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女人就是没脑子的动物。再说了,人家至少也是几年的感情,难道还不如你一天的感情深啊?”
“那算什么感情?她是被流氓骗了!”
赵咚又给我倒了一杯啤酒,说:“你小子不是很明白吗?女人一旦恋爱了,就完完全全的变成零智商了。不管多么烂的男人,女人都肯把命交给人家。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你也不用这么郁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家愿意往火坑跳,你能拦得住吗?人家就是喜欢那个流氓,你在人家眼中狗屁都不是。你还觉得人家可怜,我看是你才可怜!”
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说的很对,人家自愿的跳井,谁能救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回头哥哥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别再想她了,跟你没缘分的人,就让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不要对那些人浪费精力。”
“她以后……”
“人家以后怎么样,管你屁事?她自己选的,就该由她负责,谁让她选那小子呢?既然这么选了,吃亏也活该!”
……
我们喝了很多酒,之前喝酒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我不胜酒力,被赵咚搀扶回去的时候,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几天后,我从“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因为只有一天的恋爱,所以疼痛期也比较短。有人说过,疼痛期是恋爱期的10%的时间。
如果你们的恋爱期是10年,分手后,你会疼痛一年。如果你们的恋爱期是一年,分手后,你会疼痛一个多月。
申明一下,我指的是被动分手的人,主动分手的人,也许压根没有疼痛期。人家要甩你,怎么还会疼?如果疼痛的话,说明有感情,就不会甩你了。
为了帮我尽快找个女朋友,赵咚一直留意着他接触到的资源。终于有一天,他帮我物色到了一位。
女孩的名字叫陆小菲,是一名商业公司的内勤,据说身材很好,170cm左右。女孩的家在西安郊县,初中毕业后读了中专,走出校门就在医药公司工作了。
相亲后,我们一见钟情。对方不仅身材好,脸蛋长得也比较端庄,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也颇有几分姿色。
大家都知道,一见钟情往往钟的是脸,而不是情。“情”是慢慢相处中得到的,而一见钟情的几分钟内,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外表。所以我认为,一见钟情是因为外表,一见不钟情也往往是因为外表。
你或许会说了,有的人见面后,是因为话不投机导致的反感,跟外表没关系。如果对方的外表你特别的喜欢的话,即使对方说的几句话你不喜欢,你也许会继续观察一下对方,不会过早的给对方灭灯。
女人有时候不理解男人,每当男人说到在乎外表,就认为是外貌协会的。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不是外貌协会的,这是跟身体里的激素有关系的。男人对女孩外表的在意是处于一种本能,不是什么肤浅,更不是什么价值观的扭曲。
认识陆小菲后,我们每天下班都一起吃饭。内勤的工资比较低,吃饭每次都由我破费。在跟女孩子的约会中,我从不会进行AA制。因为一个真诚的男人,绝对不会AA制的。一旦男人因为一些小钱对女人算起了经济账,说明他根本没有喜欢对方,只不过是在算计和此人上床的成本有多大。
半个月后,我光临了陆小菲在汉城路附近租的小房子,这间房子大致十几平米,是当地老百姓盖的民房,专门租给外面的打工者。房子里乱糟糟放着一些女孩的零食和衣服,剩下的就是一台电视机。
当我打开电视机的时候,正在播放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纪录片,播音员是用英文讲述的。希特勒出现在影片中的时候,陆小菲说:“卓别林的电影挺老的,还是黑白的。”
“你说什么?卓别林?”
陆小菲指着希特勒说:“这不是卓别林吗?”
“那是希特勒。”
陆小菲又说:“可是他留着小胡子,怎么会不是卓别林呢?”
“留小胡子的都是卓别林吗?还有希特勒。骑白马的都是王子吗?还有唐僧。长翅膀的都是天使吗?还有鸟人……”
“希特勒演过什么电影?”
如果陆小菲换做另一种表情问这些话,我一定会以为是在开玩笑。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找不到。令我吃惊的问题是,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还不知道希特勒是谁吗?
“这不是电影,这是纪录片,希特勒不是演员。”
“希特勒是谁?”
“希特勒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的……”
我对她解释了半截,忽然觉得要解释这样一个人物似乎有些太复杂。还要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凡尔赛条约》讲起,一直讲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的柏林巷战。
陆小菲见我没有回答,似乎又锲而不舍的问:“希特勒到底是谁呀?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是……是一个带兵打仗的。”
“将军吗?”
“是德国的纳粹头子。”
“纳粹是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问了一句:“你对二战了解吗?”
“二战是谁?”
“二战是一段历史时期,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
“我以为二战是个人名呢。”此时此刻,陆小菲正在用一种非常崇拜的目光望着我,说:“你懂的东西真多!”
……
令我百思不解的事情是,这姑娘好歹也是中专毕业呀,如果连希特勒都不知道是谁,连二战都没有听说过,我很好奇她当时上学的时候是怎么学习的?对于陆小菲的知识含量,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世界大战一共打了几次吗?”
陆小菲想了想,说:“看电视上天天在打仗,最少得几十次吧。”
我差点憋不住笑了出来,只好绕过这个话题不谈了。换台吧,我拿着电视机遥控器开始翻,看到一个电视台正在播放《三国演义》。当关羽出来的时候,陆小菲问:“这个长胡子的人是谁呀?”
“关羽。”
“那个黑脸大胖子是谁呀?”
“张飞。”
“他们怎么不打呀?”
我又望了陆小菲一眼,问:“你知道关羽和张飞是什么关系吗?”
“她们是亲戚吗?”
天哪,这个常识都不懂的话,以后我们还怎么沟通?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听说过桃园三结义吗?”
陆小菲一边嚼着锅巴,沉思了一阵子说:“是不是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在桃园里喝了酒,遇到了一帮强盗,这些人一起打跑了强盗,然后在一起结义了。”
我倒是挺惊讶陆小菲的的幻想能力,对她的解释我想笑,又使劲憋了回去。我又问:“你听说过《三国演义》里面的温酒斩华雄吗?”
陆小菲摇了摇头,说:“是不是杀人的时候,把酒倒在刀上面,有助于消毒吧。”
我差点喷了,说:“为了杀人,还要给被杀的人消毒吗?”
“讨厌,不谈这些了。”
“你想谈什么呢?”
陆小菲眼睛一亮,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大街新开了一家餐馆,里面的水煮鱼做的不错,而且开业很优惠,可以返代金券,我们明天一起去吃吧。”
“好吧,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南大街的一家服装店现在也打折了,各种衣服都一折起……”
……
经过了这次聊天,我开始对陆小菲有些失望了。她这样的女孩,确实非常单纯,也很善良,基本的文化常识却匮乏得让我惊讶。我并没有要求对方有多少知识,如果没有常识的话,以后我们怎么沟通?
从她目前的状况看,一定是读初中的时候对历史课不感兴趣,也没认真听过课。再加上很多学校,总觉得升学不考的科目不重要,历史和地理以及音乐美术课都被数理化说占就占了。
读完初中就读了中专,读中专后分了专业,对历史更是不予接触了。毕业后,对书籍又不感兴趣。平时的工作也就是帮客户打打流向,收收款子,开开收据,干的都是现成活儿,导致基本文化常识的匮乏。
周末,我们在一起约会。我提议要去看看兵马俑,陆小菲说:“不好玩,我去过,大坑里面都是一些泥人,很没看头儿。”
“华清池怎么样呢?”
“华清池还算凑合,比兵马俑有意思。”
我出于自己的好奇,既然在西安,就该把知名的景点都逛一逛。很多人从地球的另一面还来呢,更何况咱就在西安。
我强烈要求去逛了一下兵马俑,这一趟旅游回来,按照常理,两个人的爱情会往花好月圆的方向发展了。结果却是恰恰相反,从临潼的一趟旅游回来后,我对陆小菲更加失望了。
陆小菲对兵马俑的评价只是一些不太好看的泥人,当我亲眼看到这一个个穿越2000多年时空的陶俑,彻底被震撼了。中国的古人如此智慧,如此伟大,如此精湛的艺术足以让我们这些炎黄子孙为之骄傲。
面前的景象真不愧是世界八大奇迹,我的意识仿佛跟随他们穿越了两千多年,来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当观察到铜车马的时候,我更加惊叹秦朝人的技术和智慧,每一个细节,我都仔细聆听导游的讲解。
站在一旁的陆小菲却很不耐烦的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金车银车,不就是一辆破铜车吗?快走吧,我们去华清池吧,那里的温泉水可以洗洗手,很舒服的……”
次日,陆小菲向我要在华清池给她拍的照片,让我到照相馆去冲洗出来。由于是数码相机,我建议发邮件给她,可以存在电脑里随时观看。
她没有电子邮箱,我便建议她去申请一个,以后是常用的工具。她后来告诉我,说已经申请好了。当我问她邮箱是什么的时候,她说:“雅虎888。”
我记下了,yahoo888,又问:“后面是什么呢?”
“后面没了。”
“yahoo888,后面没有了?”
“是呀,你快把照片发给我吧!”
我对她笑了笑,说:“你用这个邮箱发过邮件吗?”
“当然发过了。”
我知道争执是没有用的,只好告诉她,我回头帮她去申请一个邮箱,然后把照片发过去。于是,我用她的名字申请了一个126邮箱,并且将照片发了过去。
弄好后,我把电话打给了陆小菲,说:“我帮你申请了一个邮箱,照片已经发过去了,你查看一下吧。”
“邮箱是什么?”
“是你的名字全拼,后面是@126.com。”
“爱特是什么?”
“@就是圈A。”
“圈A是什么?”
“圈A就是,外面一个圈儿,里面一个小写的……”当我解释到这里,立刻意识到我解释也是徒劳无功的。当一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怎么会使用电子邮箱?我只好说:“算了算了,不解释了……”
陆小菲一下子火了,冲我嚷了起来:“夏晓光!没见过你这种态度的人。我说让你发到我的邮箱,你不发,你说你给我去申请邮箱,既然申请了,照片也发了,就该告诉我。你说又不说清楚,到底是啥意思?”
我听了后,沉默了片刻,只好解释说:“刚才是我不对,我明天去找一家照相馆把照片印出来带给你吧。”
陆小菲一下子高兴了,说:“就是嘛,我就讨厌你们总是玩那些洋玩意儿,什么狗屁电子邮箱,一点都不好使。”
……
每天晚上我都在做思想斗争,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和陆小菲合适吗?尽管这个女孩形象还不错,并且质朴善良。
婚姻中,应该不仅仅需要这些吧?
能够长久的在一起,更多的还需要精神的共鸣。跟一个像陆小菲这样的女孩结婚的话,以后在精神层面,只有我一个人演独角戏了。这个女人肯定也只会带带孩子,做做饭,干一些简单的操作性的工作。
经过认真的思考,我已经意识到陆小菲不适合了。说实话,那时候我做事还不够成熟,虽然这本书你读起来觉得我很成熟,很了解女人,你不要忘了,这本书是后来写出来的。
在西安工作期间,刚走出大学校门不久,又没有接触过多少女人,做事情也很幼稚。陆小菲可以说是我的初恋,由于第一次谈恋爱,对人家提起分手也需要很大勇气的。每天都习惯了电话和短信的联系,看不到陆小菲的短信,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
每天经历着理智和情感的战斗,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越来越觉得谈起来很累,最大的原因在于内心已经觉得她不合适了,丝毫感觉不到恋爱的甜蜜。严格的说,我的恋爱其实已经吹了,只是嘴上没说,心已经不在了。
我和她从来没有亲热过,她是喜欢我的,每天主动拉我的手。而我就是这样矛盾的混着,等待着“分手机会”的到来。
有一天,陆小菲给我打电话,说她爹要见见我。我猛的一怔,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要见我?”
“昨天,他给我电话,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说要你到我家去坐坐,他们要看看你。”
这件事感觉来的非常突然,是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本想过几天,我准备暴露自己一个缺点,两个人搞个无痛分手。结果父母要见我,事情一下子被升级了。
“怎么,你不想见我父母吗?”
“我……”
“你不喜欢我,是吗?”陆小菲在电话的另一头生气了。
“不……”我忙说:“我只是觉得咱们刚认识不久,需要关系成熟后再见面。”
“你要是不见我父母的话,我们现在就分手吧!”
我内心里一直想着分手,当陆小菲说完这些,抽噎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我顿时觉得伤害了她的感情,自己的心里也在阵阵作痛。
如果是现在的我,心智已经成熟,这样的恋爱就会这么画上一个句号。而当时太幼稚,思考了几分钟后,觉得这样做对不起陆小菲,不想让女孩太伤心。
现在回忆当时的我,觉得也很好笑。人家陆小菲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开心了,一系列的想法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当时,赵咚走了进来,看到我闷闷不乐,便跟我谈心。听我把这件事一讲,他大笑了起来,说:“你真笨,追一个女孩到手很难,吹一个女孩还不容易啊?你如果觉得这么分手伤害了陆小菲,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赵咚的眼睛翻了翻,说:“这次你先去见她的父母一趟,到时候你尽量表现差一些,让他父母对你产生坏印象。到时候,就算陆小菲喜欢你,他的父母也一定会帮你说吹了这门亲事的。”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你有经验。”
“我是过来人,哪像你呀,还是初恋呢。”
我的心情都是这么矛盾的,内心深处觉得不合适,想分手。自己却说不出口,一旦说出来的话,自己还会很痛。
陆小菲对我来说就好比是一根刺,一旦被扎进去,很想拔出来,拔刺还要请人来拔,这样痛苦会小一些。
想到这里,我拨打了陆小菲的电话,她用一种抽噎的声音问:“干嘛?”
“我们这个周末去见见你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