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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北边来

立冬,风从北边来,像一个冰冷的吻,惊醒了,晨曦。

我手中只剩下一支简约纯白笔,写时光的玩转,回不去的流年,写我的棉布裙子,你的隐约笑颜。没有华丽辞藻,粉饰升平。到底是倔强的品性,不肯再装出温暖的样子。不肯在寒风中裹起厚厚的围巾,穿毛茸茸的短靴。不肯扬起骄傲的脸,在阳光中莞尔轻笑。我开始变得沉默,不再随意与人说起梦想。在冬天到来之前,我散着发,背着包,出现在长街的尽头,与明媚挥手作别于雾霭深蒙的残秋。

从网上买来的大衣,格子纹路,红褐相间,好像来自旧时光,那时时间过得慢,掉一片树叶,喝一口水,都能让人感觉到全世界。南方的深秋,草木是极深极深的绿色,如绿玉沉屑般凝在幽静的山谷。我静静地坐着,看浅灰色的天空,幻想北回归线上的日影渐长。白驹过隙,光阴来不及空洞,厚重的专业书、单词书能够给人带来充足。午后,要在明瑟的秋风中小寐,最近,我总能梦见年少的流光。

我梦见晴朗温良的午后,天气好得让人想要掉眼泪。阳光悠悠地吻上睫毛,在眸间上跳起欢快的舞蹈,精灵一般游走在指尖与发梢,空气中满满的都是旧时光里纯白味道。我在老房子里,有一座大大的阳台,装着透明的落地窗,与粉紫色的碎花窗帘。窗外,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温暖的鸟巢,那时我尚少年,青春还未老。而醒来之后,阳光并没有落在身上,只有黯淡寒澈的云。会忽然忆起孤灯一盏相伴过的无眠夜晚,心中的月下柳梢,云淡风轻的明月小桥,以及那桥边痴长年岁,竟不知为谁而生的红药。

最近,常常有冰凉的雨水泠泠地落在这个城市的表面,熟透了的桂子香还有一息尚存。隔窗听雨,会莫名地想起雨后的海棠花,一大片一大片地沾着雨水,雪一样堆在地上。古人说那叫胭脂落。可惜从没有机会接近它,因为我对海棠花是过敏的。走在路上习惯性地仰望天空,想着这世间的一切必是被安排好的。无论怎样的境遇,都不必问为什么,就像天生对海棠花过敏一样,是毫无理由的。

三年前的冬天,十一月初的北方,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场大雪。我抱着自己在无人的雪地上失声痛哭,那时的我倔强又委屈。再回头时,来时深深浅浅脚印已重新被落雪掩埋,世界沉寂如初。而现在,我学着更加安静地沉默,坚持着再走一程路,梦想便不会被辜负。

“姑娘,你为什么不快乐?”

好吧,或许,或许,我只是突然忘记了。 qGEMmPpIAmykEpYFL4+eNwpdEcQJjwyeiq1pwPoMZF1XeKWwExFTd9rotD+kAt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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