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去恶,群臣见素①。群臣见素,则大君不蔽②矣。
——《二柄》
注释:①见素:显露出真实面目。②不蔽:不被蒙蔽。
译文:君主使自己的好恶隐而不见,那么群臣就会露出本来面目。群臣本来面目显现出来,那么君主就不会受到蒙蔽了。
君臣之间存在着一隐一显的对立关系:君主隐藏起自己的意图,臣下的情形就显现出来;君主的意图流露出来,臣下就会粉饰自己来蒙蔽君主。可以说,君主与臣下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二者无时无刻不存在着斗争。
臣下想要获取更多的权势和利益,就要摆脱君主权威与法令的限制,想摆脱限制就需要阻塞君主的信息途径,使之不能准确地了解自己的意图,而阻塞君主视听途径的最佳方法莫过于从信息的来源入手,也就是将自身伪装起来,使君主有耳不能听、有目不能见。君主的嗜好与意图显露出来,就给了臣下以可乘之机。
齐桓公宠幸后宫,又好嫉妒,所以竖刁自愿阉割为其治理后宫。桓公宠信竖刁,所以后来才有饿死寝宫之事。
作为君主,想要能够准确地掌控大局,就不能被臣下所蒙蔽,要想不被臣下所蒙蔽,就要先将自己的意图隐藏起来,喜怒不形于色,令臣下难以捉摸,臣下揣测不到君主的意图,就会小心翼翼恪尽职守,不敢再怀有不轨之心了。
齐桓公
春秋时期的第一位霸主齐桓公晚年不听管仲的劝告,重用了善于奉迎的易牙、开方、竖刁,结果国家大权被这三个人掌握,齐桓公最终被活活饿死。
在现实生活中,竞争无处不在,每个人都想获得成功,而成功的前提是自保。《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了解对手的情况可以增加我们取胜的概率;而如果对手了解了我们,我们失败的概率也会加大。因此,韩非认为做人应该将自己的好恶隐藏起来,这样才能避免自己受制于人。
喜怒哀乐本是出自人的天性,但是在一定的情况之下,却又不得不将其隐藏起来,而之所以如此,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一旦自己的情绪或意图为身边的人所窥探到,往往就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和颜悦色,周围的人就会与之亲近,主动地亲近往往又是有所企图的,为应他人之求所困扰,劳心伤神而未必会有所得,显然是不明智;面露怒色,周围的人就会与之疏远,疏远就不免产生隔阂,隔阂又不免出现猜忌,为人所忌又不免招致祸患。不令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而根据具体情况适当流露,才不会与周围的人过分亲近或疏远,才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