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就已经知道许地山的大名,只是还没有太深入的了解;到了南京五中,知道许地山先生的爱人周俟松女士是学校前任校长,学校还设有“许地山文学奖学金”,对许地山先生更多了份亲切之感;而今因了编辑的要求要点评(其实是学习)他的作品,心存惶恐。我绝非懂得多少,相反,是借着这点评的机会学习,在学习的过程中懂得。遗憾太少的懂得,只是冰山之一角的一角,将如是少之又少的懂得写下,心已惴惴。
执著一颗人生求索心。 先生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父亲的正直品质、爱国精神无疑熏染着他。后来,五四运动爆发,先生讨论时政,寻求真理,编辑社刊; 1921 年,参与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主张“为人生”的文学。
先生二十年代彷徨、苦闷,质疑、追问,三四十年代忧愁、深沉,炽热、激越;但他那颗求索人生的心始终跳荡在他鲜活的文字里,先生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生活的反思、对人生的探讨,表现出积极向上的主旋律。在人生苦海里,虽感到彷徨、苦闷,作出涅槃的呼号(《山响》),但他“尽管划”(《海》),更演绎出对知识、理性的质疑(《补破衣的老妇人》);他更“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伟大、体面的人”(《落花生》);他控诉战争,歌颂母爱(《万物之母》);他揭示战乱的灾难和创伤,赞扬了下层劳动者的友爱(《春桃》);他深沉感叹,号召国人团结起来,抗击帝国主义的侵略(《先农坛》);他借月抒怀,抒发感伤与忧虑(《忆卢沟桥》);他颂扬爱国知识分子坚守梦想的高贵(《铁鱼的腮》);他讥讽群丑,揭发最脏最乱的心态(《三博士》);他奔走呼号,投身抗日,后终因劳累过度而英年早逝。
我们感受到了一颗执著而炽热的求索人生的心;先生率性而真诚,温厚而狂狷,先生感召着我们。
赤诚一片佛爱无边情。 先生早年受信奉佛教的母亲和舅舅影响,一生钻研佛教,先生的文字无疑是充满着佛性的,佛教的人生本苦、普度众生、大爱无边,等等,一直在先生的作品中成为现实的写照、理想的境地和心灵的追求。“尽管划”的苦海是先生笔下多苦人生的写照(《海》);厌生乐死,在涅槃之中求永恒,佛教成了先生早年看待和理解人生的工具(《山响》);“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的网”,人要坚韧地承受厄运,达观地消释烦恼(《缀网劳蛛》);普度众生,追爱求美,借助宗教可以帮助自己实现理想(《愿》)。
先生虽终生研习佛教,却并未囿于此,佛教成为先生思想情感的重要依托,表情达意的有效手段。正如沈从文所说,他能“把基督教的爱欲、佛教的明慧,近代文明与古旧情绪,毫不牵强地糅合在一处”,先生的文学因此而别有风致,先生的人格魅力备受景仰。
生花一支文学精彩笔。 五四时期,专以白话写作的作家不多,许地山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个,且“落华生的小品,在小品文运动史上,是将永久存在着的”(阿英语)。但见:池水清亮,丝雨羞涩,细梨花白净;姊妹天真(《梨花》)。但见:云雀金莺,咏唱春光;桃花小草,陶醉春风;孩子游戏,天真无邪(《春的林野》)。但见:慈善华服,贪淫暴伪;丑陋罪恶,层层剥出;犀利笔锋,写实社会(《在费总理的客厅里》)。
先生用白话文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精致美妙、引人入胜的文学境界,或引人神往,或令人深思,令人流连忘返。
无论是许地山先生本人,还是先生的作品,都如同一本大书,百看不厌,永远也读不完;我所懂的也只能是寥寥了。权作点评(学习)者言,心依旧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