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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宏开 清华大学
今天不太敢来，因为在座的各位对体育的了解都比我强。我是从2001年开始兼任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主任，了解了清华的历史，所以，今天想结合校史的事情，讲讲马约翰先生和我们清华的体育。就讲讲我所了解的马约翰先生吧，作为一个题目。那么，我觉得马约翰先生首先是个伟大的爱国者，他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对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充满了强烈的愿望和坚定的自信心。他乐于维护和谐，乐于助人，看问题充满了辩证法，工作做得很认真，富有创造性。大家在笑，讲了那么多的好话，这些都向世人证明他是怎么做的。
首先，马约翰先生有坚定的自信心。马约翰先生用他自己的事情证明他是一个自信心很强的人。那么，他这个自信心，第一就是体育本身让他有自信心；第二是他对社会问题的确有很明确的认识，而且他对体育教师也是这么要求的。他对体育老师说：“你们对社会问题应该有个清晰的了解。”所以我读这些事实能感受到他在1914年那个时候对国家的看法，认为中国政府过去腐败，第一，是政府官员无能，如果说我们执政的那些人都是很能耐、很正派的，那么国家就会好起来。他当时讲社会制度的时候这个基本看法是没有错的。他这个看法从哪里来？这个是他从实习和体育馆里得来的。第二，他认为体育能够培养这样的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第三，他对清华大学的学生寄予厚望。那么他为什么对清华大学的学生寄予厚望呢？我下面再说。那么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力，所以他经历了四次考验，他都没有变。第一，他到清华是化学老师啊，他的专业不是体育，虽然体育肯定好，但到清华来了以后，他毅然决然从化学老师变成了体育老师。他自己认为这么做是对的，后来就一直坚持下去了。他第二个选择就是1928年的时候，清华改成国立清华大学以后，由罗家伦先生当校长，罗校长当时对体育认识不够，就把清华的体育老师人数砍了一半，马先生原来是教授，变成相当于讲师的位置，工资也降下来。这个消息一传出，北京及外地的很多高校就请马约翰，马先生不去。他说“我要在清华，相信用我自己的实际行动是可以证明体育需要教授的”。更重要的是他爱清华。他知道清华的学生将来是要干大事业的，所以他坚持下来。这是他第二次选择。第三次是在西南联大的时候，当时大概1939年以后，昆明的物价高得不得了，物价总的增加了300倍，过去教授几百块钱的工资降下来只剩八块多钱，大概是这样。这时候，国民政府有个叫作陈立夫的，大家可能知道这个人吧。中统的头发了个请帖，让他到江西体育专科学校当校长。在哪里呢？在重庆的东南面大概50公里的地方，薪水高，物价稳定，但是他不去。留在昆明，他要和清华师生共甘苦。陈立夫盖个章就把请帖送来了，他的回答是“我不去”。第四是新中国成立，蒋介石他也是枭雄啊，他也要雇用人才，要带走的，但马约翰先生坚持留在大陆，我们清华最后走的据说是只有两个半，其他都留在清华了。那么从这四点里头可以看出他的自信心。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这么重视这个自信心呢？我八年前看过的文章讲过这样的话，经受过几千年辉煌历史的中国，在遭受了最近一百年的耻辱以后，当我们壮大了我们的自信心以后，我们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那么他拿了个数字讲，说诺曼底登陆的时候，英美的大炮发每天大概两万枚，美军打日本，每天两万五千颗到三万颗炮弹，那么上甘岭打多少呢，我这里有一个数字，是每天30万枚炮弹。前两个靠炮弹都打赢了，但最后一个我们却胜利了。所以，我最近学习十八大精神，提到自信心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感动，所以我特别要讲讲这个。那么，他为什么对我们清华学生寄予厚望呢？那么我要简单地说一下我们的清华是怎么来的。大家说清华是用美国人退回来的庚子赔款的一半办的，都这么说，实际上这里有猫腻。美国当时问我们中国要钱的时候啊，他们的国务卿海约翰就说：“多要一点儿”，多要一点的目的是干什么呢？对中国讨价还价，因为美国是后起帝国主义国家，当他要通入中国的时候，市场已经被其他国家分配掉了，他要进来很困难。所以要和中国人谈判，贸易自由，要通商，这个想多要点钱呢，如果他答应条件，我们再讨价还价，结果他多要了一倍，他多要了一倍，那其他七个国家也想要，所以这是一个四万万五千万两的赔款。所以美国带了一个坏头。回去以后美国国家一分这个钱多出一半来，这一半的钱怎么办呢？共和党就攻击民主党，民主党就攻击共和党，这钱不好办了，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当时我们中国好多人要学西方文明到哪儿去了呢？去日本，去欧洲，没有去美国的，所以美国人着急了。到世界变革的时候，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不把中国的青年人抓住，我们不把未来的中国领袖培养成亲美派的话，我们美国就不行了。所以呢，把钱退回去了，办大学不许干其他的，只许办大学。或者是送人，每年一百个到美国来留学。这个原话很长，我就不说了。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们共产党是动机和效果统一的，美国人动机不好，效果我看还可以。那么他们开头以后，日本人、英国人就坐不住了。哎呀，美国要退款，那么我们也要退，他们也退款了，英国也退了。俄罗斯好，成立了苏维埃政府后，全部退了，一个也不要了，是社会主义国家。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我们也不给了，所以后来那么我们还是少给了一点的。那么这个就是清华大学的来由。清华当时八年制，从中学相当于念到大学二年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清华大学2011年是100周年，为什么是2011年呢，不是2028年？因为那时候我们是不完全大学，所以我们2011年是100年是这么来的，所以我们清华的留美生到了美国以后可以上大学二年级或者大学三年级，高四高三的时候就分专业了，所以我们不是算我们历史延长算100年，不是这个意思。那么清华的学生是怎么来的？那么有这么个要求，学生就是培养全才，振兴国力为己任，有强国宗旨。然后它的教育方针就是敬德修业、自强不息为我们的教育方针。学生全国分配，谁赔款赔得多的多给学生。譬如说如果有一百个学生里头，江苏省13名，四川省11名，广东10名，浙江7名，江西7名，湖北6名，安徽5名，河北4名，山东、山西、福建都是4名。然后比较穷的省：云南、贵州、广西、甘肃各1人。东北学生单给，因为东北学生是满族的发源地，他们不交税。东三省当时赔款他们一分钱也不赔的，所以是这么招来的。这些学生经过严格的考试后进入清华，当地考，考完以后到北京复试。梁实秋先生是1914年进清华的，河北省那年5个名额。贵州2个名额，也是1914年，张兴一老师，江西省的一名学生。那么他们算是省长的学生，相当于当年举人老爷进京赶考时他们是省长的学生。他们进来以后用轿子一路抬出贵州省进入到四川，沿途各县派人保护。这三个学生直接感受到成为清华学生的自信。那么梁启超先生1914年有个“君子”演讲，用文言文的，一共一千字，当时在我们清华学生里影响很大，如果我们把它翻译一下，用文言文讲我想可能大家也听不懂。最后几句话这么说的，清华今天的学生将来是社会的表率，你的行为、你的说话将来要被老百姓所仿效，如果你不小心染上坏习惯马上在全国就传开来了，所以你们啊一定要崇德修行，一定要做真君子，将来你们担当大任务的时候能够力挽狂澜，做中流砥柱。那么我们的国家就好了。这是他的话，那学生当然群情激昂，所以，清华的学生有爱国心，要国家强起来的精神，在我们的前辈们是非常之大，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他们当时就讲，国耻之师，我们打了败仗，我们感到很惭愧，我们享受了特别的权利，就应该赋予特别的义务，爱国爱民的观念油然而生，一定要立志成才，报答国家的恩情，这是当时清华学生的思想，所以当时清华的学生学习用功得不得了。那么，我们应该说我们清华学生做到了这一点。胡锦涛同志说那样以来广大清华的师生始终与民族共命运，与时代同发展，形成了优良文化传统和光荣革命传统，在中国人民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的史诗写下了自己的隽永诗篇。那么我们这里有组数字，1955年的时候全国公布了一些科学院的院士。我们清华的校友占多少呢，占总数的47.7%。院士一半出清华，就相当于这样。文科我们少，占29.5%，把这两部分加起来的话43.7%是清华的。那么两弹一星的时候，大家说23个元勋里头清华有14个，那么其他学校说我们也有十几个，因为对校友的概念不清楚，所以后来我统计了一下，比本科学校，其他不算。清华7个、西南联合大学4个、北京大学2个、上海交大2个、长沙交大2个、中央大学2个、浙江大学1个。那么西南联大4个里头2个是学工科的，北大没有工科的，南开没有工科，他只有化工系，这两个是学机械学航空的，实际上就是我们清华的学生，还有两个是学物理的。我这么讲并不是说我们清华了不起，我只是想说一个问题，清华的师生确确实实是为了国家，为国家作着巨大的贡献。那么刚才我们的王司长就说叶笃正怎么没有讲讲体育，叶笃正是清华大学乒乓球队的，1935年进清华以后进乒乓球队。那时乒乓球队还有个厉害的人，是谁呢？钱三强。叶笃正要搞核物理，钱三强说你别搞，你应该学气象，气象很有前途。叶笃正就听了他的话，结果呢，叶笃正现在是国家最高科技奖的获得者，所以清华后来很多的科学家都是学校原来的体育家，下面我再说吧。所以，清华没有辜负人们寄予的期望。
其次，我讲马约翰先生创造性地开展了清华体育的普及工作，也增强了学生的体质。当时我们清华有“强迫运动”，实际上这个强迫运动什么意思呢，就是下午四点饭厅关起来，小卖部关起来，图书馆关起来，教室关起来，宿舍关起来，你只能到外面去。你爱玩不玩那是你的事情，那学生当然哪也去不了只能运动。当时清华学生多少？1914年清华学生一共409人。清华有多大，那时候是九百多亩，平均一个学生两亩地。这个两亩地什么概念呢，大家看到水木清华后面不是一个小土山吗？这座山大概两亩地，所以一个学生占这么大一个小山头，还有树，你说哪儿去找学生找得出来。当时我们学校的西边，就是现在这个方向，一直到马路边上，那里全是土山。按照梁实秋先生讲的叫作“阵亡微蹙，如蒿满地”，如果站在那个小土山往西看，断壁残石，比比皆是，到处都是。1916年，进校的那个潘大贵学长，当年有25个银圆，从那个奉系的逃兵那儿买了一匹黄骠马，25个银圆，养在哪儿，就养在后面的土山上，山里有个大洞，马在那里头。清华学生学会了骑马。西北山挖山洞养鸡，好多学生养出兴趣来了，到美国去学畜牧业，去养动物去了。我们清华当时是不错，我们清华当时自己有养奶牛的，所以人家说如果你嫌北京市的冰棍不好吃，奶油冰棍不好吃到清华园来。如果你感到北京大饭店，冬天暖气不热，请到清华来。清华当时条件是好的，学生吃饭不要钱的，六个银圆，六个银圆是什么概念呢？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二十两银子，一个中等农村家庭全年的收入。如果是运动员还要单独有桌子吃饭，所以清华，据他们北大的学生说我们学生的经费是他们的6倍。但清华都没有因此而骄傲，而是感觉到自己的责任心，所以当年留美的中国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回来的。我记得1925年的毕业生，95%回来的，这不说了。那么普及运动是怎么普及的呢？马先生拿了一个本把学生一一找出来，然后让他们锻炼，然后要培养他们兴趣，教他们你喜欢什么啊，你不会我教你啊，打球啊，跑步啊，玩体操啊，这样把学生的兴趣提高了，那么我们这些体育用品都是从美国买过来的，但所有的东西怎么弄都是马先生自己创造出来的，所以说他有创造性，就在这个地方。很多人就是说，多少年以后，2000年以后就没有“强迫运动”了，他们说可惜没有“强迫运动”了，他们还怀念。我们这里也有人说这个“强迫运动”不好的，最有名的就是刚才介绍的郝更生先生，这郝更生先生最反对“强迫运动”，因为他是自然主义体育学派。那么经过这么一来以后，清华学生的体质大大提高，我们有个体育实验，1912年的时候320分，然后1917的时候，409分，到1925的时候，536分，这体力测验报告包括还有肺活量，握力、背力算在里头。还有一个体重都算在里头，这些个体力分数的数据都大大提高，那当然学生都很高兴。第二条就是规定，我们有个规定测试，就是体育时效测试，你这个东西不及格，对不起不准毕业，不得去美国留学。这么做了以后并不是说，凡八年里头，八年里通过就行了，那还能不好好练，但是还是有人不通过。吴宓先生没有通过，跳远不及格，他自己说铁饼不及格，后来我们有了游泳池了，游泳不及格的，不让出国，我们有个25年毕业的叫刘弗祺的，清华大学的长跑运动员，田径、篮球、棒球三个代表队的队员，他就是陆上动物，水上他不行，游泳通不过，1925年要出国了，就被扣下不让他出国，你游泳25米游不到边上，对不起你就是不让出国，这个刘弗祺就着急了，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刚刚游过，游过以后马上带上行头到了上海，上海那的轮船当天就要开，他赶上了。小伙子，对不起走不了了，那是清华大学有功的运动员呢，但是清华大学政策是很严格的，不过就是不过，所以学生后来非常感谢他，就这么个原因啊。所以1992年的时候，95岁的汪旭老学长，从海外归来，就这个地方，向马约翰先生的石像三鞠躬，马先生给我健康我永远感谢他，就在这地方三鞠躬，大家就可以知道这个体育老师威力在什么地方，所以我老觉得我们清华为什么对体育老师特别好啊，就跟这个有关系。
再次，马先生对体育理论的升华。应该说1920年以前，他的体育他刚刚转过来，但是到1920以后他把感性认识提高到了理性认识，所以才有了《体育的迁移价值》的论文。那篇论文可了不得，你看完后你就知道他的辩证法用得非常好。他说体育运动将是学校中道德教育的最大动力，一个体育指导者对于建树学生的人格比大学的其他机构有更多的机会。成千上万的学生在运动场上无意识地显现出他们自然本能的人格特性，利用为他们矫正不良习惯和培养正确习惯，提供了最多的机会。玉不琢不成器，青年人可以通过紧张的训练来雕琢磨炼自己，从而发展出很好的性格和健壮的体魄。他特别讲了体育比赛，要拿道德第一，球可以输，体育道德不可以输，所以他讲了两个东西，一个叫sportsman，体育家的道德，还有个teamwork，这就是团队，他有个名言就是：“干！干！干到底！就绝不放弃！”还有一种是英语讲的：“Whatever you do, do to the best.”“不管你做什么事情，要做就要做得最好。”所以马先生谈的那些话实际上都是我们清华的精神象征，所以我们清华不是说嘛，我们要追求卓越追求完美，马先生那个时候就跟我们学生这么讲，我们那时候也有学生道德差了点，有个学生叫翟克恭，踢足球的，小矮个罗圈腿，谁要过他那个后卫过不去，在华北地区很负盛名。有一年，从上海归来，学会了勾人、压人的坏习气。马先生看到了就说：“你要不改掉，我这个体育代表队不要你！”翟克恭后来改掉了，这是一个例子。还有个呢就是林家翘先生的例子，林先生的这个例子很有意思，林先生回来了，林家翘先生是我那个专业流体力学湍流方面的世界级科学家，他身体不太好，体育课跑步总是跑到最后，结果最后马约翰在体育课打分的时候给了他优，那么其他同学就不服气了。最不服气的是后来到新竹清华当校长的同班同学，他都跑到我们后头，他怎么能得优啊？马先生讲了一句话：“在体育上，速度和各种技巧的锻炼都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意志，是各种顽强精神的培养，林家翘在这方面是无愧于优秀的，所以我给他优。”学生们终于叹服。马先生确实是这方面的模范，崇尚刻苦锻炼和意志培养，所以我们清华体育一直坚持了这个东西。我们清华女篮，到五六十年代是全北京市要号召学习的榜样，清华突出在五六十年代是作风第一的。大家知道这个李作英、蓬铁权是我们清华最早的运动健将，1958年他们两个跑马拉松，跑到后半段时，前面一名运动员跌倒了，跌倒以后李作英和蓬铁权赶紧把他扶起来，那按照我们清华的精神就是说人家摔倒了哪能不扶起来的，扶起来那个人啊把他们两赶紧往后一推就跑了，连谢谢都不谢。在蓬铁权现在回忆录里不写人家名字，要给人家留个面子，但是他写的这段话，他说李作英的成绩比他好得多，我是第一次跑马拉松，他为了帮助我，所以这样的话他成绩的名次都靠后，他非常感谢队友李作英，我念了这段话掉眼泪了，李作英是1957年读清华的，后来英年早逝了。我接着讲马先生的体育家精神。那么刚才讲到1928年把他降职以后他不走，以后我们有场足球比赛，是华北的足球比赛，这次比赛我们清华应该去参加，因为清华大学的足球队当时的成绩很好，从1911年到1920年，我们清华大学有记录的102场比赛，其中，胜75场，平12场，输15场。这个成绩很了不起，那么我们这次和南开大学4胜4负2平，打平局的，那么去体育比赛的时候我们清华的学生啊遵守规则，但是对方不遵守规则，他们踢人不踢球啊，把我们队员给踢伤了，踢伤了以后，1928没拿冠军，1929年比赛前和北京市比赛又被踢伤了，所以说去还是不去想了半天，争了半天。有一个队员就说，我们清华的优点还有，我们还是可以赢的，我们要去就去。去的那次比赛，确确实实打得很好，我们决赛不算，净胜了十个球，实际上踢进了人家15个球，人家踢了我们5个球，所以我们是三战三胜，进了决赛，决赛对东北的大队，他当时是呼声最高的可以拿冠军。结果我们2比0胜出，清华大学的足球队善于打防守反击。这里面有一个人沈崇辉，驾中国的空军飞机在吴淞口炸日本的旗舰“英号”。他有一次踢球门牙被踢掉了，叫他下去，他不下去。同学们回忆，为了集体利益而牺牲个人的最好的代表。此人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后来到杭州参加空军。他自我牺牲，这也是清华体育精神所培养的。那个足球队里头还有一个我们中国科技创新特等奖，修成昆铁路的，是也是清华出去的。毕业的时候也是找不到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他的作用大发。这是足球队里出的人才。所以，我觉得以后，清华的学生在体育道德上，在人格培养上是在马约翰先生的领导下做到的。
最后讲的一个是清华的学生他们是怎么得到马约翰先生的教育，怎么收到好处的。钱伟长先生，1939年进清华，进清华的时候身高1米49，球扔不到篮球筐，在西体育馆220码两圈跑不动，这么个身体。他这么说，马约翰老师不仅使我得到身体健康和体育竞技的锻炼，更重要的是耐力、冲刺、和对夺取胜利意识的锻炼，这对我工作一生在工作上能闯过困惑年代，能承受压力，克服种种艰辛和夺取胜利的信念和斗志创造了有利的保证。钱学森后来被打成右派。“文化大革命”开会他坐在我边上，后来出去以后人家说钱伟长不会来了。我说放心，钱伟长肯定会回来的，他给我们讲笑话。他说我在美国中央情报局，有钱伟长的资料比我在国内的资料多得多了。还有一个叫汤佩松，他也是个体育名将，1925年毕业，世界植物生命学家，他是这么说的，我从一个比较淘气的孩子变成一个能做工作的人全靠清华的教育，清华学生随着年龄的增长，辩证地综合地施以教育，教育学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我特别怀念马约翰老师，我是少数几名获得全能奖的体育运动员，我在那时和以后的学习工作中，能克服困难和挫折，以及在生活中和工作中优良的竞技作风、态度和精神，和在八年间清华体育道德精神的培养分不开。他讲的这个竞赛作风、态度、精神，用英文讲起来，sportsman和teamwork。这两条是人类社会赖以发展和健全的基本精神。体育的目的是要通过锻炼实践培养这种精神，汤佩松先生的父亲是北洋政府的教育总长，他的父亲是被国民党暗杀的。他在1939年回国的时候，人家劝他不要回来，爹妈没了，唯一的姐姐也死了，家也没了。因为他是第一名，连美国的老师都挽留他，他说我要回去。我长这么大是老百姓血汗把我培养出来的，要回来。最后，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梅贻琦先生走了。教学会开会的时候，谁也不敢发言，到底解放军咋样？我们到底怎么办？汤先生就站起来，说：“清华大学是用人民的血汗建成的，现在应该把它还给人民的时候。”他发言以后，全体教授热烈鼓掌。凭良心说如果他不回来，他在世界上的贡献可能更大，但是他对我们中国人民的教育贡献那是大的。我自己学着这些东西，我就在想，我们清华是学理工科的学文科的著名学府，全国的。为什么我们对体育老师对马约翰先生如此钟爱？那个《体坛宗师》的序言是我写的，我提出这个问题：为什么马先生这么好，大家这么怀念他？中国的大学里头像我们清华那么尊重体育老师的大学少，我们清华的老师们对我们体育老师是特别尊重，特别感谢，包括我本人，对体育老师也很尊重。所以体育部让我干什么事，我就去了。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清华的体育在我们自己的成长中给了巨大的帮助。谢谢！我就先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