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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白色小驯鹿·

艾望河是一条冰川河,幽深的河水冰凉刺骨。远远望去,只见高耸入云的挪威山脉间,蜿蜒着一道狭长的黑线,如同地球裂开的一条缝。艾望河比大海高出近千米,但比起太阳来,仍要矮得多。

河岸萧瑟,只有几排长势欠佳的树,如同一条长长的尾巴横扫河谷,谷底最为浓密,越往高处越窄小稀疏,到最后,仅有几棵小树散布在苔藓上。

河畔还有几座三百来米高的花岗岩小山,种种略显矮小的树木也由密至疏地从山脚一直绵延至山腰。

对于树来说,山腰之上的生长环境十分恶劣,纵然是不畏严寒的杨柳与白桦,也在与冰霜的斗争中败下阵来,尚能坚守的是几丛低矮的灌木,以及北欧鸫鸟、田云雀还有松鸡最爱在这里唱个不停。然后,再往上走,欢快的歌声会渐渐飘散,只剩下瑟瑟寒风从岩石间呼啸而过。

登至山顶,霜雪覆盖的贺依高原豁然屹立眼前,那是一大片坑坑洼洼、岩石遍布的高原,深坑里还覆盖着积雪。向北望去,一座座雪峰屹立在高原尽头,闪烁的白光令人目眩神迷,如同高山之上的巨人国,一个冰川与积雪共同打造的圣洁家园。

热力到底有多重要?树木的生长规律会告诉你答案。阳光越弱,植被的覆盖面积就越小,因而山谷北坡的植物总是少于南坡。

松树和云杉只在低矮处生长,花楸树能站得高些,杨柳和白桦坚持到了半山腰。而为山坡添上最后一抹绿色的,是生命力极强的苔藓与藤蔓植物。

高原上蔓延了一大片一大片浅灰绿色的驯鹿苔,阳光充沛的地方则呈草绿色,还有些橙黄色的金线蕨点缀其间。

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石头皆为淡青色,细看之下,每块都色彩斑斓,有的镶了一圈青灰色地衣边,有的嵌着几条橙黄色细纹,有的缀着几个漂亮的黑点儿。

这里的岩石有着很强的聚热能力,因而每块石头周围都生长着一些本来没办法存活于如此高的地方的喜温植物。低矮异常的杨柳与白桦紧贴着岩石,它们的枝叶不肯直面寒风,而是围绕在石头旁,像一个个上了年纪的法国人,寒冬腊月总爱倚着温暖的火炉。

越往北就越冷,别的植物渐渐从画卷里淡出,只剩那无处不在的驯鹿苔,让高地始终铺着一层青灰色地毯。

尽管现在已是七月,坑里依然存有积雪。不过,雪在慢慢融化,化成清凉的雪水,缓缓流入河中。覆盖在贫瘠土地上的片片白雪,抑或雪衣藻等藻类植物组成的点点红雪,美则美矣,却是一种冰冷而没有生命力的美,仿佛是在暗示,离开了温暖,生命也将不复存在。

这片积雪点点的青灰色荒原,看上去死气沉沉,就连鸟儿也不会飞来。而荒原尽头,是一个寒冬永不离开的冰雪世界。北坡与南坡布局类似,只是树木要少得多,在高于海平面的区域就已绝迹,冰雪覆盖的范围也更广一些。

树林与雪原之间,是一大片被称为苔原的地方,一棵树也没有,只有大片、大片的驯鹿苔。那里,是属于驯鹿们的快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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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藻 分布在高海拔地区的冰雪上,远看犹如红雪,闻起来有种西瓜的味道,因此也称“西瓜雪”,这些红斑点是由雪衣藻等藻类组成的。在永久性冰雪中,高原藻类分布广,耐寒性强,研究发现它们的细胞液中含有大量糖分和油脂类物质,这些物质可以降低细胞液结冰时的温度,就像盐可以降低水结冰时的温度一样,再加上厚细胞壁的保护,零下40度也不至于冻坏它们,又因其含有血色色素,故呈红色。

驯鹿苔, 大片丛生在高山荒漠、苔原及极地的岩石表面或冰雪中,极耐干旱和寒冷,是寒地动物驯鹿等秋冬两季的重要饲料。即使埋在雪下,它也能继续生长,但总也长不高,最高不过四五厘米。

驯鹿 又名角鹿,雌雄皆有角,角的分枝繁复是其外观上的重要特征。驯鹿主要分布于北半球的环北极地区,包括欧亚大陆和北美洲北部及一些大型岛屿。驯鹿体型中等,头长而直,嘴粗,眼较大,鼻孔大,耳较短似马耳,尾巴短小,悬蹄大,掌面宽阔,是鹿类中最大的,行走时脚能触及地面,因此适于在雪地和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走。体背毛色夏季为灰棕色、栗棕色,冬季呈淡灰色、灰褐色或灰棕色。食物主要是驯鹿苔、石蕊,也吃问荆、蘑菇及木本植物的嫩枝叶。

一群驯鹿在春意盎然的河畔跳来跳去,忽而跳到左岸,忽而又溅着水花奔至右岸,领头的雌鹿文莫还边跳边唱:“干杯!干杯!祝福幸运的挪威!”然后,它围绕着“白驯鹿象征挪威的好运气”这一主题唱了起来,仿佛自己天赋异禀,拥有很强的预见力。

老威加在比艾望河略高些的下贺依高原安家建坝时,觉得自己肯定是此地唯一的主人。然而,这里早已有了主人,它们曾在哗哗的溪流间奔跑跳跃,不时唱起一曲曲应时应景的歌谣。威加安装着水车,忙忙碌碌地干了不少活,心里觉得自己十分幸运。有人说,他的幸运使者是个身披棕色外套的山水精灵,长了一大把白白的胡子,能够随心所欲地上山下海。

但威加的邻居大多只见过小水鸟弗卡,每年它都会飞到附近的溪涧上跳舞,或是一头扎入深深的溪水中。不少老农认为,精灵能幻化为任何形态,变成人或鸟儿都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弗卡是只与众不同的小鸟,总是唱着自己独创的曲子,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种种人类无缘得见的美景它都尽收眼底。它看过北欧鸫鸟筑巢垒窝,也见过旅鼠生宝宝,就连苏黎坡上一块人类看都看不清的小暗斑,它匆匆一瞥就知道。哦,那是只毛刚换了一半的驯鹿,正在美丽的绿色原野上品尝盛宴。

唉,人类总是什么都看不清,还总爱做些可憎可恶的讨厌事儿!弗卡就不这样,它只是自得其乐地唱着一支支悠扬的小曲儿,曲子里有欢乐也有预言,有时还带点儿嘲讽。

站在刚刚吐出嫩芽的白桦树枝头,就能看到流经纽顿村的那条小溪缓缓汇入艾望河。要是飞得再高些,还能欣赏到那块贫瘠的苔原,以及苔原尽头的冰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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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鼠,常年居住在北极,体型椭圆,四肢短小,尾巴粗短,耳朵很小,两眼闪着胆怯的光芒,当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它也会勃然大怒,奋力反击。它的毛上层为浅灰色或浅红褐色,(有时也会呈橘红色),下层颜色更浅,有的旅鼠在冬天时毛色变为全白,有利于保护自己。旅鼠以植物的根、嫩枝,青草等为食,天敌有猫头鹰、贼鸥、灰黑色海鸥、粗腿秃鹰、雪鹗、北极狐狸、黄鼠狼等。

鸫鸟是中小型鸣禽,多在地面栖息,善于奔跑,但也善于飞行及树栖,喙短健,上喙前端有小钩,善于鸣叫。歌声嘹亮动听,并善仿其他鸟鸣。喜于地面取食,主食蚂蚁、淡水螺、蟑螂等,冬季也吃果实及浆果。

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林里春意正浓,山谷里生机勃勃,鸟儿们已从南方飞来,冬眠的动物也开始四处活动。要不了多久,驯鹿们就会从低处的林子里跑上来。

要想让称霸已久的霜巨人放弃领地,必当发起一场恶战。不过,太阳已经稳操胜券,正一步步将它们赶回巨人国。然而,在山谷或背阴处,它们仍然负隅顽抗,或是在夜里偷偷溜回来。但等待它们的,终将是失败的噩运。

不过,它们不屈不挠的斗争,让很多花岗岩遭受了重创,纷纷裂成了碎块,显露出内部肌肤般柔润的色泽,在装点高原的青灰色石块间闪耀着暖意,如同雷神部下数不胜数的天兵天将。但凡是战争,就会有牺牲,苏黎坡近千米的地方都散布着这样的石块。等等!那些石块竟然动了!原来那并非石块,而是活生生的生命。

它们看似随意地走动,其实是在朝同一个方向逆风而行。在蓝天的映衬下,它们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某个山谷的谷口,又慢慢出现在更近的山脊上。它们头上一对对树枝般的角让谜题解开了,原来是重返家园的驯鹿们。

驯鹿们大口、大口地吃草,嚼得咔嚓作响,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它们存在。每只鹿找到一片草丛,就会站在那儿吃个精光,然后继续上路,去寻觅另一片草丛。因而,队形时刻在变,但有一点始终如一,走在队伍前面的一直是那头漂亮而健硕的雌鹿。

无论队列如何改变,鹿群的前行速度与方向始终由它决定。毋庸置疑,它是这群驯鹿的头儿。即便是比它强壮的雄鹿,也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它身后。若是谁想自立门户,意图领着鹿群往另一个方向走,很快就会悲哀地发现,自己已被孤立。

一两周前,领头的雌鹿文莫就开始带着鹿群在树林边缘徘徊。积雪渐渐融化,青草也长了出来,它们慢慢爬到越来越高的地方去吃草。不过,日落后还是会返回树林,因为野生动物跟人一样,也害怕夜里刺骨的寒风。然而,林子里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鹿虻,而山坡上的岩石边也逐渐温暖到可以过夜了,于是,它们便离开了树林。

或许,动物们并不会因身为领袖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过,若是别的鹿未跟上来,它还是会略感失落。

而有时候,即便跟大家待在一起,孤独的感觉仍不会消散。这个冬天,文莫胖了些,也更壮实了,但此刻它有点儿消沉,没精打采地在吃着草的鹿群间转来转去。

有时候,它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还挂着一丛苔藓,暗自出神。不一会儿,它又突然回过神来,领着队伍继续前行。这样茫然失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它渴望独处的意愿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一天,它突然转身,朝山下走去,鹿群跟在它身后。于是它停下脚步,垂着头站了半天。驯鹿们纷纷吃起草,只有它如同雕塑般立在山坡上。趁大家不注意,它偷偷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又停下来,假装嗅着地面或是吃草,同时扫视着身后的鹿群。就这样,它回到了那片能遮风挡雨的白桦林。

它看到有头雌鹿在河对岸不安地走来走去,但它并不想跟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它静静站着,等到那头雌鹿离开,才转过身加快脚步跑了起来,直到艾望河出现在视线里。它走到老威加修筑水坝的那条小溪边,从水坝上游步入澄澈的小溪,本能地避开所有的险滩激流,游刃有余地在流水间穿行。

到了对岸,它穿过一片嫩绿的草丛,走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林间小道,水坝周围哗啦啦的流水声渐渐消失在它耳畔。它慢慢往上走,然后突然停住,四处观望后选了条小路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最后在几块色彩斑斓的岩石间停下了脚步。周围的白桦树都已抽枝发芽,新枝嫩叶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它似乎想休息一阵,却又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驱赶腿边的鹿虻。脚下青草依依,它也无心享用,只是神思恍惚,渴望躲到世界之外。

这一切,都没逃过弗卡的眼睛。它坐在一块色彩缤纷的大石头上,看着文莫离开鹿群。仿佛这一刻它已经等了很久,仿佛山谷里即将发生一件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它开口唱道:

干杯!干杯!

为挪威干杯!

歌声会带走所有的疲惫。

挪威的好运气,

已经被精灵藏起,

就藏在一头白驯鹿奔腾的脚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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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习性

迁驯鹿每年都会进行一次行程长达数百千米的大移。春天来了,它们离开自己越冬的亚北极地区的森林和草原,沿着几百年不变的路线往北进发。由雌鹿领井然,边走边吃,日夜兼程。头,雄鹿紧随其后,秩序沿途它们会脱掉厚厚的冬装,生长出新的薄薄的夏衣,脱落的绒毛掉在地上,正好成了路标。就这样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世纪。驯鹿总是匀速前进,只有遇到狼群的惊扰或猎人的追赶,才会一阵猛跑,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扬起漫天的尘土,打破草原的宁静,在本来沉寂无声的北极大地上展开一场生命的角逐。

母鹿在冬季受孕,在春季的迁移途中产仔。幼小的驯鹿生长速度非常快,产下两三天即可跟着母鹿一起赶路,一个星期之后,它们就能像父母一样跑得飞快。

在挪威,还从没出现过白驯鹿呢!不过,一小时后,文莫身旁就有了一头周身雪白的雄性小驯鹿。文莫温柔地爱抚小鹿,帮它把毛理顺,脸上流露出欣喜与骄傲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一头小鹿,而事实上,那个月鹿群里添了数百头小鹿,但没有哪头小鹿的皮毛是白色的。

岩石上的歌手继续唱道:“好运气啊好运气,来自于一头白驯鹿……”仿佛它已经清清楚楚看到,这头白驯鹿将会建立什么样的丰功伟绩。

奇事一桩接着一桩。一小时后,它又生了头棕色的小驯鹿。对于驯鹿来说,一头雌鹿很难同时养活两头小鹿,它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两小时后,它带着白驯鹿离开了,棕色的小鹿并没有跟在后面。

这是位聪明的母亲,它知道一个健康的孩子胜过两个孱弱的。

几天后,它带着小白驯鹿回到鹿群,继续领着大家前行。它很体贴,总是尽可能地为小白驯鹿着想,以小白驯鹿的步伐引领队伍前进,这也让鹿群里的妈妈和小鹿们走得非常轻松。强壮而聪慧的文莫在自己的巅峰时期生下的这头小白驯鹿,它健康地成长着,时常跑在队伍前面,带领大家前进。

一天,罗尔看到它们,不禁哈哈大笑——整整一大群棕灰色驯鹿,无论老鹿还是小鹿,雄鹿还是雌鹿,都跟在一头小小的白驯鹿身后。

就这样,整个夏天它们都在不断地向更高的地方走。“它们要去寻找冰川里的精灵,让精灵教它们生存的技巧。”住在低谷的李弗说。不过,还是威加比较了解驯鹿,他说:“跟人类一样,妈妈就能教会它们生存的技巧。”

秋天到了,老威加远远地看到,棕灰色荒原上飘着一小片白白的雪花。不过,还是精灵们看得更清楚些,那并不是什么雪花,而是一头小小的白驯鹿。鹿群们在艾望河里喝着水,它们的身影倒映在平静的河面,不过,灰蒙蒙的群山间,别的鹿都不怎么显眼,只有那头白驯鹿被衬得格外明晰。

那年春天,不少小驯鹿都死在了荒凉的苔原上。有的是因为身体太弱,有的是因为不够聪明。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的法则,然而很多小驯鹿根本没机会学习这项法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所有的小驯鹿中,那头白驯鹿最强壮也最聪明,它跟着鹿群中最有智慧的妈妈学习>了很多东西。它知道,石头上的苔藓,向阳面比背阴面要美味得多,尽管它们看上去都一样。它知道,若是听到妈妈哒哒地跑起来,它也得撒开腿跟上去,若是整个鹿群都哒哒地跑起来,那就意味着出现了危险,它得紧紧跟在妈妈身边。

这种哒哒声就像是野鸭们的尖叫声,可以让同伴们聚集到一起。它知道,若是沼泽地里开出一簇簇的棉花,最好别走进去,否则会非常危险。它知道,如果松鸡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就表示附近有山鹰出没,对于一两岁的小驯鹿来说,山鹰也是非常危险的动物。它还知道,有种小小的浆果不能吃,否则会一命呜呼。还有种蚊蝇非常毒,要是被咬了就得到雪地里去休养。

它心里很清楚,在所有动物的气味里,只有跟妈妈一样的气味才值得信赖。就这样,它慢慢长大了,骨骼变得更强壮,肌肉也更结实了。一两周大的时候,它的头顶隆起了一对小硬包,如今,那对硬包已经变成坚硬锋利的鹿角,这是它今后的战斗武器。

它们经常嗅到一种可怕的气味,那气味来自于生活在北部的狼獾。

一天,那味道变得非常浓。突然间,一头体型巨大的深棕色动物从岩石后跳了出来,径直奔向走在最前面的白驯鹿。

白驯鹿注意到那家伙的皮毛蓬松而凌乱,眼睛与牙齿亮光闪闪,还“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样子又凶又恶。它不禁害怕得毛发尽竖,鼻孔也张得大大的,但心里又升腾起一种更为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愤怒,恨这个家伙扰乱了鹿群的安宁,那种愤怒压倒了身体里的恐惧,于是它站稳身子,扬起鹿角,准备冲向对方。

那头深棕色的野兽停下脚步,震动着胸腔吼叫起来,准备迎接白驯鹿的进攻。那声音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以及更强的震荡力,白驯鹿几乎无法承受,要不是妈妈就在身旁,那头野兽肯定会趁机扑上来。只见鹿妈妈猛冲过去,用尖利的鹿角将野兽撞翻在地。白驯鹿一改平日的温和,双眼闪着恶魔般的幽光,也狠狠地冲了过去。最后,那头狼獾成了一摊烂泥,小白鹿的妈妈已停止了进攻,白驯鹿还在猛烈地攻击着那个它憎恨的东西,释放着内心的愤怒,直到它那雪白的嘴巴,染满了鲜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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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獾,又名貂熊,毛发棕褐色,体侧向后沿臀周有一淡黄色半环状宽带纹,状似“月牙”,故有“月熊”之称。狼獾栖息于亚寒带针叶林和冻土草原地带,非繁殖季节无固定的巢穴,有半冬眠的习惯,栖于岩缝或其他动物遗弃的洞穴中。狼獾性机警凶猛,力气大,多单独活动,昼伏夜出。食性杂,包括有蹄类、啮齿类、鸟类及林木浆果等,也捕食狐狸、野猫等。狼獾善长途奔走、游泳和攀爬,可在密林中自由跳窜,也有“飞熊”之称。

平时,白驯鹿就像公牛一般平和冷静,但这件事展现出它野性的一面。它就像一个性格粗犷、心胸宽大、性情平和且不轻易动怒的北方人。不过,一旦动怒,那怒气可不易消散。

秋天到了,驯鹿们站在湖边,耳畔传来了弗卡的那首老歌:

干杯!干杯!

为挪威干杯!

歌声会带走所有的疲惫。

挪威的好运气,

已经被精灵藏起,

就藏在一头白驯鹿奔腾的脚步里。

仿佛它已经等到了要等的一切,唱完后就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儿。老威加曾见过它潜入水底,就像小鸟在天上展翅翱翔;也见过它在深深的湖水里漫步,如同松鸡在岩石上闲庭信步。是的,它就是这么一只与众不同的小鸟,老威加说,它不过是飞回南方过冬去了。然而,老威加既不会读书,又不会写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呢? B4VExpZzUceSqoezTJ65wUG6FcYqWFLywevqyhwQQYHTLE5moZRdC6lIXzwZTh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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