为了节衣缩食,也不是为了肆意挥霍,而是要尽可能减少障碍做一些私事,免得因缺乏常识和生意头脑而导致小规模事业的失败,那不仅凄惨,而且有些愚蠢。

我一直努力想养成严格的做事习惯,这对每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你想跟天朝上国做生意,那只要在塞伦港的海岸设一间小会计室就够了。

你可以出口纯粹的本地产品,像冰块、松木、花岗石之类地道的土特产。这将是个很不错的冒险。

事事躬亲;既是水手又是船长;既是业主又是担保人;既买又卖还做账;收发读写所有信件;日夜监督进口货物的卸货情况;几乎要同时出现在海岸的多个地方——高档货总在泽西岸卸下——还要兼做自己的电报员,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报告所有来往船只的一切情况;保证稳定的货品调配,以满足需求量甚大的海外市场;还要熟知市场行情,了解各地的治安状况,预测商业与文明的走向——利用一切探险成果和先进的航海技术,走最新航线——研究航海图,确定暗礁、新建灯塔和浮标的位置,时常核对对数表,要是计算上稍有差错,就会让原本可以安全抵达码头的船只触礁——拉·布鲁斯就遭遇过这种不幸——还要跟得上各种科学的发展,从汉诺人到腓尼基人,再到如今的人类,一切伟大的发现者、航海家、探险家和商人,都要研究;最后,还要时不时地盘点存货,了解自己处于哪个位置。盈亏利息、扣除花销、预计损失以及期间产生的种种的计量问题——这些工作需要方方面面的知识,真要使人用尽浑身解数。

我觉得瓦尔登湖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它不仅有铁路和冰块行业,还有其他优越条件,也许把它们泄露出来并不明智——这是一个优良的港口和基地。你不必去填涅瓦河那类的沼泽,尽管要处处打桩奠基。据说,涅瓦河涨水时,河中的冰块,再加上西风,能轻易地将圣彼得堡从地球上冲走。 xnLUdr4C/JC8tnVZoVxB2ZPKWe0/ewjM4AegWWBnIEJ64vplLW/kQ3E9wN42QF5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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